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心想事成2 ...

  •   人类历史曾出现过一则新闻,高位截瘫集团老总依赖脑机接口操纵假肢,面对记者采访,他放下豪言:“人们急着结婚,源自他们对人生难料生死无常的恐惧。我与他们不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死亡。”
      □□苦弱容朽,意愿钢铁永存。

      这个人就是路氏集团的开创者——路途。

      太阳东升西落,他在全球性的老龄化问题下编织起新纪元的“永生梦”。

      既然不能违法自然法则,人类文明就科技来实现构想,挑战抗衰本身。心愿系统是人为创造的系统。

      远远近近的深海,细细碎碎的记忆,碎片割裂了系统的边界,在警报声中,如无数闪烁的萤火虫。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人类的眼泪那样滚烫,记忆却在岁月中遥远而模糊苍凉。

      如果系统遭到了破坏,会导致大量数据错乱,体验者的精神网络出现交叉的情况。重启恢复出厂以前,所有人都会经历一场精神网的震荡。如神话故事里的洪水暴发,翻滚的气泡混着白光,是区别于人皮凶煞的模样,光束怀抱着流水,时不时吐纳着一些浮游,围着漩涡的他们打转。

      波光粼粼的水下世界,宁静祥和悠闲安宁,仿佛离当年那些乱离的时光那么长那么远。

      系统里散落海底的世界,无一幸免,仿佛听见男孩拨着吉他的声音,悠悠歌唱,那个人工精神彼此对弈的战乱时期那么迢遥。

      大小不一的水晶泡沫球蹁跹,第一个涌上的竟然是小楷的梦魇。

      有的人,光鲜亮丽,却还总聚焦鞋底的一点污泥。有的人,满身阴暗,却还总渴盼一点阳光。

      人生皆苦,谁还没经过一场噩梦?

      本是一个电竞玩家的他,因哥们诓骗,深陷传销,虽不存在殴打,但被集结在一起,训练了三个月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却是要他们远程操纵,用飞机轰炸一座小城市。

      训练教会他们如何破坏与屠杀的他们,没能引导他们从战争的阴影里走向复活。战争与和平,时代的每一粒尘埃,落在平民百姓头上,都是一座生命无法承受的山。政客眼中博弈的一枚棋,落在苟延残喘的人民头顶,就是压弯脊背殒身赴死的雷神锤。

      哪个心理和身体正常的人能接受这样的打压。

      他因为屠戮而受伤,无法自愈。心愿系统当时招募着不怕死的志愿者,身患应激障碍症的他,这个渴望内心获得片刻安定的男孩,无法走出战争阴霾的他,抱着赴死的念头进入了这个系统。参与不了系统的任何一个挑战,小楷是系统边缘区域不折不扣的多余人。

      可阴霾永远无法轻易地散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战争的阴云每天折磨着他,他不得不以吃药为生。他忘不了,那个小时候,在车上,那个满脸血污嚎啕大哭的女孩。

      明明已知那座废城逃出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一家,明明已知他们只是没有任何安全威胁只希冀求生的一家三口,可还是硬着头皮按下按钮,完成了清剿的指令。

      他轰炸的城市就是韩年的家乡。

      系统里的韩年对过去的记忆非常的模糊,那是因为那是她最后的记忆。只不过,自惭的人收了她的尸骨,一并带进了系统里罢了。

      抱着赎罪的心,小楷如愿见到那个玛斯洛娃,她已经成长,成为了无忧无虑的喀秋莎。

      秦砾发现了他。他们三人,躲灾的遇上避难的,都是一号的命,都零丁洋里叹零丁。

      刚进系统,他仍旧习惯性地依赖药物。有一次发作实在太痛苦,周围没有人,他一口气吸了超限度的安眠药,还想不开。

      过量的药物和失血使他昏迷不醒。

      等他重新睁开眼,哭肿了眼的韩年守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医院房间的灯已黯淡,他静静地看着她,要抓着自己那只布满伤痕的手——那只后来借口“扳手腕骨折”的手。浅浅柔光勾勒出她的睡眼,剪影那样的温文。

      不明白她为什么因为自己而难过。

      他一直不敢对她说,他觉得自己没资格。

      结果韩年自己先醒了,她与他视线接触的那一刹,她顿了顿,拭泪:“姐姐给你倒水。”

      他想唤她。

      但他有罪,他不配。

      他害怕她知道真相。他无法得到原谅。

      他以为她不知道。小楷沉默着看着那颗放映的气泡。他不知道,韩年给他折叠衣服的时候,看见了他藏在衣柜角落积灰的,炮轰了她的故乡的兵团徽章。

      人生无常。

      迟来的道歉与原谅如南方短暂的春秋,还没有到来,就已过季。

      心如失去风协作的风筝直坠下去。

      接着,另一个气泡般的水晶球涌了上来。

      像美人鱼回首王子和公主成婚的那晚的眼泪。

      现实中的路小北和秦砾,都穿着实验室用的衣服,他们在争吵着,那确实是秦砾,一如既往的严肃。

      “你创造这么一个怪物,说要帮我,其实是想膈应我把,路小北。”秦砾指着呼吸舱里的模型,“你火绒脑子冒烟了是吧!”

      没人受得了,某天醒来发现自己被人绑在床上,一个复刻于你的克隆机器挑起你的下巴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

      每一张独一无二的叶子都不甘心成为有什么替代品。在秦砾看来,男人蹩脚的说辞不过是荒唐的诡辩。膨胀的占有欲,强势的话语权,简直和他的父亲一样,不可理喻。

      “你身体什么条件你自己不清楚,有这个怪物来帮你分担痛苦,有什么不好!”

      秦砾无法接受他那种火绒脑子干出来的烂摊子,换谁都不想:“轮不到你瞎张罗。我宁可死,我也不要被人抽去部分精神体,拿尸体去炼化分身。”

      “他不是尸体,这个模型进入系统改造成精神体,你可以长命百岁,你也可以健康无忧,为什么你就是想不通?我是在为你好。好,你就当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多管闲事好了。但我告诉你,我这叫基因改造,是成功的实验品。”

      “路小北,你脑子有病吧?你管这叫为我好,”秦砾气笑出声,“你算我什么人?想控制我,我告诉你,系统永远无法承认这些精神体怪物,这叫病态异形。”

      “你是我的……”路小北咽下声音,“我们作为合作伙伴,出于利益考虑,不想你掉链子,影响到公司,这没有问题把?至于病态异形,人类发展至今,都是不断地进化,是你固步自封。”

      秦砾冷笑,甩开他的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的反击还没有结束,气极的他回头补了一把刀:“路小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从国外回来。你真叫我失望。”

      这句话嗡的一下把路小北打懵了。

      就连程乐云听到这句话,心里也像被重重捅了一下。

      他们之间最残忍的一段分别就是秦砾的离开。

      即使后来他回来了,这段残忍的分离也把他们的感情划出一段难愈的裂痕。

      他们一起长大。两个相互扶持的灵魂,一起滚石上山,一起爬坡上坎,在暗处执着生长,等待有一日馥郁芳香。童年的时光里,秦砾作为哥哥,很疼这个一手养大的弟弟。他甚至在自己的手指拉了绳子,如果生病了或者有需要,他都会坚持看护,只要绳子一拉,他就会醒。

      路小北没有母亲,她的母亲不要他,发疯离世了。秦砾这个大哥哥,曾经是路小北生命不可或缺的一束光。他以为,这道光会陪伴他到世界尽头。

      只可惜,当他知晓了秦砾的出国计划,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在秦砾的眼里,自己只是养大了就可以抛弃的过客。

      为什么要在寒冬腊月陪我看烟火,为什么陪我我半夜出家门找妈妈,为什么陪我过生日催我许愿祝福我心想事成。

      既然给了温暖,为什么要收回去。出国前,他对着收拾完行李前来告别的大哥哥,关上了大门。他对秦砾一直是言听计从的,可是,只有那一次的任性,他把门锁上了,他以为只要没有正式告别,他就不舍得走。他以为,他至少会最后抱一抱他的。

      “再见了。”

      门外的男孩就站在门口,连门都没敲,对着木板轻叹了一句,就走了。

      他那么自尊的一个男孩,靠在门上背后努力克制隐忍,直到脚步声消失,他受不住地跑到窗边,眼睁睁地看他离去。

      那时他甚至连爱都不明白,只是单纯的想留他下来。

      不能。秦砾用态度亮出了满手臂的伤疤——抱歉。我必须离开。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童年时代的错过,再难愈合。

      程乐云看着那些泡沫,当然能理解路小北的愤恨与不舍,他甚至能理解路小北关心则乱的初衷。

      秦砾这个男人,从来有苦自己扛,咬牙自己挺过去,没有喊过一句累的铁一般的人。

      可一路走来,谁不知道他那个坦克一般的存在,中途被削了多少血,挨了多少的刀,他那种报喜不报忧,不知道哪天就倒下的个性,放在关心他的人眼里就好像埋了一个随时会崩坏的炸弹。

      多年后,明明都想在进一步,可时光的改变已成了无形的壁垒和隔阂。路小北以为他在允诺那句再会,却发现秦砾是冲着自己的父亲而来,甚至于,将他也划入了对立的彼岸。他们明明是联盟,是搭档,是兄弟,是战友,可秦砾却用行动说,我的一切与你无关。

      可惜喜爱不是小孩子口中的过家家,穿衣戴帽,个人有各自的喜好。竹马青梅没能陪伴厮守,肚子长牙齿的秦砾一向心狠,离开之后,虽然回来了,可对待路小北再也不如以前。而是主仆一般,生分客气的。

      路小北等他等了很久,二月韭菜头一茬的爱慕,脑袋只容得下儿女情长,天长地久。秦砾他知道路小北重见他时候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光代表着什么,他不至于肚子里没横肠,迟钝地分不清那炽热的目光。可他就是要打压这份情,洗脑说成崇拜,不允许他的丝毫越轨。

      “属于你的人生明明有千万种可能,你不该。”秦砾的眼神里是仁者的怜悯。

      “哪里有什么不该,”成年后的男孩英俊而成熟,撸着猫,似笑非笑,“哥哥,你看这只猫和我同名,也叫小北,路小北,找不着北的北。”

      他也是恨他的放手的。

      好巧不巧,一点默契没有的两个人,却都各自犯了对方的逆鳞。

      路小北违背了秦砾的意愿基因改造了精神体。

      秦砾也不经过他的同意结束了他们长期以来的合作伙伴关系。

      一次又一次。他们不欢而散。年少的友谊,变质的暧昧,出国的分离,磨合的生疏。

      路小北,他可以假装之前的一切没有发生,他也可以不用秦砾的道歉与解释,他也可以继续坦然地与他相处,可他唯独受不了,受不了秦砾当面告诉他,他后悔回来了。

      一起长大的玩伴又怎样,时光这趟火车早已安排好他们的分道扬镳。

      当初的走的时候,连句正式的道别拥抱都没有。

      在怄着气红了眼的路小北看来,这个男人没有心。

      现在回来了,又怎样,还不是铁了心,老虎金钱豹,各走各的道,一刀两断。

      这个男人没有心!

      秦砾选择冲突与对抗。伤了自尊的他红了脸,把呼吸舱里无辜的模型拽了出来,狠揍了一顿。

      倒霉的舟晓山还没成为精神体,就已经忍受着这个暴戾的男人的迫害。

      水下的秦砾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目光没有一点温度。

      原来不光是现实,即使在系统这个虚拟的环境里,那个不受控情绪的男人,野兽般的,折磨着,撕扯着,无辜的精神体。

      原来这才是舟晓山要离开的理由。

      无休止的暴戾,尽管清醒后路小北还是会真诚地道歉,但一旦气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行为已经无声地将程乐云和路小北两个外貌一模一样的人划上了明显的区分。

      秦砾不选他。

      在路灯坏掉的小巷,在无关的废弃仓库,在上锁的紧闭黑屋,没人受得了这样病态的占有。

      可秦砾猜错了。那个精神体居然能包容那只缺爱的野兽。

      他看见路小北每次痛哭流涕地伏在舟晓山的膝头道歉,后者疲惫不堪,却还是选择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的样子。

      他居然这样了还能喜欢。忍天下之不能忍。

      如果韩年还在的话,一定会这么说。

      舟晓山喜欢路小北,不然以精神体的能力,他随时都可以离开,或者暗杀路小北。

      可是他没有走。换做秦砾,怕是路小北十条命都不够他屠。

      一切都玩荒诞不可思议的剧本,似圣洁的修女爱上了羞辱她的瘾兽,教堂前的白鸽匍匐,跪倒亲吻丑陋乌鸦的爪。

      这在现在虚拟世界的秦砾眼里,非常莫名其妙。

      成年之后,尤其是回国后,他对路小北的追求界定一直是预判在征服,崇拜和他那锋芒毕露的好胜心上。

      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奴役路小北,诱惑他这个泡在女人堆里的杀手走向了狩猎“不可为”的征程。就连秦砾都不清楚,路小北那算不算得上喜欢。

      他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地激他交出代码,从而击溃整个系统。

      他觉得,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烂透的心也没有什么发芽的可能。浸淫在欺骗、复仇、冷漠的相处里,秦砾失败之后,也眼睁睁地面对自己中枪的结果。开枪的人是路小北。

      挣扎在死亡边缘的秦砾存于现实的最后一眼,恰好撞见了路小北恨意至极的脸。

      这样的人会爱他?秦砾是不理解的。

      在秦砾眼中,路小北和程乐云根本就不一样。

      粗暴到甚至血腥的殴打就这么在眼前如电影投放,无声地进行着。程乐云也看在眼里。

      程乐云觉得荒谬。画面怎么可以这么荒谬。

      突然,他的手被人狠狠握住。一双眼睛望向自己,初见的淡漠一扫而空。秦砾,这个内心一呼唤就会柔软的男人,光是在漆黑的一片里双手交握,十指交扣,心里都能升起一股微弱而坚定的暖流。

      秦砾牵着程乐云的手,无比郑重,心怕他会误解似的,解释道:“你们是不一样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无情与决绝了。程乐云心想。

      我不会这么对你的。秦砾心里说。

      气泡泛着流转的光,画面里路小北醉着酒,伏在吧台前,骂秦砾没有心。

      他口中缺心少肺没品的渣男本尊正小心翼翼地牵过心尖儿的手,有意地用力握紧:“你信我。”

      “……嗯。”程乐云沉默了好久,直视着那怯生生的眼睛,才回答。

      可哪里不一样呢,连程乐云都知道有个成语叫自欺欺人。

      那时,反复争吵后的两人终于爆发。

      “既然各自立场不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秦砾甩开他的手。

      “你说得对。你对我从来就没什么话想说。”明明心若锥刺,可他却嗤笑出声来。

      他们都选择了冲突与对抗。

      连系统图书馆的野史报纸里都有记载这段过往——当年,路小北意外杀害了秦砾,并将这位合作伙伴的尸体放进心愿系统,冷冻数十年,作为心愿系统的实验品。

      水晶球里没有,可程乐云的梦里却无比清晰。他知道,孤独终老,生命走到油尽灯枯的路小北,用苍老起皱的手抚着那沉睡的爱人,如同找不回他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年少。

      哪里不一样呢。秦砾明明就知道的。

      或许,秦砾他死前合眼太早了,所以错过了路小北跪地痛苦的嘶吼与哀嚎。他抱着他亲手杀死的爱人,吻着冰冷的面庞。路小北就像流浪街头的小猫,叼着食物守在死去的猫身边,哀哀地叫。是那么可笑,又是了么可怜。

      莎士比亚在《十四行诗》中有这么一句:“我同时间对抗,为了爱你,它把你摧折。我接你于新枝。”

      或许,沉睡的神在舱门外听见老人死前的祷告:“让我再陪陪你吧,无论以什么身份。”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意难平的何止这对怨侣,对于舟晓山,他像个斯德哥尔摩患者,眷恋着行凶者的忏悔。虽然他冷嘲热讽,但是他的确成为了路小北一直没离开的搭档。他的那点秘而不宣的情感,让他成为云里不自由的风筝。

      但路小北分不清喜欢是什么,动不动就提秦砾,顺便侮辱精神体。

      对秦砾,咬牙切齿越想越气。

      对舟晓山,骂他,恨他,唾弃他,羞辱他,却掩饰不住的在意。

      甚至为了避免再次重演,这个病态的暴力男又一次对精神体进行了改造。

      他同样将不可饶恕的错,付诸于新的精神体。

      精神体无法结契,也不生不灭,这种不安定加剧了路小北再次被抛弃的恐惧。

      疯狂的他先发制人,在提前遵循了舟晓山同意的情况下,用他自己的部分精神体和舟晓山的部分精神体融在了一起,分离出了另一个寄生兽。

      可舟晓山万万没想到,在他最虚弱的时候,路小北会将穿云箭扎了下去。

      扎进了他和孩子的身体,淬着毒。

      疯子。

      路小北对怪物人皮戴上嵌有定时炸弹的项圈:“每个月会给你一把解药,只要你乖乖地做事。”

      他抚摸着那头发,舟晓山因屈辱而颤抖,可他的语气没有尊重与客气,全是上位者的发号施令。

      对舟晓山,他连发号施令都懒得了,他勾勾手指,穿云箭的毒就直接发作了。

      他要他跪下来,求他,要他。

      疯子……

      疯子,不讲道理的爱,擦不干烧不完,无法凝固,更无法吹灰。

      舟晓山既要承受另一个世界秦砾胡作非为的身体伤害,也要承受这个世界路小北肆无忌惮的精神折磨。

      他恨路小北的眷恋难忘,更恨秦砾的自私自利。

      他痛不欲生。

      路小北自己倔强,不肯低头,要人皮去那引秦砾过来,而舟晓山也求人皮杀了秦砾,替自己报仇。

      人皮起初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到另一个系统。

      但在那场暴雪中,她看到了相拥的秦砾和程乐云。

      像卖火柴女孩在寒冬腊月里望着别人家房间里的温暖一样,她尝到了名字叫“爱”的这块小饼干。

      她对这对温柔到近乎是幻想的氛围产生了好奇。

      她加入了他们,仿佛被收养到了全新的家。

      秦砾虽然也嫌弃她,但是还是由着程乐云偷偷给她夹菜开小灶,像旧社会羞于说爱沉默付出的老母亲。程乐云更像是中国新家庭里和蔼可亲的老父亲,宠着哄着,由她胡闹任性。

      后来,她毒发了,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引诱他们去雕骨坊,骗秦砾程乐云行动被光进双系统的乐园里,她以为他们会死在一起,按照她写的童话剧本似的生死相依,共赴黄泉,这样就可以避免和另一个系统的他们见面。

      湖心落石圈套圈,她自己也知晓,自己心思比海豚还歹毒。

      可惜她失败了。秦砾看穿了她的伎俩,把她赶走了。

      她像被说扔就扔的玩具,弃如草芥。

      大火外,她望着秦砾背着程乐云的远去的背影,喷泉池的水压不住动弹的涟漪,她发着呆,慢腾腾地将手指伸进彻骨的水里,试图捞起那破碎的月色。

      花好月圆,注定不是她的。

      她不甘心,缠着韩年,调虎离山。

      为什么没人要她。为什么没人管她。

      她何等地嫉妒韩年。

      她也想拥有一个有人爱的家。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