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问》鬼推磨

81、第八十一章 睡觉

　　李文生觉得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从言语，到行为都很奇怪。他好像特别在意自己漂不漂亮，他也知道大家只是一起睡过觉，他也知道喜欢不是上过床就能说出来的，但他还是对李文生说：“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他真的没有名字吗？
　　李文生对这个叫做孟的人了解几乎等于零，唯一感受就是觉得这人有些疯狂，有些不着边际。
　　他个子和骨架都比赵无眠大，眉眼也不像。
　　他根本不是赵无眠，甚至一点都不像。
　　他是孟。
　　李文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赵无眠，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抱住他。
　　是啊，他漂亮啊，他闻起来像冷得发苦的风。

　　孟不像赵无眠那般能忍，他更加张扬，更加放肆。李文生克制了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害怕，他害怕孟会像赵无眠一样离开他。
　　他喜欢孟吗？只是睡过觉能算是喜欢吗？
　　他不明白了，孟把他抱紧的时候，孟喜欢他吗？
　　为什么啊。

　　赵无眠在观看完历史遗留问题之番茄炒蛋甜还是咸之后又像忽悠章嘉一样忽悠其他人。
　　“你直接说去找江小樊就可以，又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骗。”陆白霜浑不在意道，继而又在赵无眠就要出门前悄悄说：“但还是友情提醒一下，你俩这样真的很像在恋爱。”
　　赵无眠一怔，但还是瞬间调整好：“别瞎说，我们可是纯洁的师生关系。”
　　“纯不纯洁我不好说，你这反应肯定是心虚了吧！”陆白霜眯了眯眼：“真相只有一个！”
　　“我说，陆大祖宗，您亲爱的江小樊同志还饿着肚子，您就忍心把小的扣在这里？”
　　“啧。”陆白霜只好罢休：“明天再说！”
　　她转头就要走，又被赵无眠拽住衣服：“别和其他人说。”
　　陆白霜还在反应说什么，突然一下子就懂了。
　　她这算不算第一见证人？算吧？算吧！

　　赵无眠翻着那些参考书上的题，发现有一些还是能用的就勾勾画画出来，其实他只是在找事情把刚才的那些东西给挤出去罢了。
　　“你俩这样真的很像谈恋爱。”
　　赵无眠也有些糊涂了，他分不清对江樊是什么情感，他常劝导自己那只是朋友相处久了之后产生的自然情感而已，什么喜不喜欢的那说的也太远了。
　　可事实是，他似乎真的喜欢江樊。
　　一件，他自己有些没法接受的事实。
　　越来越乱，他想进去什么题了，满脑子都是江樊的影子。
　　赵无眠向后抓起小狗玩偶，面对面对视片刻，自言自语道：“喜欢吗，喜欢吗？喜欢谁啊？喜欢江樊！”
　　喜欢！江樊！
　　这都哪和哪啊！为什么会喜欢江樊啊！！！
　　他冲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陆白霜作为一个第三视角都能看出来那该是有多明显？
　　江樊呢？如果真的喜欢他的话，那江樊呢？江樊喜欢自己吗？
　　不对，他之前不是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吗？
　　赵无眠的种种想法就像掉在地上的针线，捡起来乱糟糟一片。

　　此时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本能地朝门口看去。
　　是江樊回来了。
　　赵无眠擦去脸上的水，走过去的时候有点手脚不协调，好在没有顺拐。
　　江樊也没觉得奇怪，照例说了“好累啊”之类的常用语。
　　赵无眠这会儿哪能听进去他说什么？只是随便应付了一下。端出饭菜的时候还有点没缓过来。
　　“你怎么了？怪怪的。”江樊皱了皱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赵无眠已经不会避开江樊了，等到手贴到他脑门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回过神来。
　　“没什么，在想学校的事情，我明天也开学了，但时间上也不冲突，还是可以陪你。”
　　“要是累的话还是休息为妙，虽然在一起很开心，但也不要太苛待自己。”
　　“知道心疼人了啊，小樊同学。”赵无眠撑着脸笑了笑。
　　“我一直很心疼你啊。”江樊无奈叹气，自然地说道。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又把赵无眠收好的线团又打翻在地。
　　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赵无眠看了看江樊，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吃饭，可能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开始捋昨天剩下的题和知识点，江樊现在每天在学校的任务就是做卷子讲卷子改卷子，文科生到最后都会有一套答题公式，不管对不对往上写就是了，所以压力来到选择这边。
　　真正拉开差距的还真就不是大题，怎么把选择做的又快又准才是关键。所以赵无眠给江樊的建议就是刷选择，大题不用全写，有思路了简写上去再对答案就可以。
　　说着就拿出了自己给江樊准备的“礼物”。
　　“用真题练会好一点，起码知道高考大概是个什么难度。”赵无眠十分人畜无害地说着，而江樊早已是欲哭无泪。
　　“眠老师，你还真是......”
　　“没关系，我们也是只练选择，大题不急。”这句话实在不算慰藉，但却莫名让江樊好受一点。
　　“这个玩偶？”
　　“觉得可爱，给你买的。”
　　江樊拿过狗子，把脸埋了进去，软乎乎的触感真的很好。
　　江樊和狗子是有一定相似性的，赵无眠越这么想越觉得刚才那些话是不是就等于对江樊说的。
　　喜欢？江樊？
　　他觉得脸有些热，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江樊放下狗，想了想，说：“因为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对，我的身份证号是错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日。”
　　“你家里人没有说过吗？”
　　“说过，但只说过农历的，我不知道这怎么换算，所以每年都是有提醒再过，但这几年也就没过过生日了。”江樊细细想着，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
　　“那你按着这个时间找到出生年的那个农历日记不就知道阳历是什么时候了？”这话有些绕，江樊没处理过来。
　　赵无眠觉得解释有些浪费时间，直接问到了江樊是哪年生人，农历日期是什么时候。
　　“你看，这不就推出来了，三月二十五......那你和白霜的生日离得还挺近。”赵无眠把手机侧给他看。
　　“白霜姐姐是什么时候？”江樊这下明白了，活了快十七年了，终于知道自己的生日了，还有点激动。
　　“嗯......三月二十三。”赵无眠想了想又说：“两只小白羊啊。”
　　“那就一起过吧，和白霜姐姐一起过。”
　　“但你俩都占个工作日，怎么过？”
　　江樊这么一看还真是，刚才高涨的兴致又落下去了。
　　“我明天和白霜说一下，看看怎么才能推到一起去。”赵无眠揉了揉江樊的脑袋：“先写题吧，对了，你可以先想想生日愿望了，这也算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总要郑重一点对不对？”
　　“你会帮我实现吗？”江樊眼睛又亮起来。
　　“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尽我所能。”赵无眠非常认真。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好了快写题了，今天速战速决吧。”
　　江樊的心思全在生日上了，还有些余热未散呢，写起题来居然还。
　　挺有精神。

　　这里看不到月亮，只有一点光能够透进来，孟睡觉时仍然是紧紧抱着李文生。
　　李文生的手有些抖，拨开挡住他的脸的头发，看了好久。
　　他需要吃药，他需要睡眠。
　　不吃药。
　　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