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问》鬼推磨

77、第七十七章 煮面

　　虽然过程有点仓促不过好在没有晚点，成功搭乘上了动车之后赵无眠先是给赵程雪和孙适发了消息，滑动着消息列表，想着还是先不要告诉江樊。
　　问过三巨头，他们的时间都大差不差，但陆白霜和彭彦彬的意思都是要先去接女朋友，章嘉左看右看只有一个箱子，也不好多在家里赖着，毕竟周忍看他一眼能叹八口气。
　　彭彦彬今天请了假，去上班的只有章嘉一个人，好在今天是早班，下午三四点钟就可以跑路。陆白霜提前问好时间，补完课距离仇翎下车都还有挺长时间，所以也不犯什么冲突。
　　刚开学的前几天多少都会有些不适应，不单是江樊，林秋敬和苏无量也不例外，但他俩调整的都还算可以，好的消息是苏无量的状态要比放假前好太多，而且在和江樊说话的时候也提及了那些事情，听得江樊是喜忧参半，要不是看在他真的轻松的样子上，江樊还以为他又在强颜欢笑。
　　叶红梅照例说了些新学期新目标这样的话，只不过这学期不通过的一点是他们下一站停靠点就是高考了。
　　意思是，真的不能吊儿郎当了。
　　并且提前说好了这学期的任务量会很重，讲是讲不了多少了，只能边做题边纠错，并且特别提醒了能够冲刺好二本的同学。
　　有时候真的很想吐槽这种一条路走到黑的教育制度，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面朝卷子背朝表。
　　倒计时越追越紧，其压迫感不亚于屁股着火疯狂跑，班上的同学其实已经走了挺多，剩下的人是坚定要坐到高考的。
　　起码要体验一把不是？

　　转开门锁之后发现空气里还飘着细小的灰尘，掀开防尘罩之后又把整个屋子打扫了一遍才给白霜他们汇报了行程。
　　虽然只有两个月没回来，却有一种好像隔了很长时间一样。昨天才和白霜他们通过电话，但一想到晚上就要见面还是有些激动。
　　赵无眠坐在沙发上进行了几次深呼吸，不过最让他无法平静的是能够再次见到江樊。
　　他没有和江樊说他要回来，并且告诉陆白霜他们也不要告诉他。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按时间推算第一个能见到的应该是章嘉。

　　“主动出击，胆子大一点啊！”周忍拍拍章嘉的肩膀，一直送他上了车才回去。
　　章嘉离这里不是很远，大概半小时的路程就能到，然而他看手机看晕车了，总觉得这段路要比平时长好多好多。

　　赵无眠想了好久要怎么让江樊知道自己回来了并且还能制造惊喜的，目光一瞥看到了桌上的钥匙。
　　他眯了眯眼，起身换了身衣服晃着钥匙就出门了。

　　江樊的文综分算中等偏上，但相对起来地理仍是有些弱势，等到再次做到综合大卷子的时候却发现历史没有以前顺手了。
　　他以为是卷子的问题，可是再翻一套还是历史不顺，他有些着急。
　　年份事件有些乱，这导致他错了好多选择。
　　而文综如果选择低，那一般就高不了。
　　江樊皱了皱眉，又翻开一套。
　　政治老师夹着卷子进了屋，每年变动最大的就是政治，文科生的噩梦就是今天发生什么国际大事啦明天哪里又打起来了，这对我们会有什么影响？对国际又有什么影响？
　　所以没有高考的文科生是最希望世界和平的。
　　不过好在最近没什么大事，政治老师来也只是来发卷子顺带说几道易错易混淆。
　　江樊是不能在文综上扯后腿的，因为他三主科都已经有一科极弱势了，
　　刚升入高三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虑感，此刻又再次漫上心头，并且要来的更凶更吓人。

　　赵无眠走到超市这边，街道上的商铺大多数都复工了，道路上还是有些冰和被踩实的雪，走路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
　　他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腌制好的鸡翅和可乐，想着再转转，却又实在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只好问问那仨人。
　　然而除了章嘉，另外俩都是在外面吃，章嘉又想吐，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算了，就鸡翅吧。
　　回去的时候路过打印社，顺路就将返校申请打印了四份。

　　想来这都快三月了，陆白霜就要过生日了。

　　再次见到李升平的时候，李文生没有那么厌恶了，或者说，他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很平常的对话，但如果让李文生主动和他说话，那还是有些不现实。
　　在李文生住院的时候李升平没有去看过一眼，也许是太像了，他不敢去。
　　如今李文生才真正好好地看了这男人，这个叫做父亲的人，他有些老了，眉间是常年皱眉留下的痕迹，看上去还是很硬朗，一张令人憎恨的脸。
　　结束对话之前李文生问了个让李升平有些震惊的问题。

　　“能告诉我吗，她的位置，那两个女人的位置？”

　　这学期的放学时间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往后延长了半个小时，等江樊放学时炸鸡柳的都收摊了。
　　要走的那条小路也变得更黑，但江樊从来都不信鬼啊神啊之类的，所也没什么影响。
　　章嘉回家之后只觉得劳累非常，比赵无眠更像是外地回来的。
　　无奈之下赵无眠只好说鸡翅放在桌子上，要是吃的话记得热一下。白霜和彦彬等一下就回来了。
　　“眠哥你要出去吗？”
　　赵无眠想了想，说：“嗯，今晚不回来了，记得帮我和白霜他们说一下。”
　　“去哪啊？”
　　“这个不能说。”说着又提醒他一句：“睡醒了记得吃饭啊。”

　　茶几上是没有合上的参考书和记着除了自己谁也看不懂的错题笔记，看上去是个相当绝望的高三生，恍惚间赵无眠居然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高三那会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肯定不算轻松，所以听到陆白霜说她是最后三四个月才开始奋起直追的时候真的由衷感叹人是有差距的，并且还不小。
　　在整理的时候却发现那张语文卷子的诗词填空旁边，江樊写了好多遍的“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可能是在练字也不一定，总之先拍照存一下，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整个屋子走了一遍，江樊还真就是能点外卖绝不做饭，冰箱里只有几颗鸡蛋和一大堆速食。
　　挑来拣去只能找到相对健康的煮了一碗面。
　　明天给他添一些水果吧。

　　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赵无眠忙把面盛出来，假装自己一点也不期待一样坐在沙发上。
　　然而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却没有听到开门声，确认自己没记错之后又等了一会。
　　面都要被泡发了。

　　终于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的声音。赵无眠的大脑机警起来，迅速穿好拖鞋站起来关好灯准备迎接江樊。

　　江樊今天觉得要比平时都累，刚开学状态不好再加上做题不顺手，听课效率也没有以前高，就像是进入了一种饱和状态，只往外出不往里进。
　　他在门口叹了口气，这才打开门。

　　他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赵无眠，换好鞋再抬头的时候才看到他。

　　江樊的瞳孔瞬间放大，语气不受控制地激动：“你回来啦！你怎么在这呀！吓死我了！！！”
　　说话间扑到了人身上，是真的，是真的能够抱到的眠老师，不是屏幕！
　　“我就要开学了嘛，说起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放学推迟了！”他还是抱着赵无眠，小狗一样蹭来蹭去。
　　刚才的不顺心似乎都被削减了一点。
　　赵无眠揉了揉江樊的后脑勺：“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这么说好自恋啊，那你有被惊喜到吗？”
　　赵无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笑着的，江樊把他抱得很紧，却让他觉得很踏实，那种想念甚久的踏实。
　　“太惊喜了，我都被吓到了，欢迎回来，眠老师。”
　　“欢迎回家，小樊同学。”赵无眠拍了拍江樊的书包：“先放下吧，面都凉了，我重新给你煮。”

　　“我明天给你带些水果和肉，天天吃速食和外卖哪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得健健康康才行。”
　　江樊看着桌上就要坨掉的面，尝了一口之后说：“我有食材也不会做，别浪费食物了。”
　　“我给你做。”赵无眠从江樊手里夺过筷子：“凉掉的就别吃了，眠老师要为你的健康保驾护航。”
　　江樊抢过来：“不要，就吃这个，这可是你回来之后给我煮的第一碗面！给我的！我就吃这个！”

　　冷掉的面又咸又软。
　　但江樊却觉得，那是他吃过的最开心的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