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惑》纱夜

36、相见

　　光也离开了垫子的空间，离开了时轮之所，把我这个客人一个人，和仍旧昏迷的卡尔留在了原地。

　　居然有这种事情，我回头看看睡得很香的卡尔，他们也太放心我这个“客人”了吧？

　　索菲和千亚没有回来，卡尔仍旧睡的很舒服的样子，我一个人呆着全是垫子，只有垫子的地方……好无聊……

　　我把垫子们堆积在一起，看能堆得多高，然后看他们崩塌，接着又累计一次——

　　“好无聊！”我真的无聊死了。离开这个空间吧，让卡尔一个人去，反正他在睡觉很安静不会闯什么祸。我张开双手，掌心对外，我回想着刚才看见光制造门的样子，试着制造新的出口。果然成功了！回头再看卡尔一样，让他去吧。

　　我回到了书的世界。看起来光所连接的方式，是特定连接这个空间的。不过，在这里，至少还能有消磨时间的书可以看。

　　我张开透明的翅膀，在圆形书架的中部，魔法书籍区域，找到一本古代咒印法术，再找了几本翻译的书籍回到底部书桌那里，安静的看书、研究。

　　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嘟嘟地警报声，让我抬起头，一道镭射的荧幕在我眼前翻开——那是一个年轻祭祀解开空间连接的景象。是赫斯利，那个领头的祭祀和米歇尔——他们想做什么呢？

　　圣灵塔，北方大陆中心高塔——听说那里居住着不老不死的圣灵法师。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只是听过他的名字，在书上看过他的事迹。基本都是歌颂他伟大圣洁，保护人民，治愈大众等等的英雄事迹。似乎已经存活数百年了。其实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为什么要特意跑到时间的领地来？

　　有人解释妹妹想看哥哥。可是为什么呢？会在这个时间，明明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会这么凑巧，在如此战乱的情况下的“正好”？

　　从影像上看见祭祀似乎正拿着根白色能发出淡淡光线的羽毛，他们似乎在找寻什么？只可惜影像是听不见声音的，也不知道他们在交谈着什么。

　　然后似乎达成共识的两个人，依照羽毛飘动的方向打破了空间的连接——我从破碎的空洞看见的，那全部都是垫子——是垫子的空间？

　　米歇尔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层层叠叠各色各样的垫子！她先跨入空间，就直接扑向软绵绵的垫子，然后就抱着一个小猴形象的垫子不肯放了。很可爱的表情，后来赫斯利想拉她走也动不了，她又抱住了另一个小兔子的垫子，放在脸颊旁蹭啊蹭的。

　　为什么女孩子总喜欢这种东西，还不分场合的。我叹息，不过那才是女孩子吧？

　　最后赫斯利似乎是不理她，径直向羽毛指向的方向走，她才依依不舍地抱着兔子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寻到了白色羽毛垫子的场所。

　　“卡尔！”我想到，被我一个人留在那里的卡尔。

　　我想做出空间链接，但又转念一想，他们不会伤害卡尔的吧？他是米歇尔的哥哥，米歇尔又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更何况，这个空间的主人自己都为了不知所谓的理由跑得没踪影了，干嘛要我这个“客人”多管闲事？

　　他们发现卡尔了，非常惊讶的样子。莹着光的羽毛正指向卡尔？

　　“那究竟是什么羽毛？”我皱眉。

　　“其实就是寻找天使的羽毛。”

　　在我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我，我转身：

　　“十一！”这家伙，“你还没走啊？”

　　十一一副很得意的表情，“要赶走我，千亚这家伙还缺乏历练。”

　　这还需要什么“历练”啊？我冷眼看他，这个人脸皮实在是太厚了，估计比墙还有过之无不及之处，人家主人都拔出刀来赶他了，没一会他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偷溜进来，手上还有一盘水果拼盘。十一说在过来之前，他又跑去厨房看到摆好的水果就拿过来了。

　　“海砂，你要尝尝不？索菲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这家伙，还是经常干这个的啊？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我大声对他说：“拿来，我尝尝。”

　　没办法，我肚子也饿了嘛。

　　水果很新鲜很好吃，十一还说，冰箱里还有牛奶和啤酒，烤炉里还有蛋糕，味道都不错，他还特意留了一半给他们。“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客人，不能喧宾夺主。对了，千亚的房间里还有300多年的红酒，味道也是不错的，海砂要尝尝吗？我去拿来。”

　　关于饮料和蛋糕还是暂缓吧，我看到影像里的卡尔被他妹妹弄醒了，用踹的。但似乎卡尔看见妹妹的时候非常的高兴，扑过去想抱下妹妹，但米歇尔躲开了他的饿狼扑食的攻击，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轻视——活该。

　　关于十一是怎么能在时轮之所通行自如的问题，十一有一把刚从某个笨蛋那里复制来的钥匙，复制的有效期是24小时，在这24小时以内，他可以再时轮之所大多地方通行无阻。

　　“只是复制？”我问他，“以你的个性，干嘛不直接把卡尔的钥匙抢了？”

　　“海砂，你实在是太看轻我了！”十一信誓旦旦的，“那钥匙没有形体，连接着主人的本身——抢不到啊。”

　　我果然是看轻他了。

　　“海砂，你干嘛不开声音啊。”十一问我。

　　“什么声音？”

　　所以十一上前调整镭射的机械，其熟练程度叹为观止。我都能理解为什么千亚这么不欢迎十一了。经十一一摆弄，声音能够听见了。

　　“为什么羽毛会对你有反应？”米歇尔说。“这对我们应该是不起作用的才对！”

　　“我怎么会知道？”卡尔苦笑。

　　“也是啊，”十一也觉得奇怪，“之前还没反应来着。”

　　“什么反应啊？”

　　“就是这东西啊。”十一手上也有根羽毛，“这东西会感应天使之血，你爸爸做的天使的血液里没有某种会让它感知的基因，所以——海砂怎么了？”

　　“你的羽毛哪来的？”我问。

　　“你真想知道？”十一笑着问我。

　　我想了想，“不想。不过，你弄这东西干嘛？”

　　“海砂。”十一依旧微笑，“为了你心灵的健康，我还是忍痛不告诉比较好。”

　　什么话嘛。不想说还这么多废话！

　　“不过真的很奇怪，”十一正颜，“我才离开了一会。怎么会突然有反应起来了？”他看了眼我，微笑，“海砂，我离开后，他们做了什么吗？”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说，十一在离开前，那感知天使之血的羽毛还没有任何反应，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是……难道说——

　　“海砂，有答案了吗？”

　　我冲十一微笑，“有了？”

　　“是什么？！”

　　“十一，”我用水蓝的眼睛近距离地看着他，“我，为了你的心灵健康着想，虽然我也很痛苦，可是呢，我不能告诉你~”

　　“海砂！”

　　“我可是为你好！”

　　哦也，看着十一气恼的表情，赢了耶！低头庆贺，终于有一次耍到十一了！之后不管十一怎么摇我求我，我就是不告诉他。

　　“米歇尔，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卡尔问她。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米歇尔问。

　　“你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我——算了，你不肯做的。”

　　卡尔似乎看到了希望，“你说说看，只要你不要不理我，我什么都肯做！”

　　米歇尔回头看着卡尔恳切的表情，“好吧，给你次机会。”她走近卡尔的身边，蹲下，平视他，“带我们去梦天使的空间。”

　　卡尔像是被枪打中了般的愣住了，转过紫色的眼睛看了看一边沉默不语的赫斯利——他正等着他们交涉的结果。卡尔低下头，沉声，“米歇尔，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他所在的地方不行吗？”

　　“米歇尔，你要去那里做什么？！”卡尔问她。

　　“因为，我想见一见真正的天使啊。”米歇尔说。

　　“什么叫真正的天使？”卡尔抬头问她，“我们不就是天使吗？”

　　米歇尔轻视地笑道，“就你吗？”

　　卡尔深吸一口气，“米歇尔，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不是呢？”

　　“因为不是啊！”米歇尔提声，“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呢？！”

　　“时间，她说过，”卡尔回答，“就算出生方式有所不同，我们的血脉是不会改变的……”

　　“你被她骗了！”米歇尔说，双手抓住卡尔的肩，“你这个笨蛋，你还想被人骗多久！”

　　“那她能骗我什么呢？”卡尔苦笑，“我失去了力量，什么都帮不上她……她却收留了这样的我，她又为什么要骗我呢？”

　　“这——总之你带不带我们去？”米歇尔问他。

　　“我不能这么做。”卡尔回答。

　　“算了，”米歇尔生气了，“我们自己找吧。”

　　“米歇尔别乱来，这里的人都是妖怪、怪物级别的！”卡尔说。

　　这句话如果被索菲或千亚听到，这个人又逃不过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