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惑》纱夜

35、打架

　　“那么，父亲、楼兰很强吗？”我问。

　　千亚沉默了数秒，“这么说吧，母亲您，有楼兰血统。”

　　“唉？”我挑眉。我当然有楼兰血统喽，不过千亚指的是时间吧。

　　“你大致知道楼兰的地位了吧？当然你已经脱离了楼兰，但其技术和底蕴还是相当可怕的。目前楼兰的族长是雷帝吉尔•利德曼特。他母亲是上任的楼兰族长，但他的母亲死的很早，当时楼兰不服雷帝的人很多。大概24岁之前，他还是受‘光’保护，所谓的‘雷帝’也是那时候留下的称谓。”

　　这件事，大致在沙利特那里听过了，父亲脱离的光，带着水妖精特尼尔。

　　“独立之后，吉尔•利德曼特将楼兰原议会成员如数杀死，夺取了楼兰的统治权——”

　　“全部都被杀了吗？！”

　　“全部。”千亚已及其平静的声音回答我。

　　我有点说不出话来，这种残忍的事情我应该已经习惯了，但是，心还是会疼地。“干吗，要告诉我这样的事情？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有关。”千亚接着叙述下去，“这次来的小姑娘，你认为是什么？”

　　小姑娘？米歇尔吗？“看起来，像天使。”

　　“虚幻的天使。”

　　“‘虚幻’？”

　　“是指不是自然产生的天使，用特殊的方法被伪造出来的‘天使’。”

　　“伪造？”

　　“就是用楼兰的技术复制了几乎灭绝的天使的基因，人造的天使。”

　　我又听到了那个关键词：“楼兰”。

　　“那丫头来找的哥哥，是楼兰第一个完全复制天使，”千亚说，“之后的‘天使’的培育有所改进，米歇尔是第一个成功改进案例。”

　　楼兰在制造天使……我是知道爸爸他的兴趣之一是制造奇怪的东西，连天使都能复制吗？

　　“在雷帝在组织下，还不仅只是制造天使，还‘拯救’了很多濒临灭绝的物种。”

　　这是讽刺，我听得懂。不过，这么说，“米歇尔是父亲制造的？父亲，还在制造‘天使’这种东西？”

　　“他想造也造不出来了。”

　　“为什么？”

　　“大概8年前，残留的基因被十一毁掉了。”

　　我突然发觉，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件事情！“卡尔——米歇尔是卡尔的……”卡尔确实有说过这件事情，说得很轻易，他也说过有妹妹。

　　“母亲你把他带回来的时候，那孩子情况非常的惨。无法使用力量，并且表面附加的力量和本体所拥有的能力相抵触，几乎快要让他送命。而楼兰却舍弃了他。加上确实是他给予了十一的机会，导致天使基因培育装置全毁，半成熟的天使也全部死亡。活下来的成品，只有他们2个。”

　　“米歇尔责怪卡尔了啊……”我有点懂了，卡尔的话，米歇尔的话——卡尔把那一切说得这么轻巧，这个笨蛋。

　　“责怪？呵，”千亚冷笑一声，“那丫头得到了机会，没有能力超优的哥哥，没有继续改进足以取代她的孩子们——”

　　“你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女孩子？！”我问，责难的眼神，不管怎么说以绅士的角度来说，不可以欺负女孩子。

　　千亚沉默，似乎有些话他不想说，“卡尔那孩子，刚到这里的时候，不只是身体，他的精神也同样面临崩溃的边缘。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笑起来——我不希望再看到他那种样子，也不希望他会得到那样的结局……所以，母亲大人，不管任何理由，我不希望他们见面。”

　　我沉默开始思考。天使？虚伪的天使？我想到了为了救焱，他的身体几乎裂成碎片，那种可怕的疼痛。被楼兰舍弃，被父亲舍弃，被妹妹厌恶，身体变成可怕的姿态，一使用力量身体也会随之崩溃——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笑容却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悲哀。

　　抬头，看见千亚的俊美的脸上也同样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你干嘛笑得这么恐怖？”千亚注意到了我看他，“听到这么悲惨的事情，居然还笑得出来？”

　　“嘿嘿，”我就是要对着他笑，“你倒真的很关心卡尔嘛。”

　　“怎么了？”

　　“嘿嘿，没什么。”我说。这个家伙，比外表看起来的要有人情味的多，“哼哼，其实你也是个好孩子嘛。”

　　“孩子？”千亚似乎很感冒我这种说法，脸有些微红。“你管一个比你大得多的人叫‘孩子’？”

　　“我不是你‘妈妈’吗？”我吃定了这个叫法了，“既然我是你妈妈，我把我的儿子叫做‘孩子’有什么不对？不管你长多大，在母亲眼里你都只是孩子而已。”

　　“你脸皮还真是和十一有得一比。”

　　千亚转过头不看我了。似乎他是想起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从后面看，他的耳朵也是红红的，以“母亲”的角度来说，确实挺可爱的……不好不好，我也快把游戏当真了。

　　“好了，那边的治疗应该结束了，去看看卡尔的状况吧。”千亚说。

　　我注意到了那个词“治疗”。

　　回到垫子的世界，那里血的味道已经消淡了，空气的气息显得非常的干净，少有好闻的味道。

　　却在原来的地方找不到卡尔，那些应该染血的垫子也不见了。

　　闭上水蓝的眼睛，我开始搜索卡尔的气息，睁开时，发觉千亚已经向特定的目的地走去，看起来是慢了一步。我跟上他的脚步，来到一堆白色羽毛垫子山前。白色的羽毛，让我想起那个沉睡中天使的翅膀。

　　卡尔很平静地睡在弄干净的白色垫子堆上面，脸色已经有所好转。

　　然而相对来说，这里又多了个病人。

　　光的头枕在索菲地膝盖上，单手地用手臂遮住有些苍白的脸。索菲手指放在嘴唇上，叫我们安静点。

　　“你逼他的？”千亚问。

　　“什么叫逼？是他自愿的。”索菲说。

　　“你逼他‘自愿’的吧？”

　　“我还用得着逼吗？”

　　“你那次不是用逼和威胁？”

　　“我从来不逼不威胁！”索菲说，“哼，都是大家自愿的。”

　　“你不用武力去逼他们，他们怎么会‘自愿’？他们凭什么自愿？”

　　“为我的美貌而折服啊。”

　　“就你那长相。”

　　“怎么了？！”索菲的音量提高，“你就以为你就长得好看死了？！”

　　“是啊，总之比你好看点。”

　　“人造的！”

　　千亚也不生气，“哦，原来你羡慕啊，羡慕我来帮你改动下。”

　　“我才不要呢！”

　　“你们两个给我安静点！”光恼怒的声音，“还有完没完了？！你们不考虑我也考虑下那孩子啊！”

　　但其实，卡尔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想，会导致光现在这幅模样，大概就是帮卡尔治疗造成的吧。

　　我不禁轻笑出声。

　　“怎么了，小海？”光抬头看我。

　　我在柔软的垫子上坐下，“我觉得卡尔这家伙，虽然笨了点，运气还是不错。”

　　“哦？”

　　“至少，他来到了这里，还是很幸运的。”我说，虽然在这里的时间很短，但我觉得他们都关心他，并相互关心着，虽然嘴上经常吵吵闹闹的，“这里很像一个‘家’。”

　　“家？”索菲挑眉。

　　“我梦想中的家。”我说，“大家在家里吵吵闹闹，有什么说什么，偶尔相互攻击，偶尔为了小事吵个不停——”

　　“小海……你的观念有点问题……”

　　“就算是‘家’，也是个面临崩溃的‘家’吧？”千亚说。

　　索菲说：“谁要跟这种杀人机器当家人？！”

　　“哦？”千亚用眼角看她，“你就好了，吃人的老妖怪。”

　　“谁是妖怪了？！我是妖怪你就是怪物！”

　　“哦，你终于肯承认你是妖怪了啊。”

　　“没有！”

　　“又开始否认了啊。”千亚冷笑，“别因为你是女的就可以总耍赖。”

　　“没有！”索菲生气了，整个空间的垫子都开始震动，很明显的就可以看见她身上可见的蓝色杀气，“我说了我没有！”

　　“索菲你冷静点。”光开口，“你们在这里打架会弄跨整个空间的——要打出去打。”

　　索菲和千亚都看了他一眼，同意，“好啊。”

　　“出去也不能打架！”我说，“不可以打架，你们不是家人吗？怎么可以真的动手？”

　　“这种话，等母亲您再长大点，能阻止我们的时候再说吧。”千亚说。

　　“是啊。”索菲打破空间，从空间的碎片中可以看到那是一个红色奇异的空间。“小孩子就一边去。”

　　他们真的跑到别的空间去分个胜负了了。从空间的破碎口望去，两个人都已经展开大型魔法阵，索菲的是召唤死亡军团的法阵，千亚的我也从书上看到过，是召唤黑暗危险法术……

　　“小海，危险。”光拉了我一把，并封闭空间。

　　“他们打成那样不要紧吗？！”

　　“小海你放心，他们都不是这么纤细的动物。”

　　“是我害的他们打架的吗？”

　　“那倒不是，他们只是一直找借口打架而已。没事，他们无聊，调剂下生活，游戏游戏。”

　　虽然光这么说，可是，用足以毁掉一两个城市的禁术相互攻击，这叫游戏？

　　光说不要在意，“他们的能力都被时间封印了大半，死不了人的。”突然在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响。我很好奇，光说离开一步。

　　在不远的地方，正好是我听不见声音的地方他们交谈了几句。然后光回身，“小海，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哪去？”

　　“有些事情发生，我必须回去。”他说。

　　“你不是来找时间的吗？”我问他。

　　光笑着看着我，微笑的告诉我：“我看现在的她，也不能帮我解决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