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情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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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被留下，呵，感觉却是不错。看着似乎还留有越前气息的房间，不二柔柔一笑，日子变得有趣多了，不过，该找点事做了呢。
“小景——”
“周助，马上要开会，一会聊。”
“不，等一下，你们接到的侵权控告还没有进入诉说过程，手冢为什么去美国？”
“嗯，果然是不二周助，你是看准了才找上本大爷的？”
“迹部集团有的是人才，我来学习呐。不过，我现在对你居然让手冢一个人去有点好奇。”
“这你不用管，反正假期过了来报道。”
“小景，我在机场遇到了真田，他也刚从美国回来。”
“切，多管闲事。”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呢，要不还是你说？”
“不就那点事。我们正在应诉，那边的工会起哄，国光有点担心，所以非要去。哼，不就费点钱，本大爷说空了一起去，他非说等不了。”
“工会？听上去很有趣么，铃木律师也去了？”
“他年纪大了，在这边看看资料就是了。”
这样啊，不二在电话这端笑了，“呐，小景，那边的美女很热情哦，你能放心？”
“哼，国光才不会。”
“我帮你去看住他吧。”
“周助——”迹部顿了顿，“哼，不想休假就随便你。”
“哦，呐，我也要头等舱的位子哦。”
“知道了，本大爷叫人给你送过去。”
“呵，小景，其实真田什么也没说。”
“不二周助！”
呵，迹部还是这么容易就跳脚，不过，不二张开眼看向天空，越前，这次我可不要在这里等。
手冢在异国机场接到不二的时候有点无奈，昨天故意不说，一是真田在，涉及企业的事情不方便说，二是不想影响不二的假期，更重要的一点，迹部集团被控侵权的那个案子，应该会在几天后正式进入应诉的资料准备程序，到时不二的加入应该能给迹部更多帮助。不过，迹部也同样希望减轻手冢的负担，知道不二和手冢私交甚好，不二愿意过来当然更让迹部放心。
“手冢，你不会到了就没有休息过吧？”手冢脸上的倦色已经能透过他严肃的表情传递出来。
“只是时差的问题。”
不二摇摇头，这个人的固执几乎没有人能改变，而且，除了给予支持以外，不接受任何意见，不过，被他认定的人，一定不会有任何彷徨，迹部的情路，虽然坎坷，但并不忐忑。
还好两个都是朋友，不二伸手，“资料给我。”
“你可以休息一下。越前给我留了他的地址。”
“呐，手冢，我需要他的地址，不过不是现在。”不二笑着，“资料给我，你一定带着。”
“在车上。”
手冢将车开上进城的高速时，不二已经在后座开始翻看相关资料，透过后视镜，可以看见不二张开眼睛，认真阅读，并不时用手指点划一下，然后继续往下。车内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就只有书页翻过的声音。
这样认真的不二，在球场上都没有见过几次。
手冢住的是迹部在这边的别墅，不二也就毫不客气的一同住下，这也方便了他们将相关人员召来开会。
这次的问题不算大，迹部公司在这边的产品接到了政府侵权的控告，工会也乘机集合起来要求改善待遇和禁止裁员。如果能在应诉之前解决这件事，对上政府之时就免了后顾之忧。所以这也是手冢急于过来处置的原因。
手冢有权限处理所有相关的经济问题，不过对如何应用当地的法律，还是需要交给专业人士。不二学的法律主攻是经济类的，让当地眼高于顶的律师团惊讶的，不要说劳工法，他对美国几乎每州不同的当地法也了如指掌，甚至于当地的律师团都忘记的条例和案例，也能在第一时间说出来，让一干当地精英目瞪口呆。
几乎是不眠不休的三天，终于和工会调解成功，双方签字后，在手冢拨电话给迹部的时候，不二闭着眼摸上楼，“我冬眠了，我不开门不要叫我。”
工作的感觉真好，让脑袋里塞满条例，然后疲惫之极的睡去，漫长无梦的甜黑后，才有力气应付新的日子。
不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墙上带着荧光的钟表显示着时间，晚间十点。终于恢复了神志的脑袋也开始感觉到肚子的需要，抗拒着不再入睡，不二认命的起来，匆匆冲个澡，扫去颓靡，下楼去觅食。
大厅里没有人声，沙发旁亮着灯，灯下一个人正坐着看书。
“手冢？”
“嗯。”手冢抬起头，“你没问题了？”
“有问题的是你吧，你到底有没有休息过？”
“有。”手冢肯定的回答。
“呵。”不二只有本能的笑，不过随着走近，灯光下手冢的头发还有点湿意，应该是洗过澡了，而衣服也不是白天的西装革履，开着领的米色休闲衬衫，再看手冢手里的书，国家地理杂志。还好，这个人终于没有继续抱着文件夹。
“好吧，算我没说。”不二转身往厨房去，“你吃过晚饭了么？”
“嗯，用过一点。不过我刚刚让佣人去休息了。”
“啊，没关系。”不二回过来笑笑，“我手艺不错。”在冰箱里找了半天食材，不二扬声问，“手冢，你需要来一点么？宵夜好了。”
“如果是汉堡，不需要。”
手冢这么说的话，已经算是抱怨了吧？不二莞尔，这两天吃这个确实已经天怒人怨，看看手里的东西，“意式炒通心粉，怎么样？”
“不要芥末和辣椒。谢谢。”
“……，知道啦。”
手冢很给面子的把不二做的都吃完了，可见他说的用过一点真的只是一点而已。不二看着手冢自觉的收拾餐桌，微笑，“呐，手冢，合作愉快。”
“是，合作愉快。”
一起配合打了一场快速战，又重新感受到多年以前一起努力赢得胜利的那种默契感。而手冢换下西装后，不再有成人的壁垒，笔直的身影和毫无岁月变化的容颜，恍恍惚惚间，似乎又回到从前。
“手冢，你，怎么没有去职网？”
“啊。”手冢习惯的回应，不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慎重的回复，“我比较习惯和大家一起打球。”
那应该去打蓝球或者踢足球，不过，不二很快又笑了，手冢也习惯和人保持距离，所以，隔着网，但是团体赛，可能最能诠释这一点。
“那么，和迹部合作如何？”
手冢没有回答，将餐具都放到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递一杯给不二，然后道，“除了网球，其他还算不错。”
“呵，小景向来以你为对手，打球当然针锋相对。”
手冢低头喝水，无意继续这个话题，沉默一会后，手冢道，“日本有台风警报，这两天航班取消了。”
“今年的台风，来得这么早啊。”不二窝进沙发，旋转手里的水杯，看着水形成小小的漩涡，还是春末呢，姹紫嫣红，要被风吹落了。
“原来因为这个，手冢才没有立刻回去啊。”不二弯起眼，重新取笑起手冢来。
“迹部在，不会有问题。”
“还是工作吗？手冢真是无趣呢。”手冢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二挑起眉，“难道你就不想那边的人么？”
“没有必要。”
“是吗？”不二看着沉着喝水的手冢。
听闻迹部在追手冢是因为遇到了忍足侑士，有了这人的提醒不二也能从手冢简短的来信中看出迹部的影子，大学两人恰巧进了同一个系，还没毕业迹部就死活把手冢拉进了迹部集团，一起给迹部集团换上新的骨干。不过手冢向来公事公办，迹部则只有假公事之利行私事之便，几年来迹部所在的地方必定有手冢的陪同，可惜，这么黏人，手冢似乎也未多假于颜色，始终不曾明确。
这不会是手冢第一次单独出差吧？可惜天公不作美啊，他注定得在这边多留几天，迹部的脾气估计这两天不会太好了。
有人不舒服不二心里就高兴很多，看着手冢在对面的沙发坐下，不二心情大好的试图捉弄起手冢来。
“手冢，你什么时候给小景一个名分啊？”
手冢镜片后的眼凌厉的扫过来，“不二，我不认为我和他之间可以用这个词。”
“其实用什么说法无所谓。”不二淡淡的笑，“那天你也看见幸村和真田了，不觉得有时能有一个等你回去的人也很不错么？”
“工作，总是等在那里。”
“呵，因为工作在的地方也有小景，你才能这么说吧。手冢，你对小景，究竟是什么想法？”
手冢沉默良久，慢慢回答，“不知道。”
不知不觉中习惯了那个人在身边，所有人都说迹部在追手冢，但他却感觉不出来，每次共处迹部都有完美的理由，所以渐渐就是顺理成章，迹部没有问过不二问的这个问题，手冢也没有被逼着回答过，所以，真的是不知道。
“小景不会——从来没有说过？”不二扶额，为自己的猜想叹息，再看看沉默的手冢，就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迹部这个笨蛋，做了那么多，却不知道直接问一声，难道还指望手冢说吗？手冢领域，一直是等在原地的，从不主动进攻啊。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这样，你们也还是在一起。”手冢和迹部早已纠缠不清。
“明天，你可以自由活动。”
“呵。”不二微笑，明了手冢的言下之意，原来自己和越前的牵扯，连手冢都看出来了明明手冢是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明白的人。
屋外漆黑一片，寂寥无声，异国和他乡，究竟是谁留下了谁。
“手冢，你有没有怕过什么？”
“没有。”
没有沾惹感情，如何能知道近乡情怯，听着手冢斩钉截铁的回答，心头的那点苦涩随着漆黑的夜疯长起来。
“十六岁那年，我知道自己喜欢越前，不单单是学长的喜欢。”不二淡淡笑着说，自我否认太久，承认也变成一种旁观，“越前有他的梦想，网球是他的一切，看过他因网球而散发的光芒，就绝不能容忍给光芒添上阴影，更何况，他还那么小。”
“所以，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慢慢不喜欢网球了。”没有办法喜欢，因网球带来的欢乐都变成了折磨。
“不二，很抱歉当时我们都没有帮上忙。”
“呵，手冢，不，那时我怕被别人知道，所以绝不会说。”不二挂上浅浅的笑，“被留下的感觉并不好，所以后来我也选择离开。”
“不二。”
“身在他乡，却会让人更加怀念，有时还会遇见白石他们——”思念是心魔，不想陷得更深，一开始就选择了一个需要大量时间的专业，几乎所有空余的时间都花在背资料上，枯燥的法律条文最需要所有的精神力，而回答所有人不打球的原因，也可以变成因为专业学起来辛苦。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能骗过，渐渐就变成真的了。
“呐，手冢，看来我还是很适合做律师的，对吧？”不二不会把所有的事都讲给别人听，但是能诉说只言片语，已经足够调整苦涩的心态，不二偏头笑笑。听说迹部开始纠缠手冢的时候，才知道喜欢同性也不算特别，也就稍许放下心结，慢慢接受了和手冢菊丸的联系。
“不二，你做什么都很好。”手冢颔首，站起来拿走不二的杯子，去给两人添点水。这边的人习惯喝咖啡，但此刻两人都不需要提神，在没有茶的情况下，手冢只有给两人都倒了杯水。不过，其实以前和迹部一起来的时候，会有人准备茶叶，这次，手冢自己忘记提，这里的佣人也没有留意，一种以前没有察觉过的感受在悄悄的滋长。
“可是我还是会怕。”往后靠在沙发上，柔软的靠背几乎把不二整个吞没，这是陌生的环境，可是就是曾熟悉的东京，也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
“越前，变了没有？”低语如同讲给自己，不过安静的氛围中，手冢还是听到了这个问题。
“长高了。网球，”想到不二刚刚说的不喜欢网球，手冢停顿一下，不过他向来不接受逃避，还是接着往下说了，“技术已臻完美。”
“除此之外呢？”有一点点后悔没有收集越前的信息，哪怕是去看看报纸记载的一切，也许也不会这么没有底。
这问题问手冢其实为难了，在手冢的眼里，越前依然是当年那个151的小支柱，依然承担着所有人关于网球的梦想，但是关于越前本身是怎么想的，看不出来，而手冢又是从不看八卦娱乐的，如果不二要问的是越前有没有什么绯闻，手冢是一概不知，不过他生性不喜欢解释，直接摇摇头，把自己对越前的感觉说出来，“他还是我们的学弟。”
“呵，就是说，也没有什么变化了。”不二抬头看着对面已经坐下的手冢，这几年商业上的磨合，让当年不善言词的冰山少年也开始学会谈判，而对迹部的纵容，估计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所以，其实手冢也变的温和了。
“呐，手冢，我变了么？”
今天不二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只是避而不答实在不是手冢的作风，重新看了一遍不二，手冢回答，“一点点。”当年不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最具亲和力，所以不二的人缘之好甚至连外校都无人不识。不过如今不二的笑容有各种色彩，最温柔的那种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所以，其实不止一点点。但是吃不准不二是什么意思，手冢挑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所以说，人怎么可能不变。越前，居然会没有变化，岂不是很奇怪？”所以，不二怕了，如果越前的不变意味着两人的关系还是一如当年的学长学弟，那么，还不如不见。所以，才会在这里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人。
“不二。”对不二的想法，手冢并不能切身体会，变与不变，手冢向来是直接面对，所以，看不二无意识张开的眼中露出的冰蓝，手冢沉声，“你现在是认真的就可以了，全力以赴吧。”
不二认真的时候，胜利一定属于不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情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