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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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嘛，也有温誓自己出纰漏的时候。
听说他在拍卖会上重金买了只玉碗，温澜生立刻从公司开车回了家。
秦昭今天没打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温澜生没好气地问她：“你儿子呢？”
“什么我儿子呢？”秦昭不满他的用词，“你发什么神经？”
“你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吗？钱不见他赚多少，一花就是两百万。”温澜生拿起桌上的水杯，往下灌了口凉水压压火气，“我总算知道他爷爷那点恶习都遗传到哪里去了。”
“你先别急着生气嘛。”秦昭说，“那碗是我妈以前的嫁妆，家里没钱的时候被她卖出去了，我爸找了好几年了，还让我哥去国外打听过，你儿子不是乱花钱。”
温澜生平复呼吸，问：“那他，有那么多钱吗？”
秦昭拍拍自己：“我借他了。”
温澜生冷笑了声，说：“忘了你也是貔貅了。”
“我和他开条件了，下周去公司上班，你记得安排好。”
温澜生点点头，心里感叹“也好”，殊不知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温誓进公司后的第一个项目，他就在合作方面前甩脸色当场走人了。
对这事温澜生只有一个感想，温誓的脾气肯定不是随了他，他在生意场上可不敢这么做。
为了给对方赔礼道歉，温澜生只能按照对方的心意修改金额。
回家后他把这差价五百万的赔钱买卖讲给秦昭听，她还是不以为意。
“做生意嘛总有亏本的。”
“呵，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就是存心气咱俩呢。”
“不会吧？”
温澜生说：“你少打打牌，有空多和你儿子聊聊，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诶，儿子下个礼拜搬回家住，你记得把你书房腾一半出来，他书多。”
“那干嘛占我的书房？”
秦昭看他一眼：“不占不占，小气死了你。”
关于温澜生的问题，温誓回答说：“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就想过我原来的生活。”
秦昭以为他没有理解，又重新解释说：“妈的意思是，你别跟我和你爸赌气，你进公司好好干......”
“我没和你们赌气。”温誓加重语气，“公司里面那些东西我根本就不懂，也没兴趣。”
“怎么可能呢？”秦昭疑惑道，“赚钱多有意思啊。”
温誓扯了扯嘴角，发出“呵呵”一声笑。
“真不想去？”秦昭记得他一岁抓周的时候，放着钢笔、书、放大镜、乒乓球都不要，就抓了两枚5角硬币在手里，当时温澜生还说这小子肯定是个做生意的料。
温誓坚定摇头：“不想，你就当我胸无大志吧。”
晚上给温澜生送宵夜的时候，秦昭把这事和他提了：“要不以后就随他吧，别老让他进公司了，他又不懂。”
温澜生不认同这话：“不懂不能学？他姐姐不也是一点一点学起来的吗？他又不傻。”
“你说他小时候就不在我们俩身边，没怎么管过他，你现在这么要求他他肯定不乐意啊。”
“就是小时候管得少现在才要抓紧，他脑子聪明着呢，就是没好好培养。你说你爸以前教你那么多，那到他身上都教什么了？”
秦昭撇嘴：“那又能怎么样？你能把蔚澜给他吗？”
温澜生反问：“怎么不能？”
他翻了页报纸，说：“景瀚东现在老了，等他眼睛一闭，我爱把公司给谁就给谁，他管得了我？”
闻言秦昭惊慌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警告他：“你小点声！这话传出去我又是狐狸精了。”
温澜生抬眼：“你还怕这个？”
秦昭说：“我不怕别人怎么说，我怕小词跟我生分了。”
“我看她也不在乎。”温澜生无奈地叹气，儿子女儿就没一个省心的。
“我就是没生到一对好父母，所以总是觉得不甘心，看着家里一点点败空，一个人头破血流地爬到今天，现在我什么都为他们打算好了，他们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昭却听出这话的深意，她问温澜生：“那你到底是望子成龙，还是希望让儿子来补足你的遗憾？”
温澜生哑然，沉默片刻后说：“他们既然享受着我给他们创造的好日子，就有责任接管公司。”
“我和你说不通了。”秦昭不想和他吵架，“你今天睡书房吧。”
她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给温词发消息，让她周末带着峻宁回家吃饭。
秦昭刚躺下没一会儿，卧室房门就打开了，温澜生走进来，掀开一角被子。
“不是让你睡书房吗？”
“书房哪有地方睡？”温澜生躺到她身边，“我比你大了快十岁，你别欺负我。”
秦昭被气笑了：“你越老越不要脸了。”
“关灯。”
“哦。”
过了会儿，秦昭听到温澜生在黑暗里说：“他聪明，我总是想，他要是跟在父母身边长大，好好栽培，别说蔚澜，他能有的更多。”
温澜生觉得可惜，也觉得亏欠，恨自己为人父却没能担起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他其实不怪你，我问过他。”秦昭翻了个身，把脸面向温澜生，“他说外公走之前跟他说过，是我爸老了怕孤独，所以拖着不想把他送回来。他烦的是你老对他管东管西的，好像看他哪里都不顺眼啊。”
“我是看他哪里都不顺眼啊。”温澜生说。
秦昭提起一口气，拉高被子背过身去。
“干嘛？”温澜生推她肩膀。
“别和我说话了，不然我真要欺负你了。”
温澜生自讨没趣，也躺进被窝里。
小时候，在父亲沾赌之前，他也当过一段时间的阔绰小少爷。
后来他看着家里的东西一件件被变卖，房子越来越小，最后一家四口挤在几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父亲输钱回来，总是拿他出气，一开始温澜生会哭着喊妈妈，但女人抱着妹妹躲在房间里，声都不出一个，似乎是生怕男人转移了目标。
后来温澜生就不哭了，每次被打他都在心里祈祷着男人消失。
有一天父亲真的没再回来，温澜生很高兴，但母亲转头给了他一巴掌，问他有什么好笑的。
父亲跑了，在欠了一屁股债之后。
东拼西凑还完钱，母亲说她要带着妹妹改嫁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被抛弃了，因为他太累赘。
温澜生不觉得伤心，他人生很少感受到什么悲不悲伤，支撑他一路向前的只有不甘心。
别人说他野心大，其实他一点都不，他想要的只是不停地往上走，走得越高越好，这样别人只能仰望他，而不是轻视他、践踏他。
曾经温澜生幻想过无数次，如果他的父亲是景瀚东，那该有多好。
秦昭说的对，他是把自己那点龌龊的小心思，都寄托在了温誓身上。
他把他当成了过去的自己。
所以温澜生既怕他和自己一样心有不甘，担心他会和温词之间有了芥蒂，又怕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要。
“我只是不想这小子觉得我不重视他，我总归是希望他好的。”温澜生突然开口说。
“那你平时就少数落他两句。”秦昭睁开眼睛说。
“我是关心他。”
“你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那别人怎么懂啊？”
“你不是懂吗？”
“我懂别人不懂啊。”
温澜生说：“用不着别人懂。”
从前秦昭也觉得温澜生这个人城府深、心机重，让人看不透。
相伴二十多年，现在温澜生在她眼里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倔小老头。
他不坏，其心昭昭，所以值得被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