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面馆》霜娥爱冷

21、润喉糖和梨汤

　　中秋一过，天气骤然变冷，开店起得又是特别早，老板娘不小心就着了凉，总觉得喉咙里头有几只蚂蚁爬，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早晨开店，头一壶水烧开，老板倒了杯滚烫的开水递给老板娘“成天让我多注意穿一件，你自己怎么不多注意点。”

　　老板娘接过水觉着有点烫，先放一边打算等下喝，“得了，现在轮到你来说我了。”

　　老板“店里还有药吗？先吃点。”

　　老板娘挥挥手“我就是有点咳嗽，用不着。再说，吃了药头晕，等会儿别一头栽到面锅里才好笑呢。”

　　看老板娘坚持，老板没有多说。

　　客人来店点餐时，老板娘实在是没忍住转头咳了一下。

　　李婶探头问“老板娘，感冒了？”

　　老板娘“没事，就是有点小咳嗽。”咳嗽一开始，后面就忍不住又连续咳了几声，嗓子里才痛快一点。

　　毛亮惊呼“看样子挺严重的。”

　　老板连忙在老板娘后背上拍几下。

　　老板娘“没事没事。”

　　王婶担心地说“老板娘，现在换季天气变化快，你多注意呀。”王叔问“你药吃了吗？”

　　老板娘还没有开口，老板抢先回答“没吃。”

　　王婶继续絮叨“不吃药怎么能行，药记得吃。我之前咳嗽的时候，有一个药吃了效果很好，是叫XXX。”

　　李婶也在一边帮腔“这个药是好，医保可以买的，自己不用出钱的。”李婶依旧精打细算。

　　张叔放下酒杯“老板娘少干点活，让老板多干点。”

　　赵媛媛从自己精致的小包包里的润喉糖拿出来递给老板娘，含笑说“老板娘，给你了。”

　　老板娘接过一看，里面还剩一半，一看就知道这是她平时做销售时自己常吃的，不好意思说“不用，我多喝点水就行了。”

　　“我还有，你拿着吧。”说完，赵媛媛结账出门，转身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见赵媛媛走过，王婶眼神都不带嫖一下，嘴角更是往下拉了拉。

　　剥开一粒放进嘴里，是薄荷的味道，冰冰凉凉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口腔，老板娘感觉确实舒服多，就是连吸进来的空气也是冰凉的。

　　快中午的时候，王婶拿着她早上说过的药走进店里“老板娘，我回去找了找，这药我家还有你拿去吃，记得是饭后吃的。”扔下药又急匆匆地赶回家去烧午饭。

　　老板娘在后面拦都来不及，就不见王婶的踪影。

　　吃完午饭，老板盯着老板娘吃了药，又赶着她上楼去休息。

　　老板娘问“碗没洗，地没扫，晚上的东西要准备，你忙得过来吗？”

　　老板无奈，自己身体都不舒服，还顾着店里的事情，这人怎么轻重都不分“你先管好你自己，店里的事情我会弄的，你上去睡觉。”

　　看老板坚持，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老板娘索性不管，看他自己怎么弄“那行，我上去了。”

　　老板赶紧挥手，哄老板娘上去。

　　老板娘怕有紧急的情况只脱了外面的衣服，躺在厚实松软的被子，身体也随之一点点变热，脑海里不禁在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睡过一个午觉了。

　　…………好像很久了吧。

　　或许是吃了药，又或许是今天的被窝太舒服，思想渐渐放空，最终归为平静。

　　傍晚，客人接连走进店里。

　　老张环视整个店都没有看见老板娘，问道“老板，老板娘呢？”

　　老板手中的活计不停，“中午吃了药，让她上楼睡觉了。”

　　张叔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已经快走到五点“还没有醒？”

　　老板“没有，醒了早就下来了。”

　　张叔看了眼店里的客人，屁股在凳子上坐得牢牢的，嘴上说“我不急，你等会儿再弄我的吧。”

　　周强凑过来轻声说“老板，店里还有点事我要去一趟，你先煮，煮好了喊我行吗。”

　　老板知道这是和张叔一样怕自己忙不过来，自然无不可“行，煮好了喊你。”

　　没过一会儿，周强又跑进来一趟，说方老板一样，煮好了喊。

　　等这一波客人走了，张叔他们也吃上了，毛亮手里领着东西，跟全斐肩并肩走进店里。

　　毛亮献宝似的将手里的东西展现在老板眼前，“这是全斐买的几个大白梨，给老板娘的。老板娘呢？”

　　周强用手指了指楼上。

　　毛亮心领神会，想着刚刚自己大声说话，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袋子里的梨，个头硕大，皮白有些许麻点，一看就是特意挑选的。

　　全斐接话道“老板，用冰糖跟梨一块儿煮一下给老板娘喝，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咳嗽，我妈就是这么煮给我吃的。”

　　全斐的语气越带怀念，毛亮不由地握住了毛亮的手，仿佛在给他些许的勇气。

　　无功不受禄，老板本来不好意思收，又想到这是特意买给老板娘的，老板娘现在躺着，心一横还是收了。

　　老板掂量手中的袋子，确实有些分量，就知道这几个梨水分充足，看着全斐。老板说“我都煮了吧，你们也吃点，要半个小时，能等吗？”

　　全斐微红眼眶“能等，谢谢老板。”

　　老板“该我谢谢你。”

　　毛亮郑重语气道“谢谢老板。”

　　冰糖雪梨向来都是简单的菜，梨去皮露出洁白的梨肉，切成大块，锅里放入足够的水，适量的冰糖，然后炖就行了，耗费的就是时间而已。

　　等煮好，张叔他们早就走了，老板给毛亮和全斐各舀了一大碗，见锅里还剩不少，老板想了想又拿出保温桶装满给他们，“晚上夜宵。”

　　全斐略哽咽声音“谢谢老板，今天面多少钱？”领着保温桶的手握得紧紧。

　　“不用钱，明天把桶还我就行。”

　　等老板娘醒过来，天早就漆黑，老板娘立马翻身起床，急急忙忙下楼。

　　老板已经在收拾残局。

　　老板娘又急又气“你怎么不喊我呀？”说着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老板连忙拦住老板娘“行了行了，我这就剩一点，干我就没了，你别弄了。”说着又去锅里舀温着的梨汤给老板娘“你晚上没吃东西，喝点梨汤，润润肺。”

　　老板娘没想到老板还准备了这个，惊讶道“你还去买梨？”喝一口甜丝丝的，汤里的梨块都熬到酥软，咬一口更是满口的汁水如洪水一样冲过食道抵达胃里。

　　老板“不是我买的，是小全买的。”

　　“嗯？”老板娘拍下老板“多不好意思，平白无故收人家东西，明天面钱别收人家了。”

　　老板“今天没收面钱，另外我们家的保温桶装了一桶梨汤给他们了”

　　“吃了碗面还喝汤？！”老板娘不得不感叹，倆小伙子果然能吃。

　　老板娘捧着梨汤，感觉胃里暖洋洋的，这个人也都暖洋洋的，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