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农女之芦花》胡辣汤与火锅

41、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天蒙蒙亮，冯立仁便伙同丞相大人、陆大人等去宫中，采薇只能在府中枯坐等。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冯立仁回来。采薇吃不下饭，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冯立仁归来，一直到半夜也不见冯立仁的身影。
　　“奇了，怎么还不回来？”
　　琥珀从外面匆匆赶来“小姐，打听清楚了，听说丞相还有陆尚书他们没回府呢。”
　　“那宫里的消息呢？”
　　“奴婢去打听呢，奈何宫里的人口风极严，奴婢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
　　这是为何？正当采薇想着这事儿的时候突然丧钟敲了九下。
　　“九下？皇，皇上驾崩了！”
　　怎么可能？皇上只不过才病重而已，怎么一下就殡天了。采薇等了一夜还是不见冯立仁回来，倒是第二日之时，太后身边的红袖姑姑带着几个太监嬷嬷上了府。红袖一进府便笑脸对着采薇道“太后说宫里寂寞，想带两位小少爷进宫呢。”
　　采薇叫琥珀端了茶“嬷嬷先喝点茶吧，因府里有事儿，我这实在抽不开身。”
　　红袖姑姑笑的一脸得体“小姐就不用跟过去了，太后命我过来接少爷即可。”
　　采薇停滞了一会儿，遣散众人道“姑姑要接平安和吉祥去宫里，本就没什么，只是，现在冯将军在宫里，姑姑在宫里一向是消息灵通八面玲珑，所以，采薇想向姑姑打听一下冯将军众人在宫里的情形。”
　　红袖姑姑道“我日常伺候在太后身边，只管太后之事，其他的事事一概不知，小姐若想打听，还另找他人。”
　　采薇道“姑姑若不说，怕就接不走平安和吉祥二人呢？”
　　“你好大的胆，居然连太后的旨意也敢违抗。”红袖气的拍案而起。
　　“我何时说要违抗太后旨意，我只是觉得平安和吉祥一向依恋我，若我没去说，莫说姑姑了，哪怕太后来了，也不好带进宫去吧。”
　　“你——”红袖再次坐下“你问吧，不过有些事，我当真不知。”
　　“放心，我只会问姑姑可以回答的问题。我就问一句，将军丞相还有陆大人能否平安出宫。”
　　红袖姑姑思量了一会儿才道“我只能说将军无妨，姑娘也知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得。”
　　采薇道“我就不为难姑姑了，琥珀，去将平安吉祥少爷带过来吧。”
　　平安吉祥天真地跟着琥珀进来，“采薇姐姐”“采薇姐姐”两个小孩儿开心得扑在采薇怀里，见着两个孩子采薇便笑着说道“太后奶奶说想你们了，所以特地让红袖姑姑接你们进宫。”
　　“进宫好”两孩子开心地拍了拍手。平安道“那采薇姐姐是不是也跟着去呀？”
　　采薇摸了摸平安的头“采薇姐姐过几日才去宫里，你在宫里要和平安好好孝敬太后奶奶知道了吗？”
　　两个孩子齐齐点了点头，红袖姑姑赶紧让旁边的宫人太监拥着吉祥平安二人上马车。红袖也跟在后面，走之前丢下话“老身谢过小姐，这偌大的将军府怕是有劫难，小姐还是早做打算才是。”
　　红袖姑姑一走便听琥珀道“小姐，宫里，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后查出皇上为何晕倒殡天，是淑妃伙同陆尚书，为扶六皇子登位，便下毒谋害皇上，淑妃的御厨已经招供。太后赐了淑妃自尽”
　　“淑妃自尽，那六皇子呢？”
　　“说是太后要圈进六皇子，可是淑妃自尽后，六皇子便不知所踪呢。现在整个帝京都在找六皇子的下落呢。”
　　“那老爷他们呢？”
　　“因老爷丞相与陆尚书关系好，太后说是担心他们也是合谋之人，于是下旨将他们全都关在监牢里，待查明真相再做判决。”
　　这就是红袖姑姑所说的劫难吧。“琥珀，赶紧将文嬷嬷叫来。”
　　文嬷嬷那边也收到风声，赶紧问采薇“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整个将军府都乱了，奴才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你赶紧将几个管事的招过来。”
　　府里的管事全部过来等候采薇吩咐，采薇先是饮了口茶道“刚才宫里的消息不过是说将军拘在牢中，具体什么情况，也要待太后查明才是。再说将军是什么身份，若真要有什么，也要掂量一下冯家的历代的军功和将军与公主的关系。”
　　几位管事听了采薇的话才放下心来，“几位管事可要好好弹压一番，将那些闹事的，说闲话的重重惩罚，还有夜里的门户最是要紧，晚上得多加派人手看着。”
　　“是”
　　琥珀见众人散去便道“陆府和丞相府如今和我们光景差不多，小姐可是要去这两府上看看？”
　　采薇摇了摇头“太后都说将军府与那两府关系紧密，我此刻去，不正中下怀吗？陆姐姐心如澄镜，想来也会明白这个道理。你赶紧把梨花、锦绣和俏云叫过来。”
　　梨花等人一来就拉着采薇地手问道“小姐，府里传的话可是真的。”
　　采薇点了点头“我正想说这事儿，现在府里不太平了，我想让你们先回安乐村。”
　　梨花挨着采薇道“姐姐说的什么话，哪有出了事儿，我们先走的道理。”
　　锦绣俏云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呀，小姐，如果我们走成什么人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若你们还不帮忙回村里给我爹娘报平安，我怕他们会担心的。你们是我亲近的人，只有你们回去给我爹娘说，他们才会安心的。现在将军府也只能撑一时便一时，到时候真出事，我怕顾忌不到你们，所以现在趁着还不算太乱的时候，我先将你们弄出府。”
　　“姐姐，你让她们回去，我要一直跟着你。”梨花哭哭啼啼地不撒手。
　　“傻瓜，若你不回去，谁帮我照顾爹娘。”
　　几人见如此，只得收拾包裹含泪出府。见三人离府，采薇稍稍安心，看着一旁的琥珀含着几分歉意道“琥珀，你和文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只有你们在才能安府里众人的心，所以，我只能暂留你在府中。”
　　琥珀跪地“小姐说的什么话，奴婢就是府里的人，哪儿也不去，只愿守着小姐，守着老爷。”采薇扶着琥珀的肩膀忍不住痛哭起来，这边文泰提着衣角着急报道“小姐，消息出来了，说，说陆尚书罪名成立，现已派人抄他家，还要将他一家人流放至山西一带。丞相为证明自身清白，在狱中撞墙身亡呢。”
　　“那老爷呢？”
　　文泰含泪摇了摇头“不知，老爷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可真是要急死人呢。”
　　“你下去吧。”采薇无力地挥了挥手。
　　想不到陆尚书一家竟然被抄家流放，而此时的采薇连去看一眼陆凝碧的机会也没有。却只能在府里干等，一直等到第三天，才听得外面报“老爷回来了。”
　　才从监狱出来，采薇便吩咐人服侍冯立仁梳洗，着上新衣之后，冯立仁便道“今日是陆兄流放之日，我得去送他一程。”
　　“爹此去必定有好事者会参上一本。”
　　“王兄已赴黄泉，如果我再不去送陆兄一程，我于心难安。”
　　“爹若去，女儿也去。临别之际，女儿也想去送送陆姐姐。”
　　冯立仁点头应允，两人便同乘一俩马车去瞧陆颂平等人，听说陆府仆婢散尽，陆颂平夫妇以及子女都已经去城外。冯立仁立马催促马车跟上，一直跟到郊外才见到陆颂平等人。
　　冯立仁先是拿了银两给了羁押的士兵“容我说两句话。”
　　士兵掂量了一下银两便走到一旁。
　　“冯兄”
　　“陆兄”
　　两人皆是热泪盈眶，这边采薇早已泪水涟涟“碧姐姐。”
　　陆凝碧忍着泪水道“妹妹何苦来了。”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采薇一向将碧姐姐视为知己。”
　　“我又何尝不是，只是造化弄人。妹妹在帝京要好好保全自身才是。”
　　“姐姐在那边要好好保重身子，待到拨云见日之时，咋们就可重聚。”
　　陆凝碧摇了摇头“这何其难？罢了，临走见过瑶妹妹，见过你，也算是值了。”然后看了看四周士兵皆在陆颂平和冯立仁附近便低声对采薇道“一月之后，若有送信，妹妹必要前往，切记切记。”说完立马又拉开了距离道“妹妹一定要听我一言，好好保全自身。”
　　采薇点了点头，这时士兵开始催促起来。冯立仁和采薇只好眼睁睁看着陆家人远去。
　　回到马车上，采薇将陆凝碧的话讲给了冯立仁，冯立仁思索片刻道“这话应该是陆兄想要传达的吧，只是现在朝中皆是赵氏和太后的人，我现在动辄周围皆是眼线。”
　　“爹爹放心，这事儿我会注意的。只是现在宫里到底什么情形。”
　　“哎，现在皇帝薨逝，必有储君继位才行，奈何皇帝去的太突然，没留下任何遗诏。如今六皇子不知所踪，其他皇子身份地位不够。现在除了二皇子之外，没得人选。”
　　果然回到府中就听得传来消息说二皇子已登基，因皇上驾崩需要停孝修陵，举行国葬，便辍朝五日。现在整个帝京都笼罩在一层悲痛和惴惴不安的气氛之中。
　　冯立仁每次进宫守灵回来便是一脸疲惫，朝廷换水的消息也是一波接一波，丞相自尽，薛尚书便扶为丞相，而吏部尚书由罗娇兰的父亲罗允廷，薛尚书的原职则由赵菀柔之父接替。
　　皇上下葬，谥号孝帝，这边新帝便开始临朝听政，因新帝年幼，原来的赵皇后如今的太后便垂帘听政起来。群臣先是上奏新帝继位，后宫不可空虚，便下旨罗娇兰为侧妃于半月后入宫，赵菀柔为正宫皇后，于下月入宫。如今太尉尚书丞相几大权臣皆是赵家姻亲，赵氏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现在赵氏一族人接连进入内阁，以前的大臣处处被打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冯立仁接连叹气。
　　“爹爹关心朝政也要关心一下自己，如今陆伯伯一走，王丞相已殁，爹若还不保全身子，如何还这朝廷清明。”
　　“我一人之力，犹如螳臂当车，谈何容易。现在丞相的儿子以及弟子都已被贬谪，能在朝廷说上话的要么是赵氏和太后的人，要么就保持中立。真正能站出来的少之又少。想要还朝廷清明，就必须查明先皇之死的真正原由。”
　　“爹这样说难道是皇上之死另有蹊跷。”
　　冯立仁点了点头“淑妃娘娘一向受宠，若真想要拥立六皇子何必如此铤而走险。我真怕是——”
　　“爹爹是想说皇后——或是太后？”
　　冯立仁赶紧作出噤声的手势，看屋外无人才道“我也是猜疑罢了，只是那御厨已经赐死，六皇子也不知所踪，或许——对了，当时你说一月后会有书信给我们，会不会是陆兄知道了什么才被判流放也未可知。”冯立仁看着采薇小声道“到时候那书信你一定好生保管才是，六皇子这边我会找人暗查他的下落，听说六皇子一走，侯小爷候瑾玉也跟着不见呢。”
　　“侯家哥哥？”难怪最近总不见人。
　　“瑾玉做陪读的时候一向与六皇子关系要好，或许，他俩在一处也未可知。现在陆兄已走半月有余，也好，在那边少点眼线。总比我囚在此处传递不了消息好。”
　　话毕，采薇回了自己园中，刚落座就听得琥珀报“罗家小姐罗娇茜来访。”
　　“今儿是她堂姐进宫的日子，怎么她倒闲的来我这里了，真是奇了。”
　　“以前宴请宾客必定有老爷和小姐的，现如今”琥珀带着些失落。
　　“如今冯家什么地位，罢了，你何必如此丧气，咋们府里又不是吃不上饭。”采薇扶着琥珀的肩膀安慰道。
　　琥珀笑了笑，听得罗娇茜进来的声音于是赶忙上前打帘子。
　　娇茜一进门便气呼呼地脱掉披风，采薇赶紧招呼人拿茶水“今天可是你罗家的大喜日子，你耷拉着脸干嘛。”
　　“是他们东府，我们东西两府早就分府而居，各顾各的。哼，实在太可恶了。”罗娇茜赶紧闷了一口茶。
　　采薇坐到一旁道“虽说不是你们西府的喜事，到底是一大家子人，你这个做东的好端端不去府里忙着，跑到我这里算是什么回事。”
　　“她罗娇兰如今身份高了，仗着自己是侧妃非要我向他下跪。这口气我实在忍不了。”说着罗娇茜眼圈便红了起来。
　　“她如今是侧妃，天子宫嫔，莫说你了，连你父亲这个侍郎也是要跪的。这是礼仪。”
　　“她是侧妃不能正午进门，只能黄昏时分进门，这还没到黄昏，这么早摆什么妃子的谱。”
　　采薇拉着罗娇茜的手道“可是旨意早就下了，这封号也定了，她入宫是迟早的事儿。”
　　罗娇茜也知道理亏，半晌才道“我，我就是气不过嘛”说完便伏在采薇肩膀上，采薇拍着罗娇茜道“你何必气自己，你这样想，你二姐姐进宫了，以后就不用天天看着她受气，岂不是好事一桩。”
　　罗娇茜听了破涕为笑“也是呀，她以后整日就住在宫里，可不能天天见面给我气受了。还是你会安慰人。”
　　“好了，你现在府上正忙，还是回去吧。”
　　“不了，我想多陪陪你，现在府里的人都在巴结二姐姐一家了，我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对了，听说二姐姐出嫁没有宴请你们。”
　　采薇笑道“现在将军府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采薇，你别放心上。”罗娇茜拉着采薇的手劝慰起来。
　　“娇茜，有你这份心我已经很知足了。现在碧姐姐已远去，只求咋们姐妹情谊能长长久久才是。”
　　罗娇茜笑着拍了拍采薇肩膀“那当然，除了我表姐之外，我可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十几天又过去了，采薇想起陆凝碧临走之前的话一直在家耐心等候，果不其然，待到冯立仁上朝就有一个小孩儿偷偷摸摸从后门进来。还好采薇早就警觉，遣了琥珀日日看着后门。
　　“小姐，有个小孩儿说有东西要给小姐。”
　　果然来了，采薇赶紧道“快将他带来。”
　　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童紧跟着琥珀走了进来。
　　“见过冯小姐。”
　　采薇好奇道“你见过我。”
　　小童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小姐，但是我听陆小姐说过。”
　　“碧姐姐？你找我何事？”
　　小童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陆小姐让我给你的。”
　　采薇拿着信问这小童“陆小姐可有话让你带给我。”
　　小童歪着脑袋道“陆小姐就是让我好好藏着这信，待到她走后一月将这信交给你。”
　　采薇点了点头“这信的事儿你可有告知别人？”
　　小童摇了摇头“我谁都没告诉，陆小姐再三叮嘱，此时不可有外人知晓，这信的事我连我爹娘都不知道。”
　　“你做的很好，琥珀，给这小娃十两银子”
　　小童将手背在后面“我们家一直受陆小姐恩惠，这点小忙若还收银钱实在是非君子所为。”
　　采薇笑着抿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知道君子之风。这银钱是我见你是个可交之人才赠与你的。”
　　小童挠了挠脑袋，半晌才道“既然你把我当可交之人，那我就收下吧。”
　　小童结果银两之后，采薇再三叮嘱不可有其他人知晓，小童一脸凝重道“我要做守信的君子，这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采薇笑着吩咐琥珀将小童送了出去。小童一走采薇赶忙将书信打开，第一页是一封血书，读完血书之后采薇大吃一惊，想不到孝帝之死竟然是这般。采薇赶紧翻开后面一页，见信上写道“威远兄：此信乃御厨所书，淑妃亲信秘传与我，奈何赵氏太后当权，淑妃已故，六皇子不知所踪。而我等又要远离此地，特此将此信转托与你，切要保存妥当，待见六皇子与瑞王时，便可还众人清白。”
　　待到下午十分，采薇遣散众人便将此信交给了冯立仁，冯立仁看过信之后便气的拍案而起“当真是狼子野心，好在这御厨留下亲笔，皇后居然为了扶正二皇子敢与太后勾结戕害龙体。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冯立仁一边踱步一边念道“如今新帝已登基，这边六皇子又不知所踪，瑞王那边消息又传不出去，饶是有这封信，我们也没柰何呀。”
　　冯立仁正仰天长叹，那边文管事跑来禀报“罗家西府的罗侍郎说是有事儿要告诉老爷。”
　　冯立仁挥了挥手“知道了。”见文管事退下之后，将信交给采薇“这封信存你那儿，你得小心保存。”
　　采薇双手接过信，放在胸口“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