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夫是丞相》长安街的药铺

37、是他

　　“那陛下告诉臣，如果有一天臣身陷危险境地，陛下会为求自保离臣而去么？”

　　裴晏清的话久久荡在耳畔，姜窈显然没料到他会这般问，怔愣了许久，脑袋里白了白。

　　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但她知道，裴晏清同旁人是不一样的。

　　若是换做其他人她定会搞不犹豫的说，自然。

　　但此刻她犹豫了。

　　姜窈在他的注视下垂下眼睛，沉默不语，随即察觉肩背一紧，整个人被他抱进怀中。

　　裴晏清将她的脸按在胸襟处，宽大的墨色衣袖罩满她的肩，低声道，“臣曾经说过，无论是谁想要陛下的命，臣定会叫对方死无葬身之地，陛下若是信臣，那便不要怕，今后的每一天臣都会在陛下身边，没有人会伤害陛下，哪怕真的身处绝境，臣也不会让陛下受伤。”

　　“即便为此而死。”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所以陛下不要怕。”

　　他已不再就之前的问题追根问底，于他而言答案其实并不重要，他相信日久天长，他和她总会到彼此都难以分离的时候，而在这之前，在当下，他只想让她不要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谈及生死便如此敏感而害怕。

　　姜窈知道这是他对她的妥协，她有点感动，以及愧疚，却无法将这种感觉宣之于口，良久才道，“其实曾经我不是这样的。”

　　“幼时我被我那几个皇姐皇兄捉弄，险些窒息而死，”她说着，身体微微发抖，裴晏清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掌心在她背上慢慢抚着，“也许是尝过濒死的滋味，便对生格外的珍惜，母妃去世后，这种感觉更甚，不敢让自己生病，每一顿哪怕不是珍馐美馔，也要让自己吃的饱饱的，夜里更是早早便睡，努力让自己更加康健的活着，活的更久一些。为了活着，我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乃至于两年前——”说到这里姜窈停了下来。

　　裴晏清半眯着眼，大抵猜到她要说什么，只是没想到她会将那件事告诉自己，他捏了捏她的手，佯装不知，“两年前发生了什么？”

　　姜窈脸颊微红，方才一时脑热，竟将这件事起了个头，险些说了出来，见他一副想听下去的模样，姜窈眼珠子转了转，犹豫这要不要告诉他——

　　“陛下，我们是夫妻，”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她，“要彼此坦诚，没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的。”

　　“这件事有些——”姜窈支吾着。

　　裴晏清道，“陛下告诉臣，那臣也告诉陛下一件关于臣的秘密。”

　　姜窈聪明了，反问道，“你方才还说要坦诚，怎的还有事瞒着我？”

　　裴晏清不语，黑眸盯着她看，薄唇微勾，自知一时失言，便也懒得为自己狡辩，索性吻住她这张小嘴。

　　舌尖探入，吮吸着，干燥的掌心四处点火，姜窈很快被烧的不知东西，晕晕沉沉，一时也忘了自己与他计较的那句话，反被他扣着下巴问，“嗯？两年前的事，告诉我。”

　　被他轻易将了君，姜窈没了抵抗的气势，扭捏许久到底是老实交代了，“两年前一个夜晚，我正在御花园里采荷，结果被人拿刀子挟持了，那人以此威胁我，要我替他——”她说不出口，只是拿手在他腿间碰了碰，声音低下去，“我自是不愿的，只是我更怕他一时盛怒之下杀了我，所以最后妥协了。”

　　“那个人，那个男人——”她抬眼看他，却发现他正漫不经心地握了她的手当真往里探去，姜窈有些生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气他对自己同其他人这般那般好像毫不在意，尤为不在乎，甚至还做着一样的事，她咬牙，问，“爱卿就不好奇那个男人是谁么？”

　　裴晏清认真抓着她的小手与自己磋磨，身子半弯，下巴抵在她肩头，闭上眼道，“臣猜陛下应当不知道是谁吧？”

　　他料定她不知，不然又怎么会在自己跟前这般泰然，他笑了笑，“臣知道，所以并不好奇。”

　　掌心尽是滚烫，却在这灼热之下感受到一丝熟悉，姜窈无心多想，只惊讶于裴晏清的话，惊道，“你知道那人是沈瑜？”

　　几乎是一瞬，手心滚烫散去。

　　随即整个人被他压在榻上，裴晏清脸色微黑，面上很是难看，沉声问，“谁告诉你那人是沈瑜？”

　　姜窈也皱起了眉，按着沈瑜之前所言，那人就是沈瑜没错，但此刻听裴晏清这般说，怎么觉得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她喃喃开口，“沈--沈瑜同我说的。”

　　裴晏清眉头紧锁，忽的有些后悔当时没将沈瑜碎尸万段，一箭了断他的性命实在是便宜了他，不过此事也不能怪她，当年是沈瑜给他下了药，才有了御花园那一出，想是沈瑜派了人跟踪自己，才看见了自己和姜窈在船上那事，而后借着蛛丝马迹在小女帝跟前说道，想借此威胁她，是以才叫小女帝误解了。

　　好在她并未因此受沈瑜要挟，裴晏清不急不缓，“是么？”说着拿了她的手继续，“陛下察觉到什么没有？”

　　姜窈怯怯地抬眼，手有些麻木，但那股熟悉感却越发强烈，忽的裴晏清唇畔压在她耳际，“臣记得，陛下的手当时是这样——”他声音微哑，裹着她的手打着圈，气息微灼.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手感，熟悉的气息，以及他莫名的话——姜窈睁大眼睛，恍然悟道，“难道，那晚的人是，是你？”

　　裴晏清喉间一声喟叹，“没错，是我。”

　　说完抬了另一只手正要去剥她那颇为碍眼的浅色腰带，谁料怀里的小女帝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撑着手将他推开，紧接着那两只手握成拳接连不断的砸在他身上，涨红了脸，声音微啜，“原来是你，你怎么能那么坏，那么对我，我最怕死了，你还用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你知道我那时有多害怕吗，还要我做那种事，我才十五岁呢，你禽兽，我恨死你了——”

　　裴晏清任由她捶了几下，见她那两只粉拳终于软下来才紧紧握在手里，低头去亲她，脸颊，眉眼，鼻尖，最后是唇畔，“是，是我不好，是我无用，一时大意被人下了药，又受药物所控，才对陛下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不过是被下药而已，忍忍也就是了——”

　　姜窈听出来了，他这是被人下了药，那人想来就是沈瑜了，一时间又觉得无奈，方才那股气儿也消了大半，问道，“既然被人下了药，何不随意找一个女人？你应该是不缺的。”

　　“臣不缺，但臣不想找，在遇到陛下之前，臣从未与一个女人如此亲近过。”

　　姜窈闻言，心底微微撼动，都说他不近女色，想来的确是如此。

　　她半倚进他怀里，所有的气儿都没了，闷闷道，“行吧，那朕原谅你了。”

　　话音落下，腰间一松，那根浅色带子也一道落下。

　　姜窈急道，“这这还没天黑呢。”

　　裴晏清不由分说按着她的肩，笑着，“陛下有没有听过四个字。”

　　“什么？”

　　“白日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