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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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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穆璟言。
圆滚滚的脸,才出现在门口,就被他三哥一把给薅了进去。
穆希言只比他半岁,又是皇后生的,所以,作为嫔妃生的老四,无论哪一条上,都比他差上一截。
更何况智商这块,老三穆希言,绝对秒杀。
“为何要坏我好事?”
长腿撬在太师椅背上,一派闲适:“三哥,你可怨不得我,谁让你老在她跟前献殷勤?只许你讨好,就不许我表现一番?”
“我是有目的,你有什么?无非就是撩逗而已。”
“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无非就是想要激怒王侍郎,给他点苦头而已。”
穆希言长眼微翕,“知道就好,不要坏事,否则···”潋滟秋波在心里,砸出一个大大的洞,荡起涟漪一片。
她的身体,他势在必得。
穆璟言微怔,“她,真的很像,是不是?”
“那又怎样?死了的总归是死了,也活不过来。”
“是吗?老三?你一点都不怀念?”
他不置可否,手指上那种暧昧温暖的感觉,好像又再次辗转回来。
他搓捻手指,斜乜:“正因如此,所以,才请你不要妄动,明白吗?”
“明白,我老四保证当个可爱的送饭小厮,不会坏你的事。不过,这栀子花,可是你允许我送去的哦···,你又是何居心?”
穆希言显然懒得回答他,黄白玉砚台一放:“去睡吧,我要看书。”
老四悻悻离开,在关门时,冲他调皮眨眼:“三哥床第启蒙几时去?我观摩一下可否?”
“滚···”砚台在门边地板上砸出凹陷一处。
窗外,蛐蛐儿鸣叫,春夜静好。
他其实不太想去真正的动她,他只需在明天白天的时候,稍微往那方向指引,他相信,舒晚柠如果不太愚笨的话,她应该知道要做什么。
他只需要她在忐忑和煎熬中做出选择,即可。
逮捕猎物,最兴奋的时刻,不是猎物到手,而是诱捕时刻。
他深谙此道。
他相信,她也已经有了警觉,被翻开的被角,她不是已经起疑了吗?
今晚,他只需等待她来芙蓉帐暖。
他相信:为了她继父的官运,她应该会来。
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让他捻捏手指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充满期待。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能够被她真的诱惑成功,那将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最有印象的一次。
直到垂垂老矣,也能想起第一次的情爱悸动。
眼尾的淡笑,始终挂着,直到子时。
吹烛时,在犹豫间,他特意留下了门口的那盏烛台。
上床后,他故意靠近床榻里侧,留出外侧的部分空余,期盼的他,望着摇曳的烛火,眼神清明。
窗外的桂花树叶,沙沙作响,在她面前晃悠一天,他有点累,阖上眼,等待玉人来临。
*
舒晚柠汗津津的,心里有一阵没一阵的心跳加速,开始时,她以为是空气流通不够,有些燥热,将窗楞打开半扇,闻着栀子花的香味,才稍微感觉凉快一些。
为了缓解,她将椅子搬到窗户边坐着,聆听外面偶尔传来的蛐蛐儿声响。
在打更到四更时,熬不住的她,才慢慢上床,再次入睡。
全程,她压根就没想到继父的指令。
醒来时,窗外淅淅沥沥的,下了小雨。
她默念:明天这个时间,就要走了。
翌日。
娟儿一袭浅蓝,就像天上的蓝天,晴朗无比,走了过来。
照例是洗漱,吃饭、吃药,喝中药、漱口、吃甜嘴压苦味。
这套流程,彼此好像已经形成默契,无需多言,就便形成。
今天娟儿的情绪明显低落,为了活跃气氛,舒晚柠只得拿出甜甜的笑来开导她。
“这桂花糖挺好吃,你们太子府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捻起一颗,她笑着塞进嘴里。
娟儿瞧了眼,挤出微笑,“有何不同,都是厨子做的,姐姐要是喜欢,我再去帮你拿点来。”
“那可不必,要不,你带我到处转转?” 她上前,亲昵地挽着她,就往外走。
到这,娟儿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出得门来,沿着长廊走动:“我们在这都是暂住,我家太子爷爱静,不喜人多,所以跟来的奴仆不多,如果有何不周到的地方,姐姐千万不要怪罪才好。\'\'
“哪会,我也不过是小家户女子,哪有那么多讲究。”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娇贵,也很亲近,舒晚柠故意搭上她的腰,头挨肩:“小身板还挺硬,看来粗活干了不少,是吗?”
“那可不,我从小喂猪养牛,泼辣着呢。哪像姐姐,杨柳细腰的,一看就是没吃苦的。”说罢也上手,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舒晚柠怕痒,仰头笑着扒开她的手。
娟儿嬉笑着,再次把手附上她的腰,在经过一间房时,“这是我们太子爷的书房兼卧房,他不叫我们,谁也不敢来。”
“哦,是吗?我看他不太亲近,你小心做事,别惹他为妙。”
“姐姐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太子爷现在出去了,可以瞧一瞧的。”
再次揽上舒晚柠的腰际,往里走。
她不好拒绝,只得被娟儿带着,往里走去。
娟儿眼角一丝狡黠泛起,在舒晚柠的腰窝处,贪婪地捏了一把。
淡淡的,就像小苍兰和艾草混合的香味,弥散在偌大的整间房,黑色的案桌后,是挂着深灰色布幔的床榻,比她的床,大上一倍不止。
简单的一桌两椅之外,便是墙上挂着的对称两幅山水画。
简单,清冷,却不失雅韵。
舒晚柠戳戳娟儿的手窝:“走吧,要是被发现就不好。”
娟儿也没坚持,两人继续沿着回廊闲逛。
寺庙里,其实都是简单古朴,转了一圈,除了后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外,风景皆无。
舒晚柠见她心情好像好了很多,便不再坚持,只想着赶紧回去躺下,那种心悸难耐的感觉,好像又来了。
汗涔涔的手掌间,已经滑腻无比,被娟儿牵着的手,都好像酸软无力。脸上的汗珠子,也开始一颗一颗的往脖颈间滑落,娟儿扯出棉帕,在她脸上,轻轻攒过。
“姐姐莫怕,这是正常的,是药物在帮你排毒,只有这阵子感觉挺过,就好了。”拍打她的手臂,试图缓解她的紧绷感。
娟儿朝着远处正在张望的小四,摆出一个警告的眼神。
小四,灰溜溜地隐身于树丛之中。
酉时。
晚饭都没精神吃,舒晚柠便合衣睡下。
娟儿浅浅唤了几声后,见没回应,只得退出。
吉祥早就在书房等着,见他进来,躬身站立,等待指示。
“给她熬碗清心液,今日药剂剂量估计有些大,她身体虚,承受不来。”
“太子··这···?”
“去吧,赶紧,明天的是最后一天,药丸要换,懂吗?”
“懂,下奴明白。”
吉祥退出,室内一片空寂,后山树影开始摇晃,看来,要起风。
舒晚柠醒来时,已经是掌灯十分。
晕黄闪烁的烛光下,娟儿正给她额上换面巾。
喝过一碗淡黄的清心液后,她感觉总算舒爽一些。
“这药剂量是按照昨天来的,估计有点重,爷便吩咐熬了这汤水,现在应该不会心悸冒汗,姐姐可要吃饭食?”
舒晚柠握她手:感激点头。
眼里的红,染上一层雾气,配合整张美丽的脸,就像一副活动的水墨画,娟儿有点看呆了。
“看我干嘛?不是说给我取饭食吗?今天小四不在啊,一天都没见人影。”
“玩去了吧,成天贪玩,太子爷太好,都惯坏了,连杖刑都不管用。”
娟儿牙痒痒:小四居然还被她这般惦记,看来需要连夜将他赶回府。
戊时。
黑如墨的天际下,只有回廊的灯笼在初夏夜中和风儿摇曳起舞,整个院落,空寂的可怕。
舒晚柠傍晚前睡了一觉,觉得精神还挺足。便站在窗前,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出神。
明天,也就是明天,就要走了。
她不禁有些怅然。
没有完成继父交派的事情,老家,肯定是回不去的,即使回去,娘亲那惨兮兮的脸,她也是不愿面对。
她得为自己,另谋一个出路才是。
初春的深夜,依然透着一股浓浓的寒意,舒晚柠裹紧身上这件娟儿带进来的夹袄,坐在床边,闻着夹袄上似有似无的香味,她有点心旌悸动。
好像是···好像是···那种想要被人拥入怀的感觉,又像是莫名地渴望,渴望一种疯狂。
春天来了的缘故吧,她裹紧夹袄,陷入莫名的昏沉迷蒙之中。
·
穆希言,已经褪下了关于‘娟儿’的所有伪装。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凶残的猎手。
一管烟雾,朝着窗楞的空隙吹进,他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这位酷似母亲的王新继女,他得要好好的宠爱一番。
你不去,不代表我不来,眼角浮上狠戾,哪里还有半点毛孩子的模样?
他已满十五,怎么就不能享受人伦甜蜜?
女人,不过都是玩意儿罢了。
烟尘弥散,屋内一声闷响。
看来是已经倒下。
他拿出尖刀,直接挑开门闩,闪身窜进。
一张脸,一张酷似娘亲的脸就在眼前。
此时的她,乖的像个兔子,和娘亲塞给他的布兔子一样。
他每天抱着它睡觉,想娘亲时就给它哼小曲,难过时就拿它擦眼泪。
现在,布兔子成了活生生的兔子,怎么能让他心绪平静?
他轻轻地,就像对待那个兔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剥开她层层包裹的衣衫,他要好好地和她坦诚相对,陪她睡觉,给她哼小曲。
他的第一次,就要在让他迷醉的淡香中,完成。
他很欣喜,也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