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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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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申时两刻。
一高一矮两名妇人,看模样也大不了她几岁,盯着她瞧。
满脸局促,神情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在醒来后,床边便站着人,让她下意识往床里边缩了缩。
“姑娘别怕,我们都是太子请来照顾你的,你可好些了?”
矮胖的在和蔼问,高瘦的已经跨步出屋,旋即不见。
她知道,这是去通知太子去了。
这间房,在二楼,是梨花巷2号最好的一间,宽敞大气且明亮。
舒晚柠知道,这应该是属于太子的房。
走了的人,还是回来。
攥紧被角,她况味杂陈。
不像上一次的悲,也没意外中的喜。
结局已经料到,不是吗?
如果接受表哥的安排,就应该能够真正自由。
可她并不后悔。
往太子心上插狠刀子的事,她不会做。
也许下次再逃一次,太子便会放了自己。
毕竟事不过三。
鸟雀停歇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树尖在它翅膀扑扇下,有了细微震动。
太阳从树叶间,射了进来,细分无数阴影,投在床对面的淡黄墙上。
那里,是太子的床,铺叠整齐,却了无暖意。
大大的案桌横放在床头一侧,上面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奏报。
看来,事情还没完,薛畴应该还没抓。
这案子的后面,应该还有人,还是京城里的人。
也许,比太子更强大。
想到这,舒晚柠一阵焦灼,别人在暗,太子在明,走向,完全对他不利。
更何况,这次如果失败,太子的声望,绝对会受影响。
群狼环伺,他的处境,并不算好。
舒晚柠暗下决心:暂时不能再逃,分散他的心力。
喝下一口妇人喂的热水,舒晚柠捂着发紧的脖子,准备躺下。
走道外的声响,渐次响亮。
太子来了?
等到一身赤红身影,碧绿发簪进来,舒晚柠微息后将失望的情绪收回。
依然眉眼含笑,“小四来了?”
穆璟言大大咧咧,直接坐在她床边,把玩着手里的核桃,“姐姐真的好狠心,说走就走。下次也要带小四一起出去瞧瞧。”
舒晚柠咋舌,低首抿唇,“···小四,对不起···”
“和姐姐玩笑的,小四哪里会怪姐姐,只是三哥···”摸了自己圆圆的后脑勺,“三哥气的老发火。所以总是牵连到我们。”
嘴角翘起,可以挂个小酒壶。
舒晚柠有些内疚,可又不知该如何劝导,两人,相对无言。
楼板重响,脚步匆忙,又有人来。
舒晚柠忐忑地望他,因为小四刚才的话,让她更不知所以。
“姐姐···”大步跨来,跪蹲床边,眼眶蕴红,“姐姐很痛,是不是?”手指轻捻在脸上,穆希言伸手过来欲抱。
两位妇人呆怔,不知所措。
小四朝那两妇人挥手,瞬即退出,同时关上了房门。
“阿丑,你的伤···”舒晚柠伸出的手,揽住他受伤的那只手臂。
“不碍事,后背的也好了,姐姐可要瞧瞧?”伸手欲解腰带,舒晚柠红脸拦下。
娇嗔道,“阿丑,不要没个正形。你以后是要做更大事的人,要注意形象。”
淡笑着,他举起手腕,那条红绳上的平安扣便垂掉下来,“姐姐看,你送的,我天天都带着。”
舒晚柠把他袖子放下,有点无奈解释,“你不要老生气,好不好?姐姐有姐姐的难处。不得已才走的。”
“小四说的?看我不揍死他。”粗眉拧成川字,正欲撸袖,舒晚柠一把扯住,“你看你,沉不住气。”
穆希言怔然。
这话,她说过好几次。
他不是沉不住气,只是在她这儿,他才不想太沉住气。
舒晚柠见他郁郁,有些难过,可又不知该这么开解,只好指着不远处矮几上的茶盏,“殿下给我倒盏茶来如何?”
穆希言这才脸色转晴。
还是喜欢哄着的,真是个孩子心性。
舒晚柠有点发愁。
临近午时,穆希言留下来陪她吃饭。
两妇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肉粥、青菜、外加两碟咸菜。
穆希言端碗要来喂,舒晚柠见两妇人在门口抿嘴偷笑,她很不好意思地想要去夺,“我自己会吃,你赶紧自己吃去,吃完了好办事。”
把碗端的更高,舒晚柠够不着,有点愠恼,可又无可奈何,只好由着他轻轻吹,慢慢喂。
这顿饭,吃的她别别扭扭,可穆希言却嬉笑如常道,“我只管姐姐,我管别人做什么?我倒还想让别人看,阿丑是如何疼爱姐姐的。”
“这不好,阿丑。总之···”脸漾嫣红,舒晚柠低头捂脸,“···这不好。”
“好得很,父皇都喜欢,谁敢说个不是?”
他的振振有词,也是有缘由的,舒晚柠想起为了她的事,日理万机的皇上,可是亲自到太子府上来的。
个中缘由她不清楚,可也知道太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见她缄默不语,穆希言知道这话,对她有些触动。
“姐姐···”手臂过来,揽上肩头,头挨过来,尾音拖长,语调高翘。
“嗯,阿丑,怎么啦?”
抬眸间,一缕光打在她侧脸上,恬静祥和,更像娘亲。
“阿丑想亲亲···”话音刚落,手掌便附在她的后颈窝,略带薄茧的手指不断地捻起她后颈窝的几根刚刚长出的绒发。
轻扯慢拽。
有点疼,又有点麻。
从头皮到头顶,好像烟花般,慢慢点燃,瞬间嘭地一声,在脑海炸开。
温热的触感再次袭来,带上他年轻的,只属于他的气息,在她唇边和鼻翼间辗转、碾压、停留,直到冲撞。
舒晚柠双手颤抖,她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好像懂得她的拘束和无奈,抓起她的手,摆在他的腰际。
手指触摸到他衣料,柔顺光滑,像小白的皮毛,摸着就想捏一捏。
果真,她捏那衣料,就想撸小白一般。
只是,捏着捏着,就改成了抓。
唇息间,她微翕眼,望着就在眼前的那排眼睫毛,她心头蓦地一阵激动,她闭上眼,将自己的唇,紧紧地上前,和他的,契合在一起。
她想,她变坏了。
居然喜欢和阿丑亲亲。
呼吸逐渐粗重,舒晚柠觉得自己骨头都没气力,她试图推开,哪知手掌刚一抚上他肩头,他便轻轻扭转身子,头却没动,舌头依然在她嘴里横冲直撞,勾扫舔缠。
有手指从她裙下摆伸进来,松开的皮肤瞬间收紧。
她按住那手,“阿丑··别···”
“嗯,好。”手掌拿出。
舒晚柠趁机再次把他推开。
胸前不再灼烈,温冷次第,大脑清明。
吉祥在外面站了好久,见穆希言已经起身站起,他才走了进去。
舒晚柠的脸,瞬间绯红。
她赶紧捂上被子,背朝他们,装睡。她才发觉,竟然忘了最主要的事没说。
穆希言和吉祥很有默契互望一眼,知道她难为情,出得屋来,去到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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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畴被抓,却死都不说他上面的是谁。
宋奇一伙被杀,账册抢走,显然是薛畴背后有人在操控,可他不说,宋奇又死,这让案子便进入死胡同。
他不免想起刚才舒晚柠说过的话。
沉不住气。
这一次,他就是太沉得住气,才让案子这般艰难。
看来,做事还是要激进些为好。
手指轻点案桌,穆希言扭了扭有点酸胀的脖子,沉声吩咐,“叫魏子风来。”
工具人魏子风嘴里含着饭,迅速归位。
\"孤寻思,这薛畴不招,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死了之后,许诺他的人,应该是会给的更多,或者,掌握他的软肋。所以才值得他死这么一次。你说···\"眼神瞬间阴狠,他继续缓缓道,“还有什么,比他自己的命更让他在意的呢?”
魏子风赶紧咽下唾沫,把嘴角擦了擦,“家庭?儿女?外妾?还是官爵?”
“他都要死,还要个屁的官爵?如若有儿子,另议。”穆希言好像从这句话找到点什么,眼神骤然放光,“外室生的儿子。”
“你说,承诺给官爵的,又和贪腐案扯得上的官员,这范围是不是又小了很多?”
魏子风顿时点头,慌不迭退下,穆希言瞬间心情大好,再次往隔壁而来。
亥时。
舒晚柠喝了汤药正要睡下,小四又来。
把手里的纸包打开,热乎乎的红薯,香气四溢,软软的黄心,正在慢慢往外流。
“三哥去抓人,他说你喜欢,特意半路上买的,非要我回来拿给你。”
舒晚柠轻轻打开,掰出一块给他。
自己也掰了一块慢慢吃,边吃边问,“那岂不是耽误你做事?”
“谁说不是呢,我也想做出点事来,在父皇面前有面子一些。姐,你说,三哥不让我去,是不是怕我抢他功劳?”
瞥了眼黑乎乎的窗外,舒晚柠擦擦手,故作轻松道,“不是,太子不是那样的人,是因为这次,有些危险,他才不让你去。”
“姐,你怎么知道?”
“因为,今晚要抓的人,是你和他的···太傅常少卿。”
穆璟言未吃完的红薯,掉落地上,砸成一块软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