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妖后，我攻略了上仙》介纯

7、旌笙归来

　　白术活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活得跟鼠辈一样，去哪儿都偷偷摸摸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又碰上延苏，真真是枉费她丹峰小霸王这个威名。

　　这不，她背着弓箭，手提着未来几日的食物，准备今晚来个火烤黄鼠狼，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抄小道，左顾右盼，眼瞅着马上到蛇洞了，忽然见到一道身影，吓得她立马蹲了下来，暗想这仙人也真是够神通广大的，居然知道她住哪，她是不是得要连夜搬走才能躲过一劫？

　　正想着要不要去老妖那里躲一躲，忽又想起洞里那些事关身家性命的宝贝，不由得紧张起来。好几次，她都已经拉弓搭弦，想来个暗箭伤人，奈何确实不是对手，便忍住了。

　　大半个时辰过后，她发现仙人终于走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大步冲向蛇洞，以最快的速度把洞门的封印解开之际，忽如其来的一只手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她跳了起来之余，尖叫一声，急得反手抽箭开弓。

　　回头之际，四目相对，白术的心是扑通扑通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箭已经射出去了。来人反应灵敏之极，侧头躲过了一劫，并大喊：“你干什么？想谋杀呀。”

　　白术怒目：“怎么会是你？你吓死我了。”

　　“怎么不是我？我还没说你吓死我呢，我只是拍了拍你而已，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来人不是谁，正是旌笙。

　　“走路没声音，你是拜了鬼仙人为师了么？”

　　“我明明叫了你一声，你这耳朵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居然没听到？”旌笙瞅她神色不对，“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做贼心虚么？”

　　白术太过于紧张，又忙着解封印，确实没听到旌笙叫她。她说：“你管我。”

　　旌笙又说：“好好的，你在洞门弄个封印干什么？怕遭贼呀，这丹峰还有谁敢来你这偷东西？还有，你什么时候学的封印术，我居然不知道？”

　　对于白术会封印术，旌笙真的不知道。虽说他每十来年都会回来一趟，但见着白术的日子就那么几天，而且她不会跟其他女妖一样，既不会主动找他，也不会说什么好话，说白了，不稀罕他。

　　白术说：“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封印术是老妖传授给她的,自打她学会之后，便经常洞口打封印来，以此来测试封印的效果如何。
　　不同的流派封印的方式五花八门，但终极目的都是一样，使用者能力越强，加附在封印的力量则越强，守护或禁锢能力自然也是翻倍的，更能重创试图破坏封印的人。弱如白术，封印也只是装装样子，禁不住强攻。封印千般好，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的能力会越来越弱，只得再次加固。

　　至于老妖教给白术的是哪个门派的封印术，她是完全不知晓的，而且老妖也没说他是哪个门派出来的。

　　旌笙问：“谁教你封印术的？是你姑姑还是老妖？”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想学不行么？”

　　白术一口回绝他：“我不收徒弟。”想学？门都没有，更何况老妖千叮嘱万交代不能随便教他人。

　　旌笙瞅她一脸正经样，大笑起来，说：“逗你玩的，你想教我还不学呢。”封印术，那是二品中妖的标配之一，他可是早早就学会了。他方才留意到白术的手法，不像他认识任何的一个流派的封印术，才逗她的。

　　白术白了他一眼：“你拉倒吧。”一把揪起地上的黄鼠狼，边往洞里走，边对旌笙说，“你又回来干什么？”

　　“自然是看你呀，不然我回来干什么？你这话说得忒让我难受，什么叫又呀？”

　　“得了，估计你是回来看你的什么小妖妖。”

　　“什么小妖妖，净胡说，真有小妖妖，那也是你。”

　　白术呵了一声。

　　旌笙问：“不信呀？”

　　“你什么人我不知道呀？从小到大，你坑我可是没提前商量的。我猜猜，这一回，你是看哪个小妖妖来着？是不是那个叫乔乔小花妖？”

　　“什么乔乔，人家早搬走，都不知道去哪了。”

　　“那就是思思咯。”

　　“她都嫁了好几回了。”

　　“妍妍咯。”

　　“我都不认识叫妍妍的。”

　　“茶茶呢？”

　　“茶什么茶，我都不喝茶的。”

　　白术想了一下，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单。她说：“那只能是魏姝姐咯。”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她了，你要见到她，帮我问候一下。”

　　“你们最聊得来了，难得回来一趟，快去找她吧。”白术下起了逐客令。

　　旌笙连忙说：“别呀。”

　　旌笙可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这事，白术从小就知道。记得，那会儿，旌笙不时打着要带她去玩的名号，跑去撩遍丹峰稍有姿容的女妖。为什么带着她去？因为好展开话题，毕竟那个时候大伙儿都没见过半妖。

　　那么多女妖当中，白术对魏姝的印象最深刻。为什么？因为魏姝不光长了一张蛊惑人心的脸，身段更是婀娜。用旌笙的话来说，就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望之失魂。她仍旧记得那一幕，旌笙与魏姝坐在对面打情骂俏，她猫在地上捉着虫子玩，耳边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白术说：“老实说，你回来干啥呀？”

　　“你让我说多少次才相信，我是专门回来看你的。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那我就听听。”言下之意，不会放在心上。

　　“我说白术，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需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瞧瞧么？”

　　“你挖，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什么样的。顺道把肚子也给剖开，让我好好瞧一瞧你的肠子究竟有多花。”白术坐了下来，一副要看戏的样子。

　　旌笙笑说：“你这个狠心的。”

　　“你看，要你证明你又不肯，这不能怪我。”白术再次下逐客令。“哪里来哪里去，我要修仙了，你别碍着我。”

　　“你不是修仙的料子，别费那时间了。”旌笙挨着她坐了下来，“白术，跟我去镐京吧，这里不能呆了。”

　　“去什么镐京呀，我们不是一条道的。还有，这里怎么不能呆了？你把话说清楚。”

　　“过不了多久，魔将会横跨珍珠蚌海峡，攻占蕃洲。”

　　白术不以为然：“这种话，都说了五百年了。”

　　旌笙一本正经地说：“这一次不一样，魔人已经开始移山填海了，他们打算把耆洲跟藩洲连接起来。”

　　“……这怎么可能？”白术觉得不可思议。耆洲跟蕃洲之间隔着一个珍珠蚌海峡，先不说移山填海的活儿有多艰巨，光是人力这一点，魔人就输了。

　　“怎么不可能？不要低估魔人的能耐。当年为入侵妖界，魔人可是一波接一波的，前死后继，压根不在乎人命。”

　　天地初开，六界出现时，妖界跟魔界的的界口便已经存在。其时，魔界还没有魔人，妖界已经有妖的存在了。神魔大战之后，魔人被驱赶至魔界，妖界为了自保，把界口封印起来了。但妖人还是低估了魔人的能耐，封印没有阻挡魔人。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一时半刻，他们也来不了丹峰。再说了，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白术知道旌笙他爹以前是妖王底下的将官，但现在还能跟新王沾上点什么关系？

　　“我谁呀，旌笙呀，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么？”

　　白术瞪着他：“你要么跟魔人有什么关系，要么就是墙头草。”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墙头草呀。”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听我的就是了，跟我离开这里，不然等他们打来了，你有十条命也不够。”

　　“我不走，即使要走也不是现在。”再过那么一两个月，她就要蜕皮成妖了。离开这里，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怎么办。再说了，她怎么会跟旌笙走？去了镐京，旌笙他娘十有八九会修理她的。镐京可是魔人的地儿，仰人鼻息，何必呢？

　　白苓曾跟老妖说过，旌笙方方面面都好，唯独这桃花不会一枝独开，能忍受的话，自然好，但不能忍受的话，也是一种煎熬。

　　旌笙追问：“为什么？”

　　白术没有向他坦白：“没有为什么，人生地不熟的，还是魔人的天下，我不想去。”

　　“你留在丹峰更加危险。魔人跟仙人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么？你以为他们填海连接蕃洲仅仅是为了打我们这些妖人么？从他们踏平耆洲那一日，能跟他们叫板的妖兵妖将已经被歼灭了，拿下蕃洲不过是时间问题。那群仙人才是他们要攻打的目标。只要把丹峰连根拔起，妖界才能彻底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白术没说话。旌笙说的是实话，但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之数。

　　“白术——”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我现在不会离开丹峰。”

　　“待我下一次回来，希望你会愿意跟我走。”

　　白术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半妖，长得平平无奇，脾气还不好，她身上哪一点值得旌笙对她念念不忘？

　　“你什么性子我清楚，我什么性子你了解，咱们青梅竹马，情分不浅，我定护你周全。”

　　短短是几十个字，换做别的女妖，难免心动，但对着白术，旌笙没辙。她翻着白眼：“你没少坑我。靠谁，还不如靠自己。跟你走，我还不如修仙呢。”

　　“你还真是——”旌笙一下子找不到形容词，改口：“你什么才会有点情窦初开的样子？”

　　白术没搭理他，而是准备火烤黄鼠狼了，计划美美地吃上一顿。旌笙很是熟稔，一面给她打下手，一面问她十来年的琐碎事。

　　围着篝火，两人吃着黄鼠狼肉，旌笙嫌弃白术给了他块不熟的肉，伸手去夺她的，哪里晓得她一尾巴拍在她后背，他假意叫了一声，说：“你温柔点行不行？你这样以后谁还敢娶你？”

　　“要你娶？”

　　旌笙感觉两人又回到以前，很美好。要是没有魔人，他们天天这样多好，他无需去谋划，无需去奋进不息。

　　可惜，时势不待人。

　　入夜，白术把旌笙赶到后院过夜，她侧躺着，难以入睡。她生不逢时，当初要没有白苓老妖的庇护，她连活着都是问题。她在想，也许她姑姑说得对，修仙或许是她的出路。

　　一想到修仙，白术难免不会想到延苏，那个自称仙人的男人。

　　要是再碰上他，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