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误差》莫蓝白

62、记忆

　　时隔不久楚弈出现，叶白劭再次听到这个声音。

　　“我不知道。”

　　楚弈听到叶白劭的呢喃，主动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叶白劭摇了摇头，靠近床边，白星正躺在床上昏睡。

　　自那天离开失败后，楚弈便不再限制叶白劭的活动空间，并且也不禁止白星与叶白劭见面，但是随之而来，白星时不时会在叶白劭面前昏睡过去。

　　“他的腺体并没有发育完全，只是凭借你的信息素和能量达成一个平衡在活动，”楚弈是这么解释的，在叶白劭看向圆形容器，补充说，“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效用打破了他身体里的平衡，现在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叶白劭同意了，等白星醒来后，没有一人谈及07，也没有谈及离开的事情，生活宛如照常。

　　然而楚弈亲自打破这个现象，带着07出现在他们面前，白星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叶白劭座位后面。

　　楚弈说：“我最近看到07孤零零一个人，还以为你们舍弃他了，调查后才发现他上次失控了，应该没有伤到你们，但是我想着他做错了总是要道歉的。”

　　07低垂着头，头发盖住了视线：“对不起，我真的非常对不起。”

　　白星努力摆手说：“不是我们。”

　　07不知所措地看向楚弈，楚弈轻笑说：“背叛我的人不需要道歉。”

　　白星又缩回叶白劭后面，楚弈并不在意，拍了拍07的肩膀：“道完歉后，至于留不留下，能不能留下看你自己。”

　　07又垂下头，声音不自觉放小：“我想留下。”

　　楚弈退后，抱臂上观，叶白劭坐在椅子上看书，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向他们，07努力了半天，没有说出下一句话。

　　白星心里害怕，但看07感到为难，还是主动走出一步，靠近07喊：“七哥”。

　　07没抬头，许久才说：“对不起，小星。”

　　白星摆手摇头，表示没事。

　　叶白劭合上书本最后一页，抬眼看向他们，扫过一圈定在07身上，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楚弈拍手：“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事实欢喜的又有几人，这天之后他们搬到基地最底层，楚弈越痴迷于实验，叶白劭输出的信息素越大量，从一开始出现身体疲惫持续不消到现在时不时就会昏睡过去，腺体会在极限的时候对他发出信号，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研究所的人对他说过的话，然后下次继续。

　　比起这个，叶白劭注意到楚弈没有再带过那个小瓶子吊坠，在刚从舱内出来，脑子还很晕眩的情况问出口：“你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小瓶子呢？”

　　楚弈愣了一下，看似轻松地说：“掉地上碎了，我只好丢掉了。”

　　叶白劭：“哦。”

　　之后叶白劭清醒想起来，不由细想是在什么时候碎掉的，如果真的碎掉的话，那抹信息素还会存在吗？就像腺体彻底坏掉了，信息素也就不会再存在。

　　事实上他确实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那抹信息素出现，那个声音自上次之后也没有再次出现。

　　“哥！”白星总喜欢扑到叶白劭身上，闻着叶白劭身上的气息，这会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但是叶白劭现在的气息越来越淡，他努力凑近去才能捕捉到一点点属于叶白劭的气息。

　　白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担心，07给出了建议，于是两人偷偷瞒着叶白劭溜出最底层，跑到叶白劭一开始入住的独栋小房子。

　　07说：“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到跟白劭大人相关的事物。”

　　白星对于这间叶白劭曾经住过的房间感到好奇，摸摸这又摸摸那，07跟在白星身后，握紧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心情展现出来。

　　“小星，我们要不离开吧。”

　　“不要。”白星摇头，势必要把这个房间翻个底朝天。

　　07站定，看着白星忙碌，脑子一片乱，想起平时的生活，又想起楚弈吩咐过他的话。

　　“在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会失控不小心杀了他。”

　　“不要！”

　　07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拔出身上携带的小刀，一步步靠近白星。

　　白星正好回头，对上07冲过来的攻击：“七哥？”

　　07一刀没刺中，翻起身继续攻击，然在再一次攻击的时候，白星爆发了精神力。

　　“你要记住这种感觉。”这是叶白劭教白星使用精神力时说过的话，也是楚弈抓着白星说过的话。

　　白星记住了，在这时第一次用出来，闭着眼睛，不敢看向前面，但他能感到自己眼底一片湿润：“停！”

　　07的攻击顿时停下，眼里的空洞变了又变，最后恢复清明，看着眼前闭着眼睛的白星，此时正是他最好的下手机会。

　　“出去。”白星的声音在颤抖，但是此话一出，07眼神又变得空洞，遵从这句话从房间内出去。

　　听到07脚步声停下，白星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哭出来，顾不上再继续搜索这个房间，摸了下眼泪就跑出去，路过门口，07已然清醒，对白星说了一句“对不起”。

　　白星不懂，一路跑回最底层，楚弈不在，叶白劭靠在座椅上睡着了，能感受到的气息淡到似乎不再存在。

　　“回来了。”叶白劭感觉到有人握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看到白星于是浅浅说了一句。

　　“嗯。”白星坐到地上，握着叶白劭的手，头靠到叶白劭身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白星身上的信息素在诉说着所有的事情。

　　叶白劭轻咳了一下，抬起手，接着圆球中的叶子的光芒渐渐流向他手心，逐渐汇聚成一个小光点：“你带上这个去找尧。”

　　白星一听，抬头看到叶白劭手心里的光点，连连摇头：“不要。”

　　叶白劭没给白星拒绝的机会，让流向他们的光芒圈住白星就冲出去，剩余的光芒在叶白劭身边停留一会就回到圆球中，源源不断地向四周输出能量。

　　过了一会儿，楚弈赶过来，站到叶白劭面前的时候还在喘气：“阿劭，你什么时候可以操纵这些能量，这可是这个世界最纯净的能量源。”

　　叶白劭难得回答一次：“从我见到它开始。”

　　“原来如此，”楚弈单膝跪到叶白劭面前，摸上叶白劭的脸说，“阿劭你始终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但是只有这些还不够。”

　　叶白劭看了楚弈一眼，他知道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弱，不久之后……他似乎听到了那个声音，像睡前的一个幻觉。

　　“叶白劭，不许睡，听到没有，你不许睡！”

　　叶白劭闭上了眼睛。

　　白色的空间内，信息素狂炸将空气都搅乱成一团，搅得藤蔓全部都在震动，枝条到处乱甩，噼里啪啦乱打成一团，但是位于中间的季明泽被精神力围住，稳稳地护住。

　　隔了好一会儿，季明泽回想起来，这是叶白劭的精神力。

　　楚弈将叶白劭放入圆球中，进入的瞬间，叶子所有的能量不再向外扩散，统统汇聚到叶白劭身上，其中一支分流向叶白劭后颈处的腺体。

　　许久，叶白劭睁开了双眼，四周一片白色，随着一声叹气，一片绿叶飘过他眼前，显出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跟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过来吧。”

　　叶白劭走过去，摸上树身，手指率先穿进去，而后向前踏去，整个人都没入树身。

　　树身中又是一个苍白的空间，中心飘荡着一根枝条，这才是圆球中叶子的真身。

　　“过来吧。”

　　叶白劭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出现，这一次无需叶子再呼唤他，他上前握住了枝条。

　　枝条瞬时消失，强劲的能量从叶白劭体内开始溢出，将叶白劭裹成一个圆球，而后疯狂地吸入空气汇入圆球中。

　　“哥！”白星不死心跑回来就碰到这般场景，冲上去想跳进圆球中，被楚弈一把抓住。

　　楚弈唔住白星的嘴巴说：“闭嘴！别吵到他。”

　　白星挣扎，不过没挣扎几下就被楚弈丢到一边。

　　他爬起来想再冲上去，然这时圆球有了变化，光芒裂开，犹如种子破壳一般，嫩芽从圆球中冒出来，根部往下延伸，长大长高长长。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整个根部已经布满整个底层，将基地内的东西全部撑毁，这时顶部还在继续往上延伸，一举捅穿整个基地延伸到地面，还在继续往上生长，直到数十分钟，树冠即将没入云层才停下。

　　白星仰头遥遥地望着遮天蔽地的大树，不知所措，直到怀里一直护着的光点在他胸前蹦跶，想起叶白劭对他说过的话，急忙爬起来去寻找尧。

　　与此同时，季明泽挣脱掉藤蔓的束缚，手里持着由叶白劭精神力化成的刀，高高抬起，一刀斩下，将藤蔓全部震退，并且将整个空间辟出一条通道。

　　此时声音意外地很安静。

　　季明泽走向通道，踏出去之前再次看向屏幕的位置，这时白色空间正在逐渐恢复原状，屏幕也就在逐渐消失，但是剩下的时间中足够他看清大树的位置。

　　“我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