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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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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完年,裴纶和周妙玄就忙着准备赵鸿易的婚事。
今日的太阳不算好,将晴未晴,天上轻云淡淡,层叠间露出一隙澄澈的碧色,宛如刚刚烧好的琉璃,干净无比,肆无忌惮地照着银白色的世界。
也刚好是赵鸿易成亲的的日子,大雪也淅淅沥沥地停了。
寒冬腊月的天依然很冷,热气腾腾的开水在炉子滚着,热气蒸腾,就显得异常诱人。
顾雨蹙着眉头,悄悄抬眼看对面的沈炼,他生的容貌俊美英气,但不笑时,就显的眉眼格外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今天是赵鸿易成亲的日子,不知道该送什么礼好?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本来想给他商量商量,可前几天梅林的事惹的沈炼有点不高兴,有点拿不准他的脾气。
沈炼放下酒杯,摩挲着酒杯:“有话就说。”
坐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还以为他欺负她了。
顾雨挪到他身边,拽着他衣袖,嘴唇蠕动了半天轻声道:“今天的贺礼怎么拿?我有点拿不准,你给我看看怎么拿?”
阳光透过雪白的窗纸,照在那张侧脸上,她皮肤雪白,能发光似的。
沈炼缓缓地摸上那能发光似的脸,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小姑娘白皙的小脸上表情认真,又是副正经八百的语气,怎么看都有点好笑,伸手捏住她嫩白的脸颊,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你想怎么拿就怎么拿。”
家里的事情都是她拿主意,只有她拿不定的时候才会来问他。
顾雨眸子一亮,笑了起来,眉眼露出锋芒,就等他这句话:“就拿那对玉镯子,还有那根玉竹笛,怎么样?”
沈炼眸子微微一闪,那两样可都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平时她都宝贝的不得了,如今却要给赵鸿易当贺礼,随即又一想如果这两样能换来赵鸿易的死心,那也值了。
他宽大的手捏住她的下巴,用极轻缓而又低沉的语气:“好。”
顾雨欢喜的扑到他怀里,眉眼弯弯:“炼哥哥,你最通情达理了。”
借着碳火的红光,沈炼看见她的脸颊红艳艳的,闪着水灵灵的双眸仿若天边的星子。
他眯了眯眼,狼一般地盯着她,狠狠地搂着小姑娘,顾雨是他的,谁也甭想惦记!
顾雨搂着他的脖子,催促他:“沈炼,那我们快走吧。”
沈炼放开她,拿好贺礼,就和她一块出了门。
夫妻俩来到裴纶家里,周妙玄夫妻俩正在忙着招呼客人。
周妙玄拉着顾雨,笑呵呵地说:“刚我还问春糖你怎么没来,说着你就来了。”
顾雨拍拍她的手:“我怎么能不来,今天可是鸿易的大喜日子呢。”
周妙玄把手放在嘴边,小声说:“我还以为是沈炼不让你来了呢。”
“周姐姐。”顾雨苦笑不得地朝她跺跺脚。
“好好好,来了就好,快进去。”周妙玄知道她脸皮薄,不经说,也不逗她了。
沈炼也给裴纶寒暄完,便拉着顾雨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就见刘楚楚和卢剑星迎面走了过来。
刘楚楚还是那副自来熟的样子,上来就拉着顾雨的手:“小雨,你可来了,刚刚我还在找你呢。”
顾雨微微颔首,对她的热情还是有点不适应:“有事?”
刘楚楚拉着她往席间去:“没事,我看大家都来了,唯独没见你,就以为你不来了呢。”
顾雨坐到春糖身边,这一桌都是自己人,朝宋语婉微微颔首,宋语婉笑盈盈地点点头,看了刘楚楚一眼,眼中波澜不惊,就移开视线和身边的周妙彤说笑去。
入了席就开始吃饭,乡间的酒席没有城里大家户那么多规矩,需要男女分开,乡亲们都坐在一块吃着酒席。
新郎官赵鸿易一身红衣长袍,一头乌发长发用红丝带束在头顶,一张清冷俊美的容颜,薄唇猩红,愈发显得他肤色苍白如雪。
赵鸿易举起酒杯,满眼笑意,可那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小雨,我敬你。”
顾雨起身举起酒杯,:“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于他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赵鸿易粗劣的指腹与柔滑的手指不经意的相触,那微凉的触感传来,熟悉又陌生,他指尖微微发抖,心口莫名一紧。
她今天穿了一身天青色罗裙,简单大方,挽着普通妇人发髻,显得可爱憨厚,不施脂粉的脸上,两颗黑曜石般的眸子亮晶晶的,露出满心欢喜之情,连眉梢眼里都透着一股喜悦之气。
哎,终究是他错过了她。
“咳”
春糖一声干咳唤回他的神思,赵鸿易立马回道:“好。”
也一饮而尽。
一桌人都知道赵鸿易的心思,可谁都没吭声,只有刘楚楚不知道,贸然打趣道:“新郎官,今晚你可不能喝醉哦。”
赵鸿易那玉白的脸上漫上了绯红,不自在地说:“小嫂子,你就不要再打趣我了。”
“呵呵呵……”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终究是个读书人,不经闹。
宋语婉生怕刘楚楚再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鸿易,你赶紧去敬下一桌吧,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管我们。”
赵鸿易满脸堆笑:“那你们吃好喝好。”
就往下一桌去了。
刘楚楚捕捉到了赵鸿易眼里的一丝爱意,精明的眸光在顾雨和赵鸿易身上转了一圈,小心地问出口:“他是不是喜欢你?”
此话落下,空气仿佛瞬间都静默下来。
宋语婉忽然冷着脸:“你酒喝多了罢了,胡说八道什么。”
平常在家里由着她胡来,她也没给她计较,关键是她压根就不在乎。
可今天是什么场合,那样的话也能说出口,她存心是来砸场子的吧。
顾雨侧着脸,刀子一样的眼神扫过她的脸庞:“我和他是发小,就算是喜欢,那也是兄妹的喜欢。”
小姑娘面上满是笑吟吟的和善,但一双锐利的眼睛却平静深沉的看不出情绪。
刘楚楚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不禁有点发怵,又被宋语婉当场呵斥一顿,一时愕然,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已到了而立之年的赵鸿易,经过了改朝换代的洗礼,身上散发着文人特有的气息,长身玉立,一副俊秀公子世无双的模样。
加上他一向秉持低调做人,儒雅俊秀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女子们的眼光,今天他成亲,有不少神女们在闺房里黯然神伤。
赵鸿易来到沈炼们的桌上,举起酒杯:“各位兄长,鸿易今生有你们做兄长,是我的福气,什么都不说了,以后有事我定义不容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能跟他们做兄弟是他的荣幸。
沈炼他们都是粗人,那些煽情的话他们也不会说,只能以酒代表情意。
赵鸿易喝完酒看见沈炼的视线微转落在自己身上,清明而冰冷,锐利如剑。
沈炼垂眸,冷漠地扫过他沾了酒液五指,他刚刚敬酒的时候碰到他的小姑娘了,气恼的想剁了他的五指。
他肆意一笑,红唇齿白,却叫人觉得狰狞:“既然成亲了,就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赵鸿易被他的安分守己呛了一下,下一秒,他抬眸凝视沈炼,以最庄重而低缓的口吻:“放心,我定安分守己。”
似乎靳一川意识到了尴尬,反过来打着圆场:“鸿易,你敢紧去招待别的宾客,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丁修也赶忙说道:“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们。”
赵鸿易行了礼便去招待别的宾客了。
卢剑星忽然捏着沈炼的肩膀:“二弟,你刚才有点过了。”
当场给新郎官语言难堪,有点过分了。
沈炼却不以为然,只不阴不阳冷笑一声,拿起酒杯慢悠悠地喝着。
一直觊觎他的小姑娘,还想给他好脸色,没逼他动手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