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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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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还乌云密布,像是要下大雨的节奏,沈炼他们紧赶慢赶来到一个小镇上,季海和丁修去找客栈。
顾雨掀开帘子,街上已经出现亮起了不少灯火,还有不少人在街上逛着,看来京城的叛乱没有波及到这里。
她提着衣裙下了马车,一阵风吹掉了她的帽子,路过的人看到了小姑娘的容颜,都微微愣住,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小姑娘身上,有惊艳的目光,还有甚至忘了移开视线,赞叹道:
“好漂亮的小姑娘”
“长得真好看”
……
沈炼立马给顾雨带好帽子,黑着脸揽着她大步地往客栈走去。
小姑娘生的太打眼了,镇上人来人往的,他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让她带着帽子。
顾雨被他拉的脚步有点踉跄,抓着他的手:“沈炼,你跑慢点。”
沈炼瞧她微微喘着气,顿时脚步放慢了许多,心里懊恼极了,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丁修他们定了几间房,沈炼便带着她进到房间里,把随身物品都放好。
顾雨打量着房间,家具摆设都很陈旧,她伸手摸了一把,没有灰尘,还算干净,看着床上的棉被,有点犯难,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可她不喜欢盖别人盖过的被子。
沈炼瞧她蹙着眉头一直盯着床上的用品,嘴角一扯,搂住她的腰:“我等会让店家换套新的。”
他可以不计较,可他不能委屈了她。
顾雨一听,弯起了眼角,搂着他的脖子,故意为难的说:“会不会太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呢?麻烦他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沈炼捏着她的脸,笑着说:“不麻烦,只要是你的事,都不麻烦。”接着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小姑娘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一把推开他,不正经,不理他,就去整理她的包袱:“今天是不是要下大雨?”
出马车的时候,天就阴的好像要下雨似的,现在天更黑了,还刮着大风。
沈炼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是要下大雨,下了雨,外面的路可就不好走了,我们要待几天。”
他是锦衣卫经常在外面奔波,对天气略知一二。
顾雨坐了几天马车,腰酸背痛的,吸了吸鼻子,感觉身上有味了:“沈炼,你去吩咐店家提点热水上来,我要洗漱。”
沈炼“嗯”了一声,关好房门,便去找店家了。
不大一会,店家往木桶里倒满了热水,春糖也把床铺好了,小姑娘便去洗漱。
等她洗漱出来,外面刮起了大风,吹的烛火摇曳不停,她也不管了,头发还滴着水,便躺在床上不想动了。
春糖看她累的不想动的样子,拿过帕子给她绞着头发。
顾雨迷迷糊糊地问:“春糖,周姐姐她们都安顿好了?”
春糖细心地给她绞着头发:“都安顿好了,我等会把饭菜端上来,我们在房间里吃。”
瞧她不想动的样子,估计是不愿意在下楼吃饭了。
“简一呢?”顾雨迷迷糊糊地问。
“秋棠在看着。”春糖给她梳理着头发,姑娘的头发乌黑亮丽,给瀑布一样一梳到底,修长的手指拢起如绢的青丝,触感细软柔滑,像是小动物柔软的羽毛,爱不释手的梳着。
春糖给她整理好头发:“我去把饭菜端上来。”
顾雨挥了挥手,实在是不想动,要不是肚子饿,她压根就不想动。
沈炼他们都在楼下吃饭,卢剑星边吃边说:“一会都来我房间,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走?”
大家都点点头。
吃过晚饭,顾雨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耳边又是雨声又风声,吵的她头疼死了,索性也不睡了,坐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睡眼。
瞧房间里只有春糖和秋棠抱着简一:“沈炼呢?”
春糖喝着茶:“在卢剑星房间里商量着怎么走?”
顾雨恹恹地“哦”了一声,便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股冷气夹杂着雨滴扑面而来,她瞬间打了个冷战,望着外面风雨交加的天,明天肯定是走不了。
沈炼他们坐在卢剑星房间里看着地图,靳一川指着地图:“要去云南的话,有两条路,一是水路,二是陆路,水路的话加上上岸买点吃喝休憩,最起码要两个月,陆路的话要三个多月。”
裴纶支着脑袋:“现在兵荒马乱的不太平,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都有可能碰上盗匪和水匪,我们可得当心点。”
如果光他们的话,自然是不怕的,还有自己妻儿,那就要谨慎了。
卢剑星瞧沈炼一直盯着地图不说话:“二弟,你怎么看?”
现在的二弟变的沉稳了许多,也内敛了很多,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沈炼若有所思,小雨这几天坐马车都累的不想动,要是再坐上三个多月的马车,那岂不是要散架了,至于盗匪和水匪,不管走哪条路都会碰上,还不如走水路,心里有了决定,敲着地图:“走陆路的话,要从北京到石家庄,开封,襄樊,岳阳(湖广一带)先经古蜀道入蜀,后从四川入滇,才能到云南,路途太遥远,如果再碰上下雨天气,三个月?我看五个月都不一定到,我们还好,她们可就不行了,更何况现在是乱世,难民肯定多,不安定因素也太多,走水路的的话,从北京沿着京杭运河到杭州,再沿长江逆流而上就能到云南昭通府,除去上岸要买的补给和休息时间,再快一点的话,大概不到两个月就到了,至于水匪,我们做好准备也都惊醒着,不会有太大问题。”
大家听他这么一分析,都很赞同他的话,吃惊地盯着他,没想到七年时间让他的变化这么大,他现在看事情看的面面俱到,什么都想到了。
裴纶拍着他的肩膀:“沈炼,你变了,变得有点陌生。”
以前的沈炼就不爱说话,现在的他更是惜字如金,看事情更加透彻,让他有点看不透。
沈炼黝黑的眸子一笑,能不变吗?小雨都被人抢走了,他要再不变,给死了有什么区别,只有变的更好更强大,才能护好他的小姑娘,不让任何人觊觎她,伤害她。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犹如一个牵线木偶般任人摆布,沈炼自然也是一样,所以自己要变的强大,有力量,才能护住他心爱的姑娘。
如果没有遇到这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也许他能活得更耀眼,活得更出彩!
沈炼收回心神,扫视了他们一圈:“你们谁不会水?”
走水路的话,一定要会水,如果落水了,肯定是要自己救自己的妻儿,再救别人。
会,会……
大家都说会,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卢剑星拍板说:“那我们就走水路,等雨停了,我们去置办一些防身的武器。”
“好。”大家都应承道,便各回各的房间了。
沈炼回到房间,春糖指着孩子:“姑娘,你夜里能照顾好他吗?”
顾雨抱着白白嫩嫩的简一舍不得放手,不确定地说:“应该能吧?”
她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心里也不确定,可也不能当甩手掌柜。
沈炼抱过孩子,递给春糖:“你先照顾,等她学会了再说。”
照顾奶娃娃?她自己都还是个小孩的性子,到头来还不是要他来照顾,他才不干呢。
春糖接过孩子,瞧小姑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安慰她:“等你学会了,你再来照顾他。”
照顾奶娃娃?可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夜里还要换尿布,姑娘现在还不会,再把小简一折腾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顾雨翘着嘴点点头,春糖抱着孩子和秋棠一块回到她们的房间。
顾雨上前给他脱着衣服:“商量好了,怎么走?”
沈炼凝视着贤惠的小姑娘,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柔情的笑意:“走水路,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就到了。”
顾雨眨着眼睛问:“水路?我们还有多少钱?”
走水路的话,就要雇一条大船,花费可是很大的。
沈炼拢着她耳边的碎发,笑着说:“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一切有我在。”
小姑娘点着手指头,打趣着说:“那你可不要把女儿的聘礼钱花完了。”
沈炼弯唇一笑,打横抱起她:“我们现在就来生女儿。”
抱起她放在床上,就要亲她,小姑娘赶忙推着他,翘着嘴说:“这床太硬又太小,我睡着不舒服。”捂着鼻子说:“还有一股霉味。”
小姑娘娇里娇气,向他撒着娇,知道她认床,换了一个环境,她有点不适应而已,没办法他只能宠着,沈炼一脸笑意地捏着她的小翘鼻:“娇气包。”
只好把棉被盖在两人身上,搂着怀里的小姑娘,心里无比满足。
顾雨睡在他怀里,听着窗外风雨交加的声音,吵的她更睡不着了,捂着耳朵躲在他怀里。
客栈的房子一点都不隔音,外面风雨刮的房子都在晃动,顾雨担忧地问:“沈炼,房子会不会被刮倒?”
沈炼瞧着她水灵灵的桃花眼,唇瓣不点而红,白皙如玉的脸美的惊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的三魂七魄都被她勾走了,抚摸着她的脸颊,柔情地说:“不怕,有我在,刮不倒。”
顾雨一听顿时心安了不少,实在是床太咯人,还挤的很,她干脆趴到沈炼身上睡着,舒服地说:“终于不咯我了。”
你是舒服了,难受是我,沈炼无奈地瞅着趴在他身上的小姑娘,他摸着她的耳垂,声音带着暗哑:“你存心勾引我。”
他本来就没打算在客栈床上碰她,一来是她爱干净,在外面总会有些不方便,二来万一她怀孕了,就更不妥了,一两个月都要在路上奔波,有她苦头吃的,再怀孕就更是雪上加霜。
“ 才没有呢。”顾雨才不背这个锅,实在这床太咯人了,只好趴到他身上睡,撅着小嘴:“那我下去了。”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她的身子软软的,撩的他心神荡漾,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又要起来了,见她闹脾气的又要下去。
沈炼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威胁道:“你再乱动,我就不放过你了。”
顾雨吓的再也不敢动了,乖乖地趴在他身上睡着,摸着他的下巴上的胡渣:“炼哥哥,这雨明天能停吗?”
“不知道。”沈炼搂着她的腰,淡淡地说,希望明天不要再下雨了,还是越早赶到云南的好,省的夜长梦多。
顾雨眯着眼睛,打着哈欠:“蓉姐姐都有孩子了,我们到了云南,也赶紧生个孩子,毕竟你都三十而立了。”她想到了什么,一下坐了起来:“沈炼,你怎么不给他们解释,简一不是咱俩的孩子。”
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吓的他心一惊,原来是为简一,沈炼眉眼弯弯,摸着她柔弱无骨的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把她的手贴到脸上:“咱俩知道就行,没必要给他们解释。”
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干嘛要给他们解释,还有卢剑星的妻子和周妙彤的相公,跟他们都不熟,万一出了岔子,后悔都来不及了。
顾雨叹口气,捧着他的脸,翻了个白眼:“他们还以为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呢。”
想到他们当时的表情,就来气,竟然不相信她顾雨的为人。
沈炼轻笑出声,刮了她一下鼻子:“傻丫头,我永远都是信你的。”
嗓音柔情万分,透着无限的宠溺与信任。
顾雨欢喜的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甜甜地说:“我上辈子肯定修了福,所以才有幸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嗯,便宜你了。”沈炼故作揶揄地打趣她。
“你可真不谦虚!”顾雨“咯咯”笑的伸手去捶打沈炼的胸膛,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见小姑娘在他怀里笑的开心,眉眼弯弯的,好看极了,沈炼柔情似水的抱着她。
真好,她又回到他身边了,别说让他等七年,让他等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