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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处女作里的疯子登场 ...


  •   那亮光转瞬即逝,山林很快就又恢复成了漆黑一片的情况。

      我本人的精神情况并不是十分理想,我患有严重的失眠,长时间失眠偶尔会让我出现幻视,所以我不是很确定我一定看到了亮光。

      于是,我向元晦征求道:“我刚刚在山林里看到了一道亮光,你有看见吗?”

      元晦神色肃穆,一直紧紧盯着山林,道:“那不是什么亮光,只是手电筒的灯光在闪烁而已。”

      “啊?”
      我茫然。

      元晦:“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人在。”

      我质疑:“这种荒郊野外,又是大雨,怎能可能会有其他人在?”

      元晦指出:“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我的小创造者,你有没有写过一本凶手会于雨夜游荡,猎杀迷失在荒野中的过路人的小说。”

      被他这么一问,我立刻想起来了我那本失败的处女作,在那本小说里,我描写了一个因为工作不顺、又被男朋友和闺蜜同时背叛而驾车散心的女子,半路上车子抛锚,被困在荒郊野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时,一个自称是鸟类协会会员,来山上保护鸟类时因为突然下大雨被迫停留的男子。

      就跟所有悬疑小说的套路一样,那个自称鸟类协会会员的男人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他专门挑大雨的夜晚在荒山里游荡,寻找过路的单身人,为他们提供帮助,降低他们的心里防备,然后在将他们骗到事先准备好的屋子里,残忍地将他们杀害。

      这个人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元晦的原型,在后续的创作里,我原封不动地保持了雨夜出行的这个特点给元晦。

      只不过元晦比他更完美、更强大、更漂亮。

      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告诉元晦,所以我沉默了一会,又稍微组织了下语言,道:“我记得他,但是他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联系?”

      “你的笔下创造了太多人,而我们这些诞生于你笔下的人物或许对于你而言并不那么关键,所以你并不记得我们每一个人。”元晦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太满意地嘟囔道:“这都哪跟哪啊?”

      元晦歪着头悲伤地道:“你在创作他是为他设计了一个桥段,就跟我每每出现时总是会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一样,他也会持有一支手电筒,并且他在选定目标后,会对着猎物所在的方向亮三次灯,这三次灯两快一慢,两明一暗,很好分辨。”

      “啊?”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

      元晦说得对,我的确已经将他遗忘了大半,更何况我当时那些灵机一动的小桥段,它们早就被我抛之脑后了。

      元晦自我嘲讽道:“即便他是你笔下的第一个人物也逃不过被你遗忘的宿命,更何况我,这个既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第一个的普通存在,又怎么可能在你心里留下映象呢?”

      我一言难尽地轻啧一声,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在写他时为了让他疯子天才的形象更立体为他设计了一个喜欢感秋伤月的性格。

      他这做什么之前都要先感慨一番的毛病真是给我整不会了。

      咱现在这种处境是感慨如此没有意义的事的最佳时期吗?

      如果我没听错,刚才他说我处女作里的这位疯子在选定目标后会明灯,而我没看错的话,那家伙之前已经明灯了,所以我们都成人猎物了,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而是先感慨一番,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哥们。”我翻着白眼,道:“咱是不是先考虑一下我们要怎么脱身,至于脱身之后,我们是不是要想想为什么又一个我笔下的人物出现在了现实里,而不是搁这讨论我记得谁不记得谁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元晦辩驳:“讨论能否被创造者记住怎么会是没有意义的问题呢?”

      我已经懒得深究了,因为我觉着我在和他扯下去,我处女作里的那个疯子都做好准备出现在我俩面前,这问题还没争出个一二三。

      我不在理元晦,自言自语:“我记着他不是只会对独身的过路者动手吗?为什么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他还出现?”

      元晦:“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一下。”

      我又翻了个白眼道:“我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吗?他这种疯子遇上了我跑都来不及,还跑去问他为什么这次不挑独身路人动手而是改选择一对下手了吗?”

      “问题是他已经过来了,你没有机会跑了。”
      元晦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什么?他已经过来了?”我惊呼。

      元晦嗯了一声,用眼睛一瞥,我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一眼望见一个中等身高、长着娃娃脸的青年打着手电筒在往来走。

      相较于我对元晦外面不懈余力的描绘,我处女作里的这位长成什么样,我当时应该只是匆匆一笔带过。

      以至于我本人现在对他的印象大概也只有我写他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很和善。

      所以乍见他,我的内心难以言喻的情感绝对要比见到元晦时复杂。

      主要是元晦对我而言,实在太过熟悉,我没有告诉他,我其实清楚他的一切喜好,比如喜欢吃什么、对什么食物过敏、有什么小动作,可以说他在我面前是个实打实的透明人,但我处女作里的这位就不同了,我当时在写他时,对他的处理的就很模糊,以至于他呈现在纸面上时就是一个非常平面的角色。

      而今这个平面角色活了过来,以至于我明明不是很想接触他,都忍不住紧紧盯着他看。

      被我看得久了,我处女作里的这位洋洋自得的挺起了胸膛,傲慢且挑衅地瞪了元晦一眼,像极了即将开屏的花孔雀。

      见状,我又想起来一些关于他的细节,那就是我在设计他时给予了他表演型人格的特征,让喜欢成为闪光灯下的焦点,并具有自负、自傲等人格特征。

      元晦视若无睹,我这位处女作里疯子自讨了没趣后,神色一瞬阴冷,随后又立即恢复,其变脸速度之快,若非我一直眼睛不离他,就根本发现不了。

      我暗暗心惊,看着我处女作里的这位疯子表演。
      他一脸和善道:“你们好,我叫肖寒,是Z市鸟类研究协会的成员,来山里考察鸟类路过这里,看到你们两个在这荒山野岭里,所以特意过来问一下,看看你们两个是不是迷路了,以及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肖寒自然不是他的真名,因为我压根就没给他起过名字,书写时为了夸张他的表演型人格,我根本就没正儿八经介绍过他是谁,他自哪里来,真正叫什么。

      每次他登场都会使用一套假名和一套假身份,而肖寒这个名字我记着与之配套的身份是一个林学在读的研究生。

      果然,他继续介绍:“你们两个不用紧张,我是Z大林学院的研究生,并非什么坏人,如今出门在外,相遇就是朋友,朋友有难搭把手也是合情合理。”

      他说完后,那厢元晦眼睛长头顶了,理都不理他一下,我一不小心瞥倒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不寒而栗的同时打圆场道:“你好呀。”

      肖寒:“我听天气预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这荒郊野岭、天黑路滑,弄不好晚上山林里还会有野兽出没,你俩有地方去吗?如果没有地方去,独自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这套拙劣的话术让元晦一厌恶地一个劲地蹙眉。

      我看他敷衍都快不想敷衍了,上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注意那肖寒的神色。

      主要是我看着肖寒眼里的寒气越来越重,生怕冲突升级,直接动手。

      这倒不是我觉着元晦会打不过肖寒,主要是我在写肖寒时写过他如果遇到那种概不合作的目标,他会直接上电棍。

      元晦在我的设定中虽然身手了得,就差天上有地下没了,但是他也是个肉体凡胎,我不觉着他能硬刚过电棍。

      经我这么一扯,元晦舍得开口了,他惜字如金道:“所以呢?”

      肖寒:“如果你们没地方去的话,可以先到我哪里住一晚,等雨停了、天亮了在搭车离开。”

      “……”
      我第一反应是拒绝,然而又想到肖寒有电棍,拒绝的话在嘴边转悠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怎么吐露。

      相较于我的踌躇,元晦就直接多了,道:“既然如此,那盛情难却,我们两个就叨扰你了。”

      我诧异地小声问:“你……你干嘛答应?”

      元晦不以为意:“为什么不答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看看你笔下的这第一位疯子到底疯成什么样。”

      “你……你……”
      我气到语塞,而元晦已经跟上了肖寒的步伐动身了,我相信元晦的段位绝对比肖寒高,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元晦阴沟里翻船了呢?
      他可是我最好的作品、最完美的角色,我不希望他受到损伤,所以没办法我只好一路小跑追上了他,与他一起前往我处女作里那个疯子用于作案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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