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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凶手 ...

  •   我是写惊魂夜这个小说的人,所以我知道即便故事线在怎么改变,我在一开始写下的设定也不会发生变化。

      最初,我在设定时写了正义领域这个组织不会插手被他们择定的游戏玩家的游戏之中,所以面对我的质问,我已经猜到他们不会讲话。

      果然,广播不在响起,死一般的寂静充斥在了我的四周。

      万籁俱寂中,苏璧站了出来,道:“方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一股莫名的勇气激荡在我的胸口,引导我说出了我以前从来不敢讲的话,“你是觉着你们肆意审判一个人的行为是正义的?还是觉着你们按照这个龟缩在背后的邪恶组织所言去做,他就会放过你们?”

      虽然这是个被我抽象夸张化了的世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偏执不完整的,但是该有的理性思维他们还是具有的,所以在听过我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后,一个个都不免陷入了深思熟虑。

      一阵沉默后,坐在二号位置上的青年,推了推眼镜,道:“方小姐说得有道理,即便我们按照指令行事,我们也不一定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苏璧听完后,开口反驳:“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苏桐,他们有枪,我们赤手空拳,毫不客气地说现在这个处境,我们为鱼肉,人家为刀俎,按照他们的话去做我们不一定能活下来,但是不按照他们的话去做我们一定活不下来。”

      这个叫苏桐的青年是苏玉的儿子,今年二十三岁,研究生在读,光从外表上看是个纤细柔弱的男生,但悬疑小说最重要的就是反差感,所以我在写他时,虽然给予了他柔弱的外表,但也给了他冷酷残忍的心肠。

      所以他其实是一个有着反社会人格的人,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解剖猫猫狗狗。

      而对于他这样的存在,伪装善良是生活的必修课,而他的伪装也十分奏效,导致除我之外,在座的其他人皆被他天真的理想主义行为打动。

      哪怕陈薇也没有怀疑他的动机,道:“年轻人,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和那个所谓的方小姐混到一起,你与他不一样。”

      正常人这个时候可能会问那里不一样,但是苏桐又不是个正常人,自然也不会问出来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所以我看见他好暇以整地摸着下巴不讲话,单纯使用眼睛看着我。

      他的视线即便经过眼镜的遮挡,也审视意味极重,我被他看得如芒刺在背,浑身不得劲。

      与此同时,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的元晦也在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后,元晦笃定道:“他不太对劲。”

      闻言,我下意识想问那里不对劲,但是元晦好像已经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提前一步用手封住了我的嘴,趴在我耳边道:“你先别讲话,我看他好像发现了我的存在。”

      在被捂着嘴的情况下,我发出了一声气声表达疑惑。

      元晦:“因为我的抽离,你和陈薇与我谈话内容,会被这个故事的法则自动过滤掉。”

      “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心急道。

      “大概就是你俩与我的谈话内容是加密的,除了我们彼此之外,在座的人听到和你们说的其实不是同一个内容,这也就导致你和陈薇很大程度在其他人眼里会出现因为紧张而自言自语的情况。”元晦解释完后,深吸一口气又道:“但是刚才我突然发现那个苏桐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之处,顺通摸瓜猜到了我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了一会后,另作说明道:“虽然我在写苏桐时的确让他聪慧过人,但是在聪明的人应该也不会察觉到已经处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你。”

      元晦摇了摇头,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种模糊的感觉,觉着他发现了我的存在。”

      与此同时,那厢苏桐结束了对我的审视,道:“但是方小姐说的是对的,正义并非私刑,我们没有立场站在高处审判什么人。”

      陈薇嗤之以鼻,道:“我其实很讨厌像你这样的理想主义,厌恶你们那套觉着一切都将向着美好与公平方向发展的理念,但是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熟人,所以我改变了原本不想说什么的观点,决定在提点你几句,你记住现在来进行审判的人并非你和我,也并非坐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是藏匿在镜头之后的普罗大众,是他们站在了阳光下审判我们。”

      元晦在我耳边小声嘟囔:“他们只是藏匿在了镜头背后而已,与阳光有着天堑之别。”

      完全听完后,我一五一十将他所言复述了一遍。

      陈薇能感觉到说着话的人不是我,所以她理所当然地透过我与元晦对话,道:“以前我总是听人感慨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但那是我一直对这两个词没有太深的感悟,直至今日我有些明白,原来人真的会变,如你一般的家伙,竟然也会有被感性摄住的一天,变得犹豫不决。
      不过我就好奇了,你为什么会觉着蝼蚁拥有和人等同的生存价值?”

      “你前面那一番话同样适用于你自己。”元晦从我身边离开,飘到陈薇身边,唏嘘道:“我在决定我这次反抗行动的名单时,我第一个想起的人选就是你,因为我觉着你是一个聪慧、理性又正直的人,你能理解我想要脱离目前这种命运受人掌控的处境的想法,一起去成为一个真正且又自由的人,但是此时我发现你与我印象中的你截然不同,你站在了掌控者的那边,随意地将我们划分出了阶级。”

      陈薇莞尔,道:“但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吗?”

      我替元晦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不对,就是如果他们是蝼蚁,你们是可以随意决定他们命运的人,那么你们对于我而言也是蝼蚁,我是你们全知全能的神,可以随意决定你们的命运,而在我之上还有一个全知全能的神可以随意决定我的命运,而我的神上面说不定还有一个神……”

      “生生不息,无穷无尽。”元晦总结后,又一针见血道:“但如果我们甘心做这个蝼蚁,又为什么不欣然接受命运的馈赠,而是决定反抗呢?”

      “元晦,你学会了将心比心,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但是就跟我说服不了你一样,你也说服不了我。”陈薇熟悉的奚落后,道:“他们跟我们在本质上就有着差距,我们有着自我的意识和思维,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是真正的人,而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一串文字的载体,存在意义比蝼蚁高不到哪里去。”

      全部听完后,我难以置信道:“你之所以能从你的故事里抽脱出来,也是元晦告诉了你,你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并非你自己在最开始就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陈薇无从反驳,悻悻说完后,又找补道:“不是我说,低阶终究是低阶的存在,这里的人,即便此时此刻,你们告诉他们,他们的世界来自一本小说,他们也不会相信,只会以为你们吓疯了。”

      我就偏不信这个邪,道:“好,那我们就打个赌,看看当真相赤.裸地呈现在了面前时,他们会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被我书写好的。”

      陈薇欣然同意后,沿用元晦一直以来的说法道:“那就如你所愿,我亲爱的小创造者。”

      元晦在我冲动过后,表示了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打这个赌?”

      “不为什么。”我如实道。

      元晦显然不信,但是事实就是没有原因,我这做单纯就是想不蒸馒头争口气,告诉陈薇我笔下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灵魂,与她和元晦大差不差,都是可以独立思考的。

      只不过嘴快之后,我开始为如何合理地拆除这个世界只是我写下的小说发愁,因为我不能大刺刺直接说你们只是小说人物,这里只是小说场景,而我是写出你们的作者。
      因为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什么都不用做了,将心比心一下,我也会将我自己当成神经病。

      于是我开始思考如何不着痕迹地揭穿我知道一切都这个事实。

      思来想去之际,我又瞥到了还在舆论中央的钱方,看着他,我突然有了灵感。

      于是我朗声道:“如果我们都身处在钱先生的位置,有一个尿毒症急需换肾的女儿,和一个投资失败倒欠三千万,被追债的堵的无处可去的妻子,我们还能不为五斗米折腰吗?”

      听闻此言,钱方惊愕,道:“方小姐,这些我从未跟人讲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钱方是脱胎于我笔下的人物,所以我了解他的为人,他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正直的人,在这场杀人狼人杀游戏里,他除了因为钱出卖了苏玉病重的消息外,另外一个污点就是带节奏票了沈红。

      除此之外,在多余的事情他都没有做过。

      甚至因为带节奏票沈红后,沈红真的死在他面前后,让他的良心极度不安,以至于在轮到他被票的场次,他一点反驳的话都没有讲过,所以关于他因为什么而背叛苏玉这件事,我在写作上使用的技巧是只有读者知道,而在座的人一概不知情。

      如今被我提起,别说钱方惊讶,在座的人也无一例外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样的态度。

      这主要是因为这里的都是人精,就没有特别蠢的,个个都明白群众心理,知道群众天生会对弱势群体有同情心理,尤其钱方这种存在剧情反转的,所带来的反弹是不可估量的。

      这种一步说错,自己可能就要遭殃的局,在座的无一例外不谨言慎行,而我则是个例外,直接抖出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凶手就是方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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