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一通乱写

25、第 25 章

　　三个小混混都傻眼了，丢下大刀慌不择路就往山林里蹿。只剩下邹智尧一个人躺在地上，捂住脸平趴在地上。
　　这个声音他不用看，就知道是秦世忠。除了他，还能有谁在这个时候往这深山老林里的小道上蹿。邹智尧特意选的这段路，一是为了方便他们藏匿，二也是为了后续不利于追踪。幸好那几人跑掉了，不然万一被秦世忠抓住，可别想指望他们有什么守口如瓶的江湖义气。
　　“你可还好？”秦世忠的声音从顶上传来，邹智尧放开双手，眼睛忽地被阳光迷了一下，居然感觉秦世忠的整张脸都在散发着光。
　　“你总算是来了。”邹智尧抓着秦世忠弯腰下伸的手，抱怨地说道，“我都快被那群人给打死了。”
　　“你是个姑娘家吗？被打几下就哼哼唧唧？”秦世忠笑着调侃道。邹智尧很少见到秦世忠露出笑脸的模样，他往常总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或是训斥他或是威胁他，可见他对于邹智尧被打一事，心中的喜悦已经多得掩饰不住了。
　　邹智尧站起来一看，才发现秦世忠换了件新衣裳，精神奕奕地骑在高头大马上，整个人显得春风得意。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短衫的精壮汉子，看着便是常年替人看家护院，能以一当十的狠辣角色。
　　邹智尧不得暗自庆幸他们只看到了三个人，没有见到他们的脸，不然以秦世忠之能，他怕是离被灭口不远了。
　　秦世忠见他能站立起来走动，便不再理会他，将马骑到马车旁，朗声说道，“少爷，大少奶奶，贼人已经被我们赶跑，让你们受惊了。接下来，为了安全起见我与这些兄弟将会护送少爷和大少奶奶到庄子里去，请少爷和大少奶奶切莫责怪我的擅作主张。”
　　原先秦世忠便想带人护送他们过去，但邹智尧已经将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景明。陆景明便以她不愿与外人同处一室拒绝了秦世忠。没想到秦世忠阳奉阴违，还是带着人赶了过来，邹智尧暗叫差点着了他的道。但眼下发生了这档事，他们也不便再次拒绝，只能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秦管家不必自责，你救了我们二人的性命，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责怪呢？接下来的路途就有劳秦管家了。”过了一会，车内传来柳意眉轻柔的声音，话里的感激溢于言表。
　　“大少奶奶客气了。”秦世忠微微点头，示意老车夫重新上马赶车，两个壮汉押后，他自己则一马当先，在最前头威风凛凛地开路。
　　这个庄子的位置很偏，又走了两个时辰，才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出来和秦世忠报告，已经将庄子各处洒扫干净。陆景明走之前便强调过，他不爱人服侍，所以丫鬟婆子也没有安排。除了一日三餐会有人送饭过来，其他时候便只有他们几人罢了。秦世忠了解清楚后，老管家也识相地自行离开了。
　　陆景明这时才面如菜色地从马车上下来。从刚刚遇袭到现在，她一言不发，只有苍白的脸色表现出她受了多大的惊吓。在场的只有邹智尧知道，她这不是惊吓，是巨大的希望破碎后惨烈的失望。
　　但此刻所有人都在，邹智尧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寄希望于能有机会单独与她说上两句，哪怕是几句无关痛痒的笑话，能让她开心一会，也是值得。
　　用晚饭的时候，陆景明也显得闷闷不乐，动了几下筷子便说自己饱了，回房休息。
　　邹智尧本想晚上去找她，谁料秦世忠跟着防着他似的，将他的房间和陆景明的房间分别安置在东西两个厢房中。他要私下溜出来，还有可能会撞见秦世忠，搞得他极为不便。而且秦世忠还安排自己人在庄子内巡逻，让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第二天，要去拜祭陆老爷的时候，邹智尧总算见她精神好了些。几人收拾好东西，便徒步出发了。
　　这块墓地是陆老爷自己选定的。年轻时一次踏青的时候，他与家人走散，无意间来到了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便一眼就爱上了。他不止在旁边修建了个庄子每年携妻儿来住，还亲自划定了块地作为自己的埋骨地。只是在他过世以后，先头的大少爷陆景行便不怎么来了，后来的陆元琪更是在也没有踏足过此地，只是留着个老管家与几个本地的老婆子偶尔洒扫一番。
　　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走到了。陆元稹的墓修得辉煌大气，远远看去，不像是商人的墓，倒像是地方大员的墓。
　　如此张扬，可不是什么好事。邹智尧一向深奉中国人低调之道，不喜这些高调张扬的事物。不过这也与他无关，他只是和秦世忠一起将备好的贡品默默摆上，给陆景明递上燃好的香。
　　陆景明跪在蒲团上，举着手中的香不知心中正在对她的父亲诉说什么。
　　邹智尧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心里暗自对陆老爷说道：老陆啊，你这女儿天资聪慧，重情重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但她前十几年过得太苦了。我因缘巧合撞破了她的苦，想要拉她一把。你是她的生身父亲，请你保佑我们这次一举成功，保佑她下半生平安顺遂。若是我们有缘你不嫌弃我是个骗子，我定来拜你。有你与我们做媒，那便不能算无媒野合了。
　　这时，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烛台给吹灭了。陆景明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了邹智尧一眼，正好撞进他不及收回的深情里。
　　陆景明别过头去，站了起来，退到一旁。邹智尧也默默地走她的身边，两人一时无话。
　　祭拜完陆元稹以后，秦世忠提议这里景色秀丽，可以多住两日。柳意眉欣然答应。这又让邹智尧蠢蠢欲动起来，多待两日便是两日的机会。
　　只是前两日被那三个小混混殴打过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让他整宿疼得睡不着觉。他只让他们几个动手，他们却是往死里打，邹智尧气愤之余又只能咽下这口苦水。
　　他想着秦世忠那里常年备着各种药，想碰碰运气看他是否有跌打药酒之类的可以涂抹，便趁着夜色偷溜进了他的院子，想给他一个出其不意。
　　没想到，这倒真让他有了大收获。秦世忠房里的影子映在窗上，竟是两个人。而且另外一个赫然是个女人的身影。
　　邹智尧大喜过望，可算是抓住他的把柄了。什么样的女人需要三更半夜偷偷见面？那自然是与他偷情的□□。
　　他是陆元琪的女婿，居然还未成亲就背着陆春华在外头养外室，还不避讳地养在陆家庄子里。这要是让陆元琪知道了，定让吃不了兜着走，婚事可能都得告吹。
　　想到秦世忠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邹智尧乐得嘴都合不拢。他悄悄地溜到窗沿低下，把耳朵贴上去偷听。
　　“昨日，你受惊了。”秦世忠用一种邹智尧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款款地说道，“我该早些来才是。”
　　偷听的邹智尧感觉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这柔情似水的样子陆春华见过吗？
　　“无碍。我该谢谢你才是。”
　　这女子的回复差点让邹智尧跳了起来，这，不是柳意眉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