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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夏日风物诗(亿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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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起床,磨磨蹭蹭地刷牙洗脸,看了几集动画片,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冰箱里有咖喱块土豆洋葱胡萝卜就是没有肉,不止一次的为自己没有买现成的微波食品而后悔,然后泡了泡面吃。吃完午饭后翻出两个周星驰的电影准备看看,结果东方仗助打来电话催我穿衣服出门。
……我能说我还没准备好吗。
“拜托啦!之前不是有说好的吗,你还要教我们捞金鱼的技巧呢。你看看亿泰兴致勃勃的样子,你忍心像之前一样放我们鸽子吗?”
东方仗助和他父亲家那边精通商业的人类在一起混久了,话术日益精进。我在答应亿泰的邀请之后就开始不断的后悔,今日后悔尤甚,因为今天晚上就是烟火大会庆典。
“……啊我的浴衣拿去洗了还没有晾干呢……”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出发赶紧去租一套啊!”
“……叮咚叮咚!有人在按门铃,我得去看一看!”
“拜托你不要这么敷衍啊!门铃声好歹模仿的像一点!”
“啊呀不好,是NHK来收费了!先挂了!”
“喂!亿泰可等着呢!”
我一把挂断电话,再次陷入沙发里,欣赏我百看不厌的搞笑喜剧片。电话再次打来,催命一样的尖叫。我不得不再次接起东方家打来的电话。
“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对面却传来虹村亿泰的声音。
“喂!你又要爽约了对吗!明明一星期之前就说好的事情,到了今天又说谎反悔!”
是的,放亿泰鸽子这事,我干了不止两次。
“我每一次不都补偿你了吗,亿泰君……”
“不要因为我脑子没有你好用就次次骗我啊!说了要来结果又不来,你就是撒谎精!”
我不是撒谎精,我是鸽子成精。电话那头的亿泰因为怒火攻心,音量和音调都拔高了不止一个台阶,句式也混乱不堪,我时而能理解,时而不知其所云。在他吵了大概有三四分钟之后,我无可奈何地关闭了电视机,“好啦好啦,我现在就穿衣服准备出门。”
亿泰的语气瞬间柔和了下来。“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在公交站等你,要快一点哦!”
绑好头发,穿上浴衣,磨磨唧唧地配好各种物件,已经接近四点。虹村亿泰又使用公交站附近的公共电话催我快点。我问:“你们等了多久?”
“不知道……但是求你快点啊!”
“我还没有化妆。”我老实说道。
“你不化妆就那么好看了,还要花时间在这上面干什么!你快出发吧!”
虽然我知道这句话是为了催我快些出门而随机想到的,但是被他夸奖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那……我出门了。”
穿着木屐走的不快,平时五六分钟的路程我走了十分钟。车站里站着孤独的虹村亿泰,穿着青色的浴衣,青春洋溢。
“东方仗助他们呢?没来等我吗?”
亿泰猛捶了一把长椅,引来路过的老太太惊恐的目光。“都等不起你,上车先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这呢。”
额……我的良心噗噗噗乱跳,把血液直压上脸颊。亿泰先埋怨我如此拖延如此懒惰,注意到我脸上的红晕,赶紧上小商店买了一支冰棍给我。
“你脸怎么这么红?别是要中暑吧……哎,你不愿意来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他把用力攥过冰棍的那只手贴在我的脸上,我的脸愈发滚烫了。你懂什么呀虹村亿泰。
“我来都来了,你就又让我回去吗?你不是白等我这么久了?”
“也是哦。”他一捶手心,“没关系,到时候你要是中暑晕倒了,我就把你背回去。”
“谢谢你的关心和承诺,但是请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好吗?”
嘴上这么说着,我却暗自祈祷自己能因为中暑晕倒,头晕脑胀那种也行。旅游巴士三十分钟一班,我来到车站的时候上一班才刚过。我和亿泰又每人喝了一瓶冰镇的白桃水,分吃了一个可以掰开成两支的豆乳雪糕,才等来下一班旅游巴士。
夏天的好处在于,第一,我可以多吃几支冷饮而没有心理负担,第二,在喜欢的人面前,可以把脸红归结于中暑。
到了会场,看到小吃摊的我原形毕露,要吃烤鱿鱼。东方仗助也在卖烤鱿鱼的摊上候着呢,看这架势是想给我来个大脖溜。我灵活地向后一跳拉开距离,恬不知耻洋洋得意地说:“要想让我帮忙捞金鱼打气球,你们一人进贡一样吃的。”
那头亿泰都把烤鱿鱼买好了。和康一由花子这对小情侣汇合后,我一共捞上来六条,两条黑的四条红的。我分给东方仗助两条,让他好好养,到时候找到女朋友就用小金鱼做定情信物。
“现在这么兴冲冲的,白天的时候干嘛犹犹豫豫不想来啊!”
我被亿泰训的羞愧不已,顾左右而言他:“这条黑的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好像你哦,那它就归我养吧。这条机灵的给你,这么聪明,没有你照顾也能活的很好。”
亿泰是真要给我来一个大赛梨。
要放烟火了。警察开始疏散人群,我们跟着人流慢慢移动,乱而有序。两个大个子在人群中移动的速度反而减弱了,不一会儿,亿泰就和我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你慢点!”他崩溃地叫着。“等我一下!”
人群发出抱怨的声音。我一边道歉一边慢慢向他汇合。警察叔叔大声地训斥起人群中的逆行者,我连连道歉,挤的浑身是汗。
“干嘛那么着急,我又丢不了。”我一边嗔怪着,一边把手心里的汗水擦在亿泰的衣服上。
“……没什么,只是看到由花子和康一就是一直呆在一起的啊。”
“他们两个一直在牵着手啊,当然就走不散。”
沉默了一会儿。亿泰咳嗽一声,开始数落起我来。内容约为“走丢了的话我肯定又要自己跑回家去到时候又不好联系天这么黑会很危险”。
我脑子里的弦“嘣”了一声:“那你也牵着我的手呗。”
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亿泰先说话:“……那我牵了。”
“……要牵就牵啊!”
他先抓了抓衣摆,然后像吹灭生日蛋糕上的许愿蜡烛一样深呼吸,像抓起滚烫的点心一样迅速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很想翻白眼,但是他把我拽了一个踉跄,两只手就这样不自觉地扣拢在一起。
烟花升空,在人群之上绚烂绽放。周围人“哇”的叫起来。
夏天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