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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不同世界下的同一个故事 ...


  •   一晚上后珍妮特才回过神,她好像是被人给拿捏了。

      说出那句话后布雷斯面容是沉静的,四周灼热的气息扑簌着从他眼睫的阴影中滚落,无声流淌于他隽秀的颧骨、下颌,直至滴落在桌上化为失去热度的冰。他的眼中勾勒出笑意,不同于往往掺杂其中的野心或讽刺的薄情,此时的布雷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负面情绪,深色的瞳孔仿佛一汪无风掠过的池水,只安静的盛满她本人的影子。

      他曾和她聊起很多事物,时而挑剔时而也会露出那么一点的真心,珍妮特喜欢从人的表情中分析他们当下的想法,但没有情绪的人无法被解读。布雷斯平淡到像是根本不把答案放在心上——哪怕他正向她谈起爱这样微妙的命题。

      没有忐忑不安的试探,也没有孤注一掷的决意。此刻的爱于布雷斯而言就像是一种宣称,又或是一次坦白,他似乎根本不期待任何结果,而只要让她知道就可以。

      这算什么事啊——当事人珍妮特郁闷的捂脸,她还没说什么呢,结果这个人跑的比她还快。于是还从未被人告白过的珍妮特小姐惊魂未定的坐在那里喝完了自己的姜汁,第二天则顶着对超明显的黑眼圈几乎是推门而出。

      到现在真进了妖精王国,珍妮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把布雷斯想的太善良了,他故意避开了与莱格纳克一世的见面,诱导自己做出一定会把结果告诉他的保证,然后他就对她说这个——珍妮特想杀了布雷斯,他知道为了真相,自己怎么都会再见上他一面的,这个混蛋在耍她,故意要让她在这段时间里纠结并彻底思考和他的关系。

      他说过他很清楚爱是什么,他从一开始就很明白。

      几乎一瞬间,她对斯莱特林那无孔不入的精明又有了新的理解。明明这种不加掩饰的盘算完全称得上欺诈,但你却无法真的指责他不够绅士。就算他再阴险,再可恨到令人窒息,可他的的确确是把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珍妮特低头打量着脚下被打磨到发光的大理石砖,反正她不想要这种被钳制住的“主动”。她宁愿现在和布雷斯交换,让他来听这些莱格纳克一世的仆从们冗长的念白。

      格兰芬多像堵墙一样安稳的站在王座的下首,但从气势上并不对妖精的君主卑躬屈膝。珍妮特屏气听着格兰芬多娓娓道来的故事,如果有别的选择,四巨头当然不想直接求助别人(尤其这牵扯到了未来以及现实),况且在一开始就把责任丢给别人不是美德。

      这位传说中的莱格纳克一世看上去与后世的妖精们没有太大的差别,它把自己裹在珠光宝气的绸缎中,像是天生就该住在里面。随后它把视线转向珍妮特,目光中明显带着斟酌的打量,如果不是格兰芬多在场,恐怕它的表现还要更多些属于一国之君的威严。

      “现在,这位据戈德里克所说来自未来的珍妮特小姐。”在听完他们的事情后,莱格纳克一世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我们可以来谈一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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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这时候还要打扰您,”伦垂下眼诚恳的表示他的歉意:“我知道这不是您一开始所期待的结果。”

      “说实话这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双亲都是半妖精的雷昂老先生如实感叹,由于佩里小姐的疑似失踪,魔法部一开始还秉持着谨慎的试探(毕竟珍妮特.佩里拥有合法的假期),可直到侦查队在翻倒巷发现了她被折断的魔杖,这件事才真正被重视起来。

      政府不得不违背与他说好的协定,派人来对他进行多次拜访,以此来获得任何关于珍妮特.佩里可能的线索。不过对魔法部来说倒不是全无收获——它们终于有借口对翻倒巷进行彻底的整理,如果不是这位名为伦的男巫在政府内关系匪浅,同时他真的面色凝重,雷昂还以为魔法部是故意演了出戏呢。

      他看向面前两人的脸,清秀的青年男巫用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死盯着茶杯,而被佩里小姐最后救出来的简.瓦伦丁则在僵在椅子上装空气,看上去完全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可真有意思呀,雷昂心下唏嘘,黑巫师们视哑炮为奇耻大辱,甚至可以为此欺侮亲生的血缘。但命运自有它的规律,现在老瓦伦丁的女儿看上去也不为他的死亡而难过。

      因为涉身其中,雷昂有幸见过一面珍妮特.佩里那副断掉的魔杖,散发着漂亮光泽的橡木被蛮力直接折断,一如它主人那晦涩不明的命运。

      失去魔杖的巫师大多凶多吉少,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魔法部在通过那只魔杖寻踪后把位置定位到了翻倒巷的下水道系统里,但很可惜目前为止并没有太多进展,因为整个巷子已经被黑巫师们彻底搞烂了。

      “你在怀疑扎比尼?”雷昂没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他知道扎比尼的家主同样失去了消息,看上去像是也突然融化在了翻倒巷的爆炸中,与佩里小姐的失踪并不能构成太直接的联系。

      如果他真的死了,或许不少人会感到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心这又是一场针对魔法部的阴谋。他把政府骗的太惨了,又或者说是太高明了,才让所有人对扎比尼抱有最警觉的怀疑。

      雷昂扫了眼表面安安分分,实际上自主意志相当旺盛的简.瓦伦丁小姐,可能正是因为忌惮扎比尼后续的动作,伦才会把这孩子天天带在身边。

      虽然这位瓦伦丁家族的孤女作为魔法部掌握的最后一位见过佩里小姐的人,声称这期间没有任何扎比尼做手脚的机会,但魔法部还是没放松警惕。“也许你没必要想的太复杂,”虽然对扎比尼没什么好感,但雷昂还是向伦提供了自己的建议:“事实向来都是简单的。”

      伦摇摇头:“我不能排除扎比尼的嫌疑,甚至那些提到宝石线索的记账都可能是编造的。”他们又不是没见识过布雷斯.扎比尼的行事有多铤而走险。只要他想,执法部门都能拿来当做垫手的工具。

      “我拿梅林发誓,除了我父亲外再没人碰过这些账本了。”一向安静的简.瓦伦丁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仿佛不理解为何有万般线索指向这只是一场意外,伦还是在质疑布雷斯消失的理由。

      她决定抛开一直伴随她的怯懦,求助般的看向这位半妖精老人,以期待他能够为这件事提供更为客观的看法。

      “我不明白,”她磕磕绊绊的说道:“为什么真出了事,所有人都认为布雷斯.扎比尼是罪有应得。”又或者是别有用心,反正所有人都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会为他难过一样。”

      雷昂却只是回应她以呵呵一笑:“小姐,那是因为您喜欢他。”他发出了某种发掘到极大乐趣的叹息:“就像我说的,往往事情的真相总是出乎意料的简单——人也总是会为了倾慕的人所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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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没你们想的这么复杂,戈德里克。”莱格纳克一世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放在妖精的面容上就显得加倍的阴险。“这块宝石没那么大的本事。”

      这位国王倒是不卖关子:“如果按它所说,那现在的世界就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片段。”莱格纳克一世伸出手,用留着尖锐指甲的手指拨弄着面前的空气:“但我们每个人都拥有足够的行动权,你们的感官也是真实的,任何生物所掌控的魔法都无法完全编织出这些感受——哪怕只是一段时间。”

      “它说它无法支配时间。”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不认为这块宝石能骗过他们:“它看上去不像在说假话。”

      “如果你不认为它在说谎,那就是它误以为自己能办到。”莱格纳克一世太了解自己创造出的东西了:“这块宝石确实无法掌控时间,所以现在的世界就更不可能是假的,我想我说的足够明白?”不过国王马上又改口说道:“不过——它应该也不是在撒谎。”

      这引来了珍妮特表示探寻与关注的轻微一撇,而格兰芬多只是持续的予以注视,幸好莱格纳克一世并不沉迷故弄玄虚的把戏。

      “因为我的城堡内确实还有一块同样的宝石。”这听上去很像个意味深长的俏皮话,国王摩挲了下座位上的皮革,随后又像撇清灰烬一样将指尖弹开:“在见你们前它还好好放在我的书房里,这证明我们的空间确实出现了微妙的错位。”

      “因为创造它的魔法的性质,这块宝石象征了自我,因此它可以为我所用,这也是制造它的初衷。”莱格纳克一世转而对珍妮特说道:“它可以让我做到更多的事,满足我更多的愿望,就像在同一时间分裂出无数个自己——当然它的能力肯定不至于此。”

      当然国王没有略过她眼神中的“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的疑惑。“只有个人意志与实际行为相悖的人才会被它利用,”他略带刻薄而又骄傲的解释道:“如果你们当人一套背人一套的话,被这块宝石玩弄也属实正常。”

      珍妮特想说可能因为您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所以体会不到许多人内心的挣扎与不得已。不过转念一想,这块宝石本来就只是莱格纳克一世自己的工具,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像它那样一开始就获得如此的地位与自由。

      “那我们应该怎么处理?”格兰芬多的想法很务实,他来这里不是丢掉麻烦,而是解决麻烦的:“目前我们希望事情能回到正轨。”

      “恐怕我不能现在就妄下定论,”莱格纳克一世眯起眼睛,不仅是一国之君,它还是妖精中最娴熟的工匠:“不介意的话,我要借走你的教授一会。”国王拉长了语调对珍妮特说道,而格兰芬多也安抚性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相当爱护后辈的长者才会做出的行为。

      珍妮特不卑不亢的行礼点头,戈德里克对莱格纳克一世宣称自己是他的学生,这让她心里没理由的愉悦起来——无论何时,能被学院认可都是所有格兰芬多最感到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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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妮特能听到室外又开始降雪,雪花的落下不同于雨滴,它往往无声又缓慢,连带着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凝滞。她再次闭上眼,期望可以早点睡着,而不是躺在床上滚来滚去个没完。

      莱格纳克一世并没有让人等太久,相比于其他权贵,他的直率与坦诚几近可爱的程度。经过与格兰芬多共同的确认,想要破局其实也相当简单,他们回到未来的路比想象中好走的多。

      按这位国王的原话:“宝石虽然不能凭空虚构世界,但依靠魔法,总归可以利用现实做出些成绩。”据两位大师的研究,这块宝石应该是利用魔法,在历史的基础上分出了一个小小的分支,但它并不能真的创造一切,所以现在的世界只是源自于过去的一种虚假的可能——也是一种永远不会实现的未来。

      “换句话说,就像我们在做一场梦。”国王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如是理解:“在梦里我可以纠正自己犯过的错误,甚至做出现实中无法达到的成就,但这毕竟只是个梦,我在梦里赚到的加隆不能真的带到现实去。”

      “除非你打算一直活在梦里,”格兰芬多挑眉:“这就是这块宝石的目的——只要我们放任它,那这个梦就能永远维持。”

      这当然是不能被接受的,随后戈德里克拍板,既然这块宝石用魔力维系着这一切,那只要打断魔法的来源,让它无法维持这个从过去独立出的分支,他们这些本属于未来的人应该就能顺利回家。

      至于打断魔力的方法就很多样了,目前格兰芬多打算修补好宝石身上那圈裂开的铜纹,经过莱格纳克一世的建议后他已经相当有把握——毕竟你可以永远相信可靠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先生。

      这要比她和布雷斯估计的好很多,不过她今天没有看到她的“共犯”,布雷斯还没有出现,不知道格兰芬多交给了他什么任务。珍妮特把他从脑海里赶出去,试图在睡着前想点别的,但随后又想到了已经提前知晓纯血结局的斯莱特林,还有被说服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的海莲娜.拉文克劳,她到现在估计还兴冲冲的认为自己真的去旅行了。

      她有点难过,如果这里只是个不存在未来的时代,那是否说明每个人的命运终究无法获得改变的机会。于是阴魂不散的布雷斯又跑了回来,他们在戈德里克山谷散步时的谈话开始被反复回忆。

      “你不想走对吗?”她询问他,为了不把寒意带到室内,珍妮特摘下斗篷的兜帽,至此降雪的冬夜与温暖的居所只有一线之隔。

      他正要敲酒馆的门,听到她的声音后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手。“对我来说,在哪里并没有太多区别。”布雷斯沉吟着回复:“你以为我换个环境会更自由?但你还不明白吗,珍妮特,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地方。”

      “你以为在这个世界可以更不受约束,可实际上它只是被捏造出来的假象——没有人会希望这是假的,包括你最尊敬的格兰芬多,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看到巫师的转机。”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具有嘲弄意味的表情:“但比起一时的失败,最可悲的是连改变的可能都不被允许。”

      如果你知道你只是停留梦里,终究无法维持下去,那所有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随后他不再犹豫,修长的手指叩响陈旧的门扉。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在推门而入时布雷斯又对她轻轻说道:“没有谁喜欢向命运低头。”

      “我想你不会?”珍妮特看向他,而布雷斯则眯起眼睛:“我想你也不会,小姐。”他绅士的弯下腰,示意她先一步进去。

      这个男人的复杂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那简单却坦诚的告白。这就像是在恨他,珍妮特莫名想到自己曾经对他的结论,有时爱与憎恨似乎源为一体,你多想要恨他,恨他对官方权威的怠慢,恨他的心计与脱离时代的立场,却只能在他流露出的真诚与孤独下茫然无措——

      然后当他试图拥抱你时,你也无法将他坚定的推开。

      珍妮特想起了那个从家里跑出来的雨夜,当晚布雷斯找到她,安静的聆听自己的要求,也帮她把散开的头发扎了回去——但是这个人有多过分啊,明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明明就是他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麻烦,甚至扎头发的力度也凶巴巴的,谁又会喜欢这样一个讨厌的人呢?

      但珍妮特在满眼的雨幕中抬头,麻瓜的街灯被雨水切割成无数个斑驳的亮片。她意识到布雷斯就站在她的面前,他像任何一位体贴的情人会做的那样牵起她的手,再吻上她缠绕着赤胆忠心咒的手腕。如此茫然,却又如此真实,布雷斯拥抱她,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是与自己相似的,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人能够理解她的一切,就好像她也愿意把宽容给予一个傲慢却孤僻的灵魂。

      她于影影绰绰的纷杂中望见他的影子,直到他轻轻的吻上她的脸庞,他吻上她的眼角,吻上聚集在绯红皮肤上的雨滴,就像啜着一颗颗闪着光的晚星。

      谁会喜欢这样一个讨厌的人呢——可她最终也没有说出口,那些控诉像气泡一样在空气中打着转,随即悄无声息的融化掉了。

      因为雨水的缘故,月亮从云层中消失,但仍有人还留在这里,愿意深沉而又虔诚的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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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属于隐私,但我想我有必要询问,您为什么会倾慕着布雷斯.扎比尼呢?”既然聊到了这里,于是伦疑惑的问她,他是真没想明白为何会有人喜欢这样一位无耻的投机者,哪怕客观上他的确具有被青睐的资本。

      简.瓦伦丁沉默了一会,相比于当初珍妮特.佩里几句对话就了然的看破,伦的反应则相当直接,女人总是要比男人更能看透微妙的感情。

      “您有没有见过天上的云,或是晚上照进屋子里的月光。”几秒钟后她缓缓说道:“它们表面自由自在,实际却受到风或是天文学规则上的约束。我偶尔能在夜里见到一丁点月光,或者从地下室的小窗里看到从水坑中反射出的云,它们不为了我停留,但——谁说欣赏就要是相互的呢?”

      这句话让伦沉默了一下。

      “它们本身就很美,但更美的是它们流露出的脆弱的、不完整的姿态,有些事物不是完美无瑕才会惹人喜欢,先生。”简小声却坚定的辩解道:“人看着漂亮的东西破碎,也是会有怜惜的。”

      与雷昂会意的笑声不同,可能是他缺少感性的感受,伦只仰慕拉文克劳文化中理智的那部分,但她对于月光的比喻还是提醒了他。

      “您最近有没有做过梦?”伦想到就把它问了出来,现在任何的线索也许都会有帮助:“很特殊的那种,关于您自己的渴望或者…或者自由?”他依靠着对这块宝石的理解尽力向她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这回轮到简愣住:“你是指我真正想做的事?”她有些犹豫的贡献了一个梦,好像害怕伦只靠这个就把她定罪:“那如果我在梦里杀了人,你会把我抓进阿兹卡班么?”

      “不会,”伦耐心的回答着她这个有点诡异的问题:“有关那块宝石的案子已经撤了,我只会把它当作一个故事。”

      于是她释然了:“在不久前的一个梦里,像是有人在蛊惑我杀了他,然后把他那些东西都卖干净,之后我就可以获得解脱。”简.瓦伦丁皱起眉头,手指蹂躏起她那头稻草般金色的长发:“我承认我曾经真的有这样考虑过,但那也至少是几年前的事了,我还很惊讶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伦开始记笔记,为了让瓦伦丁安心他没有选择把这些记在档案上,与珍妮特相同,侦查队的队员都养成了随时记录的习惯:“所以你最后杀了他么?”他很确定这也是那块宝石给人的暗示,利用人们内心的渴望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句“把东西卖干净”几乎已经让它的目的昭然若揭,它想离开这里,离自由更进一步。

      事实上简.瓦伦丁只是出现在了布雷斯.扎比尼面前,她的幻象最终没有如宝石设想的那样动手杀了她的父亲。伦这样问只是例行的陈述,他在等待她说出自己的理由。

      “我多想杀了他啊,”果然简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毁了我的一切,当年我就在想,如果我有魔法,那我很乐意亲自结果他——但后来我意识到,一个罪人不值得占据我的全部,我不会因为他把自己的人生弄脏。”

      她闭上眼,仿佛还沉浸在那场梦里:“比起杀了他,又或者活在自欺欺人的假象里,我更想要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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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妮特僵硬的陷在布雷斯的怀抱里,似乎并未真的被这个男人的殷勤打动。她的左臂轻轻动了下,像是也乖巧的搂住他的肩膀,而另一只手则缓慢的挪到口袋中,她摸到了自己的魔杖,而它早已准备好如实的执行主人的所有行动。

      于是珍妮特一边也轻轻的拥抱他,一边于悄无声息间将魔杖顶在了布雷斯脖颈的脉搏上。

      杖尖无声的抵住温热的皮肤,这是一个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距离。但布雷斯没有抵抗,他仍旧温柔的搂住她,仿佛他真的心甘情愿,甘愿在她的举手投足间束手就擒。

      “很有意思吗?”珍妮特低下头,她控制着不让握住魔杖的手发抖,指节攥出绷紧着的白色。她曾经也将杖尖顶这样在布雷斯的脖子上,但上一次她只是由于他突然的靠近而被动反制,而这次她毫无征兆的这样做了,哪怕他从未做出任何恶意的尝试。

      “滚出来,”她几乎是哑着嗓子说道:“你不是很喜欢和人聊天?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直说话。”

      说罢珍妮特抬头凝视布雷斯的眼睛,这双狭长的眼眸眯起来时总像在笑,此刻他也妩媚而危险的微笑着,瞳孔中亮起一点属于掠食者的光,就像天空中的晚月那样冰冷与虚无。

      有月光照了进来。

      突然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被珍妮特用魔杖抵住脖颈的,刚虔诚亲吻她的布雷斯.扎比尼。珍妮特没放下自己的魔杖,她看着一切像烟雾般消散,又或是像泡沫破裂般溶液,直到所有的人或物都最终远离。她踏在那片熟悉的、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月光上,所有的回忆都在这一刻如被潮汐吸引般涌上表面,只余一湾被冲刷后空旷无垠的滩涂。

      珍妮特握着杖柄咳嗽了两声,她猜对了,这块蝴蝶宝石带着那惹人火大的月光又打扰了她的睡眠。于是她直接戳破了它营造出的幻象,还用不加掩饰的笑声以表自己的大仇得报,她甚至笑弯了眼睛,哪怕亲昵所导致的红晕还如印记般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之前她在月光下感受到的是茫然,但现在只有愤怒和“终于到这一天了”的彻底的畅快。珍妮特挑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虽然哪里看上去都差不多),轻轻掂量着自己的魔杖,以准备如果这块宝石真把布雷斯.扎比尼再给搬出来,她可以随时把魔咒塞进他的嘴里。

      “来谈谈吧,我想我们都不用再互相自我介绍了。”笑完后她小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比起接受注定的现实,你想要永远活在虚妄的谎言里,你创造出一个虚假的自由,并试图劝所有困在其中的人陪你一同沉溺,这场梦境是你的盘算在彻底破碎前最后的挣扎。

      “先说好,我是不会和你做共犯的。”珍妮特空出的那只手抚上自己的嘴唇,她刚才是不是被一颗宝石创造出的假象给亲了?“毕竟——我已经有一个了。”

      而共犯这种东西,只有一个就够好受的了,不是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的审美的话,为啥有人喜欢看破碎的东西,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带着美感,一个破碗如果裂痕得当有时甚至要比完整的更好看。缺点或真实也同样让人更可爱,这是人们喜欢坏男人的原因(?)
    另外我想说,布雷斯痛失珍妮特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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