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全靠我续命》渡禾

44、担任编剧

　　孟荞转头，看是短发的霍冲，愣了一下，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是越游，才答：“嗯。”

　　在沈青案的记忆里，躲地窖后发热那几天，他也经常守在沈青案的床前。只不过那时候是长发的霍冲。

　　她的眼神从熟稔到半陌生，对边界感十分敏感的越游很快留意到了，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递过来一杯水。

　　孟荞怔了一下，才接过来，低头浅泯，借着杯子遮掩自己的情绪。她告诉自己，现在的她不是沈青案了，是孟荞。他也不是霍冲，是越游。

　　两人默契无言。

　　越游似乎十分有耐心，低头不疾不徐地处理笔电上的工作。

　　解了渴意，孟荞捧着水杯，提起话题：“我怎么在病房里？”

　　她记得好像自己是在天台上面，进沈青案的记忆之前。

　　“你晕倒之后，我就抱你下来了。”越游眼也不抬，就像说“天气一般”一样，突然记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没碰到太多，你放心。”

　　其实他想直接送她回去的，但是从天台到一楼的一路上全程被医护和病患注目，就算是经常被这样注目的他，也感觉到了不自在。

　　最后在一楼正要出去时，他们被某个人设是“热心医生”的NPC直接拦下来了，说什么都不让走。

　　于是，他们就都被留在医院了。

　　晕倒的孟荞倒是全身的检查一个都没拉下，检验结果都没有什么问题。那些注目的人知道没有什么类似的瓜可吃，也就一哄而散了。不过后面还是有了“富二代求爱不得，暴力弄晕年轻女性企图带走”之类的谣言，流传在医院里。

　　那名“热心医生”无话可说，只嘱咐了“等她醒了便可以出院了”之类的话就迅速退场了。

　　但这个插曲，没必要再说了。

　　“哦。”乍一听到被抱下来，心脏还紧张地多跳了两下，再回想那场景确实有点尴尬。但他的语气很一般，很难生起多少旖旎。

　　他终于忙完手中的事情，合起了笔电，抬眼看她认真道：“你看到了什么？”

　　孟荞放下杯子，避开他的眼神，“你还没说你在地府几百年的事情。”

　　越游的眸一沉，他还以为她不会那么快记起来。他后靠到沙发靠背上，摩挲着手机的边缘，很久才道：“已经记不太清了，刚开始是在地府里找，找不到之后就在奈何桥上问过往的鬼魂，也问不到。”

　　他说得很慢，但并不敷衍。孟荞捧着水杯，搁在被子上，静静听着。

　　“奈何桥上至少问过三四轮了。我意识到她根本没有在轮回里。但又不觉得她会自投了忘川河。于是就去育灵殿找，又去涤清池找记录。”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问了出来，“有找到吗？”

　　“没有。”摩挲的手指停下了，他视线定在床角的一处，“后来一段时间，我过得很混乱，我不信她会自投忘川河，宁愿相信她是个例外，是天外之人也好。”

　　自投忘川河，相当于魂体“自杀”。一般已无生意的魂体才会去做。而天外之人，自然不用魂归地府。如果她真的不愿再见他，自然也不会到地府来。

　　“再后来，我就等，以为能等得到她的。但随着时间过去，我对她的记忆越发淡了，也没有香火供养，魂体越发虚弱，所以我想尽办法尽可能地留存住记忆，甚至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地府秩序不再稳定，那老头子就把我塞进这里来了。”

　　“我看穿了他的想法，本欲抗拒。但他说，这里有我要找的东西。”

　　“那你找到了吗？”

　　“你说呢？”越游移动视线，定定地看着她，眸色很深，黑得诡谲。

　　孟荞一个激灵，召神术！还有《青玉案》电视剧！一个是召唤天外之人，一个是保存记忆。

　　“我说完了，该你了。”他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摆出专心听的模样。

　　孟荞咽了口水，在他的逼视下道，“我看到的是你们在民勇村的日子，和剧本《青玉案》上相差不多。”

　　黑眸微眯，他问，“真的？”

　　“是。”孟荞说完，淡定地把视线撇开，不看他。

　　越游身子前倾了些许，压低了声音，有些迫人：“还有其它的吗？”

　　孟荞镇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

　　越游收了攻势，拂了拂衣角，漫不经心地命令道：“那你再试一次。”

　　“好……”她没有多做犹豫，应下了。

　　等她就要开始了，越游又改了主意：“算了，等再过几天吧。”

　　答应那么爽快，不像是诓骗他的样子。他又抬首多看了她一眼，脸色惨白惨白的，万一弄巧成拙了就得不偿失了。

　　孟荞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除了民勇村，她还有后面的沈青案突然消失他到宋国找她的记忆。

　　越游将笔电转了个方向，屏幕对着她，端来起身。到了病床前，放到她的腿上，在孟荞不解的眼神下，他道：“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签了。”

　　孟荞满脑子狐疑，低头认真看到第一行字就是能砸晕她的突击。

　　劳动合同！！！

　　孟荞继续往下看，文件最前面的是甲乙双方的信息，甲方已经填好了新月娱乐公司——是信越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乙方空白。

　　前面是根据条款经过协商一致同意签订合同的套话，签订期限是一年。孟荞直接掠过，落到岗位那里。

　　根据甲方需要，乙方同意担任《青玉案》项目的总编剧岗位，工作地点……

　　“总编剧……工资标准每月——”孟荞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瞳孔都扩大了，“十万？！”

　　“嗯，没有问题的话，我安排助理打印出来签字。”

　　孟荞抬头惊讶道：“为什么要我做总编剧？”

　　问题一问出来，孟荞就隐约猜测到答案。一听他回答的话，果然！

　　“我想要她完整的记忆呈现出来，所以请你来把握《青玉案》剧本工作。”

　　越游说得云淡风轻的，听到孟荞的耳里，却觉得有些荒谬。

　　“可我没有写剧本的经验……”她想借此推辞。

　　“这个你不用担心。编剧室有人负责帮你写，你只需要复述她的记忆细节，检查改稿。”此时的他，眼神认真诚恳，“我希望你可以答应。”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这是更加接近他的契机，孟荞不打算拒绝。她借此提出额外要求。

　　“什么事？”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越游并不在意，只要不耽误他的计划，他都可以答应。

　　“我还没想好。”

　　“那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

　　敲定条款之后，半个小时内，他的助理就带来了纸质版合同。在越游遒劲有力的签字的旁边，她犹豫了几秒，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执行制片带着她熟悉剧组，并介绍给导演。

　　导演是圈内赫赫有名的李导，因烂片和好片一并出名。最近几年，烂片出的更多。投资者对于他的作品，都十分谨慎。所以，他答应来拍这剧并不是因为剧本有多好，而是为了围魏救赵，自力更生拍他的下一部剧。

　　本来艺术性敏感的人脾气就千奇百怪，李导更甚。但现在他被反复大改剧本这事弄得完全没了脾气，一副直接累极躺平的模样，见到她只是说了一句“按时完成剧本”，之后就挥手让她走了。

　　最后执行制片带她到的地方是编剧室。编剧室是剧组拍摄地附近租的一套房，随着拍摄场地的更改而流动。

　　这也是她后面工作的地方。

　　编剧室里面有四个故事编辑，一般也称编剧，是主负责写剧本的执笔人，一般初稿都是由故事编辑负责的。总编剧一般负责提意见或者直接改稿。

　　这次是执行制片让四个故事编辑一一自我介绍，最后才介绍她是总编剧，同时声明所有涉及剧本的大小情节，都以她的意见为准。

　　四个编剧有人面色敦厚老实，有人明显有不满，但当面都应下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之前是没有总编剧的，只是有一个代传上头修改意见的编剧助理。

　　这些剧本都是编剧助理小赵一一口述，经由四个故事编辑将每集剧本写出来，之后由编剧助理亲手改完交给导演的。

　　有一个编剧明显心高气傲，能力可堪大用，是竞争总编剧的人选之一。分明对她这个天降的编剧不满。

　　孟荞没空管理她们太多，而是直接去了拍摄现场，现在他们一个A组正在拍民勇村的部分，B组也在拍，是皇宫的部分—姜思所在的情节。

　　她先去看了B组那边，这部分剧本她还没从沈青案的记忆里见过，但景阳公主这个蛮横刁钻的人设还不错。因为酗酒洗胃，姜思的状态略略虚弱，但在镜头上面不太看得出来，整体表现还不错，NG不多。

　　一下机，小鹏助理就立刻拿着保温杯上前嘘寒问暖，看他能把她照顾的很好。她放下了担忧的心。

　　本不想打扰姜思拍戏，但还是被她眼尖看到了，孟荞抬步打算过去看看，姜思比了个手势表示没事，挥挥手让她先回去。

　　关于担任编剧的事情，在拿到纸质版合同前，她就发信息给姜思了。也只是长话短说，她只十分干脆地回了一个字，签！

　　她又去看了A组，有李导的把控，王雁书和杨少城两位男女主在清冷少女活泼少年滋生朦胧爱意的剧情上，演绎都相对顺畅，和记忆中的沈青案霍冲也有七八分相似了。

　　当前，还在拍沈青案刚到民勇村的情节，李导精益求精，在纠一些特写镜头。最多不过三天，他就要拍到沈青案离开民勇村的部分。

　　这两天，她得抓紧安排把后面写出来了。

　　正在她看着镜头沉思之时，手机滴答了一声。

　　【我上飞机了，两个小时后到青城，帮你带了银行卡，你来接我吧。】

　　是王文招。

　　他要回来了！

　　孟荞先前被封了国内的银行卡，机场遇到他，就让他帮忙从T国带自己国外的银行卡回来。

　　她定定地看着手机，上面的一个个字都好像在催促着她，凭空感觉到有一个无形的网正在一步步收紧，打算禁锢住她。

　　紧绷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