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为何脸红》面诗赋

9、白以沫，不是你的错

　　我带着他们走进预定好的会议室，白以沫已经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妥当。郑平生坐在会议室长桌的最前方，我和韩晨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我一面和奥德的人微笑寒暄，一面偷偷观察白以沫的状态。

　　所幸，他表现的与寻常无异，甚至更加冷静，从容地开始了方案演示。

　　白以沫发挥得比刚才单独给我演示得好的多，更自信也更详尽，他的神情在幻灯片明暗错杂的切换中显得更加沉稳，仿佛置身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

　　可这场表演却在韩晨不断地打断下变得有些仓促，昭然若揭一种为难的意味，

　　“我打断一下，白经理……”韩晨第六次发表意见，“Stilla是我们OFF品牌最新一季的代言人，现在也正当红，只请他拍一支广告片会不会太浪费了？我们还是希望他能多多代表品牌出镜，最大程度地提升曝光度，现在最火的不是直播吗？我们希望在新产品上线的当天让他去直播间带带货。”

　　白以沫回复他：“非常抱歉，我们和Stilla先生的合约里明确的宣传义务只有拍摄本季主打的口红的广告片，直播属于拍摄之外的活动，预算和策划方面都需要更大的投入，况且在第一次策划会上，奥德也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顿了顿，他又说：“虽然Stilla先生的拍摄时间有限，但我们会最大程度地利用素材，也会在线上和线下的媒体渠道上大量曝光，尽量为每一次曝光制造亮点。”

　　韩晨仍旧不依不饶，“奥德既然花了那么多钱请他代言，当然希望能利用Stilla的人气获得超出投入的曝光，合约是死的，但合作方法是活的。”

　　说完，他不顾一个会议室的前同事与现同事，娇嗔着问身边的郑平生：“你说说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郑平生表情僵硬，明显尴尬地咳了几声，看似无意一般地点了点头。

　　而此刻，幻灯片的阴影盖在白以沫的脸上，把他映得憔悴了几分，说不出的无助。

　　韩晨站起身来，轻飘飘留下一句：“就选这个方案，广告片加直播一个不能少。你们去跟他的团队协商，钱不是问题，奥德给你们几千万的广告费用，买不来你们的变通吗?”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走出了会议室，郑平生也谄媚地跟上，稀稀拉拉地带走了随性的奥德的人。

　　会议室空了一半，剩下的都是来自白以沫的团队的同事，被韩晨这么一闹，他们没了当初走进会议室时的志在必得，变得分外凝重，尤其是小朱，见识了这么一场闹剧，这会气得脸都白了。

　　白以沫也沮丧得很明显，和Stilla的合约内容是韩晨还在的时候就拟定好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团队有多难搞。

　　从白以沫提交到公司的内容规划来看，他们已经将广告内容细化到了每一分钟，这已经是艺人团队多次周旋的结果了，如果Stilla有可能做的更多，他不可能不去推进。

　　没人记得打开会议室的顶灯，大家在昏暗的光线里痛斥韩晨道貌岸然，心胸狭隘，他们抓紧时间怨天尤人，逃避着摆在面前的难题。

　　白以沫仍僵在投影前面，接着他慢慢将视线移动到了我的眼睛上， “对不起”。

　　他悄悄说着，我们相隔不远，所以我听得真切。

　　原以为看他失落我会开心，但不得不承认，此刻我的心脏正细细密密地痛着。

　　白以沫只能被我伤害，我提醒自己，他必须完好无损地被我伤害。

　　我不在心疼他，我只是在心疼我的猎物，如果他感受的痛苦不来源于我，那我的快乐又有何意义？

　　快乐王子只能在寒夜死去，我想成为宣告寒夜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