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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怒火 ...

  •   庆阳王身边的侍从带着人去京郊别苑捉人时,浩浩汤汤的带着一队人马,经过城门口时有好事者议论纷纷,“这是哪家的人马,这是要去作甚,如此声势浩大?”

      混在百姓中的暗哨瞪圆了眼,大吃所惊的望着问话者,“兄台有所不知,方才那一对人马里恰好有我表兄,我听他说是要去京郊别苑里抓人嘞?”

      有人似是不信,反问道:“京郊别苑不是圣上和宗室们才去得的地方吗?”

      戴着斗笠的暗哨扬声答道:“这位仁兄可莫要不信,我表兄就是在庆阳王府里当差的,今日他不当值,我与他一道吃酒,来了位穿着绫罗绸缎的管家,说是人手不够要他去办一趟差。”

      生怕还有人不信,他拔高了音量,“我表兄本是与我吃酒如此只得再约下次,他还特意与我解释说京郊别苑那处出了丑事,需得把贼人捉拿回去。”

      一听“丑事”,聚集在一处听那暗哨讲此事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一位在路旁售卖小物件的小贩道:“可是有鸡鸣狗盗之辈跑到皇家别苑作祟?”

      常年听得各种离奇八卦,对这种事情压根提不起什么兴趣的食摊大娘,嗑完了一把瓜子,歪着嘴道:“你这后生想得倒简单,这般大的阵仗只怕是那上头出了什么事。”

      “再说若我没记错,上午不就有几位贵人从这处城门出去,恐怕去的也是京郊别苑罢。保不齐过些时日东市那边要传出喜事来。”食摊大娘在这一处以嘴碎出名,偏偏她每回猜的事都是八九不离十。

      这番话又在庆阳王手底下的暗哨刻意引导之下,不过一两个时辰,竟传遍了全城,当然话说得可没这般好听,叫人以为庆阳王府的人是去捉奸的。

      -

      天色尚早,庆阳王身边的近卫孙定与庆阳王妃身边的大管家吴德赶至京郊别苑时,二人相视一看,都露出了然的笑容。

      机灵的侍卫先前开路,大声喊道:“敢问庆阳王府三郎君何在?”

      在不远处的雅集有几位郎君在对弈,纷纷对视一眼,暗暗思忖,来势汹汹的样子,倒像是谢三人不见了似的?

      阁楼里正打着叶子牌的女眷们听得声响,心生好奇,“庆阳王府来寻人了?瞧着阵状倒大,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有旁的贵女接话道:“总归是与咱们无甚干系的,说来也巧,这柔萱郡主邀咱们来京郊别苑同游小住几日,怎么她才待了半日就回府去了?”

      众人这才发觉,中午那档子事,说话的这位贺家女郎并不在场,有人起了话头,向她将这事原原本本的道明。

      得知了清因后果,她得出结论,“往后这样的宴会怕是得少来,这柔萱郡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谁知道会与她起什么冲突呢?可别坏了家族名声。”

      这位贺家女出自易州贺家,正是颇得圣上倚重的御史大夫贺茂德的本家。

      贺家四娘贺妙菱听她说完这番话后,不由得给她捏了把汗,眼前的这些娇娇贵女眼下是对柔萱郡主有怨,可若是谁把二姐姐这话传了出去,怕是不得了。

      好在这一茬就这般不痛不痒的掀了过去,贺妙菱这才放下心来,众人出了小楼想要透透气,因着她身子孱弱就没有出去,而是回了招待客人的厢房。

      门外有忽快忽慢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声惊呼传入贺妙菱耳中,“什么?你是说方才那些人是要去长公主的住处捉奸?”

      那人的同伴低声啐她,“你小点声,左右我是听烧火的婆子说的,你可别到处嚷嚷啊。”

      厢房里还未点灯,贺妙菱透过明亮月影,决定亲自前去探查,婢女央着她别去瞧热闹,贺妙菱难得正色道:“我这不是凑热闹,长公主若是有个什么事,我也好前去帮衬一二。”

      她记得自柔萱郡主与江相表妹离去后,似乎有三个人便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面前。一个是江相,一个是谢三,还有一个就只有长公主了。

      这么些年若不是长公主的回春堂用药吊着她这副身子骨,只怕她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随着她年岁增长,她身子骨弱这件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就连父亲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将本家的姐姐接到望京来。

      说起来她还得同长公主聊表谢意的,此事若是冲着长公主去的,她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贺妙菱加快了步子,赶到长公主的小苑时,正瞧见领头的两人破门而入,远远瞧着那屋子黑漆漆的似乎不见什么人影。

      与此同时,庆阳王的心腹孙兴和庆阳王妃手底下的大管家吴德望着倒在地上的人有些捉摸不透。

      那人衣衫不整,披头乱发遮住了脸,虽看不清长相,但那颀长的身姿怎么瞧着也不像是女郎。

      吴德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向前一步,看清了面容,惊愕喊道:“三……三郎?”

      孙兴连忙上前发现他只是被人打晕了罢了,将他挪到床榻上,唤来大夫喂了药才知是长公主把他打晕了的,可问他是如何打伤的他却又一概不知。

      瘦弱娇小,浑身上下没个二两肉的长公主真的能把高出她一个头的郎君打晕过去吗?

      孙兴按捺住心中疑惑,问了些旁的问题后,将郎君交给大管家照顾,就匆匆出了门,准备去给庆阳王报信。

      蹲在小苑对面高深草丛里的贺妙菱自然是目睹了全部过程,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也没传出什么动静来,想必与长公主没什么干系。

      于是,她便趁着月色,放心的回到了厢房。

      -

      柳条小巷里的一处宅院里,二人用完吃食。江衍交代谢昭华几句话后,又叫来临渊细心吩咐让他注意谢昭华近些时日的膳食需忌口,不得由着他主子胡来。

      若是以往听得这席话,临渊定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自家郎君乱耍小性那些事,怕是要从老夫人说的郎君还是孩提时的只言片语中追溯起。可这些时日长公主说的话似乎都一一验证过了,临渊自然照做不误。

      而江衍不知道的是,庆阳王谢成弘已经得知了京郊别苑的事,得知自己的一番布局出了乱子,他大发雷霆,高声大骂谢宏朗无用。

      在他看来,谢昭华不过一深宫娇弱女郎,已经请君入瓮只待谢宏朗一举拿下成为一家人,日后何愁不好拿捏她?可没成想三郎这般不中用,竟被人打晕了,身上的外袍被人扒光,叫谢昭华装着他后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庆阳王妃吴氏得知王爷还在书房忙于公务,立马端着一盅补汤敲响了门,往日谢成弘每回在书房谈公务,吴氏来时会叫人屏退左右,可今日气昏了头,沉着脸叫人进来,也不让孙兴退下。

      吴氏莲步款款,将补汤亲自递到谢成弘面前,语气轻柔,“时候不早了,王爷何不用些汤尽早歇息?”

      谢成弘本就来气,看到她又是做着妾室争宠那一套,抬手间将汤拂下,滚烫的油汤溅到吴氏葱白如玉的手指上,原本白嫩细腻的玉手瞬间红了泰半。

      “啊……”她一声惊呼,感受到的是阵阵刺痛。

      “闭嘴。本王怎么就娶了你这愚昧无知的妇人?生个儿郎竟是连女郎都不如,眼见着煮熟的鸭子也都能飞了。”谢成弘皱着眉沉着脸,别过眼不去看吴氏。

      见他勃然大怒,吴氏忍着疼,弱着声音问道:“不知三郎犯了何事?王爷可否和妾身说一嘴,叫妾身去管教他。”

      王妃华美衣裙上溅着大大小小的油点子,颤抖着的声音里尽是忍耐,孙兴偷偷觑了一眼,只见王妃的手痛得像是起了泡。可王爷并非发觉,只是此情此景显然不是他插话的时候,孙兴这般想着又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好在谢成弘终于看到站在角落里,头低得都快要看不见的孙兴还在,咳嗽一声,“我还有事要忙,你回去吧。”

      吴氏行过礼转身时,剜了一眼低着头的孙兴,如此丢丑之事,也就他木头一般的人不知道避让,还听了满耳朵?且等着,此事还未完。吴氏走出书房后,心底腹诽,咬碎一口牙。

      谢成弘让孙兴将此事递进宫里,希望小皇帝还能给他带来些意外惊喜。毕竟这般愚蠢的“好侄儿”,普天之下可不就只有他一人嘛。

      原本在鸿宁殿与小宫女嬉戏玩闹的谢明琮得知消息后,冷着脸吩咐道:“今日夜里朕玩得不尽兴,这些宫人全都各大二十大板罚到掖庭。”

      一声令下,宫人内侍全都跪地求饶。

      小皇帝身边的近侍宋大总管不懂圣上方才还高兴的不得了,怎么这会之就拿人撒气了?

      但他懂得察言观色,见圣上面色愈发不快,忙道:“还愣着作甚?全部拖下去打板子呀!”

      谢明琮在今日下午就派人在宫门口守着,自然是知晓长公主这个时辰不在瑶华宫。

      他坐在御辇上,肃着张脸睥睨着向他俯首称臣的众人,心底无声的说了句,既如此,还望皇姐休怪朕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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