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黄粱梦》日子总要过的

21、第 21 章

　　说着期期艾艾的俯在赵龙的肩头哭泣不止，王姑姑急的说着“世子快劝劝娘娘。”
　　谁知，赵龙却抱着他的母亲哭道“母妃，儿子也不想去战场，儿子想陪在府中陪母妃，儿子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母妃，儿子心里也怕。“
　　王妃一听，哭的更是伤心，气的王姑姑干站在那，抖着手，愣是没有办法。
　　这时，门外小丫鬟急匆匆走了进来，低声回道。”回王妃，王爷到了。”
　　王妃一腔怒火，浑然不惧的吼道”来就来呀，这是他的王府，还用的着通报么，谁能拦的住他。“
　　赵王高大的身影绕过十二扇刻着福禄寿喜的银屏风大步走了进来，王妃敢端坐在上，一扭身，不去参拜，赵龙可不敢，他挣脱母亲的怀抱，跪在地上，磕头说”儿子见过父王。“
　　赵王在外面就听到屋子里哭做一团，心中就气往上涌，王妃一介女流之辈，哭也就哭了，赵龙可是堂堂男儿，竟也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可一见王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能忍耐下脾气，强自笑道“龙儿也在啊，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处说会话了。”一面说着，一面己走到临窗的炕边，手搭小几，坐在炕沿上，指着另一边对赵龙，亲切的道”儿子，过来坐。“
　　”哼，什么一家人，你还有一个侧妃一个小儿子没来呢。“王妃见赵王面色一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而掏出帕子，捂着嘴哭道“还有我那可怜的要远嫁的，被接入皇家寺庙的女儿。”什么一家人，哪里来的一家团圆。
　　王妃想起女儿，又望望儿子，在抬起泪水氤氲的眸子滴溜溜的在王爷脸上转了一圈，身子一拧，赌气的转了过去，她心里真的恨了，恨这无情的皇家，恨这无情的王爷。
　　王爷心一软，刚要站起身，见儿子站在面前，遂手捏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你在外面又惹什么祸了，把你母妃气哭了。“
　　赵龙急忙辩白道 ”父王，我这一天都在房中整理行囊，我可没有惹母妃不高兴。“
　　”那她为什么哭了？“赵王沉声问道。
　　赵龙侧眼偷觑了眼母亲，见她侧着身，低垂着头，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手中帕子不停的拭着泪，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仰起脖子，抬头朗声说道”父王，为何要派我去打仗？姐姐己远嫁，母妃本己如剑剜心，这时，儿子在走，等于要了母妃的命，儿子想陪在母妃身边，儿子不想去打仗，。“
　　王妃身子一震，儿子的话正触到她的痛处，她转过身子见王爷脸色大变，己顾不得拿情拿调，手指紧紧的攥着帕子，搭在小几上，双眸含泪，怒叱王爷，道”王爷，妾身也不懂，一点都不懂，为何非要打仗，为何你和龙儿非要一起上战场？“她哽咽半响，又说道”王爷您就不必说了，曾跟着先帝东征西讨，落了一身的伤，如今一到雨雪的天，混身的关节没有一处不疼的，我们的龙儿，可是您的嫡子，他地位尊贵，不需要去打打杀杀博军功，他只要稳稳当当的忠于太后，忠于皇上，就有大好的前程，为何非去搏命呢？我今天回了趟娘家，我那六十岁的老母亲，为此事都哭瞎了眼，一个劲的追问我，舍了一个女儿，怎又舍得让唯一的儿子上战场呢？能不能求求你，不让龙儿去战场，我可只有他一个儿子啊，我舍不得他。“
　　“王爷！”王妃痛哭失声“您看在我们年过半百，只有龙儿这一个嫡子的份上，就进宫去求求太后，不要让龙儿去参军了？你去关边就夺了我半条命，龙儿再去，我这条命就没了。”呜呜呜，王妃双手捧着帕子盖在脸上，哭得肝断寸断。
　　赵王露出不可置信及其失望的神情望望王妃，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一见钟情之人？就是自己疼爱了半辈子的枕边人？他又望向自己悉心教导的儿子，荒唐至极，真是荒唐至极，就在他刚要发怒训斥的时候，赵龙见父王面色大变，为避免父王恼怒之下，说出伤了夫妻情份，父子恩情的话，先一步跪在说“父王，儿子错了，父王原谅母妃爱子心切，父王，儿臣愿为武朝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王妃惊恐的看向儿子，片刻之后，扑向儿子，双手紧紧的搂着儿子，一时间，心痛的如被人揪起，嚎啕痛苦的捂着赵龙的嘴哭道”儿啊，我的儿啊，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母亲的心都疼的受不了，如若你真有个。。”她哭着说不下去了，若儿子真不在了，她还会活在这个冰冷的世上么？赵龙的眼圈也红了，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哽咽道”母亲，儿子不能在你身前尽孝了，母亲.....“他哽咽着道”你保重。“
　　”咣当“一声，赵王扬手把桌上的茶碗扫在地上，愤怒的站起身，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伸手指点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你们这是在干嘛？我还没死呢，嚎什么丧！”
　　王妃自从被王爷娶进门，恩爱数十载，何时被王爷如此喝叱过，何况还是当着儿子的面，腾的站起身，眼睛赤红，扬起头，梗梗着脖子，冲着王爷喊道“王爷，你也莫要喊，你这是嫌弃了我们娘俩了，索性，就拿一根绳把我勒死了干净。”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庞滚滚流下。
　　王爷皱紧眉头，看向哀恸的发妻，心疼的站在那，喉结滚动着，干巴巴，冰冷冷的劝道“王妃，莫要哭了，我答应你会带着龙儿平安的归来，你不只有龙儿一个儿子，虎子也是你的儿子。”
　　王妃身子一震，见他竟然敢在她面前提及庶子，气得她粉脸煞白，一行啼哭，一行抽噎，眼露凶光，手捏着帕子指着王爷，嘴唇抖着，哭着骂道“你敢提那个小畜牲，好，好，我死给你看，我死了，这家都是那小畜牲和那个贱人的。”王妃己痛的失去理智，他怎么敢，怎么敢把那对母子放在心里，挂在嘴边，用来伤我。
　　“王妃！“赵断喝了一声”你是赵王妃！“
　　”武国有难，每一个武国子民都应挺身而出为国而战，更何况我等受武朝子民供养的皇室宗亲。”赵王痛心而生硬的说着，目光专注的望着王妃，试图能说服她，他希望王妃不要因一己知私欲而使儿子的心胸也变的只有家而没有国。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王妃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气噎喉堵，王爷竟敢用那对母子戳她的心窝子，什么尊贵，体面，她都不要了，她一头撞在他的怀里，手撕着他胸前的衣襟，额头胡乱的在他的怀里撞着，大声的哭道”您带着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去边关就好了，我的儿子留下来陪我。“
　　”虎子要去，龙儿也要去，这是圣旨，不可抗旨。“ 赵王斩钉截铁的做了决定，豪不怜惜的将王妃推到赵龙的怀里“好好的照顾你的母妃。”眼里闪着幽暗的光望着心爱的王妃一瞬间转为愤怒和惊恐的神情，冷酷无情的说”我去梨香院看看虎子。“吩咐后，抬脚往外走去，在无留恋。
　　他身后传来王妃痛彻心扉的哀嚎声，赵龙紧紧的搂着母妃，王妃纤细的胳膊挂在儿子的身上，如受伤的野兽，大声的嘶嚎着。
　　赵龙愤怒的盯着父王离去的方向，面色狰狞，梨香院，赵虎，就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会让父王狠心丢下母妃，丢下我，赵虎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