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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12/披着战斗系马甲的第十二天 ...


  •   深海光流虽然嘴上不承认,然而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她确实因为山本武差点被狙击而感到生气。

      即便她事前准备得很充足,基本上不存在安全上的疑虑,就连在据点附近可能有狙击手防守的可能□□前都思考过并一一排除,最终才敲定行动。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的计划真的百密一疏或是遭逢不可抗力的巨变,「山本武」充其量就是利用异能力具现化的她的一个马甲,即便死亡或是受伤,其实也不过是不能在人前再次召唤出这个马甲罢了,于她本人并无影响。

      但她还是感到不快,这种不快也不全是锐利的怒气,心脏还有一丝微弱的、为对方担忧导致的刺痛。

      她本能地知道自己「不能」让马甲死亡,最好是受伤的状况也不要有。就好像山本武不是一个马甲,而是真正存在的人,并且是对「深海光流」而言是重要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担忧,才让深海光流下意识地召唤出了当前她能控制的马甲中「最强」的云之守护者吧,毕竟就这位的面板还有各种介绍,看上去比起担心云雀恭弥,更该担心惹到他的人。

      不过,深海光流真的没想到云雀恭弥的马甲竟然会如此难以控制,以至于昨晚在刚套上马甲时就有种掌控权被夺取的感觉。

      在她想要去占领据点的时候,甚至都听到似乎来自马甲人物的清冷声线……带有某种不明意味的轻哼。

      接著马甲的身体便完全不听深海光流的使唤,「云雀恭弥」直接拿出了浮萍拐——好像是云雀恭弥这个马甲自带的武器,系统没跳出介绍所以深海光流也不太清楚——接著马不停蹄地将名单上纪录的窝点全抄了。

      深海光流全程仿佛以 AR 实境的第一人称视角玩了一场把敌方当水果切的无双游戏,整个人感到极其震撼。

      一直到人都打得差不多,没人能在云雀恭弥眼前站著了,深海光流才夺回马甲的掌控权,对著勉强还有意识的人报上了彭格列之名,趁隙赚了点主线任务完成度。

      ……然后,她就听到好像是来自云雀恭弥不屑的哼声,接著原本在一阵酣畅淋漓的战斗(其实是单方面殴打)后和云雀马甲上升的契合度就微妙地掉了一点,好像在表达不满似的。

      深海光流:「……」

      讲真的,她的马甲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而且都到了这种地步,契合度有没有上九十、开不开自动模式有关系吗?这个马甲明显一出场就是全自动模式啊!

      另外还有一点,深海光流真感觉这种打打杀杀的风格不太适合自己……或者说,这真的是她的马甲吗?

      最坏的情况,不能排除马甲都是真实存在的人,而自己刷马甲契合度以及任务完成度,或许是正在进行什么禁忌仪式的可能……

      发现自己身上的谜团可以说是越来越多,真相丝毫没有因为任务完成度提高而变得清晰,深海光流有点想叹气,却又觉得以今晚获得的成果不应该叹气,也远远不到叹气的时候。

      后续该怎么让传闻发酵才是关键,因为即便做了一些比较糟糕的猜想,然而深海光流并没有停手的打算,她还是选择相信过去的自己的判断。

      情报、战术、谋略。

      这部分其实才是深海光流最擅长的——至少比起披著马甲战斗,深海光流感觉自己更适合坐在谋划的位置。

      「希望马甲的契合度能提升得更快一些。」

      一直到隔日午间,坐在擂钵街诊所内深海光流一想起套上云雀恭弥马甲时的体验,仍然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

      就像是山本,现在只要在有计划需要配合时再重新掌控马甲的使用权就好了,平时能直接放著让他自己行动,就不用一直分神操纵马甲。

      尽管一心多用对深海光流而言不是问题,扮演角色也出奇地的得心应手……但是自己和自己演戏真的很尬,特别是每个马甲都被「设定」跟她自己有著良好的关系。

      她能切实感觉到自己受到信赖,被那些马甲们。

      『光酱果然在想这个吗?也是,我想也差不多到那个时期了。』

      棉花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不过内容却让深海光流有些疑惑——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有什么好奇怪的吗?那个时期又是哪个时期?

      『光酱——是感到寂寞了对吧!』棉花糖以夸张的语气说道,『因为光酱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中,除了太宰治那种孤僻到不行的家伙都会有朋友的啦,光酱也需要吧,真正的人类朋友,棉花糖我都懂喔~』

      深海光流:「……?」

      为什么突然就切入了青少年心理发展频道?话说她还一直觉得她跟太宰治不是同龄人来著……难道她今年也十四岁吗?这不能吧?

      始终自认为应该已经是靠谱成年人的深海光流沉默了。

      『不要那样说太宰,他只是没遇到投缘的人,以后他会有朋友的。』

      最后,深海光流还是没对棉花糖怎么知道太宰治没有朋友这件事提出质疑,也没询问自己的真实年龄,只是替太宰治辩驳道,『而且我也没有必要刻意去结交朋友,我有朋友……比如上次跟太宰聊的还不错,我感觉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嗯,没错,这充其量只是深海光流自己的感觉。但是她还挺有自信的,就好像确定自己一定能和对方交上朋友一样……说不定失忆前的自己意外地擅长社交?深海光流推测著。

      『……哎呀,光酱是这么想的吗?』棉花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微妙,『唔姆,作为一个友善且完全服从于主人的超时代贴心AI,我是不会反驳光酱的话啦。但是呢,太宰治这个人——』

      『而且棉花糖也是我的朋友吧。』深海光流接著以陈述般的口吻说著,说完后却又察觉到什么,便有些迟疑地问,『应该是?或者我曾经给你植入不可以跟宿主做朋友的相关限制程序?那样的话……』

      就改一下程序好了?深海光流想著,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会设下这种限制。

      『……不,没有查阅到相关限制喔。』

      『太好了。』深海光流闻言便放松了,果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

      『所以,因为有棉花糖你一直陪我在我身边和我说话,我才不会感到寂寞。』

      『光酱妳总是这样啊,真是的。』棉花糖发出了仿佛叹息一般的感慨,『这不是让人完全没办法放手了吗?作为朋友,棉花糖我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喔~』

      『嗯,那下次一起去做点什么好了?朋友会做的事。』深海光流的想法却十分单纯,只是纯粹的思考起朋友间会一起做什么事。

      深海光流灵光乍现般地想到了什么,说,『朋友的话……买冰淇淋吃之类的?对了,棉花糖能尝到我吃的东西的味道吗?』

      『……没办法呢,因为人家只是AI嘛~』

      过了一会才听到棉花糖的回答,明明是个令人感到遗憾的答案,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深海光流的错觉,听语气感觉棉花糖的心情好像挺好的。

      『就由光酱帮我吃吧,连同我的份一起,至少也尝遍所有口味才够喔~』

      『不,再怎么说都太多了,最多只能要一枝冰淇淋,挑三球不同口味。』

      一人一AI在脑中交流了一会儿,最终敲定要巧克力、草莓和香草口味各来一球;还没等深海光流反应过来大冬天的上哪里去找冰淇淋吃的问题,便感觉到有人进入了诊所周围。

      当初在确认了自身状况,以及身处何处以后,深海光流立即筹措必要限度的资金和物资(基本上是以合法手段获取),在擂钵街开起了诊所。

      Grizzle诊所除了是为自己医生的职业身份提供适当的保护色以外,深海光流给这里的定位是彭格列的「情报传输中继站」,也就是用来联络彭格列总部与分部之间的通讯。

      另外,也作为彭格列在横滨的「双眼」与「大脑」,也就是司令塔存在。

      毕竟深海光流本人在这里,并不夸大的说,一旦她出事,整个彭格列也会随之瘫痪甚至毁灭,理所当然的Grizzle的安全级别是最高级,在刚落址的瞬间深海光流便让弗兰布下幻觉筛选能接近诊所周边的人。

      在契合度高达84%的现在,弗兰的幻术是很靠谱的,基本上能踏进诊所附近就代表是真的需要医疗救助的人。

      盘腿随意地坐在诊所台阶上的弗兰朝前方看去,就看迷雾一端缓缓浮现一抹娇小的身影,是个黑发的男孩。

      他的年纪看上去比弗兰还要大个一两岁,似乎受了点伤,脸上缠著绷带,裸露在外的一只眼睛是漂亮的鸢色,此时正以探究的眼神扫视四周,像是在确认著周边环境。

      是个令弗兰感到陌生的面孔。

      不过,有鉴于他跟光姐本就是初来乍到,没有什么熟面孔很正常。实际上除了这些日子救助的红发小鬼,弗兰也没认识其他什么人,并且如果没有光姐的请求,他对和小鬼搭话没什么兴趣。

      然而既然都通过幻境了,肯定是需要帮助的人——也就是说,是诊所的客户,也是光姐的病人。

      「欢迎——光临Grizzle。」于是弗兰十分尽责地对著少年挥手示意,「客人这边请喔,全世界最厉害的医生就在里面喔。」

      鸢瞳的少年眨了眨眼,接著摆出一个故作乖巧的笑容。

      「呀,那就麻烦你啦。」

      +

      太宰治开始觉得职业为「医生」的玩意怕不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了,这种看法是很偏颇没错,但架不住太宰治的经验就是如此告诉他的;首先,不是好东西的医生一号,也是他目前的监护人——大概吧,如果说未成年人非得要有一个监护人,那么森医生姑且就扮演这个角色。

      但是,都说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森医生当然不是出于对自杀倾向强烈的流浪少年的关怀,才「收养」太宰治。

      森鸥外这个人野心不小目的不纯不说,本人还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萝莉控,作为医生大约也没正经医过几个人;太宰治觉得森鸥外怕不是医术根本不行吧,他看起来也不是真的想医好那个暴虐的港口黑手党首领。

      总之呢,因为这样的原因,太宰治对医生这个职业便留下初步的坏印象了;现在擂钵街又来了一个医生,表现得就像个愚善的冤大头,然而到现在也没真的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们得手,可见Grizzle诊所的那位医生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而让太宰治进一步认定Grizzle的医生一样不是好鸟的原因:就是他不久前第一次造访时看到的深海少女,以及眼前这个勉强搆得上一句「少年」,实际上年龄更贴近儿童的男孩。

      他们明显都是诊所医生收养的孩子——太宰治深信,在这种鬼地方会养这么多小孩的医生,不是把小孩当成新鲜的身体器官库存,就是跟森医生一样,就是个恋童癖。

      或者更变态一点,看Grizzle这有男童有少女的配置……医生说不定男女通吃。

      太宰治于是想像出一个男女通吃并且还把接受的年龄上限调到十四十五岁左右的森医生,而后成功被自己恶心到了。

      就迷雾的一端走上诊所台阶这段短短的路程,太宰治的思绪百转千回,都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该帮助深海光流逃出魔掌——当然了,太宰治不是什么热心助人的家伙,只是单纯觉得那么有趣的人或许应该活得更长一些。

      总得活得比太宰治长吧,他想。

      「没有在附近见到你欸,你是擂钵街外面来的吗?」弗兰在替太宰治打开诊所大门前,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太宰治,「不过Me跟光姐也是刚来这里就是了。」

      太宰治不怎么在乎弗兰奇怪的自称,当然也不在乎对方说的内容——尽管严格来说,太宰治还真不住擂钵街。他居住地是堆积在港区的废弃集装箱,偶尔才会去森先生的诊所晃晃。

      老实说太宰治根本不怎么在乎弗兰——敏锐的他能察觉,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孩子实际上也不能说是纯良无害,反倒微妙地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感觉;再加上最开始对方坐在门前引路的状况……眼前的男孩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拥有空间异能的人,也可能是因此才被Grizzle的医生留下。

      上回见过的深海光流在太宰治走进诊所,安装在玻璃门上的摇铃响了的时候转过头,面上是同上回无异的无表情,莫名给人一种安定感。

      看来医生不在,真是太不巧了——虽然这样想,但太宰治却意外地没有因为目的再一次落空而不满。

      ……太宰治拒绝承认自己那一瞬间由心底莫名涌起的奇异安心感。

      太宰治不相信有什么恒常安定的存在,不过无可否认的,深海光流那种安定的、不带任何意味的无表情,确实在某种层面「取悦」到太宰治。

      太宰治想自然地开口和对方打招呼,说几句俏皮话。深海光流却先说话了。

      说出来的话却跟太宰治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你受伤了?需要包扎吗?」淡然地女声询问,同时具有穿透力的眼神仿佛机器扫过太宰治全身,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外伤,「先在那里坐一下吧,小弟弟,我去里面准备一下东西。」

      与上次完全没有差别的态度,是个合格的医疗助手面对伤患应该有的态度,完全挑不出出错处。

      然而太宰治脸上正要构筑出的笑容骤然崩塌,他看向心系病人伤势匆匆转身去取包扎工具的少女的背影,意识到什么。

      于是,他才堪堪从那份稀松平常的、对病患的担忧眼神中看出,底下存在著的陌生。

      那是连对话对象曾经「有一面之缘」这点程度的认知都没有的,对于全然陌生之人的关怀。

      ——深海光流似乎失去了记忆。

      至少能肯定她不记得自己了。

      ……哈。

      太宰治突然觉得没趣极了。

      他不想探究这段短暂的时间里面,深海光流身上发生什么事才导致了失忆,也不想去推断这件事跟诊所那个尚未露面的神秘人医生有什么关系;事实上,这件事根本跟太宰治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不过是世界上认识太宰治的人又少了一个而已。

      这也没什么,等他自杀成功,不管认识自己的人是多是少,都无所谓了。

      甚至还能庆幸一下——太宰治想到,他从没有「拥有」过,自己跟对方不算太熟,暂时只是觉得深海光流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真要说的话还是观望状态……也就是说,不用害怕失去对方。

      就像在世上任何一个角落,偶然和某个人擦肩而过,你根本不会在意对方,对方根本不会记得你。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是太宰治突然没兴致待在这里了。

      还是去找个地方自杀吧,也许今天的溪水也是他酷爱的适合入水的模样。

      太宰治一撇嘴,无所谓地扯出一抹笑,接著跳下高度稍微有些高的候诊椅,在弗兰毫无波澜的目光下打算走出诊所。

      深海光流十分「巧合」地从里头走了出来,「等等,」她看著太宰治的背影,「你还没有接受治疗。」

      「不用啦,」太宰治根本没回头,用著惯用的对女性撒娇的伎俩——还使用了仿佛回应一开始深海光流那声「小弟弟」的对应称呼,「我其实没事喔,『大姐姐』。」

      「不,你受伤了吧。」深海光流皱起眉头,下意识抬起手,却碍于礼节没有贸然触摸对方,「脖子那里有勒痕,是被什么人用绳子……」

      太宰治在那瞬间回过头,深海光流面上不显,实则因为措不及防而没能收势,指头微微擦过对方没被绷带完全覆盖的颈项的部分肌肤。

      「这个啊,不需要处理唷。」太宰治勾起笑容,寻常人估计根本看不出这个笑容有什么问题,只会觉得对方乖巧可爱吧,「这是我自杀的痕迹啦,我想死——」

      太宰治没能说完,话便哽在喉头,说不下去。

      在指尖划过颈项、在太宰治转过身的瞬间,越过站在眼前的深海光流的肩膀看去,原本悠闲地坐在边上晃腿的弗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著由脚开始化作光屑飞散,不见人影。

      同样的特效,太宰治只在爱丽丝身上看过。

      「爱丽丝」是森先生的人型异能力,而这个场景,恰恰是太宰治恶劣地触碰爱丽丝或是森先生本人,他拥有的无效化异能【人间失格】发动时会有的情况。

      刚刚到现在太宰治只触碰到一个人的肌肤,而从第一次来这里开始他就没看过传闻中Grizzle的医生,一直都是深海光流帮自己治疗包扎……一个大胆却合理的想法窜上太宰治的脑门。

      鸢色的眼瞳极其震撼地对上了灰色的眼瞳,太宰治确信,自己真的在那双乍看之下无波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和自己相仿的震撼。

      两人瞳孔地震,几乎是同时说道。

      「原来你是太宰……」

      「变态恋 童癖医生……」

      两人默契地一起停顿下来,面面相觑。

      「「咦?」」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后还是由深海光流先出口,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寂寞。

      「等等,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个问题我感觉必须先厘清一下。」最后是深海光流忍不住开口,「变态恋 童癖医生是什么?太宰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那一串根本能对任何一个人类人格造成毁灭性打击的形容是在说自己?

      太宰治莫名有点心虚——也就大概一秒的时间。

      虽然他在察觉到「深海光流就是Grizzle的医生」的瞬间便明白自己之前的推测大概是错的,但现在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现在是争一口气的问题!

      「光流忘记我了吧,一直到刚刚才想起来。」太宰治对深海光流的问题拒而不答,反过来指责起对方,「叫我『小弟弟』喔?我们差不多大吧!而且妳绝对是忘记我了,太过分了!」

      于是深海光流真的沉默了……倒不是在发呆,只是她在脑袋里面敲了一下棉花糖。

      『……棉花糖,这是怎么一回事?』深海光流的语气十分沉重,『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太宰的脸……不,别说是脸,连其他外型特征,甚至声音我都感觉很陌生。怎么会这样?』

      『啊啦,光酱自己不知道吗?』棉花糖的声音很是讶异,『光酱妳是个重度脸盲症患者喔,一般情况下需要持续半年每日见面才能从无到有记住一张脸呢。』

      深海光流瞳孔地震,这么离谱的病症是认真的吗?

      『……但是,我披著山本的马甲时能认出织田作之助。』深海光流冷静地反驳,实际上别说是织田作之助了,餐厅老板还有被山本武打过一轮的小混混的脸她也都能认出来。

      难道她的脸盲症状还有针对性,只看到太宰治才发作?那也未免太过分了吧,已经是会被怀疑霸凌的程度。

      『光酱妳也说了,那是披著山本武的马甲嘛,当然能认出来,山本武又没有脸盲症。』棉花糖解释,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服,『当然,弗兰也没有,但光酱你也没有让弗兰见过太宰治吧?对弗兰来说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可能认出来了。』

      深海光流:「……」

      好有道理,她无法反驳。

      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脸盲,马甲的脸她都能精准地对应名字跟人设,之前也没什么机会与其他人频繁来往,哪有可能自己发现?

      说到底,马甲都有给人设了,为什么失忆前的自己没有整理一份关于「如何扮演深海光流」的要点给她,就这么自信她能做好自己吗?

      可是现在就翻车了,还是在这么奇怪的地方被发现弗兰是自己的异能力……只能说好在刚刚深海光流放出来的马甲之中,只有山本武旁边有人(好像是在跟织田作之助聊天),而山本武的契合度正好上了90%,这才避免了山本武的马甲也跟著掉了。

      深海光流的心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因为这甚至不能说是她没有听棉花糖的话,小心太宰治的异能才导致的……天知道她也得先认出太宰治才能小心对方的异能力啊!

      太宰治就这么控诉地看著深海光流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收获对方投射过来的深沉视线。

      「抱歉,太宰,但认不出你是有原因的。」深海光流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斟酌著自己的用词,「我……其实是个脸盲。」

      太宰治:「……?」

      太宰治的表情逐渐从控诉变成了「编,妳接著往下编」的兴味。

      虽然太宰治摆出了仿佛不相信的表示,但很不幸的深海光流是说真的——不过这不能怪太宰,深海光流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十分离谱。

      「很严重、非常严重的那种脸盲。不是记忆力方面,而是认知的问题。」可是深海光流只能叹了一口气,继续努力解释,「我现在甚至觉得算是一种重度残障……总之,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我需要弗兰帮我认人。」

      这话还真的不是深海光流临时找的借口,她现在真的很怀疑弗兰这个初始马甲就是用来帮助她认人的。

      「弗兰?」太宰治挑眉。

      「就是刚刚那个被你无效化的孩子。」深海光流解释,「他的名字叫弗兰……虽然是我的异能力,但他没有脸盲的症状。」

      「没错唷。」不知何时再次现出形体的弗兰在距离太宰治有一段安全距离的角落挥手示意,「Me已经记住你了——黏糊糊的海藻头小子。」

      听那个语气就知道弗兰对于让自己消散的太宰治并无好感。

      「……哈?你叫我海藻头?而且你才黏糊糊的吧?」太宰治立刻怼了回去,「我刚刚就想说了,你还真是戴著超没品味夸张头套欸,靠皮肤呼吸的黏糊糊青蛙君!」

      「光姐,Me申请打扫诊所。」弗兰当即举起手——只抬起了下臂,疑似是巨大的头套影响他将手高举过头部,「有一只好大的人型海猴子在诊所里面说话,卫生问题迫在眉睫,请交给Me处理吧——不会留下痕迹的。」

      「哇喔,明明是被我碰到就会消失的泡泡一样的脆弱青蛙,却怀抱著很了不起的梦想欸,不错不错,值得夸奖。」

      「光姐,Me申请解除头套的封印,请允许Me使用那个禁忌的兵器吧——Me今天就久违地来做一点替天行道的好事好了,这就把海猴子君给宰了。」

      「噗噗,觉得自己办得到的话就加油吧,不服输的青蛙君~」

      「好了,不要吵架。」深海光流说了一句,她的大脑已经迅速取回了往日的冷静,「今天是我的错,没有认出太宰……但是太宰,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稍微跟我解释一下,变态恋童癖医生是怎么回事?这是外面的人对我的误解,还是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太宰治:「……」

      啧,没有成功蒙混过关啊。

      就在太宰治低著脑袋滴溜转著眼珠,想著怎么转移话题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很轻的一阵叹息,然后有什么东西抚上他的脑袋。

      「下次不可以这样乱说话了,太宰,容易引起别人误会。」深海光流揉揉太宰治的脑袋,没有责怪他,在只是很认真地对他说,耐心地像是对待孩子一样。

      跟森先生不一样,深海光流似乎不在乎此时的自己失去了用于自保的人型异能力,而是纯粹专注地和太宰治说话。

      「还有,」深海光流很快收回了手,「我身分证上面的年龄是十八岁,比太宰要大,叫你小弟弟也没错。」

      「真的吗?」本来被摸得有些懵的太宰治回过神,当即不服气地质疑,「光流看起来才没有十八岁,绝对、绝对是办了假证吧!」

      「很谢谢你称赞我年轻,但我个人体感觉得自己至少也有二十四五岁吧。」深海光流真诚地表示。

      「光流这种说法就跟中二少年说自己前世是有三千年岁数的恶魔所以可以合法饮酒一样吧?」

      「中二……难不成太宰你意外的很了解同龄人的话题?我以为你没什么朋友……」

      「太过分了光流!要是认真起来我肯定还是能找到一两条绕著我团团转的好用小狗的!」

      「太宰,我说的是朋友,不是宠物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12/披着战斗系马甲的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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