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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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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谙抱着被子枕头从房间门口探头进去，意外地没有在房间里看见顾见微。
林沅潇放下牛奶，像是看懂了余谙的眼神，“顾见微的房间在隔壁，我们找装修的师傅把两个房间隔开了。”
“哦。”余谙挪着步子走进来，转身轻轻把门带上。
“顾见微每天在练习室呆到凌晨两点才回来，怕打扰我休息就叫人隔开了，如果你实在睡不着我明天叫那个师傅再来一趟。”
余谙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夏扶桑那张委屈巴巴的脸，“余谙，你不会是嫌弃我晚上睡觉打呼噜吧？”
余谙晃了晃头，把脑海里的画面摇散了，“算了，我睡觉也不老实，彼此彼此。”
林沅潇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桌前那一盏昏暗的台灯散发着光亮，桌面上散着一沓纸，凌乱有序，旁边放着一架电子钢琴和琴架，墙头挂了一把吉他，在光源下微微泛着光。
房间和他的主人一样，简洁素净但该有的温度却一点也不少，林沅潇拉开椅子在桌前坐下。
余谙抱着枕头走上前无意中瞟了一眼，发现桌面上散着的是琴谱，“这么晚还在写歌吗？”
林沅潇把温热的牛奶递给余谙，“嗯，睡不着，起来写会儿歌再睡，你喝吧，我待会儿再出去倒一杯。”
余谙看着架子上的谱子，下意识接过递来的牛奶哼了哼谱子上的调子。
林沅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一眼就记住了？记性不错。”
“你忘了？我妈妈也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小时候耳濡目染，长大了就自己学了一点，不算太精。”
林沅潇借着台灯看清楚余谙的脸，目光深渊像是找回了小时候的记忆，“奶奶最近好吗？”
余谙忽然放松了下来，静谧的夜晚好像忽然之间回到了以前，他嘴边挂着笑意，“挺好的，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不错，吃好喝好，睡得也香。”
林沅潇点头，余谙随口问道：“阿姨最近怎么样？你们那时候突然搬走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林沅潇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余谙，低声道：“她生病了，一直住在医院。”
余谙没想到自己随口的寒暄居然真问出事情来了，他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阿姨生病了。”
“没事，老毛病而已，现在情况还算好。”
“当初搬家也是因为阿姨生病了吗？”
林沅潇：“不是……你睡吧，我把台灯的光调暗一点。”
余谙把头搁在软乎乎的枕头上，嘟囔道：“……我现在有点睡不着了，”他换了个话头，“你写到哪儿了？我可以看吗？”
林沅潇把稿子和谱子从架子上拿下来递给他，“卡在中间了。”
余谙粗略扫了一遍谱子，猜测应该是非主打的一首，旋律倒是不错，就看到时候编曲怎么编了。
余谙在心里默默记住了旋律，一串音符顺其自然地跳出来在脑海中组成了一段旋律，他用手指弹了一下谱子伸手道：“有笔吗？”。
林沅潇转身递了支铅笔过去，余谙裹着被子在床上坐直了，把谱子铺在腿上拿着笔聚精会神地写起来。
余谙最后扫了一遍，十分满意地点头，“好了，你看看！”
林沅潇好奇地从他手里把谱子接过来，秀气的音符跃然纸上，后面副歌部分多出一段陌生的旋律，林沅潇把前后的旋律衔接了一遍，仿佛有人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眼前忽然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
“你自己写的吗？”
余谙抬头看去，林沅潇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不少。
“嗯。”余谙直起身子。
林沅潇忽然笑了，“这段副歌部分我卡了很久。”
余谙被对方懒散的笑容晃了眼，甚至有一瞬忘了做表情，他愣了两秒随后得意地扭着身子，披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截。
“看来我今晚这觉不是白蹭的。”
林沅潇起身摁住了余谙乱晃的头，无意地揉了一下，从他手里把谱子抽了回来，指着他身上的被子说：“夜里凉，把被子盖好，快睡。”
余谙顺势一头栽在床上，林沅潇也喜欢睡软床，余谙小时候洗完澡后偷偷去他床上蹦过，最后当然是毫不意外地挨了顿胖揍，余谙嘴一瘪就要哭嚎出声，林沅潇一手堵住他的嘴，脸一黑：“敢哭你今晚就睡床底。”
“哥，你小时候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余谙枕在枕头上，侧身看着他。
林沅潇的背把光源截走了大半，他顿了一下，“我讨厌你吗？”
“不讨厌吗？”余谙嘟囔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是春节吧？阿姨叫我上去找你玩，我敲了门刚走进去你就把我轰出来了，任凭我在门外拍门你一眼都不带看的。”
林沅潇抽空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他忽然笑了，“你小时候挺闹腾的，太吵了。”
身后的空气安静下来，耳边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林沅潇等了一会儿放下笔回头看去，余谙已经闭上眼，呼吸绵长。
余谙做了一个梦，说来奇怪，他睡眠质量超好，几乎不怎么做梦，但今晚一做梦就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身处一个偌大的天台上，风很大，吹得身上的衬衫好像随时要随风而逝，一脚踩空，他从楼顶骤然坠落。
瞬间失重的感觉惊出一身冷汗，余谙猛地睁眼，身后一痛，耳边嗡鸣作响。
身后传来刺骨的冰凉，他低头一看，自己居然从床上滚了下来，这时正巧林沅潇推门而入，余谙听见动静看见林沅潇匆匆走过来的身影。
“没事吧？”林沅潇半蹲下来看着发懵的余谙，叹了口气，“我才出去五分钟你就从床上滚下来了。”
余谙滚下来的时候压着胳膊了，他顶着一头微卷的乱发哼哼唧唧地抱着手。
林沅潇见他表情不对劲，神色一紧，“摔着了？我看看。”
余谙揉了两下胳膊然后顺着林沅潇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没有，不是很疼，揉两下就好了。”
林沅潇的手还扶着余谙，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余谙回头去找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声音有点干涩，“几点了？是不是该起了？”
“嗯，你收拾一下一起去公司。”林沅潇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余谙抱着枕头撅着屁股，忽然扭过头看着他，“哥，我昨晚睡觉老实吗？”
林沅潇都要走了听见这句话又停了下来，“不太老实。”
他实话实说，余谙从小睡觉就不老实。
余谙一脸抱歉：“那我下次还是睡沙发吧。”
林沅潇双手插着口袋，“睡沙发就老实了吗？”
余谙从床上跳下来，“不老实啊，”他朝林沅潇皱皱鼻子，“这不是怕哥像以前一样让我睡床底吗？”
林沅潇陷入沉默……
……
余谙的练习生生涯快要结束了，但眼下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四人骑着电动车刚从停车场走出来就不敢往前了，公司门口堵着一群人，手里拉着一条横幅，余谙眯着眼睛在刺眼的阳光下终于看清了上面印着的图片。
是余谙的照片，上面被打上了十分显眼而鲜艳的叉号，后面跟着一串极其显眼的字。
——霸凌者凭什么出道！
众人反应过来都是一愣，只有林沅潇拉起余谙的手走到了视线外，公司大楼的阴影将二人笼罩其中。
“公司有后门。”林沅潇言简意赅，余谙任由自己被他拉着走。
没过多久顾见微和夏扶桑也追了上来，顾见微没什么反应，只是脸色沉了沉，夏扶桑则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余谙在电梯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夏扶桑，你要是实在想安慰我就收一收你那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行吗？”
夏扶桑瘪了下嘴，道：“你真的没事吗？网上都骂上天了。”
夏扶桑刚说完就感觉一道带刺的目光直直打了过来，他奇怪地看去，正好看见他家队长淡淡收回视线。
“行了，别好像一副我们公司要完蛋的样子，网络上的传言我都看了，压根就是无稽之谈，也就只有那些不明是非的人会相信。”顾见微赶紧开口打散了电梯里紧张的气氛。
余谙没心没肺地接道：“估计是哪个黑子买的人在门口蹲点吧，能不能搞点新花样？”
夏扶桑被余谙这副见过大世面的语气吓了一跳，“我说，你是还没出道吧？怎么跟在娱乐圈混了三十年一样？”
余谙上辈子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见过疯狂的粉丝，更领教过入魔的黑子，对于这种场面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早熟，可以吗？”余谙站好，乖巧道。
电梯到达十三层，他们今天早上要去会议室开会，出了电梯后各自都自觉地收拾好心情，用心地准备这次的回归。
主打的编舞出来了，主打歌余谙每天都放耳机里听，说实话，虽然天华是个小公司，但音源还是不错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挖来的人才。
一般作曲编曲的大牛都会去大公司，很少有人会把自己的才华压在这种小公司身上。
对于专辑的主打和非主打歌曲余谙可能还能评价几句，但一到了编舞他只想脚底抹油。
“……你们男团编舞这么难吗？”余谙看了一遍编舞老师的视频，下巴都要从十三楼掉下去了。
“还好吧，习惯了，男团的舞蹈都挺难的。”顾见微安慰道。
介于余谙的舞蹈功底实属是拔苗助长的结果，公司特意请来了一位编舞老师第一天过来指导一下，老师知道这个团里新来了个四肢极其不协调的新成员，已经做好准备打一场硬仗了。
“你们练习室的老师应该教了你基本的练习曲吧？”
余谙：“教了，练了不下一百遍了。”
编舞老师点头道：“一百遍不够，再练，你把我刚刚开头副歌之前的动作跳一遍给我看。”
余谙舔了下嘴唇，凭借着记忆跳了一段开头，然后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戛然而止。
“跳啊！不是挺好？”编舞老师抱着手看他。
“不是，老师，最后那一下我忘了。”余谙捏着卫衣衣角。
编舞老师奇怪，“你前面这么多动作都记下来了，这一个你记不住？”
音乐再次响起，编舞老师干净利落地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后终于知道余谙为什么记不住了。
因为进入副歌部分的最后一个是单脚旋转不知道多少度的动作，而这个动作在他们指定的练习曲里是没有的。
编舞老师叹了口气，叉着腰看他，“你之前一点舞蹈也没学过，跳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剩下的就是要多练，这几天你加练吧。”
余谙只好看着楼顶的太阳东升西落，偌大的练习室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以前和同期练习生呆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悬殊有多大，但今天一天他就明白了，Uni.Verse里的三人能出道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编舞老师的动作他们一看就能记下七七八八，再练个十几二十遍就已经很有模有样了。
但余谙不行，他得把动作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摆个十几遍才能渐渐摸到门路，别说是进度了，就连动作的标准度也及不上他们的十分之一。
余谙看了眼时间，从下午一点开始，他已经断断续续地练了六个小时了，方才不觉得，这一停下才感觉连抬个胳膊都似千斤重。
门口有人轻敲，“吃饭吧，待会儿再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