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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与柯拉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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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岛屿所在的海面,四周愈发寒冷,天空的飞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
小船向一侧海岸而行,波浪声里,久久昏迷的罗艰难地睁开了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人,身体无尽的疼痛仿佛得到了安定。
“罗,你醒了?!”善守在罗身边,察觉到了气息的波动,眼瞳睁大了,染上亮色。
罗终于苏醒,柯拉松开心得不行,“罗,太好了!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可以了!”
罗微垂着眼,艰难地点头。眼前的两人,一个身子颤抖,长长的睫毛上沾着雪花,看不见的眼里满是关切。一个站得笔直,再次举起望远镜,盯着海岛上的动向。
都是为了自己……
酸涩的感觉在眼眶里涌动,罗咬着牙,闭上眼。
“战国长官说得没错,海燕岛上果然有海军待命。”
“我们绝不能让多弗朗明哥抢走手术果实!这是你们两个共同的希望!绝对不可以出岔子啊,柯拉松!”柯拉松深深抽了一口烟,坚定自语。
“走了,我们!”
*
“听好了,我说的每一句话!”
荒废的小房子里,柯拉松把烟踩在脚下,面色格外凝重:
“抢夺果实后,就意味着要同时与多方为敌,必然会被他们追杀,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善握着刀仰望,罗掀开眼,看着柯拉松。
两个孩子点头。
“还有,我的能力,很久以前就给你们演示过了,都记得吧。”
孩子们再次点头。
“那就好,这可是我们抢完果实后逃出去的手段啊!”
“好,我全部交代完毕了,等天色再黑一点,我们就行动!”
*
“今天就是时候了。”迪亚曼蒂穿着条纹冬衣,扶着西剑,嘴边勾着莫测的弧度。
“呗嘿嘿嘿嘿……”托雷波尔的笑声不明。
“是真是假,等下就见分晓了。”拉奥·G腰板直直的,交叉着手,帽子上的兔耳随寒风晃荡。
“希望柯拉松不会让我们失望啊。”
琵卡发出尖细的声音,身后的巴法罗赶忙捂住了嘴,转过身去,憋得身体直颤抖。
Baby5坐在船栏上,穿着雪地靴的脚晃来晃去,歪着脑袋,盯着海那边的雪山:
“那就是那群海贼现在的据点吗?”
“嗯。”古拉迪乌斯一手拿着武器,一手插进黑色风衣的兜里。
赛尼奥尔戴着礼帽,背着一杆枪,静静地抽烟。
“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吧。”马哈拜斯的黄胡子一动一动,说话的声音很有力。
“已经三个月了,这里都下雪了啊,”乔拉摇曳生姿地走过来,“不知道小善善和小罗罗怎么样了。”
米尼翁岛和海燕岛都在下着漫天大雪,笼罩着一切。
“喂。”呼啸不休的风里,拉奥·G飞快地目视了一眼乔拉。
乔拉顿了一下,捂住了唇,回头看向甲板上方。
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自空中飘下,落在高贵的纯金发丝之间。
耳边的圈精致非常,高大的男人一身硬挺的酒红西装,领带束进黑色衬衫里,金属袖扣一丝不苟地扣起。
长腿修长有力,深褐色的手套戴在手上。男人双手插兜,大衣上的粉色羽毛极尽奢华,随风吹拂。
镜片遮掩着眼瞳,立在高处的男人周身满是令人脸红心跳的雄性气息。
然而,那张面容紧紧绷着,没有表情,性感的唇冰冷无比。
话语传入耳中,男人毫无波动,然而最后一句,教那副镜片下骤然划过了锋利的芒。
*
“接下来,就是单独行动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罗,你和善在这里等我。”
柯拉松蹲下了身,小丑面容带着微笑,温柔地摸了摸善和罗的小脑袋。
罗脸色发灰,覆盖着白色的斑块,一双曾充斥着恨意的灰瞳没有了神采,迷迷蒙蒙地看着柯拉松。
善的身子冻得颤栗,鼻头红红的,咬着苍白的唇,朝向上方。
柯拉松怜惜地拥抱了一下两个孩子,声音很低,“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手术果实带回来的!”
罗眼里染着酸涩的泪,勉强挤出艰涩而虚弱的声音,带着担忧,“柯拉先生,你……”
“罗,你再撑一会!一定要乖乖待在这里,千万不要离开!”
善垂着头,默然,越来越沉重的情绪压迫着一切。
“善,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柯拉松揉了揉善的头发,小丑面容露出笑容,最后站起身,打开门。
寒风凛冽,飘雪呼呼地飞进小房子里,木门重重关上,那道高大的身影一下就消失了。
善握着刀,一手握着罗,小脸越来越白,冒着冷汗。
心,在砰砰直跳。自靠近这里,不安从未停歇,反而越来越重,压的善喘不过气来。
柯拉先生,真的会没事吗?
“善……”罗看着紧闭的门,带着重重鼻音,灰白的脸毫无血色。
善回神,看不见的眼朝向罗。
“等柯拉先生回来,我们三个,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善轻轻出声,挤出苍白的微笑,小脸有两个淡淡的涡。
罗竭力睁着眼,忍着泪,挤出艰涩的声音,“善,你知道吗?”
“我其实早就已经……不想杀人了。”
“从那个时候,你对我伸出手的时候开始。”
“后来,我心里的仇恨,好像越来越少。”
“还有柯拉先生,他真的是你说过的那样,是我、是我错怪了他,还伤害了他。”
罗死死咬着牙。
“如、如果这个世上,不是因为有你们,我……”
罗的灰瞳里一下滚落了眼泪,重重砸下来。
善忍着眼睛里泛起的雾气,平息着不安,用力握了握罗。
“如果我真的还能有未来,我一定会成为一名医生,绝对不会辜负你和柯拉先生的期望!”
“嗯!”
善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
“罗。”
“你放心。”
“我也会尽我一切,去帮助你的。”
*
小房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孩子们蜷缩在一起。在一个寂静的瞬间,善抬起了头,睫毛颤动,空荡的眼一下睁大了,瞳孔紧缩。
此刻,心在一阵阵抽动,一种浓重的痛楚在不断涌现。善捂着心口,小脸苍白,起身。
罗已经闭上了眼,脸色灰暗,再度陷入了昏迷。
想起柯拉先生临行前的交代,善咬着唇,擦了擦冷汗,乖乖坐下。然而紧接着,那股痛楚一下深刻,沉甸甸的不安愈发加剧。
善呼吸愈发困难,用力握紧了自己的刀。
柯拉先生……
昏暗的房子里,冻得僵硬的小手伸出,将毯子给罗牢牢盖好。
善起身,推开了门。
萧条的风雪毫不留情地吹动着那张稚嫩的小脸,胡乱舞动着雪色的发丝。
周围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善看了一眼昏睡的罗,咬着唇,关紧了门。
心里的痛楚格外强烈,不容忽视,善空茫的眼朝向了道路上方。
雪山顶上的建筑正燃烧着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空气里却什么杂音也没有。
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忍着心口的不安,和周围刺骨的寒意,善握着刀,沿着道路往山上走。
*
“唔……”摔倒后,剧烈的疼痛在全身炸开,让那张小丑面容一阵皲裂。
柯拉松死死咬着牙,一脚踹开一个,往山下奔,左腿的伤在不断流出鲜红的血。
然而好几个人又在旁边围起,一杆杆枪黑黝黝的洞口对准了柯拉松,砰砰的子弹出膛声震彻雪地。
山上传来愤怒的吼叫,“给我抓住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他偷走了手术果实!”
山上不断有人扛着枪跑下来。
柯拉松咬紧牙关,勉强闪过几发,但子弹很密集,柯拉松又中了一弹。
血液染红了白色衬衣,氤氲了黑色的羽毛大衣,那张面容满是狼狈。
“你这混蛋!”巴雷鲁斯的一群手下怒不可遏,枪口不断对着柯拉松发射。
柯拉松竭力忍着剧痛,又解决掉一个。
那两个孩子,还在等我回来……我绝对、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把手术果实交出来!该死的窃贼!”
一发子弹砰地击中了柯拉松的腰。柯拉松疼得踉跄,血不断地流,仍不曾停下反击和逃离。
“还不他妈的多来点人!别让他跑了!”周围人对着山上不断叫喊。
怎么办?人越来越多……
“给我把这个该死的家伙打成筛子!”周围人举着枪,愤愤地对着柯拉松。
柯拉松怀里揣着那枚果实,随着失血,身体已经愈发冰凉,眼前也渐渐昏黑下来。
在艰难的反击里,一群人愤怒地冲上来,对着柯拉松毫不留情地攻击,然而这一刻,一道刃风猛地席卷着满地白雪,劈了过来。
簌!
“唔哇!”一群人一下被刮得四散开来。
“柯拉先生!”此刻,一道稚嫩的呼唤忽然响起,带着急切。
柯拉松瞳孔剧震,用力按着腰上的伤口,看过去。
雪地上,那道身影如此瘦小单薄,被吹得颤抖,几乎要被呼呼的寒风刮走。
在一片雪色里,善用力握着刀,连手指都冻得红红的。
“善?!”柯拉松摇摇晃晃地跑过去,用羽毛大衣盖住了善,冷汗直冒,“你怎么来了?!快走!”
“柯拉先生,你怎么样?”冰凉的小手拉住了大手,善的眼里倒映着柯拉松,满是焦急。
直至此刻,那种痛楚才弱了一点,心头的不安压了下去。
“善,先走!”柯拉松紧紧捂着伤口。
善来得突然,却恰好化解了这么多人的困境。但是看到善睫毛上冻出晶花,一张脸冷得苍白,瑟瑟发抖,柯拉松又一阵心惊胆战:
“真的太危险了!善!我说了让你不要来!”
善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对不起,柯拉先生,我……”
那双血色的眼里都是后怕的泪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听见孩子的道歉,柯拉松心一阵收缩,咬着牙,忍着眼睛里的酸痛。两人飞快地往山下跑。
“别以为这样就能跑掉了!手术果实还给我们!该死的!”后方传来愤怒的嘶吼,下一秒,巨大的酒桶猛地滚了下来,势如破竹。
善咬着牙,提刀,一下下往后挥动,刀气如烈焰般的花瓣盛放,席卷了后方。
“啊!他妈的!”
一批人被刮倒,另一批人又源源不断地拿着枪追上来。
“老大说了,一定要把果实夺回来!不然我们全部会被海军一锅端了!”巴雷鲁斯的手下咬牙切齿,锲而不舍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