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夜》白夜阳曦

54、自碎穹眼

　　关究信口即道：

　　“殷道友既然开了口，那么自然是可以的。”

　　殷琥看他眼神了然，已是知晓关究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便不再与之废话，手上戒指一闪，两枚玉片出现在殷琥手中被他掷向关究。

　　关究一挥手接下，也不看其内容真假，转身便飞身而去。远处的林天子见状也迅速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去。

　　殷琥独自一人盘算着利弊，此番虽然白给了那家伙两个鸡肋之物，但实际上也并未损失什么本质东西。他所说的让其放西宗弟子一马，这其中亦有深意，殷琥自然是不在意这些弟子的性命，他的意思是日后还想与关究有合作机会，也是与东宗交好之意。可惜他与东宗合作的算盘打空了，但关究是否会利用他的善意，这却是后话了。

　　此刻关究和林天子并未寻找下一个目标，经过与殷琥的一番交手，所耗之力不小，其他几人也不会好对付哪去，而他的精神力在这新门的影响下增长极快，何况需要之物仅仅在一个殷琥身上就已经全部得到，再去威慑其他三宗之人已无太大必要。

　　他需要的，是秘境，想荒唐仙那样的秘境，不会被人找到的秘境！

　　他取出玉盘，不去看那些极为闪亮的光点，而是专注于挑选那些看似暗沉实际上极为稳定不闪烁的光点。

　　这是他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最终锁定了两个目标，其一是在亮点附近，适合他事后分羹，另一是孤立的偏僻一角，虽然绝对没有太多好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宗门弟子绝不会找到那里。

　　关究只能猜测，殷琥的方向正是一处亮点，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靠什么辨别位置的，但想必暗点的位置应该不会吸引来人。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至于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者说他将不具备分羹的资格了。

　　偏僻暗点的距离不远，关究和林天子前进了四五个小时便看到一座破屋，这与先前荒唐仙所在之地并不任何不同。他一头便钻进其中，有了荒唐仙夺舍的经验，他已经大概猜到，这些破屋实际上便是黄能那种东西的封印之所，危险性尚可，毕竟经过了无数岁月，封印的人物实力再强也只是堪堪存活的程度了。

　　哪怕蛮古秘境常常开启，但这一路上关究还是发现，大多数弟子进入后基本是远离人群后独自坐下，就在空地上修炼，吞噬着此地的后天之气。虽然不知这新门的奥妙与此有何关系，但他还是注意到，强者数量不多，却无一停留原地，皆是依靠某种方法靠近亮点。如此一来，那么此地将更为安全。

　　这片世界与荒唐仙那片大同小异，也是一片世外桃源模样，但其中并没有任何声音、生灵的存在，静谧得很。

　　林天子满腹疑惑，然而关究自然不能为他解答，他已经专心浏览起那两枚玉片。

　　理论上在所有周天窍开辟后，后天之气转换为灵力，控制灵力、血气形成循环，导成核心，这便是结丹。结丹后，人可不病，非断肢缺脏之伤皆可愈，已然非人之名。

　　结丹是令身躯血气不竭，而结婴则是令精神具象，脱离“脑”的束缚，以元婴栖居金丹，便可金蝉脱壳寻人夺舍。至于化神，则是令精神彻底脱离人体，与金丹融为一体，肉身为容器，神识不死可游离天外。

　　结丹即可步入金丹境，也就是逆穹，即逆天而行之路。关究要这修为压制之法，便是想追究其原理，以此尝试推演出固定修为之法，枷锁加于顶，是为压，顶与底同时加，就是固定。
　　若是能推导而出自然最好，若是无用只需要让他不突破逆穹即可，至少不会被千古追杀。

　　所谓的压制之法，便是引导灵力堵塞住周天窍，灵力不能随意流动，自然修为被压制，前提必须是所有周天窍全部开辟！关究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还是急于求成了，若是如此方法，如此简单的原理，他可没法固定住自己的修为，总不能把灵力封死在自己身体里，周天窍被堵塞，可不是周天窍被封死！

　　周天窍本身的作用，可不仅仅是简单的窍穴，也是灵力的使用器具，周天窍的存在，本身便需要消耗灵力或者后天之气，而封死了，那也就是说人就会变成一个自行充气的气球，早晚会炸开。这也是所谓厚积薄发的道理，有些强者用此种方法追求灵力的凝实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这样讲，自然是没办法固定修为了，因为灵力无时无刻不在产生，同时也在消耗，周天窍在消耗，但全身都在产生灵力，关究总不能把自己封死。

　　他只得看向破碎穹眼的方法，破碎穹眼便简单得多了。两种方法，其一：穹眼的本源，也就是属性法则，在没有灵力之前，穹眼是不能被后天之气所催动的，也就是说除却自行诞生的先天穹眼，由先天之气构成，所有的后天穹眼包括穹兽眼都会有所谓“使用寿命”的限制，

　　譬如原本就破碎的斗猴穹眼，在关究未曾拥有灵力之前，消耗得一直是其斗猴本源，待到穹眼的本源消耗完毕，自然就会消散于天地间。

　　其二则要简单许多，直接用灵力将其涨爆！

　　关究取出穹镰，他摩挲着这把陪伴自己不短时间的武器，其上的条纹，小蛇的眼睛，此番过后，这把华丽的凶兵就会消散了。

　　他脑中回想起有关于这一枚枚穹眼的记忆，他首先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只猫的穹眼，也就是他的第三穹眼。当初那猫出现地太过诡异，若是千古有什么手脚，可能性自然最大。

　　关究冲着这片世界里的一根草疯狂使用迷惑，这对于草来说是极其的不人道，那根草摇摇晃晃，蔫了又扬，萎了又挺，不过它是根草，也没人在意那么多。

　　最终，镰刀上的金色小蛇一声痛叫，浑身都黯淡下来，关究也感觉到一股落差袭来，修为却没有下降，这也与猫穹眼有些关系，当初他获得猫穹眼，修为实际上还是二穹，只不过是有了三枚穹眼而已。

　　一股疲倦之意还是不由而生，关究略作休息，便继续锁定下一个目标，

　　铠熊纹路！

　　铠熊穹眼是那猫带着自己获得的，而临走前偶遇千古，千古特意嘱咐了一句，关究又怎会不怀疑，面对自己的小命危机，他必定极为谨慎！哪怕损失的手段再多，也比不上活着的价值高。

　　念头一过，铠熊的石铠瞬间浮现而出，只不过不是作用于他自己，而是被他用在了一块不小的石头之上，也姑且可以使铠甲完全被撑开。

　　关究毫不留手，一镰刀便将这石铠劈碎，虽然废了不小的力气，不过他也能感觉到铠熊纹路稍稍黯淡了些。

　　依旧如此几回，关究力竭，但铠熊的纹路也在镰柄上越发暗沉，最终化为乌有。

　　看着两大助力如此消失，他心中自是不免遗憾，而且此般过程并非只有这两次。不短时间的调整后，关究将目光对准了翼虎纹路。

　　虽然明知翼虎穹眼的可能性不大，但关究想到千古在卖穹兽眼一门上到底掌握了多少门路，但至少对于那林市周围的穹兽应该是了如指掌了，如此一来，这翼虎说不定也在他的计算之中。尽管当时徐涵也在场，且不说他是否知道翼虎被动过手脚与否，光是此人的态度不明，就不足以成为这翼虎纹路无害的佐证。

　　关究暗叹一声，不仅是因为处理掉翼虎纹路的无奈，也是对其不好处理的无语，翼虎自然就是御空的能力，但他总不能自己飞行等待着其崩溃，所以只好将其撑爆了。

　　关究缓缓对着那条泛着银光的纹路注入灵力，这个过程同样说不上短，但比起前者来说已经是简单太多了，在关究灵力消耗一多半之时，翼虎纹路才逐渐出现裂纹的黑线，随后迅速崩溃。

　　此时，他已经失去了三枚穹眼，如今仅剩的只是螣蛇真眼、第二穹眼、斗猴穹眼、青龙真眼四大穹眼了，其中螣蛇真眼是必须要除去的，而且关究隐隐察觉，这个过程必然不会如同前几次那样顺利。至于斗猴穹眼，也是关究颇为无奈的一点，他得到这枚穹眼的时候已经是残破的了，甚至用灵力催动也还是会不住地消耗本源法则，似乎离到寿已经不远了。

　　关究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随着穹眼的剥离，修为竟是没有下降太多，到现在竟然还可以维持着三穹巅峰的边界线，但这个边界在螣蛇真眼被剥离后应该就会崩溃，甚至让他跌落到三穹中阶也未可知，毕竟他的血气，不仅储存于血气五窍，还有相当一部分在螣蛇真眼中，这也是为什么他还没有到准逆穹的境界，血气却已经毫不缺乏，到达了三穹的极巅。

　　林天子在不远处看着关究的气息想台阶一样一点点掉落，但他的表情却越来越放松。而自己又与他身处这不知有什么东西的秘境之中，内心中的疑惑已经到了憋不住的地步。

　　“你疯了？为什么自残？”林天子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镰刀上小蛇的惨叫，纹路的黯淡却都看在眼里。

　　关究此时正需要歇息修炼，以尽可能地恢复实力，面对接下来的螣蛇真眼。听到林天子开口，他便开口答道：

　　“为了我的小命。还有离我远点，待会误伤你就不好了。此地虽然不是多么安全，但看样子运气不错，原地待着，倒也没什么危险。”

　　随后便不理会林天子，开始闭目调整，疯狂吸收周围的后天之气。

　　林天子撇了撇嘴，但也却是跑到了离他很远的地方，不是说他多么相信关究，而是关究这么说，自然是接下来要有大动作，而在林天子印象里，关究无论是在蛮古秘境中，还是北宗大比，甚至在北道山中，所作所为都有一丝疯狂的意味，他做事绝对没有十全把握，搞不好真要出岔子。

　　这却是对关究这个人的偏见了，实际上关究行事还是极为稳妥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打交道的人都是心机颇深的伪君子，自然是要装得有一丝丝疯癫，否则那些家伙不会忌惮的。

　　林天子虽然远离了关究，但也不会原地不动，至少他也会去找是否有出去的道路。关究却已经没什么心情去在意他干什么了，周遭的草木花石骤然被血气覆盖，浓郁的腥气随着血红洋溢，不仅是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味道也是令人作呕。

　　他已然是对螣蛇真眼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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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也没啥三天一更了，对付看吧，纯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