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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整个市局我最能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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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阴翳的打在这片宽阔平地上,给目之所及的所有事物罩上了一层幽蓝的雾。
袁征在看到那个小助理的一瞬间,猛然后退了半步,冲身后马上要冲上前的贺白沉声了一句“别过来!”
贺白脚下一顿,紧张的看着五米开外的两个人。
那小助理个子不高,只到袁征的鼻梁骨,看着瘦瘦小小,身上还贴着一身西装,脸上架着一副眼镜。
以貌取人的答案就是这个人的武力值一定是个菜鸡,但袁征之所以忽然紧张,是因为自己在后撤半步的一瞬间,对方就从腰间拔出了一把□□17手枪。
小助理的眼镜因为光线原因有点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在他端出枪的时候,那下半张脸上是没有丝毫文气的狠辣。
枪口径直顶在了袁征的眉心,逼得他步步后退。
贺白站在原地不敢妄动:“征哥…”
小助理歪嘴一笑,弯曲了手臂,朝袁征跟前迈了一步:“我这得多幸运呐,六个出入口,刚好就在这儿等到你了,袁大警官。”
袁征毫不畏惧的站在小助理对面,低低“哼”了一声:“那咱们可真是缘分不浅,我把你们这破监控一躲再躲,都没能躲得过你这狗鼻子,阿澈。”
“呀,你还能认出我啊?”小助理眼睛一亮,惊喜道。
说完他便摘下了眼镜,露出了那和自己此时的动作相当不配套的白白净净的脸。
袁征的眼底越发的暗沉,声音也逐渐冰冷:“你这张脸可以换成这幅蠢样子,但你这双手换不掉,满手的粗茧和虎口上的那道疤出卖了你。”
“刘行阔要带你去整容也请讲究一下细节,要换就换一个全套,你虎口的伤就是当初小树撕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那小助理闻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嗯,说的也是,可是没办法,我这张脸可以毁了,但这手还有大用处,要是随随便便就手术了,恢复不过来了怎么办,到时候拿什么跟你打。”
说完,小助理一脸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听说上次你被我摁倒之后,这三年来你们单位的集体训练你是一次都没落下过,这是真的假的,为了揍扁我你这么努力啊?”
袁征死死的握着拳,指尖发白:“那你现在要不要试试,看我能不能弄死你?”
“啊……”
阿澈拖了一个长音,一声叹息摇了摇头:“有点遗憾,我跟刘总赶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该走了,咱俩就下辈子吧。”
他缓缓扣下了扳机,幽幽的笑了笑:“我还是先把你俩崩了比较稳妥,不过这次应该不用再换脸了,因为不会再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狗皮膏药了。”
“真不错啊,这辈子能杀两个警察。”
一阵冷风吹过,遮住了他最后浅浅淡淡的声音。
袁征眉峰一动,光从嘴型里就能捕捉到阿澈的话。
“两个?”袁征似惊非惊道,“小树真的是你……”
阿澈看到袁征的样子,呈无辜状的赶紧抬起那只没用的手在空中摆了摆:“诶,我可没说,你别乱诬陷啊。”
说完,他一脸挑衅的将脸贴的与袁征极近,就像是要贴到袁征的鼻尖一样。
“袁大警官也就别没完没了的钻牛角尖了,好好活着不好吗?”
“那叫余晚树的小警察给你留的最后一句话,不也是这个吗?”
“……”
其实很多答案,袁征已经心里有谱了,但是在与当事人再次面对面的时候,他还是在面对真相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袁征眼底似是红的快要滴了血:“……你的嘴里不配说出他的名字。”
“袁征…!”
贺白在后面看着袁征僵硬的背影,似乎有了破防的势头,不由得唤了一声。
他甚至心里急的有些想趁那个阿澈不备,把这人扑开再说。
但袁征的洞察力在那里摆着,身后猛然一声树叶杂碎的声音,他便头也没回的冲贺白就是一声低喝。
“贺白别动!”
袁征身形不动的立在原地,沉静道,“你打不过他,他练泰拳的。”
说完,袁征便归于了理智,他轻蔑一笑,悠悠的安慰起了贺白:“没事儿,你听他放屁。”
“你看他今天有没有那个能耐弄死我……当我这么多年的卸枪都是白练的!!”
话音落地,袁征的双手在一瞬间便捏住了阿澈的手腕,巧力一扭,一个翻身将对面人的半个身子都翻到了一边。
小助理的半个背被袁征巨大的爆发力摁的几乎与地面平行,接着袁征抬腿一蹬,膝盖直顶到了阿澈的尾椎骨,阿澈浑身一震酸麻,轰的一声便躺在了地上!
“……!!”
他下意识的食指一紧,“啪!”的一声,手里的枪便爆发出了一声巨响。
尽管那个时候阿澈的手背已经贴着地面了,枪口的角度几乎可以说是在一个安全范围内了,但袁征依旧是神经一紧,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贺白!!”。
“我没事!”
贺白冲上前大声回应,然后趁阿澈还被袁征摁在地上,连忙一脚把阿澈手里的那把枪踢出了好远。
阿澈在地上暂时动弹不得,他被袁征卡住了喉咙,猛咳了两声,道:“哇塞……现在有两下子啊!”
袁征骑在阿澈的身上,用膝盖顶在了他的胸口上,腾出了一只手就在后腰处掏手铐。
但这金腰带绝不会如此这么好抓,说完,手肘便以一个巨大的力量将袁征整个人都掀在了地上——
袁征被这一猛子推的有些猝不及防,心里不由道了一句:这是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贺白此时已经奔到了阿澈的身后,随时准备二打一。
中间的那位小小的身体在把袁征掀翻之后,便迅速的站了起来。
他身体相当灵巧,等人站定的时候,身上修身的西装就已经被脱掉了,穿在里面的白衬衫被松散的撕开,以方便一会儿的硬战。
在阿澈把束在裤腰里的白衬衫扯出来的瞬间,贺白从那一闪而过的腰上看到了一道极长的疤,还有一个同刘行阔手腕上的一样的黑色十字架纹身。
阿澈掰了掰手腕,扭了扭脖子,发了狠道:“袁警官的进步着实让人刮目相待,那就趁这会儿功夫陪你比试比试吧!”
袁征的眼底闪过一丝血性,他死盯着阿澈,冲那头的贺白吼了一句:“贺白!”
“在学校打过架吗?”
贺白也同样死死盯着这个挡了他路的小个子,给袁征回应道:“没!但我揍过刘小龙!”
袁征也开始微微弯下了身子,跃跃欲试,闻后轻笑了:“哦对,差点忘了,那可以!刘行阔是个弱鸡!”
说完,他举起了拳头架在了胸前,时刻准备着开战:“刘小龙…卧槽…顶他三个!”
“征哥!”
还没说完,中间那巨力小身板便忽然冲了上去,对着袁征的肋下就是一拳。
袁征反应及时的躲过,但还是没躲完全,腰上忽然一个剧痛,伸手下意识一摸,便是一掌心的鲜红。
他抬眼一看,阿澈的掌关节上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戴上了手盔,带着倒刺,极其锋利。
那东西映在袁征眼里就像是一根能刺穿瞳孔的针,让他恍然一瞬。
阿澈扑捉到了袁征面部的这一丝变化,不禁了然一笑:“呀?看样子是认出来啦?”
袁征不顾腰上的伤,继续将拳头放在身前,沉着脸看着阿澈不予回答。
只见阿澈抬起了手背,将那个特质的手盔在袁征眼前晃了晃:“你念旧,我也专情,这个要了余警官半条命的小物件,我一直留着,越用越顺手。”
这阿澈跟他老板的脾性简直如出一辙,全然以激怒对手为乐,说着,便又不管不顾的朝袁征身上扑去,那戴了倒刺的手盔直冲向了袁征的咽喉!
“你不想闻闻看上面还有余警官的味道吗?”
袁征被逼的向后退了一大步,从而成全了这人的节节逼近——
“你不想再摸摸余警官死前最后的体温吗?”
“不想感受一下,他被这东西折磨的有多痛吗?”
“不想知道他死前最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吗!”
阿澈打起架来就如一条发了疯的狗,他嘴里振振有词,毫不妨碍他对着袁征的要害连连攻进。
袁征在不断后退之中,被阿澈的话撼的难稳心神,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抓住了空子,猛冲到阿澈身前。
袁征不顾那手盔在自己身上划下了深深一道,狠狠的拽住了阿澈的衣领,一个翻手就把人连根拔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到底怎么死的!!”
袁征发自胸腔的一声怒吼!
阿澈被袁征的这么一摔,后脑勺直接磕地遭到了重击。
但像他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一般很快就能再回到从前状态。
可这人小嘴贱的在缓神的时候还不安生,阿澈嗓子眼呛了一口血,声音小又嘶哑——
“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脸颊…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葬在这把手盔上,哈哈…但余警官是真坚强,从头至尾没喊过一声疼,不像……不像里面的那个小孬种…”
话音一落,贺白内心一震。
但他还未有动作,也不敢有动作。
袁征和阿澈在地上捆扭的就像是两只夺食的豺狼,叫人没有空隙近身,阿澈一直找机会反击,可挣扎几次迟迟无果。
但他却丝毫不畏惧,依旧用他那双嗜血的眼睛嚣张跋扈的看着袁征即将暴起的脸。
“那也有可能余警官没至于被整成里面那小孬种的样子,哎,不过回头想想,要是真把他整到了小孬种那一步,估计……也会像刚才那样发出惨叫吧……?毕竟他俩性格多像啊……是不是?”
“可真遗憾呐,我当初应该就劝劝刘总,土工地怎么了,要想干美人儿就别那么矫情,况且是个当警察的美人儿,这机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上的对吧?”
袁征的手卡在阿澈的脖子上,膝盖在他的胸骨上越顶越深——
阿澈的脸色由红转紫,竟是一脸窒息之前还要看好戏的样子。
袁征暴怒发红的眼睛在这表情中僵住了一瞬,忽然,停止了力道。
一口新鲜的空气猛然灌入了阿澈的口鼻,让他疯狂的深吸了一口,倒抽着发出了“喝”的一声。
“你在逼我杀了你。”
袁征的声音归于沉静。
“逼我犯错误,逼我也跟你们一样,为了复仇,从此不得再走在阳光下。”
他的声音浅浅淡淡,细细听来,甚至都让人觉得温和。
阿澈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静静地躺在袁征的膝盖之下,冷冷一笑:“那你既然不选择这条路,也可以。”
“这手盔上面也许还有余警官的血没有清理干净,你俩的现在混在一起,刚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澈手下一动,空中似是发出了一个骨头断裂的声音,袁征用来掐着他脖子的手臂立马血光四溅——
他为了脱困,竟生生扯断了自己的胳膊!
袁征猝不及防的手下脱了力,小金腰带见状猛的一个飞扑,站起来就要往袁征身上踩去!
贺白飞快的上去就要抱住阿澈的腰,可那小身板儿敏捷的不行,在贺白就要冲上去的时候,那个带着倒刺手盔倒了个手迅速朝身后就是一挥!
贺白仰头一躲,差点被那东西伤了眼睛。
袁征在这空隙之中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大臂一把娄住了阿澈的腿,起身顶肩扛起了这狗东西,又是一摔——
“别管我!我来对付这货!你快进去救蒋沐凡!”
袁征深知此时的要务不是打架干仗,于是一边与这王八蛋在地上撕扭一边冲贺白喊。
但此情此景贺白怎能放心袁征一个人。
他只觉得自己此时已经要被撕裂了,灵魂要他恨不得现在就瞬移进那个地下室去,但身体中又有一个不知是什么声音在告诫他,不论如何都不能扔下战友一个人。
“你能行吗?”
贺白大声问。
可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袁征也还未来得及给予贺白回应。
那遍布整个庄园的广播系统,便又传出了声音——
是钢琴的声音,被谁忽然推下了一个极强的和弦。
就像是呕出了演奏家的心血一般……
《伊索尔德的爱之死》。
贺白瞳孔剧震,用头发丝听都能听的出来!
是蒋沐凡!
袁征与那发了疯似的的阿澈都听到了这音律悲戚的旋律。
“蒋沐凡还活着!”
袁征在与阿澈相互挣扎之中费劲的冲贺白喊。
“你别管我,快去!”
贺白在原地犹豫了两步,还未转身。
那阿澈看贺白有要进到入口的势头,猛然暴起又朝贺白的方向奔去,他一个飞扑,拽住了贺白的裤腿,一个猛力就要把人拽倒。
贺白再怎么人高马大,也不是打出金腰带的对手,他还未站稳,便被捏到了脚踝的麻筋,脚下一软,啪的就跪倒在了地上。
袁征眼疾手快的就飞扑上前又要摁住地上的阿澈帮贺白脱困。
蒋沐凡的琴音似是贺白的一针强心剂,他一脚踢开了阿澈的手,像是踩在刘小龙手上的力道踏到了阿澈的手腕上。
“啊啊啊——”
阿澈瞬间痛的爆发出了一声惨叫,贺白发了红的眼睛叫袁征看出了不对。
这可怖的神情,他上一次见还是在吴天良的狗窝里。
袁征心道一声不好,连滚带爬的把贺白一把推开,只身挡在了两人中间。
“别浪费时间了!”
袁征冲贺白大吼。
蒋沐凡的琴音还在继续,就像是这诡谲之夜的背景配乐。
贺白在这无人说话的琴音中又似有摇摇欲坠的势头。
袁征在身后阿澈的再次扑身过来之前,双手捏住了贺白的肩膀——
“时间不等人,你去你的。”
“但记住,不要干傻事。”
贺白喘着粗气,在袁征这坚定的眼神中恍惚了一阵,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委屈。
袁征说完快速的拍了拍他的肩,眼底满是“我都懂”三个字。
两人之间的交汇还未全然结束,身后的阿澈便已起身冲袁征的后背冲来。
袁征早有准备的回身,飞身一脚就朝阿澈踹去,那一脚来的飞驰电掣,异常炸裂装逼的就摁在了阿澈的脸上!
袁征对于这一场攻击似乎是相当满意,他热血上了头,与阿澈开始了下一场狠辣激烈的肉搏。
“这儿有我呢!”
袁征边打边说。
他的声音因不断爆发发力而有些断断续续——
“你刚没听他说吗?我这三年…场场训练…靠…都没落下!我还专门认了个近身格斗的教练…!草!所以现在!整个市局!”
“就我最能打!!”
说着,袁征扳住了阿澈的手臂,发了狠的忽然一个过肩摔——
“我卧槽尼玛的你个死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