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我想握住你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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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静静地坐在走廊的拐角里。这是到达斯内普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也是德拉科出来的时候肯定会经过的地方。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今天是周末，不会有哪个学生会找乐子找到斯内普的地盘上。而他已经习惯随身带着隐身衣，披上之后坐在地上，整个人就仿佛是消失了一样。
他就在这里等待着金发的斯莱特林。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想必会有一场庆祝会。他的缺席大概会让大家有一些迷惑。庆祝会或许会推迟——当然也有可能不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罗恩和赫敏现在正在满学校地找他。哈利坐在地上下巴磕在膝盖上，把报纸摊在脚边慢慢地看。照片上卢修斯的脸紧紧地绷着，带着危险的气息，下巴倨傲地微微扬着，但是毋庸置疑他看着德拉科的眼神带着紧张和惊恐。那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眼神。
哈利沉沉地叹了口气。毋庸置疑，卢修斯·马尔福对他的爱人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而这个人，哈利微微苦笑，德拉科几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点难受，但是仔细去追究，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他不想离去，却也因为这不知道何时是头的等待有些焦躁和茫然。他一遍一遍地去看活点地图，然后忍不住地微微心酸。
可是他仍旧等在这里，未曾想着要离开。
他想起这个繁忙的六年级发生的种种事情。德拉科很忙，但他空闲的时间也不多。他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在学习上，为了他的NEWT考试。一周他还有三次跟斯内普的课，偶尔还会被老校长召唤到办公室里。但是纵然是在这么忙的情况下，他还是尽量抽出时间来跟德拉科在一起。
他想起那些在晦暗的背景基调中那些微茫的、细弱的温暖。难得轻松的感觉让人觉得像是要飞起来。纵使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一起，温暖和幸福从会从德拉科的体温中丝丝渗透而出。这个时候哈利就会觉得很安心——虽然这安心来的毫无目的。
他想起他们之间那么深的鸿沟，那么遥远的距离，想起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之间的宿仇以及这很多很多难以填满的沟壑。他决计将它们一个一个填满，可是事实真正摆到面前他却有点素手无策。
他想起金发的斯莱特林那张带着些小歹毒和恶劣的嘴，他的爱人既是一个能用言语和眼神把人逼疯的魔鬼，但同时也是一个天才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吻者。他喜欢那些在深夜里黑暗中带着迷醉的吻，那让他感觉到他是在爱。
他在爱……他还活生生地在爱。
因为那爱所以他快乐，他幸福，他微笑，他包容，他发怒，他焦躁，他忧伤，他勇敢。
他是如此地贪恋这种温暖，于是他想紧紧地抓住德拉科，于是他……不肯放手。
他还不想放手。
魁地奇比赛结束的时候是在中午。而当哈利终于看到活点地图上德拉科的名字开始动起来的时候，走廊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疲惫让他有一瞬间的眼花。扶着墙壁哈利想要站起来，长时间的蹲坐却让这动作有点艰难。
门打开了。
“……而你知道现在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少女的声音轻快明丽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而金发的斯莱特林低着头给了她一个假笑。然后哈利看到潘西的脸上浮现了微微的红晕。她踮起了脚闭上了眼，德拉科也低下了头。轻轻的吻落在了少女粉嫩的脸颊上的一瞬间，哈利闭上了眼。
他觉得有点腿软，于是他又坐了下来。
“……要知道我们今天输了……输的很凄惨……”
“那是因为我不是找球手。”金发的斯莱特林用他熟悉的腔调倨傲地抬起了下巴。而潘西丢给了他一个白眼，亲昵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们目不斜视地，从哈利眼前走过。
少女的轻笑声渐渐地远了，最后终于消失在空中。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哈利坐了一会，然后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他应该离开这里了……他来见德拉科，而他已经见到了。
他应该离开了。
手扶着地就要站起的瞬间，摊在面前的报纸照片上的金发的斯莱特林正要扑过去。那是一张正面的特写。那张清俊的脸上是他熟悉的神色。带着一点点惶恐，以及很多很多的义无反顾。哈利的身子静静地保持了趴在地上的动作，他只是看着眼前那张报纸，那是他熟悉的见惯了的眉眼，是他轻吻过的嘴唇，是他在灵魂深处描画过的容颜。眼前忽然有点模糊，哈利忍不住捏起了拳头，脆弱的纸页在他手里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哈利眨了眨眼，哑然失笑。他坐回去，摘掉了眼睛，有点狼狈地抹了把脸，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靠着墙上。
有些问题他想过却想得太少。有些东西他看到却一直当作视而不见。
但是不管他想不想去想问题总要是摆在面前，而事实总不能容忍他一直一直去漠视终归还是铺陈在眼前。而当这些来临的时候，总是要面对的。
他只是偶尔会想，没有这些东西的话，他会更幸福一些。
他应该离开了……该见到的都已经见到，该看到的，也都已经……
轻轻的脚步声近了。
警觉是一种本能而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仍旧服从了这种本能，几乎是下意识地哈利摸出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脚步声来的方向。他戴上了眼镜，抬起头的瞬间却是愣住了。
金发的斯莱特林左右张望着，站在不远的地方，微微皱着眉。
“……”德拉科？
“波特，我知道你在这里，”金发的斯莱特林环视着四周，“你在哪？”
德拉科知道他在这？哈利几乎是惊讶地瞪大了眼。他在隐身衣下动了动，而几乎是立刻，德拉科闻声转向了他的方向。哈利有点不安地抿紧了嘴唇，而金发的斯莱特林却已经大步走到了他面前，俯下了身，怀疑地看着他：“波特？”
哈利扯掉了隐身衣。德拉科挑了挑眉，他逆着光，而这种情况下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剔透的深青色，带着几分审视以及惯有的调侃。哈利仔细地端详着金发的斯莱特林，显然他比哈利要幸运，因为尽管中了一记索命咒，他看起来并没有多了什么闪电形的伤疤之类的东西。很显然，站在他面前的德拉科虽然不算毫发无损，但是理应也差不离。
哈利微微地松了口气。
“怎么，伟大的救世主男孩打算赖在地上不起来？”德拉科微微挑高了嘴角脸上露出了假笑，他俯身对着哈利伸出了手。哈利也不由自主地握住，让他把他拉了起来。
然后他没有松开德拉科的手，相反，哈利紧紧地扯住了他。金发的斯莱特林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甩开，也只任哈利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手心相对。微微嗤笑着德拉科白了他一眼：“怎么，黄金男孩什么时候变成了胆小的、需要别人扯着手的可怜小孩？”
“现在是我在扯着你，而不是你在扯着我。”哈利轻轻地甩了甩两个人交握的手。后者明显有点迷惑不解，他皱着眉看着哈利。而哈利只是淡淡地对着德拉科微笑，然后更用力地捏紧了他的手。他的力道有点大，金发的斯莱特林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吸气声，皱着眉要把他甩开，但是却没有成功。德拉科脸上露出了淡淡的不悦：“放手，波特。”
然而哈利却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他是那么的用力，直到捏的自己的手都在发痛。
“FUCK波特你在干什么？！”
“……不。”哈利听见自己平静的说。而FUCK，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平静的问，毕竟，梅林知道，他觉得自己的肠子正在打结。
“FUCK！我让你放手！你疯了吗？！放手！”
“而我告诉你我不会放。”
“你到底想干什么？”德拉科狂怒地瞪过来。
“……”哈利张了张嘴。
他想干什么？他握住德拉科的手是想干什么？
“我想……”哈利自己也有点茫然起来。他想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他们之间就像是一场追逐的游戏。他知道他的爱人一直很忙，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太远太远。一直以来他都想着不紧不慢地追逐。但是他现在有点不确定了……他恐怕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而他害怕他还没有追过去德拉科却已经忽然改变了方向。
哈利抿了抿嘴。他不觉得他愿意承担这种结果。
德拉科皱着眉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怒意。他还在努力要扯开哈利的手，但是哈利握的是那么紧，不管他是扯还是拽，拉还是甩，都没办法把两个人的手分开。德拉科挫败地用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扯了扯头发：“‘你想’？该死的你想把我的手捏碎吗？波特！”
“我想握住你的手。”哈利低低地说。
“什么？”德拉科怀疑地盯着他，好像哈利忽然长出了第二个脑袋。
“我想握住你的手。”哈利抿紧了唇，重复了一遍。
梅林，是了，这就是他想说的话。
他想握住他的手。而他也会握住他的手，他没打算这么松开手。
“……”德拉科瞪着他，银灰色的眼睛里带着茫然不解，“你想，什么？”
“我想握住你的手。”哈利重复着。而金发的斯莱特林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抬起了两个人交握的手：“你把这叫做‘握手’吗，波特？FUCK我倒是觉得你是想把我的手给捏碎。梅林我没打算变成一个没手的残废。”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该死的为什么我会知道你到底在指什么？”德拉科挫败地低叹，“我只知道要是你再不放手，我的手就真要废了。而你觉得我一只手会比两只手的样子好？”
“我在这里等了一个下午。”哈利低低地说着，而金发的斯拉特林猛地抬起了头惊诧地看着他。哈利用脚踢了踢地上摆着的报纸，那上面的照片上还在重复着德拉科扑过去的一幕。他俯身把报纸捡了起来，无言地看向德拉科，而他也正看着他手中的报纸。
“……所以说……你都知道了？”金发的斯莱特林脸上的怒意和无奈潮水般退去了，事实上，是所有的表情都没有了，那张脸上像是带上了一张空白的面具般，所有的东西都隐匿在之后。但是这对哈利却是半点用都没有……他了解他，就跟他之前无数次所说的一样。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德拉科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哂笑：“你让我说什么？”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少许嘲讽的神色，却不知道是对哈利还是对他自己，“告诉你我要把我罪恶的、身为食死徒的父亲从阿兹卡班救出来？还是告诉你我百般费尽心思都买通了谁？”
“你想想听听那一长串的名单吗？”德拉科面无表情地问。
“我只是想握住你的手。”第四次，哈利重复道。
“……得了，正义高尚的格兰芬多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德拉科哂笑，他扭开头不去看哈利的眼睛，同时又开始用力地甩手想要挣开他。哈利丢掉了手里的报纸，上前一步，轻轻地把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哈利能感觉到他的爱人猛地僵直了脊梁。
他是个优秀的找球手，他已经盯了他的金飞贼太久。而眼下他有点担心他会飞的太远消失不见，也担心他会被其他人提前捉走。
所以……
“我知道有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但我不打算让它们挡了我们之间的路。但是在解决它们之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而这将决定一切……”哈利低声说。
那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所有的问题将都不是问题如果他能得到肯定的回答，而如果他得不到那答案，所有的一切也将会是泡影。他不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你爱我吗，德拉科？”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我想握住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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