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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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的味道？”郑良哲有些惊讶，“那些白色丝线是草莓的味道。”
到了学校大剧院门口，下车的张梓素问了一句，“那你们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褚蕴和顿了一下，“我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俩的表情和神态已经说明了一切，张梓素无所谓耸肩。
嗅觉与人类而言本身就是一个神奇的器官，同一种气味不同的人闻起来就是不同的味道。同一种气味有人喜欢有人厌恶。气味就是一个相当主观的存在。
学校大剧院外的全是玻璃，透白的玻璃上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分外显眼。
从外往里看只能看到空荡的大厅，没有人也没有“躯壳”。
张梓素放开听觉，相当的安静，看来里面的情况不太妙。
三人悄声从后门进入。郑良哲和褚蕴和受过训练，一身装备也是特制的，走起路来一点声音没有。张梓素虽然没有受过训练，但是她本身就轻巧，走起路来比他俩分毫不差。
走在最后边的褚蕴和，一直注视着张梓素。
奇怪，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会对她有莫名的好感，褚蕴和觉得不是因为她难得一见的吞噬者身份。
最奇怪的自己还脱口而出她的姓氏。
而且，为什么她明明只是一个学生，没有经过特训，走路的方法却和郑良哲一模一样。
褚蕴和一肚子的疑问也不知道该找谁说，只能先憋回肚子里。
学校大剧院平时不光音乐学院的学生汇报表演或者毕业展出使用，有时候碎玉市的演出活动也会在这里举行。当初建造就是按照标准的话剧剧院建造的，三层观众席，两进式舞台，还有各个休息间。空间比室内体育馆还要大。
从后门一进入就是休息室和后台。
后台空荡荡，三人分头搜寻每个休息室。褚蕴和不建议三人分来，郑良哲年纪轻能力低他不放心，张梓素那就更是不行。这刚看着一个吞噬者就转头让进化者给灭了，他怎么交代。
可是三人一起搜寻起来，效率也太低了。郑良哲和张梓素都觉得自己没问题。
褚蕴和简直要气死，幼儿园老师不好当，这俩小孩也太难管了。
好在，大剧院的休息室都在一条走廊上，他们只推门，不进去，即便推门的一瞬间发了什么，褚蕴和也能反应过来，便同意分开行动。
郑良哲站在中间位置，张梓素和褚蕴和分别往左右两边的休息室走。
各就各位后，郑良哲推开了最中间休息室的门。
这件休息室的门好像年久有些失修，郑良哲刚碰到门把手上，门吱嘎一声。
寂静的空间，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张梓素褚蕴和两人的注意，但门声直接被二楼观众席上传来的尖叫声掩盖住，张梓素三人来不及多想，抬脚就往舞台方向冲过去。
后台直接通往舞台，舞台对面就是观众席。
一到舞台上三人都是一愣，观众席上坐满了观众，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万分，他们的身体微微发颤，却一动也不敢动。
好多人双眼通红，有些人明显在哭，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哭声，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草，褚蕴和和郑良哲同时在心底骂了一句。
他们出的任务多，这个场景之前没见过，但一联想那些进食者的想些什么也不难猜到。
恐惧情绪偏好的高阶空间能力进食者。它让学生老师坐在观众席上，自己躲在暗处，一旦有人处发什么关键物品或者关键事件，就会有人被它抓走。
抓走的人是随机的，这么多“观众”，谁也不知道谁是下一个，恐惧将会一直笼罩在他们身上。
不停滋生的恐惧情绪又给身体寄生的进食者器官提供养分。
“观众”以为自己能逃，其实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位“观众”都是它的猎物，谁都跑不了。
恐惧情绪偏好的进食者最喜欢搞这些，花费事件布置陷阱，制造恐慌，请君入瓮。
情绪被吃掉的人，分明只是会变成行动缓慢只具备本能的躯壳，它们偏偏用自己的器官伪装成能够快速行动还能够传染的样子，来吓唬其他人类，让他们也产生恐惧，方便寄生方便蚕食。
台上三人，台下观众，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对望。
台上三人神情镇定，台下观众分明已经在快要因为恐惧窒息。
张梓素试探着一点点放开嗅觉，浓郁但不刺鼻的草莓香布满整个剧院。不像昨晚闻到的那样甜腻，也不像沤烂的草莓那样令人作呕。这是一种很清新很舒服的草莓味。
仿佛能看到清晨采摘的草莓，上面还有着晶莹的露水，带着晨间的微风。咬一口，清甜爽口。
张梓素无意识的舔了舔嘴角，在这股草莓味下，刚才吃了那些开胃小菜已经消化干净，她又饿了。
郑良哲和褚蕴和在台上没有动，因为他们不知道触发条件是什么，不能因为自己而让普通人遭受伤害。
张梓素没有动是因为他俩没动，他俩没动肯定是有原因的。
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大概五六分钟，有人坚持不住原本的姿势，动了动身体，椅子发出微微的响声。
那一瞬间，台下观众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变的更恐惧。
声音，触发关键是声音。
一股浓郁的草莓气息朝着张梓素迎面扑来。眼前的空气从两边裂开，张梓素感受到一股吸力。
褚蕴和感受到空间的瞬间，空间已经关闭，摸不到一丝痕迹。
A+级空间进食者，褚蕴和脸色铁青，这个进食者远比他们想象的厉害，也远比他们想象的狡猾。
碎玉市大学城原地址留给他们的空间缝隙不过是它故意留下的破绽，现在的空间才真正展露出它的能力。完美无缺，没有一丝空间波动。
“该死的！”郑良哲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感受不到空间。感受不到便进不去。
郑良哲着急的不行，“怎么……”
话没说完，旁边一股陌生的气息出现，郑良哲猛地转头。褚蕴和还是褚蕴和但是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褚，褚队，”郑良哲试探着叫了一声，褚蕴和毫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表情。
郑良哲被他看的心里一抖，褚队这是？
紧接着褚队消失在眼前。
张梓素只觉得眨了一下眼，然后自己就身处另一个空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安静，静到张梓素能听到自己砰砰跳的心声。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这个空间里满满的草莓香，勾起了张梓素的食欲。好饿，好饿。
独立的空间，张梓素没有顾忌五感全开。同样浓郁的草莓香在她的嗅觉下分成了几个层次。
看不见东西，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闻到的味道却给她指了一条方向。
朝着草莓味最浓的地方，张梓素走了过去。
全黑的空间令人恐惧，安静的氛围让人焦虑，恐惧焦虑，和张梓素没有一点关系，她只感到饥饿，并且越来越饿。捂住肚子，张梓素的脚步愈来愈快。
带着草莓味的丝线从黑暗中伸出，很早就闻到味道的张梓素没有理，白色丝线试探的缠上张梓素的脖子，瞬间收紧，落在张梓素脖子上的白色丝线在她的脖子里上勒出一到血痕。
白色丝线顺着血痕往张梓素的脖子里钻，张梓素根本不需要动，身体的本能直接将白色的丝线吞噬。
丝丝的草莓味点心没有缓解张梓素的饥饿，反而让她更着急，甚至急到她有些失了以往的习惯。她想快点，快点抓住那个大草莓。
张梓素现在就好像是渴了很久的沙漠旅客，突然在不远处的前方出现了一汪清泉。饥饿难耐的旅客顾不得清泉周围的危机四伏，只想赶快感到清泉旁，喝上一大口，来缓解自己干渴到的快要冒烟的身体。
进食者，人人都惧怕的东西，张梓素也不害怕。可以说她本来就不害怕，现在知道自己能吞噬它们，是它们的克星，张梓素就更不害怕。
即使是高阶进食者又如何，张梓素抬手抹掉脖子上的血迹，还不是一样。
朝着最浓郁的草莓味道的地方前进，张梓素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还没有走到。在行走过程中张梓素的呼吸正在变得急促，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身子以及疲惫到脚步虚浮，脸上神情却异常亢奋。
这个时候，张梓素所有的五官都集中到了嗅觉上，周围的一切她都注意不到，脑中什么残存的思考也没有，只剩下一个念头，走到草莓最浓郁的地方，吃掉它。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梓素的脚步越来越沉，头脑也开始不甚清晰，她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儿。进来之前还算红润的脸没了一点血色，嘴唇因为脱水开裂，有些伤口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好像不太对，张梓素模模糊糊有点感觉，但她不知道什么不太对。
越走越慢，到后来张梓素甚至连脚都有些抬不起来，在地上拖着走，好累啊。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就连刚开始睁大得大大充满神采的眼睛也逐渐失去光芒。眼皮上犹如坠上了铁石，控不住的向下。
“累就睡吧！”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张梓素，不要勉强自己，累的话就停下脚步，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
“睡着，真的一切都会变好吗？”
张梓素在脑海里问。
“真的，相信我，睡着了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脑海里的语气无比坚定，异常的温柔，带着蛊惑的意味，疲惫不堪的张梓素已经相信了它说的话。
她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慢慢的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弱，疲惫不堪的眼睛早已闭上，脑袋和双手无力的垂下。
好像真的睡着一样，又好像真的“死”去了一样。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瘫坐的人又虚弱的抬起头。
“可是我还很饿。”
张梓素捂住肚子，饥肠辘辘，她真的睡不着。
脑海中没有声音，张梓素有些疑惑，去哪了？
“有人在吗？我真的很饿。”
张梓素太累了，太饿了，她不想动，其实她也动不了。
周围一片漆黑，张梓素的心脏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怦怦的在跳，跳的好快，张梓素仰躺在地面上，闭着眼睛。
眼前犹如走马灯一般，张梓素看到了刚认识的褚蕴和，郑良哲，又看到了刚开学时见到的舍友方庭兰，高中的班主任同学，初中的学校……
张梓素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都是她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她为什么却觉得那么的陌生。这些真的是她经过的吗？
画面定格在小学门口，一个娃娃头的小姑娘带着小鸭子的发卡，牵着父母的手，一摇一晃的走路。小女孩很开心，一会儿和爸爸说些什么，一会儿又转头和妈妈说些什么，她的父母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细心的聆听积极的作出回应。
我的父母呢？
张梓素痴痴的想到，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饥饿感也被她忽视。转不动的大脑因为这个问题艰难的转动着，好半天，张梓素突然想到，对，她是孤儿，她没有父母。
没有父母，是谁把她养大的。张梓素使劲的想，想不起来，她的脑海中根本不存在那段记忆。人会遗忘，但也不会遗忘的那么彻底。
是谁把她养大的。张梓素隐隐约约的记得，记得有人把她从一个全是白色建筑的地方接走。隐隐约约记得新家的窗台上有一盆枝叶茂盛的栀子花，它开花的时候很香。那个人总喜欢打开窗户，栀子花香随着微风在整个房间散开。
香香的。整个家都是香香的。
可是那个人，张梓素什么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他的声音，想不起来他的样貌，想不起来他的身材，他在她的记忆里只是模糊的一团。
很重要，那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张梓素用力的回想关于他的一切，每次即将抓住的时候，又散开。
那人就是握在手里的水，抓不住留不下。
好痛啊，张梓素捂住心口，为什么心突然这么痛，痛的她喘不过气，痛的她快要窒息。心口裂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东西哗哗的往外流，张梓素双手拼了命的想要按住伤口，让里面的东西不要流走。可是她按不住。
那些东西依旧从指缝里一点一点的流出。
张梓素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一只手擦过她眼边的泪，张梓素抓住他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恳求道：“阿和，帮帮我，我找不到他了！”
双眼漆黑，没有眼白没有瞳孔的褚蕴和单膝跪在地上，扶起张梓素，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脸，“你放心，我们会找到他的，一定会的。”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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