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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获救 ...

  •   他以为阮夏初是为他考虑,才不慌着此刻解开绳子的,其实阮夏初只是不想冒险而已。

      那个刀疤脸明显要谨慎许多,如果被他发现绳子已经被解开了,肯定会连这个色鬼一起提防。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新的花样来掣肘她呢!

      所以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主意打定,阮夏初便不再费神了,左右两个结局,为了好的那个机会更多些,她需要养精蓄锐。

      是以那色鬼拿了东西来喂她,她也并不拒绝,乖乖配合着将东西都吃完了。

      那色鬼以为阮夏初是因为答应了他要和他成就好事了,所以才如此配合听话,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阮夏初在马车上小眠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枕头出来,垫在她的头下,免得她磕碰到了脑袋。

      日薄西山,倦鸟归巢。

      马车行了一日,终于到了码头上,这个码头并不大,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码头。

      来往的行商货船也不多。

      那个色鬼早已按奈不住,只等着刀疤脸离开,就好美梦成真。

      可一直等到暮色四合,星子初升,才有一条小船慢慢靠近岸边。

      那撑船的船夫与他们接了头,二人就将阮夏初拖下来,带到了船上。

      一直划到了江心,才又有一条船出现。

      那刀疤脸回过头半叮嘱半警告地对那色鬼说话,好似颇不放心。

      而那色鬼为了让刀疤快些离开,好话说了一箩筐,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看好人,不会出纰漏。

      见那刀疤终于走了,阮夏初才抬起头仔细打量这船上的结构,和周围的环境。

      这船并不算大,有两间舱室,除了那个撑船的老汉,还有一个给他们送水过来的老妇。

      而这条江,应该是某个主河道的分支,并不是很宽阔,这让阮夏初多了一丝信心。

      那色鬼急切地过来将捆着阮夏初的绳子解了,边解边道:“小美人,委屈你了,你乖乖听话,爷帮你求情,也免得日后受苦!”

      阮夏初的手捆了一日一夜,早已僵硬酸麻。此时得了松快,便忙着活动让血液流通。

      那个色鬼抬手往她身上一扑,正准备抱个满怀。却被阮夏初弯腰灵巧地躲了过去。

      阮夏初拿眼瞪他,一副又娇又恼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她要反悔,此刻看她的样子,就觉得是多心了,这是个爱娇的美人,要哄着才行。

      于是他也不急了,只抱怨道:“小美人,爷想你一天了,你可别再逗爷了,让爷亲香一个!”

      阮夏初边活动手腕,边往一边退,脸上却带着一点笑意。

      就是这点笑意,让人神魂颠倒,绕着圈子追她,也觉得是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并不厌烦。

      阮夏初绕到一张桌子后面,那人笑嘻嘻地又往前一扑,阮夏初将桌子一拉,刚好抵在他面前,他因为惯性,整个人的上半身都扑在了桌子上,还没站起来,阮夏初就突然抽出一条木凳,对着这人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木凳碎了,阮夏初的虎口也被震破了,那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她顾不得害怕,确认这人是真的没了动静了,她才出了舱房,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掩好了门。

      她顺着夹板走到船尾,没有见到那个老汉和老妇,便多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想着等会儿该往哪里游。

      还未等辨明方向,一声惊呼就传了过来,是那个老妇。

      阮夏初再来不及多想,直接便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一入江水,她就全身打了个激灵,现在已是初冬,江水透心刺骨。

      要想活下来,只有使劲地划。

      她努力浮水,远离这条阴沉可怕的船。

      船上的两人似乎发现了她跳水,可因为江水过寒,犹豫着没有下来追她。

      那老妇道:“老头子,你可别下去,你年纪大了,这么寒的江水,可是要冻死人的!”

      那老汉急中生智:“快,去把渔网拿来!”

      阮夏初此时并没有游出多远,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急的不行,只能更加加快速度。

      她使劲地浮水,可岸边还是很远,船上有网,一次撒网没有抓住她,还可以再撒一次,她游得再快,船也追得上她。

      她的心中漫过绝望。

      就在此时,她发现了远处另一条船正缓慢地向这边划来。这只船上灯火通明,船身要大上许多。

      此时她也顾不了这船上是好人还是坏人,愿不愿意救她了,只能赌一把。

      她向着那条船游去。

      后面那条追她的小船似发现了这条船的存在,有所顾忌,没有大势地弄出响动。

      夜色如水,江笼薄雾。

      远处的船只灯火惶惶,有一人立在船头的夹板上,身形笔直修长,一身清霜。

      阮夏初就快力竭了,她又努力地游了几米,慢慢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夜色之下,那人如月满一江水,照得这处平凡的景致都显得夜色空蒙,水光潋滟起来。

      是他!

      阮夏初狂喜,无奈她发不出声,她能看到他,是因他所在的船只灯火明亮,加之他站在船头,耀眼夺目。可她在江水里小小的一点,周围皆是沉沉暗夜,要如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她使劲地往那船只游去,实在是筋疲力竭,完全是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在咬牙坚持。

      近了,更近了,她不住地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可是身体却越来越僵硬,手臂似有千斤般沉重,划动得也越来越缓慢。

      她的感官正在变得越来越迟缓,就在快要力竭沉下去时,一张网撒了下来,正好将她网了个正着。她心焦又无力,那网拖着她将她往后拉去,她知道,身后就是无尽的深渊,若此时放弃,她的重生,只会是比前世更加可悲的笑话。

      她望着那远处船只上的临风身影,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终于流下了被绑架以来的第一滴泪水。

      江面飘过一些浮萍与杂物,还有几片芦苇的叶子,显得破败而萧索。

      她看着那几片叶子,突然想起幼年时,外祖父一只手抱了她,一只手随意地摘了一片芦苇叶卷起来,做了个叶哨逗她,将叶哨吹得呜呜作响。

      她一个激灵,慌忙将手从渔网中伸出去,抓住几片芦苇叶,极快地卷了起来,放在唇上使劲的吹了起来,刚开始只有几声气声,慢慢地,竟真的发出了呜呜的哨声。

      她看着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将叶哨一声声吹得呜呜作响,眼泪却如断了线了珠子,一滴滴地落下。

      身后的人着急起来,叫道:“别吹了,臭丫头,再吹收拾你!”

      威慑的话一说出,阮夏初明显感觉那张网拉动得更急了。

      阮夏初不去管他,也更加急促地吹起了叶哨。

      楼心月站在船头上正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惨淡的月亮,突然似听到几声轻微的哨声从远处传来,他侧过头,问:“你可听到了哨声?”

      夹板上一个暗影凝神听了一会儿,道:“似有似无,这江水上有哨声也不奇怪。”

      江上过往商船传递信号,有的时候都会用到哨子。

      话音刚落,那哨声便变得急躁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楼心月往远处望去,就见沉沉暗夜之中,一条船上一灯如豆,恰好今日的月光又甚是惨淡,还时不时被云层遮掩,如果不是听到哨声,谁也不会去注意到那条不起眼的船。

      那船上站了人,似正在努力收网。这么晚了,还在捕鱼?

      他心中疑惑,便运起目力往那江中看去,光线实在太暗,那江中的情形看不真切,但不知为何,他觉得那条船一定有事,要去弄清楚才好!

      既这样想着,便直接动身往那条船飞去。

      夹板上的暗影看他突然不发一言地离开,只得随身跟上。

      楼心月几个起落,便落在了那条船的甲板上,那个老汉的身旁。

      那老汉见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只觉倏然而惊,自然地将手中的渔网一扔,那渔网便往江中滑去。

      阮夏初看到他,心中漫过死地而后生的激动,可不过眨眼间,整个人便随着渔网沉了下去。

      楼心月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可这一眼,他看得分外清楚。

      那个暗影刚追上他也跳到了夹板上,还未站稳,就见他突然跳入了江水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

      他回头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老妇和老汉,眼神分外凌厉。

      ……

      阮夏初不断地下沉,她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挣扎了,可是水中的感官分外奇怪,一切都是无声的,时间也变得极其缓慢,本来冻僵了的身子,此刻竟然没有一丝冷的感觉,反而有种让人放松舒适的力量,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沉睡。

      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带起一阵水泡。

      她实在看不清楚,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然后有人在理缠着她周身的渔网,接着就被人抱着努力地往上浮去,她用剩余的最后一丝理智,紧紧抓住那人,直到出了水面,她才又恢复了一丝清醒。

      她剧烈咳嗽着,可发出的全是沉重而急促的气声,缓了片刻,她才看清楼心月那近在咫尺的脸,真的是他!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略微喘气的声音。她双手搭着楼心月的肩膀,看着那张完美的脸,不自觉地滑落了眼泪,唇角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满足微笑。她闭眼,将头靠在他的颈窝,终于放心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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