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
-
吃饱喝足的南海，淡定地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对面上身全光着的顾萧。
别误会，不是她干的，是他自己扒拉的。
不过也奇怪了，自己扒拉自己衣服，你脸红啥啊。
顾萧面若桃花，两眼水汪汪的，活像刚被调戏过的黄花大闺女。
你看她，淡定如斯，眼神都没有躲闪那么一下下，瞧着对面的新鲜出炉的□□就仿佛在看一盘菜。
顾萧虽然醉了，但他不傻。
此情此景，他实在是深觉羞辱。
一个年轻精壮的帅小伙儿脱光了没人看，也是奇耻大辱。
南海嗤笑，那么多年在营养液里头的时候，你小子从头到脚什么我没看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什么我没摸过。
你才我胳膊这么长的时候我就抱过，牙都没长全的时候我也摸过。
妄想以这个勾引我，做梦。
她敲敲桌子：“记着把碗给洗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
顾萧一跃而起，从身后抱住南海。
这一抱，南海如果想躲闪，那是轻而易举的。
绊这小子一脚，让他吃了嘴啃泥，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但她没动，还是这么硬生生让他抱了过来。
顾萧的脸颊滚烫，贴着她的额头，心口也滚烫，正贴在她脖颈。
南海说：“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她知道他还没醉倒人事不知的地步呢，最多七分是真、三分是装的。
“忘了。”
“要不要我帮你记一记？”
“哎呀，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不就是那点子事儿么，更何况，他们这算哪门子的乱……呦。
“你跟星环不是老乡么，你看她怎么就能富贵温柔乡，你怎么就这么冷若冰霜……”
“星环这么好，你怎么不找她去。”
顾萧在她耳边悠悠吹了一口气：“我只喜欢你。”
南海翻了个白眼，这都哪儿学来的野招数？
据她合理的推测，下一步这酒疯子神经病八成要咬她耳朵了。
咦，恶心死了。
她赶紧使劲要挣脱这可怕的怀抱，顾萧嘟囔：“南海，你到底是对男人没兴趣，还是单单只对我一个没兴趣？”
这事儿纠缠在他心中太久了，初来不过是个心结，却久而成病。
相思成疾、心病难医，日夜辗转、难以入眠。
所以，今天他是非要一个明明确确的答案不可。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帮我？”
南海心想，那不是帮，那充其量就是个补偿而已。
在现代社会，男性捐献精子也有补偿金的。
以她这种不可告人的用途，又不提前签订合同，属于非法性质的，补偿金更应该乘十乘八才是。
反正南海是一言不发，顾萧索性自问自答，越说越是稀奇古怪。
灼热而急促的呼吸一直撩拨着自己，南海突然抓住顾萧的手，弓腰来了个过肩摔。
这一摔摔的货真价实，顾萧犹如被当头泼了一桶冰水，一下子就清醒了。
南海把他的衣服摔在他头上：“自己去洗把脸，然后穿好衣服来见我。”
过了好一会儿，顾萧才耷拉着一张脸进来了。
想来是酒醒了，挠着头说：“刚才……刚才喝多了，冒犯了。”
南海啪嗒合上手中的书，挑眉打量了他几眼：“其实你不用惦记着我救过你，我救你也是有原因的。”
说着，就简单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其中隐去了部分地球人不宜的内容。
顾萧听的那叫一个云里雾里，多亏这些年被普及了少部分科学知识，总算是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尤其是听到自己和南海居然已经生了四五十个娃娃了，嘴巴张大能吞下一个鹅蛋。
“这事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是我的错。”
“哦。”
“所以后来我帮你、帮你弟弟、帮你的朋友，都是对你的补偿而已。你不必觉得愧疚，更无需由此生出一些很没必要的情愫来。”
顾萧浑身一震，脱口而出：“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这决不是没必要的，更不是纯粹的报恩。
“你也不必现在说什么，回去好好想想清楚。”
*
回程的路上，自是相顾无言。两人心中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思。
最后，还是顾萧先开口：“那个……昨日你说的事，我愿意的。”
南海：“啊？”
“你不是说，那些事儿没有事先征求我意见吗，我愿意。”
南海无语，愿意个毛啊你，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而已。
如果她作为外星人，和顾萧这个地球人类，自愿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而且没有生殖隔离，自然生下了后代。
别管最后生下来的有可能是什么怪物，这还是简单的一个事情。
但她的做法明显是另一回事儿了，她不是孕育了新的人类，而是创造了新的人类。
她就是造物主。
一千多年后，有一个胆大妄为之人采用基因编辑技术“制造”出了一对双胞胎，受到所有人的口诛笔伐。
因为这两个孩子的诞生，可能会改变整个人类基因库。
它会让人类走向不可知而危险的未来，甚至有可能是灭亡。
“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没有人能预料结果！”
而跟南海这些年做的比起来，这些有如浮云一般，完全不是个事儿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潘多拉，地球人类的潘多拉。
她默默凝视着人类的基因库中，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瓶墨水，轻轻加入一滴在里面。
一滴来自遥远星云的基因。
这滴墨水非常非常的小，肉眼几乎难以觉察，但它绝对不会消失，它会一直繁衍下去，生生不息。
这一点在穿越时空的南海已经得到证实了。
在二十一世纪，囿于某些限制，南海暂时只发现了顾闪一个拥有外星基因的地球人。
但肯定不止她一个，绝对不止。
南海反正是个外星人，地球的法律和伦理统统约束不了她。
而顾萧，虽然一无所知，但枷锁已然套在他身上了，他和他的子子孙孙这辈子都挣脱不掉的。
他们已经是地球的叛徒了。
他们的出生即是灾难，花前月下、耳鬓厮磨都是一场噩梦。虽然千年来他们一直懵懂无知，但终有一日这一切会朝他们扑面砸来！
南海在心里默默念道：“其实我是希望，若干年后，在这场战乱过后，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普通人，一起生儿育女、一起共度余生。”
可偏偏，他就是盯着自己不放。
更可怕的是，她也觉得自己爱上他了……
南海指尖发紧，突然说：“回去之后，你就收拾收拾东西吧。”
“做什么？”
“我要出去有正经事，也不方便带上你，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日后有缘再见吧。”
南海果然说到做到，两人还没下飞机，她已经把顾萧的东西打包好了，整整齐齐摆在飞船门口。
她当着顾萧的面挥挥手，然后毫不留情地甩上门。
关月月：“舰长，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南海：“闭嘴。”
关月月：“啊？”
南海：“滚蛋。”
顾萧在飞船前默默坐了半个时辰，灰溜溜拖着东西回去了。
之前，他替阿霁在城里租了个院子，此时进门，居然见盈盈正在里头啃饼。
“顾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顾萧丧气问：“阿霁呢？”
“去太原找我表哥了。”
“啥？”
盈盈努力把干饼咽下去：“昨天，我哥让人捎来一封信，报平安的。”
“然后呢？”
“小顾听说我哥带兵从灵武去了太原，就要去找他。”
顾萧两眼一黑，他统共才走了不到两天而已，这臭小子就跑了？
盈盈摸出几张纸：“这是他留给你的信。”
顾萧撕开一开，确实是顾云霁那并不咋样的字。
上面言简意赅，跟盈盈说的大差不差。
顾萧怒急：“你也不拦着他？”
“为什么要拦他。”盈盈一脸茫然，“要不是身手不行，我也想去。”
顾萧简直要晕倒：“打仗可是会死人的！”
现在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未婚夫婿。
盈盈语调平静：“顾大哥，我家也是世代从军，我父亲、叔叔、哥哥、姐夫都是战死沙场，我明白战争是什么意思。但男子汉大丈夫，不读书、不打仗，难道窝在家里一辈子？”
顾萧没空和她讨论人生真谛，随便抓了几样紧要的东西，就赶紧出门追弟弟去了。
*
南海在舰桥捣鼓了一阵子，没发现飞船有什么不对。
又瞧了瞧顾萧那几位心肝，李鸣空生命体征平稳，顾云霁也好好的……
咦，顾云霁怎么跑了？
她调出地图一看，是往太原方向，看来是去找李鸣空去了。
“也对。”
想想时间，这小子天天这么吃吃喝喝、逍遥自在的，天塌下来自有他哥哥们顶着，现在美人也到手了，还怎么去迎接他命中注定的伟大结局呢？
留给他蜕变的时间已经不多啦……
正想着，手环滴滴叫了起来，是顾萧打过来的，南海用脚丫子一想也知道他要说啥。
“南海，阿霁跑出去了！”
“哦。”
“你能不能带上我去追他？”顾萧着急，“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我实在怕他路上有什么危险。”
“他有胳膊有腿的，脑子也长了一个，能有什么危险。吃饭喝水还有噎死的呢，你要不要替他把饭都吃了？”
“可……”
“而且你们俩最多差一天半的脚程，你非要追，快点儿不就行了。”南海冷若冰霜道，“我这边忙着呢，没空搭理你。”
说完，就把电话掐了。
开玩笑，帮你追上他？
我不仅不能让你追上他，还得给你使几个绊子。
南海雷厉风行、说到做到，当即朝空中打了几炮催化剂。
本来就不太好的天立刻狂风大作，顾萧出门没一炷香的功夫，只觉飞沙走石扑面而来，双拳那么大的石头卷的满天都是。
他可是血肉之躯，没有精钢铁骨，只得就近找了个地方避风。
这邪风一刮就是两个时辰，等到晚上好不容易风小了些，瓢泼大雨又倾盆而下。
纵然顾萧他不怕冒雨前行，马屁也受不了啊，嘶鸣不断，但怎么鞭打反正就是不走。
“怎么回事？！”
顾萧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只得原地休息一宿。
他没想到的是，南海已经给他精心设置了三天三夜的极端天气，保证他寸步难行。
这都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就在他方面三里周围，再远的地方都是风和日丽，绝对不会殃及他人。
“顾萧。”南海认真说，“我是为你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