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貔貅小魔头》七品荒唐

33、初遇

　　子衿湖上，一朵朵荷花紧挨着碧绿的荷叶，挺立在湖上，在阳光的沐浴下，娇艳欲滴。一座白砖桥弯曲在子衿湖上，这座桥名唤“悠悠桥”，沉浸在美梦中的悠悠桥被晨光吻醒，岸边是一排排茂盛的柳树，微风一拂，岸边的柳絮飘飞，轻轻地散落在空中。好一拂接天莲叶、映日荷花、柳絮纷飞的夏日美景图。
　　今日是“采芹节”，是一年一度少男少女吟诗作对的节日。子衿湖畔，一群女子高兴地欣赏着荷花，悠悠桥上，男子们哼着诗歌，想要引起女子的注意。
　　突然，热闹的氛围安静了下来，只见桥对岸缓步走来一名男子，这男子啊，一身冰蓝长衫，绣着雅云纹的雪白腰封，身背一穆青色宝剑，高挑俊秀，那眉眼，巧盼多姿，那脸蛋，白里透红，仿佛落入凡尘的仙子，在众多书生气中尽显侠气与仙气，自然引得人人注目。
　　来者便是被江湖人誉为“苍鸾公子”的齐含茳，眉清目朗，侠肝义胆。作为掌门继承人，在须臾派修习多年，此番出山历练，便见得这山下莺莺燕燕的场面，斓静峰上的清冷岁月过惯了，竟有些不适应。
　　山下的姑娘也好不矜持，一路而来，抛花的，抛手绢的，现在竟然有一群女子将手中的荷灯递给他，对女子，总是不便动武的，齐含茳被围在脂粉间，手足无措。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一曲悠扬清脆的旋律在空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抹艳丽夺目的红色，轻纱翩跹，那红衣女子赤足而跃，白嫩的脚尖踏荷而来，行如水上飞燕，在柳枝间舞动，随手摘取湖中开得最灿烂的荷花，便往悠悠桥上飞去。
　　红衣女子双眸流转，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却掩盖不住她的卓越风姿。一步步走来，围着男子的那群人便主动退了开来，给这气度不凡的两人让开了一条道。
　　红衣女子嘴角一勾：“美人，这可是子衿湖上最好看的荷灯，可愿意今晚与我同放？”
　　这里的人都知道，“采芹节”上，女子将荷灯赠与男子，并邀请他一同放灯，那便是中意于他，若男子也心仪那名女子，便会接受荷灯。
　　齐含茳看向红衣女子，脸上的面具银光闪闪，艳俗的深红在她的舞动下却并不俗气，只见妩媚与妖娆。齐含茳微微低眼，耳边竟然有些发热，虽然他并不知道荷灯的意义，却也知道不能轻易接受他人的馈赠，便拒绝道：“最好看的荷花自然配最好看的姑娘。”
　　没想到红衣女子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拒绝，生生将手中的荷花塞到了他的手里，待他想归还，却感觉到一股内力压迫，此女子好功夫！
　　红衣女子凑近：“最好看的荷花亦配得上最好看的公子，吾乃貔貅宫宫主顾岸，今晚酉时，子衿湖西岸见。”
　　貔貅宫？齐含茳微微皱起眉头，这不是江湖人人畏惧的魔教？
　　思绪流转间，顾岸已经踏荷而去，齐含茳看着手里的荷花，心里想：这女子，好飘逸的轻功。
　　顾岸回到客栈，听着下属汇报消息。
　　左护法蓝满枫递上一封信笺：“宫主，这是黑云教送来的同盟书。”
　　信笺还未展开，便被顾岸撕成了碎片，手一扬，那碎纸便从客栈的阁楼撒下，徒留“联盟”二字挂在窗边，颤颤巍巍。
　　“呵，什么黑云教白云教，他们也配。”
　　蓝满枫解释道：“黑云教是近几年兴起的派别，专门收容正道所不容之人，声势越发浩大，说愿与我们结盟，可与四大门派分庭抗礼，届时号令天下，一统江湖。”
　　“号令天下？一统江湖？”顾岸回身靠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摇摇头笑道，“本尊可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更何况，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本尊可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蓝满枫：“……”自家宫主说得可真是义正言辞，宫主啊，您可别忘了，我们貔貅宫才是被江湖正派喊打喊杀的乌合之众！
　　正值盛夏，天气闷热，店家端来一碗冰镇的莲子羹，这是顾岸大爱的食物，不管春夏秋冬，总是要馋上一馋。
　　顾岸取下面具，随意扔在桌上，端起莲子羹，便爱不释手。看着自家宫主这副又憨又乖的模样，蓝满枫扶额无语，这样子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认出来她就是貔貅宫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说不定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还会被一堆所谓的正派弟子抢着保护。
　　蓝满枫：“我说宫主啊，你吃不腻的嘛！”
　　顾岸将碗里最后一滴倒进嘴里，满足地擦了擦嘴道：“不够甜。”
　　蓝满枫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线，不够甜？她已经叫店家放了三大勺糖了，愣谁都会被齁死，她严重怀疑她家宫主没有味觉。
　　喝完莲子羹的顾岸，又将银色面具带上，蓝满枫问过她家宫主为何要面具遮面，宫主给出的理由是：本尊如此可爱，成大事者必当凶狠！
　　瞧瞧，说得多么义正言辞，让蓝满枫无言以对。
　　带上面具的顾岸，恢复了一贯的妖媚，扔出一画像：“给本尊查出此人是谁，顺便找个时机带回去，若他不愿，老规矩。”
　　蓝满枫瞧着画像上的男子，这不是悠悠桥上那名被众星捧月的蓝衣少侠，稍稍同情了一下，自家宫主这是又被美貌所惑了，宫主想要的男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得不到便抢回去好吃好喝供着，养胖了便扔下山。希望这位少侠能够自求多福吧，胖了确实不大养眼。
　　酉时，子衿湖西岸。
　　正是放灯时分，落日余晖映照湖水，子衿湖仿佛裹了一层淡黄薄纱，湖上飘着一朵朵荷灯，载着满满心愿在风的招呼下越飘越远。
　　顾岸提着一盏荷灯，从步梯上边缓步走到岸边，轻身一跃，将荷灯挂在了柳枝最高处。旋身而下间，一袭冰蓝色映入眼帘，顾岸眼前一亮，上前道：“我还以为苍鸾公子不会来了。”
　　齐含茳默默退了一步，拉开了与顾岸的距离。
　　这是在躲洪水猛兽呢？顾岸又上前一步，笑道：“齐含茳，字翩翩，江湖人称‘苍鸾公子’……”
　　“顾宫主，请自重。”
　　顾岸继续上前：“那你为何前来？”
　　齐含茳继续后退：“顾宫主，世间因果循环，种何因结何果。”
　　这人什么毛病？顾岸停下脚步看着他：“所以呢？”
　　见顾岸没再靠近，齐含茳才心平气和道：“所以助人便是助己，而害人难以善终。”
　　顾岸笑了，向前迈出一大步，凑近道：“原来你是来度化本尊的，不愧是锄奸扶弱的苍鸾公子啊！”
　　齐含茳这次没有再后退，眼神澄澈如水，顾岸没忍住，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眼上突然触感到一抹温暖，他顿时反应过来，拨开她的手，耳尖微微泛红，后退好几步，冷淡的脸上微怒：“顾岸。”
　　“呵、”原来这人还是个纯情男子，妙得很啊，顾岸心里觉得更有趣了，“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翩翩美人，相逢即是缘，你们正派死板无聊，跟我回貔貅宫如何，本尊绝不亏待你。”
　　齐含茳第一次被女子如此调戏，翩翩美人？还不亏待他？天下竟还有这样不害臊的女子，握着朝暮剑的手紧了紧，说不出那几个字：“顾岸，你真是……”
　　“真是什么？”顾岸强行拉住他衣袖，防止他离开，才道，“真是不害臊？还是不要脸？”
　　齐含茳拂袖欲走，却被顾岸拦住：“苍鸾公子，你这样行走江湖，容易被劫色，不如让本尊保护你？”
　　劫色？莫说他是一男子，他还是十岁便能挑战四大门派高手的人，谁敢劫他？齐含茳修养再高，也禁不住顾岸的纠缠，第一次度化失败，冷冷道：“让开。”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顾岸更是贯彻到底了这句话，挺胸抬头挡住他：“不让。”
　　朝暮剑出，明明是炎热的盛夏，四遭却突然冒出一股冷流。
　　“寒冰玄铁剑，百年寒冰，果真是把好剑，”顾岸赞赏着朝暮剑，气定神闲，手中却运势而起，腰间的无根双绝剑飞到顾岸手中，“那就看看是本尊手里的地火厉害，还是翩翩美人手中的寒冰无敌？”
　　话音刚落，周遭一冷一热突兀弥漫，一青一红交相辉映，在空中噼里啪啦一阵，两剑相抵处，两人视线相交，顾岸赤条条的眼神，盯得齐含茳心中顿生怒气，心中道：真是个魔教妖女！
　　顾岸一笑：“苍鸾公子，你可是当今江湖上第一个与本尊打成平手的人，本尊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说怎么办呢？”
　　齐含茳运势推开她，愠道：“闭嘴！”
　　心中所想便所行，顾岸飞身折断了一根柳枝，收回无根双绝剑的同时，那长长的柳枝借力甩了出去，紧紧缠住了齐含茳的腰身，一个雁飞，便顺着柳枝将他拉到了身前，伸出一只手搂住了他，齐含茳第一次被女子触碰他最敏觉的腰身，顿时失了势。柳絮被两人剑气震得四处飘飞，湖上荷灯星星点点，闪闪发亮，两人从空中旋身而落，甫一落地，便听得四遭掌声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对神仙眷侣，在此佳节，对月起舞。
　　“不知羞耻！”感觉腰间的手在乱动，一向冷静的齐含茳躲掉她的手，再次怒道，“顾岸！”
　　这一声“顾岸”喊得她内心发痒，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如此顺耳，柳枝未解开，又拉进两人距离，默默靠近他耳边道：“原来苍鸾公子的气门在腰上啊！”
　　这一战，以顾岸调戏成功，齐含茳度化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