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不知道》胡小白

12、第 12 章

　　估计很多大人都受不了这种细水长流的写法。不过，至此，每个人的性格都已经比原著有了些许扭曲……根据蝴蝶效应，慢慢地，故事开始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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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这场阴谋，是用血慢慢喂养出的花。
　　第一个死的人，是丁副官，他被肖鹏设计抓住了现行，肖鹏最讨厌阴影下的小动作，于是他把丁副官拉近了灯光之下。毫不留情的缜密举动，得到了廖云山的一再赞赏。然后，是韩如洁主席的弟弟，那人在刑讯时不堪折磨惨死牢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有暂时撼不动的墙。廖云山在上海仍然是中天之势，韩家纵然敢怒敢言，却没有得到该有的公正，正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想，处理掉了眼前的翳障，就该把枝蔓伸进储家了。
　　作为廖云山的门生，肖鹏本就算得上是年轻才俊，而他比起军校很多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虽少了一份倜傥，却多了几分专情善待的可能。再加上坚毅的脸孔和冷酷的表情，不知吸引了陆军军官学校里多少容易发梦的少女春心，都觉得若是能和肖鹏并肩，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巾帼倥偬。
　　他心知陆军学校年轻一届的女学生章默美对自己有仰慕之情，也知她不禁单纯干练，更和储家有所牵系。把她派入储家，监视着陈安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章默美在储家必然要受储兰云的欺辱，因为她是储家丫环所生，在骄傲的储兰云眼中就是个可以随便拿来出气的下人。他虽然自己曾经在肖家受过类似对待，却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复仇的路，必然要踩过无数人真心奉上的情意，然后站到足够的高度，报复自己曾经得不到的公平。
　　章默美，你为什么上陆军学校？
　　他过了很久，还能记得，那张年轻的面孔认真对自己说：为了抗日！
　　自己每想起来一次，就要扬起头，轻轻地无声地笑一次。
　　羡慕吗？是羡慕吧。
　　章默美从不对自己说谎，他相信，这就是实话。
　　自己不是纯粹的黑暗，自己也没有那样的力量，自己只是被血污淋了满身满手的人，混沌看不清本来的颜色，看到太过干净的人，就算自己可以置对方死地，心里也有深深的自卑。
　　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再也回不去的了。
　　他又想，自己当时也被廖云山问过同样的问题。他对自己的老师说：
　　我要为党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跟随自己的恩师，却没有理由对他全然吐露实话。
　　他相信，如果有一天有可能，他也会踩着廖云山的尸体，继续前进。他跟着的不是廖云山的背影，而是廖云山目之所及以及所能不及的遥远终点。
　　他想看精明的哥哥变颜变色，看他换个表情惊慌失措。
　　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就算真是利用自己蔑视自己，自己也认了。
　　况且，自己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吗。
　　他不是抛弃了很多感情，而是忘记了。没有人用那些感情对待过自己，自己也就不知道还可以拿那些感情来回应。
　　他忘记了这世上还有好人。他确定自己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贾程程，不是因为她有多善良，而是因为他喜欢。我行我素，任意妄为，为的是弥补多年来自己受到的沉疴般的压制束缚。
　　更主要的原因，他知道这个女子心里有哥哥。是哥哥的为什么不能属于自己，这已然成为了病态的执著。
　　几次做梦，自己都回到了童年，哥哥得意地笑，拿走了自己想要的枪，自己在后面哭着追，忽然看到哥哥穿戴上锦绣衣衫，牵着一朵红花，红花的那头是……
　　于是那铺垫盖地的红色就变成通天的血浪，蒙住自己的眼，把自己卷向深处。

　　那个答案埋在他的心底，每次当他要正视的时候，都觉得浑身战栗，为自己的疯狂和冷酷感到恐惧与陶醉：
　　我要让肖鲲，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要让他，偿还一切亏欠。

　　当然，对于肖鹏来说，肖鲲只能死在自己手下，这是他的坚持。
　　每次看进大哥的眼睛，都会觉得血气翻涌，这种情况随着自己织网，慢慢变成了愉悦。在能彻底肆意鱼肉自己大哥之前，就让这兄友弟恭的表象，继续皆大欢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