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夫》笑看沧海

20、第 20 章

　　封景逸转动门把手，咔——秦河的门突然开了，他说：“哥，我给你上药。”

　　安静了一天的屋子重新迎来了主人，封景逸把拐杖靠在门旁，慢慢走进去，汗水很快湿了额头，他咬牙稳住身形。

　　他还没恢复到不用拐杖的时候，但是封景逸不允许自己脆弱太久，他骨子里是骄傲的，苦和痛不会露给外人看，虽然走的艰难，但还是走了下去。

　　眼见靠近床边，封景逸腿一抽，突然往一边倒去，秦河一直盯着他，这时就把手一伸紧紧搂住了他。

　　“小心——”

　　秦河就势带着他两步坐到床尾，床被压的凹陷下去，质量极好没有发出嘎吱声，秦河去掀他的裤腿，发现没有出现红肿青紫的痕迹时松了口气。

　　“哥，腿刚好，还是不要坐太久了。”

　　封景逸脸色有些苍白，微微有点喘，他在下面打了一天游戏，精神有些萎靡，不想讲话。

　　秦河给他揉了揉发麻的小腿，道：“哥，你先洗漱，洗漱完了我再给你上药。”

　　你为什么不等我洗漱完了再过来？封景逸瞪他。

　　封景逸擦着头发走出来，屋内的灯光暖黄不刺眼，床头柜上点着香薰，味道不过分浓郁，闻着使人精神舒爽，秦河随手翻着一本旅游手册，侧颜安静美好，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善良无害。

　　秦河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封景逸恍然回神，声音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呛得干咳了几声。

　　秦河拿过一旁的大衣给他披上，紧张的问他，“着凉了吗？”

　　“……香薰……咳咳咳……”

　　秦河看向床头柜，是他记忆里的味道，太阳混合着青草香：“是最近的新产品……太刺激了吗？我明天让他们再改改。”

　　封景逸摇摇头，脸有些红，“是你自己的想法？”

　　秦河点点头。

　　“还行，”封景逸呼了口气，“青草香再淡一点就好了。”

　　“好，我回去改。”

　　第一位用户的反馈是非常宝贵的。

　　秦河把他扶到床上转头就要把香薰灭了，封景逸拉住他，“多闻闻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秦河垂眸，“好。”

　　封景逸坐了一天肩膀和腰早就疼的不行了，此刻已是忍到极限了。

　　秦河知他那副淡定冷静的模样内里早就不耐烦了，他从头开始按揉到肩膀，秦奶奶年纪大了，秦河经常给她按揉，日积月累对此事也有了些自己的心得。

　　封景逸一直突突跳动的神经随着秦河的节奏放缓，堆积的酸痛和疲惫也找到了渲泄之口，秦河有些粗粝带着淡淡草药香气的指尖在背部游走，身体和精神一阵阵舒爽，神情不禁松懈下来。

　　就在封景逸暖的昏昏欲睡的时候，秦河温热粗粝的手指摸上了他的大腿，封景逸眼睫半抬，看到一个黑漆漆分辨不出五官的人，秦河逆光而坐，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秦河手腕被他握住动弹不得，他的神情并没有变化，他说：“哥你坐了一天，腿也要揉一揉，要不然明天起来不能走。”

　　封景逸无声的盯了他两秒，松开紧握的手，眼睫重新合上了。

　　秦河知道他还清醒，手并未越矩，像刚才一样带来阵阵舒爽，封景逸渐渐放松下来，又有点昏昏欲睡，他以为可以好好去会周公了，秦河却开始讲话，“哥，今天陪你的那个人叫什么？”

　　“……言一。”

　　“是哥哥的朋友吗？”

　　“职业选手……陪玩。”

　　“多少钱一天？”

　　封景逸懒洋洋的说了一个数，秦河动作顿了一下。

　　秦河随意的问，封景逸随意的答，有时候秦河要问两遍封景逸才回答。

　　“哥，以后我陪你玩好吗？”

　　“……你要管公司，没时间……”

　　“我闲的时候。”

　　“……”

　　“哥，最近你玩的开心吗？”

　　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秦河以为他睡着了，却听他好似呓语一般道：“……你不在，不……”

　　秦河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封景逸却不再说了。

　　秦河放弃了，他掖了掖被沿，封景逸神情放松，已经沉入梦乡，秦河看了几秒，屈起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刮了两下，感受到一片温软光滑，心里柔软的好似一团棉花。

　　“晚安。”

　　一夜好梦。

　　秦河回去上班了，只是他一到家就一头钻进了封景逸的房间，封景逸白天打游戏，晚上还能享受到独家按摩，日子过的实在舒心，最近有人陪练技术突飞猛进的增长，秦河如果回来的早一些还能与他们玩两把，他也属于陪大老板玩的那一挂，不过他没钱拿，还要天天去上班赚钱给大老板交学费。

　　言一是职业选手，因其综合发展他留在封家的时间比较长，他是在网上接到的单子，起先并不知道对方身份，虽然对方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出手阔绰，还算凑合，而且有钱不赚是傻子。

　　几次下来之后对方约他到家里面陪练，到了之后才知道对方的身份，惊讶不可能没有，不过他虽然年轻，但也是一个聪明人，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动，哪天老板通知他不用来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其他不能多想一分。队长让不要和其他人提起，他也一直铭记于心。

　　今天秦河下班早，陪着他们玩了两把，十次有八次MVP是封景逸，封景逸极力压着嘴角也掩饰不住眉梢的得意。

　　［封景逸你开挂啊？！还有秦河我倒在你旁边了你都不救我！］

　　［……没良心的，亏我想着你，下次开车不带你了！］

　　［……］

　　［……］

　　没人理莫灏，游戏聊天框几乎被他刷屏了。

　　言一只要让大老板开心就行，很显然对面的人也一样，而且比他还盲目，秦河眼眸含笑的望着封景逸。

　　“再来。”

　　言一重新握上鼠标，因为职业习惯他只要看对方操作到一半就几乎摸清了对方的路数，也能大致判断出对方的实力，这是经年累月的结果，他觉得这位封家二少似乎不像封景逸说的还能看得过去，他与自己一样，都是会保持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尽量让对方感觉到游戏的乐趣，但又不会让对方觉得是在放水，偶尔还会给对方增加一点难度，简单来说就是控场，他是职业选手自不用说，做的毫无破绽，而秦河在他看来就明显许多了。

　　陪玩当然要让对方开心，毕竟这就是他的工作，但是秦河，他图什么呢？他也只是想封景逸开心？男人都是有好胜心的，这样费力让别人感觉到快乐是为什么？

　　许久之后言一陪女朋友去商场抓娃娃，女友抓到自己故意设计到出口处的娃娃，得意又兴奋的抱着娃娃向自己炫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秦河那个眼神——那眼神里饱含爱意与宠溺，与他此时看女友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