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咸雪

128、第一六五章

　　“小姐，这样睡觉会感冒的。”
　　影翼突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身边的人被吓到，惊叫了一声。
　　“你你……怎么了？”
　　影翼头上挂满冷汗，一双杏眼吃惊地圆瞪着，好像被惊醒的人，瞳孔没什么焦距地四下看着。
　　这里，不应该是云隐边界么？不是战场么？她不是和卡卡西他们一起在制造异次元的结界阻止零的“天灭”么？
　　可是，这里……透明的玻璃电脑桌，实木家具，墙上挂的等离子，空调，水床……分明就是自己现实世界的卧室！
　　影翼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刚刚只觉得无数道黑色的查克拉从零的手中飞散而出，她和卡卡西制造出的异次元结界好像被攻击的城门一样，不停发出剧烈的震动。就连他们俩本人，因为没有多余的查克拉分向脚底，也被震得从火麒麟头上摔了下来。
　　“对了！摔下来了！”影翼喊出声，她想起被摇醒之前，就是从火麒麟身上坠落的过程中。
　　一同坠落的卡卡西还向她丢出了钢索，想圈住她身体的。影翼慌忙转身寻找，“卡卡西呢？”
　　“小姐，您又做梦了吧？”
　　身边一个试探的声音。
　　影翼回头，是小静。自己曾经和七班返回现实，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的“专属女仆”。
　　“梦？……那个，你，记得我？”影翼有些不确定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小静古怪地笑着说：“小姐，你睡糊涂了？我当然记得你啊，你是咱们古家的大小姐古影翼嘛！”说着就把影翼往门外推，边推边说：“还说只进来休息一会，结果睡了大半天～少爷吩咐我叫您去用下午茶。”
　　影翼被半推半就地往外走，眼睛扫到自己的身上，运动背心和短裤，运动鞋——是自己去木叶前做过网球训练的衣服。
　　“难道……只是梦……”她小声嘟哝着走向屋外。
　　的确是自己现实世界的家，还是那么豪华，也还是那么冰冷。
　　坐在遮阳伞下，红茶香甜的气息飘入鼻中，影翼混乱的精神也得到了一丝平复。
　　伸出手，攥紧，松开，再攥紧，如此反复着，触感真实，并不像在做梦，也不像中了幻术。
　　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翼困惑了。在木叶做忍者久了，思维也变得有条理了些。如果换作去木叶之前的她，可能早就大吼大叫又蹦又跳了。可是现在，她知道这些于事无补。
　　卡卡西不在身边，她只能靠自己。
　　小静熟练地切了点心，递给她，退了下去。影翼接过，放在嘴边。所有的感觉都是真实的，可在木叶发生的那么多事情，遇到的那些人，也全都是她实实在在经历了的。
　　究竟哪个才是梦境？
　　木叶？还是现在？
　　又或者，这只是她一直在做的一个长长的梦，梦到她冰冷的现实，梦到她渴望的温暖。
　　“你的疑问，或许我可以告诉你。”
　　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影翼的思绪，熟悉又有点陌生。
　　影翼回头，一个在木叶的那段记忆中，短暂出现过，却留下惊鸿一瞥般的印记的人。
　　“忆乡？！”
　　看着影翼惊讶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忆乡只是背着手，平静地笑着。
　　“很吃惊吧？”忆乡笑着坐到她旁边，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可、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你不是……”
　　“我也不大清楚，”忆乡摇摇头，眼中透出迷茫：“我到了这里，发现古影翔居然和流乡一模一样，之前的家在哪里，也完全想不起来，就在这里生活了。”
　　影翼暗自思忖，现在才发现她在木叶呆的时间越长，会不知不觉失去对现实世界的感觉，慢慢融入那个世界，对自己的家和家人，虽然没说忘记，却也几乎没怎么想起过。
　　忆乡看着影翼，无奈地笑着说：“老实说，我在这里住了已经有一年多了，现在只能记得曾经去过一个世界，爱上了一个和古影翔非常相似的无神流乡，之后为了救一个人耗尽了生命。”
　　“那么其他的呢？你都忘了么？葉舞呢？无神族长呢？”影翼可以确定，那段经历并不是梦，而现在到底是不是现实，她也不敢肯定。
　　忆乡轻轻摇头：“也许以前记得。”
　　“可是，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忆乡似乎感觉到她的防备和猜疑，轻轻笑着说：“是你哥哥告诉我的。”
　　“那我哥呢？”
　　“他说，也许现在不见你会比较好。”
　　“为、为什么？”
　　忆乡稍微别开头，看向一个窗口，笑得有些心痛：“他说，该离开的，还是会离开。”
　　影翼的心突然紧缩，离开椅子，身体微微晃动着站起来，拒绝了忆乡伸过来的手。
　　“我去花园走走，静一静。”
　　这里是幻术的空间么？可是并不像。
　　如果真的是现实，怎么办？那边的战争怎么办？卡卡西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也许从前，她能够在这样冰冷的家中生活，可在心已经被那个不良的上忍老师加了热，变得暖和起来以后，她不能了。
　　如果像忆乡一样留在这里，她能同样找到一个和卡卡西相似的人么？她可以忍受忘记木叶忘记和卡卡西之间的一切么？
　　遗忘，是一个很可怕的威胁。尤其是在明知道会遗忘最宝贵、自己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东西时，那种只能接受的无力感，会让人崩溃。
　　“……有看么？真的很好玩呢！……”
　　“……是啊，怪不得小姐喜欢看！……”
　　花园里传来女孩子的对话，把影翼从思考中拉了出来。
　　影翼瞧瞧，原来是小静和一个小女仆在聊天，索性走了过去：“在聊什么呢？”
　　“是，小姐，”小静和小女仆笑着朝向她，小静介绍道：“这个是才来不久的莹莹，我们在说小姐推荐给我们看的那部卡通呢！”
　　“哦？”影翼想了想，自己会执迷到推销的地步，估计就是火影了。于是笑着问：“那么，最喜欢里面的谁啊？”
　　“鸣人啊！当然是鸣人！”新来的莹莹看起来年龄不大，有些兴奋地嚷起来：“他多可爱啊！又吃了那么多的苦，好像要他做弟弟哦！”
　　小静忍着笑拍她脑袋：“在小姐面前这么没礼貌！”说完又转向影翼，“吃苦的话，佐助和我爱罗也吃了好多啊！我比较喜欢他们的，让人心疼～对了，小姐呢？”
　　影翼看着她们笑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微微笑了笑，看向花园中，被笼罩在阳光下的花草。
　　“说到让人心疼，他是真的呢！只是，坚强的让人心疼。”
　　“那么厉害的啊！是谁是谁？”莹莹憋不住，还是急着问。
　　记忆中的那张脸浮起在眼前，笑得要么欠扁，要么让人想流泪。
　　影翼微微摇头：“厉害，只是他的一方面。他邋遢，睡懒觉，吃鱼比猫还多，钻牛角尖，上课迟到，不会说谎却偏要找借口……”
　　莹莹嘟着嘴打断道：“这么多缺点哦～那小姐还喜欢？”
　　影翼看看自己房间的那个窗口，这里不属于她。那间屋子里，墙上没有曾经让她害怕佐助发飙的大大小小的海报，床上也少了那个让她在某人面前超级丢脸的人型抱枕。留下来，不仅会忘了重要的记忆，原本应该有的好多东西，她也失去了。
　　“喜欢，很喜欢。”垂下头，她用长长的流海盖住了眼睛，“即使有那么多的缺点。”
　　“他总是傻乎乎地把别人的痛揽到自己肩上，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却注意到所有的事，总在人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变成全世界最可靠的支柱，笨笨地做很多事情去激励别人，而不管自己受了多少伤。”
　　一滴液体，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落在了脚下的石子路上。
　　她不想忘。不要忘……不能忘！
　　“他的一切就好像，阳光一样，总是为别人散发着光芒，照亮别人，温暖别人，永远的……”
　　影翼用力咽下泪水，紧闭着眼睛，拼命地想卡卡西所有的事情，把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拉到面前来。
　　就在这时，晒在身上的阳光突然热了起来，越来越热。
　　几乎没有时间看到身后两个女仆的反应，影翼再睁开眼时，已经飘在了战火弥漫的空气中。
　　她看到火红、碧绿、蔚蓝和银白交织而成的结界，承受着无数黑色查克拉的撞击，不停地颤抖着。
　　脚下，卡卡西身前用铁索缠着失去意识的自己，仍旧在努力释放所剩无几的查克拉。九尾已经因为查克拉损耗过度，而被收回鸣人体内，纲手、和自来也把手叠在鸣人身上，三人发出逐渐转弱的查克拉，维持着结界的存在。
　　释然的一笑，任由莫名的引力将自己吸向那个身体。
　　感觉到怀中人有动作，卡卡西稍微将眼睛转来看了一下，又急忙看向对面的零。
　　“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大概是查克拉消耗过度吧，影翼身体没了力气，软绵绵地伏在卡卡西身上，轻轻摇头：“只是……‘好久’没见到你……”
　　“说什么傻话，”卡卡西的气息明显有些不稳，查克拉看来已经濒临耗尽了。“马上……再加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