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森》孤雏

21、惩罚

　　白青忐忑地看了好几眼徐舒岭。

　　这时，空姐上前询问是否需要饮料，原本闭眼憩息的徐舒岭睁开眼睛，她摇头说了句“不用”。

　　空姐认出是徐舒岭，惊喜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可否要签名。

　　徐舒岭点头同意，拿过纸笔给她签了名。

　　等到空姐拿到签名后开心地继续往后方走时，徐舒岭又说起话：“白姐，你看了我好久了。”

　　白青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但还是让自己朝向徐舒岭那边。

　　“阿岭，在你家时我不敢问你，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家是怎么回事吗？”

　　“我听你和你姐说话，说你母亲生病，但你姐对她好像态度很差，又是怎么回事？”

　　白青心里存的问题可多了，她可不信当时余光瞥见的老太会生出这么好看的姐妹花。

　　徐舒岭思考了半刻，才缓缓说道：“也不是不能和你说，你是我的经纪人，想了解我的过去很正常。”

　　这话说得熨帖，白青肩膀不由自主松了下来。

　　“我和我姐是被收养的，收养我们的家族就是你见到的黄家人。”

　　徐舒岭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又道：“但母亲比较喜欢我，家族里的人对姐姐态度都不太友善，所以我姐不喜欢他们，也不想我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白青心想：‘这不友善说得也太轻了，看你姐昨天的架势，搞得血海深仇似的，好像你再呆在那里会缺胳膊断腿。’

　　她皱眉看着慢悠悠整理皱掉衣服的徐舒岭，“阿岭，不止这些吧？”

　　不止这些秘密吧。

　　徐舒岭转过头，审视般打量自家经纪人。

　　白青莫名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很快，徐舒岭温温柔柔地笑起来，“是不止这些，可刚才那些故事就是另一个版本了。”

　　“白姐，你确定真的想听下去吗？”

　　白青咽了咽唾沫，此时此刻她大脑产生一种眩晕感，她仿佛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掉下去。

　　但好奇终究打败恐惧。

　　“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过去我当然想了解得清清楚楚。”白青抿嘴道。

　　“好，那我便和你说。”徐舒岭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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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轰隆！”

　　雷电闪过海城的上空，紧接着骤密的雨珠拼命拍打高楼的窗户。

　　雷光闪过一刻，也映亮了刚刚惊醒的白青，冷汗遍布她的额头，明明是初夏，她浑身发冷得如同寒冬。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好奇探究徐舒岭的过往，这样的噩梦她做了整整一宿！

　　白青无助地环抱膝盖，她忆起噩梦里人与怪物结合出来的丑八怪，还有满是血液的大堂，丑八怪桀笑着朝她走来，说要挖掉她的眼睛……

　　白青知道她梦里代入成徐舒岭了。

　　从小父母双亡的徐家姐妹，亲眼目睹过血亲倒在血泊里的血腥场面。

　　被同为玄学世家的黄家收养，因为妹妹有亲近山林的体质，所有人都对她极好，盼着她长大后挖掉一颗眼球成为当家人。

　　而姐姐一个人成长，宁愿赶走妹妹不相见，也不要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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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到自己听完这些事后，有问阿岭，为什么说她回去就能救命。

　　阿岭当时回答的样子有点古怪，只说她只要一踏入黄家管的山林地界，那些精怪都得怕她、听她。

　　但她和白青当时赶回去时事情早就解决了，听她师哥黄小鱼说，解决的还是她姐姐。

　　徐舒岭传说中的能力，白青自然是没能瞧见。

　　白青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试图让自己清醒思考。

　　“这时候让我了解到阿岭这样的背景，真不知道该说合适还是不合适，恐怖综艺国内第一档，大爆是必定的……”

　　“要不明早打电话给她姐，再问详细点，对了，我有她姐朋友的电话，这样就不用特意问阿岭拿电话……”

　　白青自言自语，在恐惧的情况下依然将徐舒岭的发展安排得稳稳当当。

　　*

　　同一高档小区的另一幢楼，徐舒岭也醒了过来，但她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

　　徐舒岭神色复杂地看着屏幕上的未知来电，黑夜成功掩藏她眼里的恐惧。

　　她知道自己不能不接。

　　“喂。”

　　“阿岭，你最近有点不听话啊……”略带笑意的男声从话筒里传出。

　　徐舒岭头皮微麻。

　　她知道惩罚要来了。

　　“我没有！我都听你话，我发了微博，也告诉经纪人我的事。”

　　她声音柔柔的，但语气明显急促起来。

　　“哼哈。”那边笑了一声，随后，男人声调渐渐变得毫无波澜，“次品就是次品，这么受影响。”

　　徐舒岭竟然从中品出他索然无味的心情。

　　眼泪夺眶而出，“先生，不要，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要让我回去，我找不出理由不回……”

　　“很想见姐姐吧？真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好姐妹。”

　　“但阿岭，错了就是错了。”这次，男声出现在她另一侧。

　　手机无力跌下，徐舒岭感受到身后气场的压逼，她恐惧地呆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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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叮咚”

　　门铃声不停响起，白青见徐舒岭还没出来开门，便使劲拍打大门。

　　“阿岭，阿岭，你在屋里吗？”

　　正当她要打电话时，大门打开。

　　徐舒岭披着微湿的头发，出现在眼前。

　　“大清早洗澡？”白青随口一说。

　　“嗯，刚才吹头发没听见。”

　　“行，刚好待会直接去做造型，换身衣服，准备工作了。”白青急忙忙地走进屋，准备给她挑选衣服。

　　拉开衣柜，白青挑选了几套性感又甜美的裙子，这些都符合最近徐舒岭的形象转型。

　　“不用了，白姐，我挑好要穿什么了。”徐舒岭悄无声息地站在衣帽间前。

　　白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迅速扭头，见阿岭手上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

　　如果白青没记错，这件款式也太像阿岭出道时拍的电影里的衣服。

　　那时候的活动，她都基本穿这种清纯类型的。

　　白青皱起眉头，“可这身打扮和你不符合你最近的形象设计。”

　　徐舒岭神情有点呆地捧着裙子，白青呼出一口气，“算了，普通活动，也不需要穿特别明艳靓丽。”

　　等徐舒岭去换衣服的时候，白青思考待会等阿岭上台后，她就打电话给那个男生。

　　徐舒岭很快就出来了，白青一抬头，神情恍惚。

　　仿佛回到两年前她初次见到阿岭的时候。

　　*

　　“刚才boki特别躁动，我们是不是又和死森擦肩而过？徐幻问道。

　　木元环顾四周，草木郁盛，附近有一条流水急湍的小溪，阳光肆意地落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这一天多的时间，他们看见太多相似的场景，但一无所获。

　　木元思寻了一会儿，道：“应该是的，但森林只是经过，并没有在这里停留。”

　　所以boki只是感受到死森的气息而躁动不安，并不能确定它的位置。

　　“好。”

　　徐幻理解他的话，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白布，将白布铺在一块大石头上。

　　白布上面画有森林，河流位置以及走势都画上，显然是一幅林区的简易地图。

　　徐幻毫无形象地盘坐在地，又拿出马克笔在画上指点。

　　boki懒懒地趴在她腿边，惬意地眯起眼。

　　木元看见这一幕，心里竟觉得和谐，仿佛她本应生在森林，带着人类的烟火气也能在深山里活得逍遥自在。

　　徐幻用马克笔圈起现在所在的河流位置，又指了指先前圈起来有可能死森逗留过的位置。

　　抬头看到木元盯着她愣神，她挥了挥手，“看傻了？”

　　木元耳尖倏地涨得通红，他头发全扎了起来，耳朵的情况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

　　徐幻摆手，“我长这么好看，你偶尔失神正常。”

　　这话说得倒是……狂妄。

　　木元没想到徐幻也有自恋这一面，他以为她是不计较这些的，一心只扑在案子上。

　　木元扯开话题：“你发现了什么？”

　　徐幻看了他一眼，接着指向自己连的路线图，道：“从昨晚那个沼泽开始，我们一路逐渐远离了平山林往西边走，你看这路线，有没有像太极图里那道隔开阴阳的弧线？”

　　木元认真端详底下的地图，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现在走的路线就像是打横放的太极图，从分隔线的一端正逐渐走向另一端。

　　他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可以尝试提前赶到那边，或许能堵住。”

　　然而，这时候徐幻摇头，她指着分割线即将弯上去的那处，地图上画有一座黑色的大山，四周涂上红色火焰状的图案。

　　那也是他们下一个要走的位置。

　　“不能继续走了，那里是最大的禁区，我们已经走进林区的内圈。”

　　“为什么不能走？”木元脱口而出。

　　徐幻有点烦躁地站起身，她拍开裤子上的灰尘，开口解释：“禁区是黄家人规定的，我进去不了，硬闯也闯不过去。”

　　“按你对死森的了解，它要是真按这路线走，会不会停在那里一段时间？”

　　木元沉吟片刻，反问：“你说的禁区，里面是否寸草不生，或是瘴气横布？”

　　“如果符合我刚说的情况，死森的确有可能会在那里逗留一会儿。”

　　“我不知道，要问菲菲才行。”徐幻皱起眉毛。

　　菲菲……这是第二次木元从她嘴里听到的名字。

　　听起来，她好像和这个菲菲很熟悉，甚至菲菲有可能是黄家人。

　　“菲菲是谁？”他不禁问道。

　　“菲菲是黄雀英的小妹。”徐幻舔了舔干掉的嘴唇，“哦，也不是亲生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