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戚珀

16、妙啊

　　“名名是不是，喜欢我。”

　　公寓里很安静，厨房里亮着盏灯，只有电磁炉上煮着的锅里发出沸腾时的咕咚声。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吧台，祁妙看着林裴淮的眼睛，没有半点避让。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林裴淮平静沉稳的声线才响起道：“都可以。”

　　祁妙：“？”
　　这话一下给她整不会了。

　　什么叫，都可以。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知不知道，这种话传出去，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的。

　　她愣住，林裴淮已经伸出手，将杯子接了过去。
　　祁妙缓缓眯起眼睛，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生挺拔清瘦的身影似乎又比记忆中多了点儿高大的味道。
　　他娴熟地清洗和整理东西，眨眼就将整个流理台收拾得干净整洁。

　　祁妙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太记得了。

　　……她是不是，还是有点醉？

　　“呐，都可以的话，”她走过去，手支在吧台上，向前倾身道，“我就当名名喜欢我啦。”
　　说完，她弯起唇角：“名名来追我吧。”

　　……
　　……

　　十一收假前一天，祁妙回了宿舍。
　　她去附近的城市玩了一圈，回来给舍友都带了礼物。

　　“谢谢妙妙，”舍友感谢完了，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啦，前两天有个男生想问你的联系方式，你要不要加。”
　　其实她们还比较习惯这种话题，因为就开学以来，来问祁妙联系方式的少说也有两三个。

　　祁妙“啊”了一声：“谁啊。”
　　“同班的那个，”舍友说了一个名字，“你要不要加啊。”

　　祁妙还没说话，另外几个人就笑了起来。
　　“那肯定是不加的，加个联系方式怎么还不敢直接问。”
　　“我觉得那人配不上咱们妙妙。”
　　“对对，最起码也得最开始那个，上来先送点值钱的吧。”

　　祁妙听着她们说话也没搭话，而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自从放假那天她和林裴淮说那话以后，已经过去了好多天。

　　她第二天就去玩了，林裴淮好像也一直没什么行动。
　　但就在刚才，许久没有动静的置顶里，突然冒出了一条新的消息。

　　名名：【早餐想吃什么】

　　她翘起唇角，慢悠悠打字道——
　　妙妙：【好吃就行】
　　妙妙：【但我不想早起】
　　妙妙：【可是我明天好像有早课】

　　三句不长的话，她愣是一分钟发一句，效果直逼大喘气。

　　直到第三句打完，对面才发来一句。

　　名名：【你的课表】

　　祁妙的笑意更深，一边在手机里翻找课表，一边扭头朝舍友道：“姐妹们，如果还有人找我问联系方式，都拒绝了吧。”
　　“诶？”
　　祁妙手指一滑，把课程表发了过去，才神秘莫测道：“妙妙最近没有档期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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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实上，祁妙给林裴淮发了课表后，他就没再回复。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可自己的心态好像反而平和了下来。
　　就是第二天，她因为生物钟反应不过来，真的差点迟到。
　　最绝的是，她们宿舍几个人也没起来，四个人急急忙忙洗漱从后门进教室，却发现整个教室意外地安静。

　　“我超，不是吧，我怎么记得离打铃还有五分钟。”
　　“……不会来早都是为了补觉吧？”

　　祁妙还有点困，也没说话，揉了揉眼睛准备找个位置。
　　她有些不死心地在快被坐满的后排扫视了一圈，倏地在见到某个人影后顿住。

　　这个空档，舍友也注意到了，语气惊诧：“这不是那个谁？林裴淮？他怎么在这？”
　　“计算机系离这里挺远的吧？”

　　还在那猜，独自一人坐着的林裴淮抬起头，视线落在了祁妙身上，冲她招了招手。

　　“来。”

　　不知道学神怎么在这儿的舍友：“？”
　　同样不知道学神怎么在这搞得他们有点不敢说话的教室同学：“？”

　　祁妙睡意也清醒了一些，但她比起其他人还是非常淡定，打了个哈欠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你怎么来了。”
　　“你昨天给我发什么了。”林裴淮平静如常，将打包好的小蛋糕递给她，“吃点东西。”

　　祁妙“哦”了一声，熟练地接过，拿了一个咬了一口。
　　“好吃，”她问，“食堂有这个么？”

　　“昨天做的。”
　　“哦哦。”

　　祁妙下意识和其他人分享，扭头问：“你们要吃吗。”
　　舍友们一脸惊恐：“不了不了不了。”

　　祁妙就又吃了一个。
　　等到打铃了，她好像才回过神，扭过头问林裴淮：“阿淮今早没课？”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应道：“没有。”
　　虽然是这么说，但祁妙估摸着他可能还挺忙的，下了第一节课后就离开了。

　　他一走，祁妙便感觉身边另一股压力骤增——舍友们直接没忍住，凑过来就问：“这怎么回事啊？”
　　“妙妙认识林裴淮？”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还会做蛋糕？学神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他走了？怎么还特地给你送蛋糕？”

　　祁妙眨了眨眼，默默又摸了一个小蛋糕塞进嘴里，想了想道：“这个嘛。”
　　“可能是因为，他在追我吧？”

　　舍友们：“……”
　　听墙角的同学们：“……”

　　草，他们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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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以来，S大论坛几乎都被同一个话题刷屏了。

　　【计算机系学神在追工管女神是真的吗】
　　【呜呜呜，什么双倍失恋】
　　【啊？？计算机系学神是那个被鹿教授破格招收的本科生？】
　　【工管女神祁妙吧，长得特别好看，还是祁家的，富几代谁知道啊这可不兴说的】
　　【什……救命，之前觉得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
　　【我不听我不信，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10号，男神在女神宿舍楼下等她】
　　【还有15号，在食堂看到他们了，两个人一起吃的，女神好像挑食还把菜塞给男神了……这不是直接在一起了？】
　　【那我补个28号，我看到他们一起去自习室了！男神讲题看着好认真】
　　【卧槽，我们同班，感觉多问几个他就有点不耐烦了】
　　【十一月了，天天看他们走在一起，到底啥时候真的在一起啊】
　　【说不定真的在一起了？】
　　……
　　【十二月了，老实说虽然帅哥美女挺养眼的但是你们能不能搞快点】
　　【额，说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到这种时候了还不在一起应该真的不会在一起了吧】
　　【看着学神挺淡定的，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实锤了，我和学神一个高中的，祁妙跟他就青梅竹马，说不定也就是关系比较铁】
　　【那确实，两个看起来是不太像一路的】

　　——祁妙刷论坛便看到了这一段。
　　她心情还挺微妙。

　　她也是被很多人追过的，动作小点的可能就在微信里问问，动作大点的就隔三差五送礼物。
　　林裴淮……老实说她有时候也没觉得他的“追”有多特别，就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好像就，追不追得到也无所谓，反正是她提出来的，自己就行动一下意思意思。

　　“？”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觉得林裴淮在逗她玩。

　　想了想，祁妙给林裴淮发了条消息。
　　妙妙：【名名】
　　妙妙：【我觉得，我是不是被你耍了】

　　名名：【？】

　　妙妙：【你这真的是在追我吗】
　　名名：【嗯】

　　这回轮到祁妙：“？”
　　什么，不是，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迷之自信。
　　你那个，真的能叫追吗？
　　那她还能怎么说，难道让她教林裴淮怎么追自己？

　　祁妙难得无语了，有时候觉得要是得林裴淮的想法自己迟早气死。
　　她干脆不提这事了，说了句——
　　妙妙：【那阿淮圣诞节晚上陪我去玩】
　　这也是最近的常有的情况，祁妙喊林裴淮和自己出去玩，看着似乎是约会，但大部分时候便是林裴淮当提东西的工具人。

　　名名：【嗯】

　　祁妙看他不温不火的态度，顿时又有些无言，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手机关了，准备先回一趟家。
　　——这天是平安夜，她想着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就回家吃个饭什么的。

　　然而刚离开教学楼，走到校门口，准备等司机来接时，一辆陌生的豪车忽然停在门口，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祁妙还算熟悉的脸。
　　“妙妙，”坐在驾驶位那儿的男生冲她笑道，“你要回家？我送你回去呗。”

　　这男生家里挺有钱，和祁家有些往来，也不知道是家里的要求还是自己鬼迷心窍，一入学就对祁妙死缠烂打。
　　祁妙也不是觉得烦，就是觉得挺搞笑的——那送礼物的撩妹手段对她能有什么用，偏偏这人还越挫越勇。

　　“谢谢哦，但我家司机来接我。”
　　“正好顺路，你给你家司机放个假呗，大老远多辛苦。”

　　“你这说得我都得替他谢谢你啦。”祁妙笑了笑，“但不太想麻烦您呢。”
　　她这话算是明确拒绝了，那富二代嘶了一声，单身支在方向盘上，笑容意味不明：“别啊祁妙，别和我说你还没和书呆子玩腻呢？”

　　“哈？”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他笑道，“他老师是你外公吧，家里没什么钱的小白脸，腆着脸追你不也就是图钱，还搁那装逼呢，玩玩就得……”

　　话还没说完，一声极为刺耳的刺啦声响起，吓得周围路过的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只看到女生手里拿着串钥匙，尖锐的金属剐蹭在车门上，留下一道特别明显的划痕。
　　那富二代震惊，瞪着祁妙：“你做什么？！你他妈知道这车——”

　　“我听着烦让你闭嘴，”祁妙淡淡道，“你自己找保险公司，账单我出。”
　　看对方那副表情，她又嗤笑了一声：“得了吧，这点钱我还没看在眼里，少家里有点小钱来我这显摆，给我提鞋也不配吧，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找人砸车，见一次砸一次。”

　　说完，她扭头就走，动作格外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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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妙觉着自己脾气还行，回到家就快把这事忘了，可没想到居然还没完。
　　他们起冲突时就在校门口，周末来往的人多，祁妙又是个“名人”，这事儿很快就上了论坛。

　　【草，校门口神仙打架】
　　【什么神仙打架，有钱人撕逼罢了】
　　【那男的急了吧，蝻人什么素质】
　　【刮车的难道不是你们妙妙小公主？家里有钱这么造？狗咬狗罢了】
　　【笑死，典型受害者有罪论是吧】
　　【谁说祁妙脾气好的……有钱人都惹不起吧】
　　【额是挺恐怖的，之前以为是什么家里有钱性格又好的小仙女，就这？挺那啥的】
　　【其实我怀疑啊，男神是不是被胁迫的，就是那种，你不追我你的事业就完蛋了】
　　【虽然感觉你小说看多了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啥也不敢说，毕竟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如果那俩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说到底小公主也就是想玩玩吧】
　　【越说学神越惨，但也合理】
　　【是这样，到林这种程度难道还有啥世俗欲望（？），认真搞研究得了，架不住被小公主盯上了吧】
　　【多熬熬呗，人家未来肯定是领域大牛级别的，只会看钱又到处乱搞的有钱人哪里比得上】
　　【确实，我早就想说了，林裴淮这种学识有什么必要追有钱人，她也配？以后哪家企业不争着给他钱，劝她玩玩也别太过分】

　　祁妙：“……”

　　帖子还是舍友发给自己的，她看完，发现自己的聊天对话框里多了好多来问她情况的。

　　校门口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在和林裴淮玩玩？

　　反观林裴淮那儿，没什么动静。

　　祁妙：“。”
　　突然就，好气啊。

　　她默不作声地回了几个人，给家里说了几句，给那富二代告了个状，接着联系了论坛那边儿的管理，让他们把那些带节奏的帖子都撤掉。
　　还顺带警告了一下几位管理员，故意放这些帖子，就算找不到匿名发言的人，至少能找到他们。

　　等她把这些事儿处理好时，平安夜也过去了。
　　她看了一眼一直没消息的林裴淮，把那个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置顶取消了，接着将手机扔到一边，洗漱后就去睡觉了。

　　祁妙一生气就想睡觉，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

　　手机里是不是风平浪静了她不太清楚，但她迷迷糊糊起来洗漱，打算给自己做个早午饭，发现鹿澄回来了。
　　鹿深卸任后，有一半工作交给了鹿澄，因此她大部分时间都挺忙，圣诞节不算是大节日。她也不一定能闲下来。

　　但看到祁妙，她还是温和道：“妙妙今晚要不要吃火锅。”
　　“好啊。”

　　结果鹿澄是打算做粥底火锅。
　　没有叫家里的阿姨，她们先是出了门，去了附近的超市采购，回来后拉着祁妙进了厨房，两个对厨艺都不算精通的人慢腾腾地折腾，期间祁妙还吃了点饼干充饥，到快傍晚的时候才把火锅折腾出来。

　　但祁妙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在客厅中坐下，看着火锅冒着热气，还有些期待。
　　鹿澄平和地看着她下菜，渐渐吃了不少，看着好像差不多，她靠在沙发上神情放松，又提议要不要喝点热红酒。

　　祁妙欣然同意，又等煮了水果的暖热饮品下肚，她顿时有种烦恼一扫而空的感觉，闲适地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谢谢妈妈。” 她说。
　　“怎么。”鹿澄笑了笑。

　　“您肯定知道昨天的事儿了。”
　　鹿澄笑了笑：“嗯。”

　　“也没什么，还是那个人挺讨厌的。”祁妙觉得自己很看得开。
　　……倒不如说，她自始至终在意的，好像就只有……

　　祁妙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吃剩的火锅，渐渐有些出神。

　　“你们高中的时候，阿淮给我打过电话，”忽然，她听到鹿澄开口说，“问我，现在的Deer需要什么。”
　　祁妙一愣，倏地抬头，看着鹿澄那张大多数时候都温和平静的脸：“我说，现在的技术进步变化很快，他还小，想要跟上这一切太累，这不是他的责任，根本不用选那么辛苦的路。”

　　祁妙忽然想起，自己离开星市前，曾和夏铃说过的那番话。
　　林裴淮这个人，非常有天赋，但曾经的他其实和自己差不多，因为没有需要努力的必要，所以也曾经是个不太在意成绩的人。
　　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是找到了目标，变得非常刻苦。

　　他的目标……

　　祁妙安静了许久，下意识去找自己的手机，但忽然想起来，自己这天好像就没有打开过它。
　　她直起身，匆匆和鹿澄说了一句，便回了房间。

　　手机里有很多人发来的圣诞祝福，她一条条扫过，只剩下三条会让自己在意的。
　　一条是舍友的截图，说是某个鹿教授的硕士生在论坛里发的。

　　【啥学神默认了自己被胁迫，这么能脑补？师弟圣诞有事通宵待在机房没时间回消息罢了，人家确实承认了自己是在追祁妙。差不多得了，就算不追有钱有颜性格好的，至少不会追某些酸了吧唧只能在论坛口嗨的普信怪吧】

　　这个发言还带了图，截了一张微信聊天记录，带了林裴淮的微信头像——

　　【论坛都吵疯了，你是真的在追祁妙啊？】
　　【是认真的】

　　而另一个，是有人给自己发的，在街头看到林裴淮，看着像是在等人而拍下的照片，想问问是不是在等她。

　　祁妙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去找林裴淮被按到底下的聊天窗。

　　妙妙：【那阿淮圣诞节晚上陪我去玩】
　　名名：【嗯】

　　名名：【圣诞快乐】

　　祁妙腾地站了起来，一边找能穿出门的外套，一边播了个电话。
　　然而很快是冰冷的女机械音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祁妙：“……”

　　她把手机塞在口袋里，匆匆下了楼，只和鹿澄说了一句，便出了门。
　　夜已经深了，附近也没什么人，司机都下了班，祁妙等了会出租车，等到林裴淮的公寓楼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她来的次数不多，找了会儿才找到林裴淮住那儿。
　　……但本来很急，然而停在门口，她又莫名有点紧张。

　　也是这时，门忽然开了。

　　祁妙愣愣地看着臂弯挂着外套，看着似乎正要出门的男生——对方看到她，也有一瞬的愣怔。

　　“你怎么……”
　　“你去……”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林裴淮很快往后退了一步：“先进来。”

　　祁妙沉默了两秒，走了进去。

　　陈设没什么分别，林裴淮放下外套，转身像是想去倒茶，祁妙换了鞋，看着他的身影，抿了抿唇：“……阿淮等了一晚上吗。”

　　“不算一个晚上。”
　　祁妙又静了静：“……你刚才要出门？”

　　“没什么事。”
　　“是什么事，”祁妙又说，“你没看到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虽然他等了很久，但确实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林裴淮沉默了半晌，似乎是看她走过来，瞥见她眼眸里难得的坚持的情绪，顿了顿才说：“你有点生气。”

　　“……你怎么不生气。”
　　林裴淮一愣，抬眼看到女孩的脸，看着她皱了皱眉，重复道：“你怎么就不生气呢。”

　　祁妙来得很急，大衣没有脱，随意扯了两个扣子，还有几缕头发塞在衣领里，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鼻子被冻得有些发红。
　　她感觉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那么复杂过。

　　她想象不到林裴淮喜欢自己，也不敢相信。
　　——他走了99步，却偏偏不愿意告诉自己，也不肯迈出那最后一步。

　　林裴淮一直都很聪明，他看着女孩拿出了前所未有认真的态度，也觉得她大概知道了点什么，只能很轻地叹了口气：“我不觉得，你需要为那些事负责。”
　　“但我今晚失约了，”祁妙不避让道，“阿淮总得让我赔礼道歉吧。”

　　林裴淮眼皮一掀：“什么赔礼都可以吗。”
　　“嗯。”

　　祁妙看到他点了点头。
　　下一秒，男生忽然伸出了手。
　　老实说，祁妙一路过来，冻得都有些没缓过神，当微凉的指尖拂过面颊，轻轻地捂在后颈上，那张始终平静漂亮的脸凑到前所未有地距离时，她只有心跳来得及错漏一拍。

　　而后，是温软的触感落在唇上，一触即分。

　　“……”

　　祁妙的瞳孔微张，眼眸里倒映着林裴淮的脸，他轻轻摩挲着后颈那块肌肤，语调染上了一丝暗哑，格外撩人。
　　随着他的话，甚至有些惊心动魄。

　　“你从来都可以有很多选择，我只是希望，我会成为最好的那个——”
　　“但你依旧可以，选你想选的。”

　　……都可以。
　　他为了她走到这里，不管她希望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他都在这里。

　　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