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0、小的无能 ...

  •   裁吧裁吧,反正你现在钱比我浩大。
      我长大准备做一个企业家,游戏只玩《叫我大掌柜》,形象代言:小摇雪,在做一款新游戏:《此处应该有掌声》。
      反正我不会死了,也不会再怂着了。
      游戏虽然太小了,但是也非常的经典。
      早年开上大众车,下车就骂娘希匹。
      下车我就骂,我上车没注意情节的发展。
      下车我就骂下车我就骂。
      直到情结可以发展。
      小摇雪在树上:“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绝了。”
      擎苍说:“你下来做什么?”
      小摇雪说:“我不舒服。”她拍拍手。
      擎苍说:“怎么样才可以让你变舒服?”
      小摇雪说:“有没有那么一首歌,错了:
      灯熄灭了
      月亮是寂寞的眼
      静静看着谁孤枕难眠
      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
      那些心声为何那样微弱
      很久不见
      你现在都还好吗
      你曾说过
      你不愿一个人
      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
      却为何没有再见面
      却只和陌生人擦肩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会让你轻轻跟着和
      牵动我们共同过去
      记忆它不会沉默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会让你心里记着我
      让你欢喜也让你忧
      这么一个我
      很久不见
      你现在都还好吗
      你曾说过
      你不愿一个人
      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
      却为何没有再见面
      却只和陌生人擦肩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会让你轻轻跟着和
      牵动我们共同过去
      记忆它不会沉默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会让你心里记着我
      让你欢喜也让你忧
      这么一个我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会让你轻轻跟着和
      牵动我们共同过去
      记忆它不会沉默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会让你心里记着我
      让你欢喜也让你忧
      这么一个我
      我现在唱的这首歌
      若是让你想起了我
      涌上来的若是寂寞
      我想知道为什么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会让你轻轻跟着和
      随着我们生命起伏
      一起唱的主题歌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会让你突然想起我
      让你欢喜也让你忧
      这么一个我
      我现在唱的这首歌
      就代表我对你诉说
      就算日子匆匆过去
      我们曾走过
      就算日子匆匆过去
      我们曾走过。”
      擎苍说:“上万年之后我们就会后悔磨叽。”
      小摇雪说:“我不相信上万年。”
      擎苍说:“确实是上万年。”
      小摇雪说:“你不相信我?”
      擎苍说:“是你不相信我,手游呢?它只有一款。”
      小摇雪说:“我,叫大掌柜?”
      擎苍说:“差不多。”
      小摇雪说:“过来,我给你钱。”
      “你说什么?!”
      “嗯。”
      擎苍说:“要命要钱?”
      “钱。”
      擎苍说:“我的命拿去。”
      “顺理成章。”
      擎苍说:“你客气了。”
      “我没有客气。”
      擎苍说:“你客气了。”
      “我没有客气。”
      擎苍说:“是我客气了。”
      “耶。”
      擎苍说:“我们需要大量流动人口,流动。”
      “大量?”
      擎苍说:“所以我们是大掌柜。”
      “你的的确确饿了?”
      擎苍说:“是啊。”
      “你饿了找我做什么?”
      擎苍说:“我饿了不找你找谁?”
      “你说归你说,别乱闹。”
      擎苍说:“我有闹吗?”
      “饿了你就说饿了,你别乱闹。”
      擎苍说:“我闹了,哈哈,我哪里闹了?”
      “现在不就闹了嘛。”
      擎苍说:“我试顾雨轻啜:

      晚上遇见猫,绝对不详,即使是经常夜行的小偷也不禁被吓了一跳,猫鬼祟,鬼祟出了人心。还好没有什么大不了,这一帮小偷也抢过东西,如果你硬是惹他们,他们也不妨杀了你,这不耽误他们拿东西。
      “我想杀了那只猫。”他像一只老鼠缩了起来,他被吓到了。
      另一个人笑了:“猫肉好吃吗?”答案是肯定的,猫肉鲜,养心脾,只可惜有一点味道,不适合小孩吃,小孩吃猫肉一定会做噩梦。同时猫也有毒,它的爪子和牙齿上有着可以使人致疯的妖毒。
      那只猫像一只垂涎的妖怪,正在看着他们,而那只“老鼠”浑身不舒服,竟无趣的学起狗叫,去吓唬猫,希望吓跑它,他便心满意足,只是那只猫竟然笑了。
      “老鼠”全身不寒而栗:“看,那只猫,它……它在笑。”
      正在开锁的人手手抖了一下,翘起的阀门松了,便抽出手来给了他一巴掌:“滚蛋!”
      “老鼠”抖得更厉害了,他抓着他的衣角,另一个人也能感觉这种颤抖,像大钟的余颤,传到世界尽头,又从尽头传回来。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一个影子,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影子,正在扩张。
      这时候有一个人突然拍了他们两个人的肩,他们吓得跳了起来,定睛一看,是个小姑娘,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她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两个人,于是:“你们在干什么呢?!”
      小姑娘是在阻拦他们吗?此时他们的手上开始握着一把刀,但是这把刀绝对不会去杀害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即使你是再残忍的匪徒也绝不会下毒手。
      其中一个笑了:“好漂亮的小姑娘,你父母呢?”
      小姑娘说:“我也正在找他们呢?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她说话有啾啾的甜。
      那个人笑了,摸了摸小女孩的脸颊,小女孩的脸颊特别光滑,细腻得就像失去棱角的流沙,小偷的身体被刺激到了,然后他的手指不禁滑下她的脖子,想伸下去探一探她的领口,他笑了:“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没有读过书的人,还不懂怎样克制自己的欲念。女孩却是至善的,小女孩的童真善良足够拯救他们一百次,让他们不受地狱轮回的痛苦。
      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仍然将手送了进去:“啊!”他把手指掏出来的时候血也已经喷了出来,他疼到极致,一下跌倒在地上,从女孩的胸口里窜出一只猫,猫的嘴里叼着一根手指。
      另一个人吓坏了,连跑带摔的跑了:“你是个妖精!妖怪啊!”坏人最怕的还是比自己更坏的,倒霉他们竟然遇到了脏东西,他的神经猛然挣开破损,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小女孩道:“你们为什么会害怕我?”她的表情搭和她的语音纯洁之至,绝对没有人能听到一丝的恶意。
      受伤的小偷捂住受伤的手,四下无人,唯独只有他和这个魔鬼,他叫了出来:“我还要摸摸你!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小女孩莞尔一笑:“当然可以。”这回答就像散不去的琴音,在雨中流畅。
      我叫玉轻镯,灼魂的灼,哦,错了,镯子的镯。我是个老者,也不对,我才二十七岁,只是绝不剃胡子,胡子已经弯了,卷成了几个圈,风大也吹也不直、吹不开。
      天是黑色的,和大地连成了一片,飞过去的是一阵载着一阵的乌鸦,它们血液充斥到虫洞般的眼瞳中去望见了这个世界——红、黑。它们当然可以啼叫不过它们没有泪,泪是奢侈品,在尸体之上,要赶在泪被风干之前飞过去,晚了只有骸骨。要不然你去吃那些先来的乌鸦,把它们当作晚餐,趁它胃里的碎肉没有变成残便,看它们自己吃自己真好玩。它们的眼里原来只有别人的尸身残骸,若是它们能看得懂这个世界鬼了去了。
      我踏在魔域里,每落一步便灼伤了一块脚印,脚印腾着蒸汽就像我为大地烙了铁。
      我啃着一枚我认为还没有坏的桃子,桃子汁多,我咬下去一口,溅了我满脸,随着我脸颊落下去的桃汁腾到了地上滋掀起了云,可是刚才我明明看见了,烫死了只虫子——真不好玩,为什么开始没有看见,若是看见的话绝对不会让它掉到地上,而是将虫子拿去打了牙祭。
      岩流瀑布上我看到一只魔,搏天颤翼的魔,他想把我抓到里面去,蒸出我的灵魂,再疯狂地撕咬牵扯,直到塞进他的肚子里。灵魂是不疼的,到时我叫还是不叫?
      我念了符咒,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掩住一块寒凉破碎的羽冰,几片凋零的闪电,跃着黑色的心脏最后全然躲进了我的血管里,侵染着我的梦。我横向望过去,那鬼龙般的身影落了下来,浸在了岩浆的气浪中。我瞑神纳一口气,将它的魂魄收了。
      我的灵魂是破的,我不得不反复去做魔做的事,破的灵魂连来世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万万不能死才是重要的。
      我开始往琼悠大地的西南走,那里有若干的村庄,山脉填上了路的方向,变得曲折形变,云在那里曲终散尽,再也走不动,于是山上没有云溪。我是从东面北面来的,这里炎热就像倒立在了岩层里,还好我衣服破了,就像撑开的羽翼。
      血液被炙烤,发出滋滋的作响,一口痰也是那么奢侈,在空中不停地变换姿态。可是那里偏偏有一处入云高塔的庙宇,里面似乎没有人,我想可以睡在里面。错了,里面有人,只是闭上眼睛,像是死了,身上长满了霉青,他们还在动,我确定那不是魔,便走了进去。
      “这里是关押魔的。”
      我道:“我也是魔。”为了填补灵魂,我魂魄上的魔的成分愈来愈高,我的摸样也变了,一双暗夜的眼睛,锐利的牙尖,时而晚上的时候磨一磨。
      方丈大师出来迎客,他可能有几十年没有张开眼睛了,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里面的红色细菌乱窜,他说了一句:“施主请便。”
      这里的老鼠比人的一只胳膊还要大,最不可思议的是它可以钻到人睡觉时眼缝那么窄的洞口,完全是魔法般的消失。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的是他在啃我的左脚。
      “汪!”我吓了它一声,这么大的耗子一定不怕猫。
      我将破衣服披在我的身上,我想去那座高塔里取一个魔魂点燃自己的生命,那缺口就像吃东西的嘴,有时候也馋,有时候也狰狞得想咬人。
      “请住宿。”小僧尼合十走了。
      我从窗户一直看着塔,却怎么也看不明白,我跳了出去,近处看塔,塔身很大,完全挡住了人的视线。塔的上层纠缠一群青云,欲行牵绊,这让塔变得很神秘,也很销魂。
      门是关的,门上有一个钥匙槽,我用手指抠了抠,完全没有撼动的感觉,于是我到四下找了两个枝梢,开启了钥匙槽,里面马上亮起橙黄色的暖灯,貌似迎接归家的主人,貌似恢宏,我的心被触得颤了颤。我看四周没有人就进去了。
      里面摆有很多葫芦,可惜葫芦里面不是仙丹,而是魔怪。
      我拿了一个葫芦,摇了摇,没有听到声音,于是我更奇怪了,拔开了葫芦瓶塞,里面飞出一只黑色螳螂,我拔出剑。
      看那螳螂化作成形。
      我没有心软,一剑劈了下去,它又突然化作螳螂飞了,我一把握住螳螂,放在了另一个葫芦里。我对它说:“挤挤吧。”我拿走了一壶葫芦。
      我知道塔里还有鬼魂,我听到了,他们需要普渡,原因罪孽太大。
      我走向塔的二楼,那楼梯木板咯吱作响,我没有放下我的剑,我的心也被提了起来,我透过钥匙孔往一个里面看,里面是黑的,他们失去了光。而后我看见一个钥匙孔散发着红色的无名星火,我在犹豫,结果犹豫的时候眼睛已经伸到了里面,红色之里有我的倒影,我看了一会吓得往后跌倒往后退,那是一个吊死鬼的瞳孔!我在看它它也在看着我!
      我跌破了我的头,那只恶鬼在笑,鬼是绝对可以骇死人的,例外的人很少,即使你是多么地明白恐惧是愚蠢的自己吓自己你同样不会例外。欲望越大恐惧越大,欲望是可以让人自焚的。欲望本来就是逆光的,至于光的源头是不是伤人的火焰很多逆光的人也是看不清的。
      从来是欲望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也变成了它最薄弱的地方,开始像剑的双刃动人心魄。
      于是乎能克鬼的好像不过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不明白也不去弄明白,有时候甚至不去想明白。貌似被人绑住了手脚,只是不去挣扎,造成的假象就像极了安睡颐养。

      第三章

      我是在骂道貌岸然还不是,我还没那么俗,想说的不过是些为首是瞻的傻子,倚仗着神灵向世界叫嚣着无敌的人,既然神灵无敌,那么人一定不会无敌了,所以你傻还是不傻?
      我被推向了三楼,是这里的鬼魂推我进来的,人会死这个世界才得到了不拥挤,鬼是碰不到人的,只可惜它就在你的脑子里,而自己并非已是自己。我到了转角,该下楼了,我吸了口气,拐角的月光驱着芬芳钻入眉目,有时候却更像白色的尸体,只是那新娘子的红盖头是血色的,我莫名地看了一下我的手,冰冷的血,却还没有凝固。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开始跑了,我的腿软了,前面都是血红色的荆棘,是它拦住了去路,貌似是很深的陷阱,若是抬腿走进去无疑会陷下去,将你摔死在楼梯上,那根本就是个张开的嘴等着你往里钻。还好我有一把剑,它出窍的时候可以乘风,我想继续往前走,只不过那把剑已经先刺破了前方的路。“叮”它刺入了腐木之上,割破了荆棘毒草,它们都散了,有一个却回头咬了我一口,我一把捉住,仔细看它,它的嘴里有我的鲜血。我用力捏了捏它,它张开那血口大哭,声音就像被抓的兔子,喷出的是我的血。我笑了。
      我三下跳下了楼,甩着我的破剑就像飞起的鞭子,怎么会有人挡住像我这样的疯子。
      “慢着。”忽然一个音语点黑了眼前的路,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若是一定说看见了什么,就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将能看见的光吸了去。
      “怎么?”我斜头问他了一句。
      那声音很寂寞,是个男人的声音,就像被人推入了低谷,和灌木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成了那样。声音里缺少东西,没有陈酿,是一丝纠缠和困扰破坏了他的声线,还是那人站在了风里,风偷走了他的声音。
      他道:“留下你的剑,我就让你走。”
      我说:“那就麻烦你出来把这条道挡上”
      他笑了:“你不相信我?我只是嫌弃……”
      “嫌弃?”我问。
      “嫌弃那样太麻烦了,这样更快。”
      我听到了古怪的声音,再去看那声音,可是声音是看不见的,我伸着的头被一张横行冲撞的大手抓了起来,我立在了空中,就像淹死在了水里,手脚无法动弹,垂下了,向生命最后失去了旋律,发不出一个音符。
      “你想说话?”那人问:“那为什么不发出点声音?”他在嘲笑我。
      我的嘴被捂死了,鼻子下面却有条缝,我用鼻子道:“嗯!”
      他若是听不到我说话一定会寂寞死了,这是我从他的叹息里面听到的。他长长叹了口气,就像抽旱烟的老大爷,免不住在一口狂澜的烟霞后语重心长,再颤颤他花白的胡子,他道:“说不出话一定很难受。”
      我用鼻子“哼哼”。
      他道:“其实我知道这感觉,这门就是这样捂住了我的去路,从此一个人再有手有脚都没有用了,因为他已经被人捆了起来。”
      我只有赞成。
      他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最仁至义尽的佛堂也会用这样残忍的办法,因为他们不懂尊严,一个人可以死,但若是受尽屈辱去死不如战死,去赢得尊重。只是在他们眼里,你无异于一直会吃人的老虎,他们对你的审判都是来自恐惧,而恐惧是来自地狱。”
      我怕使劲“嗯!”我表示太支持了。
      “你懂?”他忽然问我。
      我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自言自语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他那只魔的手收了回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他若是再多说几句话我可能就会被憋死,我低头咳了两声,我道:“他们心理不平衡。”
      “谁?”他惊奇:“和尚吗?”
      我道:“没有错,他们不爱护属于自己创造的东西,而是尊崇本来就有的东西,再往上面贴金,那是因为他们不会创造,若是人不会创造裤子那么下□□秽中衍生不了文明,可笑在很久以前在南方的这里确实没有人发明裤子。”
      他道:“这是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道:“很多东西你去研究就会发现很多可笑的地方,就像沉鱼落雁本来也不是夸人漂亮,那不过是个讽刺,只是人们将它用好了。”
      他道:“是么?那么你来这里是做什么?你有进来的钥匙可惜你没有出去的钥匙。”
      我听出来了,他虽不是什么挽留,可是准备让我在这里陪他一辈子说话,那真的苦了,可惜我喜欢的是女人。
      我道:“钥匙与锁的发明也是有问题,一把锁可能被多个钥匙打开,一个钥匙也可能开多把锁。”
      他道:“你可以打开我的门锁?”
      我道:“你的门有什么特殊吗?”
      他道:“很普通,就是上面有一片符咒。”
      我道:“我可以救你。”

      第四章

      我拿出了我的两根枝梢,我边抠锁边问他:“你痛恨用剑的人,是因为有人用剑将你锁了起来?”
      静了好久,他说道:“是因为我也用剑,这就像爱人一样,无论世间怎样她最爱的人只能是我,会有恨,也只有她能刨开我的心脏,这就是我的剑道。”
      我又问他:“你叫什么?”
      他说:“我忘了我的名字,我记得以前有,他们还叫过。”
      我问:“后来呢?”
      里面的人道:“后来他们都死了,所以我也忘了,但是相信我,有一天我会报仇的。”然后他问我:“还没好吗?”
      “好了。”我说,我把枝梢全都堵在了钥匙孔里,我戏谑地笑了。
      他拉了一下门:“没有开啊。”
      我对他说:“门确实没有开,我先走了,记得找我报仇哦。”
      他试着发功,没有用,那枝梢塞满了钥匙孔,连上了那封道门上的符咒。于是他开始抠钥匙孔,他不可能成功的,他愤怒到极点,他疯了,直到把他的指甲抠翻出来,道:“你回来!!”似乎整个清林寺都可以听到他绝望的吼声,猫鹰飞向长空,拍打着回音。
      我笑了,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个傻子。
      天已经微醒,一个小僧尼过来了,对我道:“施主,方丈有请。”
      看他的样子就像溃烂的树根,我点点头。
      我总是很难理解别人的孤独,我在问他们的内心是寂寞的吗?还是他们不敢,不敢越过这塔的影子,去对面看看有没有等待你的人,等待你的河流,起码你可以在里面洗个澡。
      方丈道:“希望没有打扰到施主。”他的红眼病似乎还没有好,整个身体都埋在溃烂里。
      我点了下头:“没有。”他们问的话本来就包含答案,你又怎么去想。
      “那就最好了。”他道,他说完就不说话了,而是闭上了他的眼睛,将眼睛藏到眉毛里,我的心里也舒服很多。
      阳光迤逦了很多,结果他醒了,道:“施主你是?”他把我忘了,这一点我比较佩服,于是我道:“我是来问大师那塔里关的是谁?他为什么喜欢剑。”我随便问的。
      他道:“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剑,魂魄叫做魔,它们的合体就是剑魔。”
      我点头:“剑魔,一千多年前?”
      他道:“没有错,他本来也是人,只是灵魂也被人撕开了一个裂痕。”
      我问:“大不大?”
      他道:“是用剑斜劈开的。”
      我问:“作为噬魂星只有这种结果?”
      他道:“也不是,在赤落环的……总是好过的……”他又睡着了。
      我看着风景,他没有说完,这让影子由长变短,我没有等了,我准备去西方、北方,也就是赤落环的位置。
      我起身,拿着剑:“你们大师什么时候醒?”
      小僧尼去摸方丈的脉搏,大师已经僵死,小僧尼道:“或许很久。”
      他圆寂了,终于封尘在了时间里,就像有人喝酒,总是在喝醉的时候忘了自己的名字。
      我走了,伴着天明,傻子才会回头看那些和尚——我回头了,我想在大师醒来的时候再抱一下他,然而之后再也见不到了那座庙、那樽塔。
      这里的枝蔓千千万,三千烦恼发丝或许就是指这个。我用剑从早晨砍到夜幕,结果刀越砍越顿,上面染极了草木的汁液,吞没了上面的锈迹,就像附了霜冻。我坐在那里慢慢用石块推着剑,就像剥落手上的茧子,在薄暮下将息,我喜欢看这夕流淌,直到有一个黑茫茫的影子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道:“挡住在下的末座了。”
      在他又让开的时候太阳已经消失。
      他是个小男孩,身上的皮肤通黑,是魔上了身。
      他带我去了村庄,村庄正遭受大虐,他们被魔侵染了,那村庄就飘飘然地坐落在悬崖之巅,舞仪飞扬,他们的村落竟然在沙漠的中心。
      他们所有的人都迎了出来,我道:“我只要钱。”
      他们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祈求我的那一把剑。
      这里与世隔绝,没有飞出去的乌鸦,它们跌在黑色的残血结痂里,拍也拍不出来,那是佯装的痛苦,还是出窍的灵魂,在垂涎着自己的□□?这里的花草树木都得到了魔的诅咒,于是愈加旺盛,夺走了这里人的性命。
      我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停止哭声,抹干眼泪原来是这么难,我看见一个小女孩跪在她身亡的父母面前,我上去蹲下来用袖子擦擦她的脸,再帮他们用草席盖上那对尸体。我来了就不会让他们再哭,还好没有人肯为我流一滴泪,不然我一定会当一个怕死鬼,苟延在这个世界当一个最伤眼的杂种。
      那尸体被送入了地下,而我开始坐在那黑色的板凳上等。

      第五章

      我在梦里看见了一条蛇,长蛇甩着尾巴却一直抬着它的头,是一个女人,当她张开嘴的时候她的獠牙突了出来,我醒了,将剑横着填了进去,她的毒牙离我的眼眸还差一毫,她牙齿里沁出来的毒液已经递到我的瞳孔。
      那些村民看到了都躲在掩体的后面,这个村庄在反抗中失去了大多青年的壮力,剩下的都是些妇孺老人,他们看这个世界正在被人夺走毫无还手之力,阴盛阳衰终于凋零了荒凉,这就是所谓的空花。
      那毒蛇好美,但是在我眼中根本就是条蛐蟮,我握住了手腕上挂着的破玉,好像要将它捏碎,我的脸上聚满了沮丧痛苦,那蛇毒蔓延在我的眼球,要将我的眼球连根拔起。我道:“看来我要哄你睡觉了。”
      她张开嘴撕咬起来,可是身子疼得在死伤不断的迭起,好像要摔碎自己。
      她将头撞到一棵树上的时候,我的剑已经送过去了,就要划过她细腻单薄的咽喉,却没有想到一颗石子弹走了我的剑。
      我转头看,是一个书生,我对他道:“你找死!”
      他道:“我是来带领大家找活的,你中毒了,我可以救你的命!”
      我笑了笑摇摇头,那一把剑还是送了上去。
      我晕了过去,因为魂被撕开了,我坐拥痛苦的时候就想睡觉,我只是睡了一会。
      我醒来的时候有人包裹着我的眼睛,我撕掉那块破布,看见的是那位眉目清冽的公子,我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他道:“我叫明乐云可。”
      我问:“妖魔她死了没有?”
      明乐云可道:“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只是这个地方也不能苟活人了,这里的什么都有魔的毒,人们都中了这种鬼毒。”
      我推开他站了起来,道:“难道你很喜欢魔?”
      他反而问:“难道你很讨厌魔?”
      我看着他:“你是游子还是浪子,来这里做什么?”
      他道:“我知道在正东方有一座尊称,里面的公子可以驱魔,所以里面麇集着安居乐业的人,我是派来给他们送请柬的,不有多远,他们就可以健康的活下去。”
      我问:“你若是放掉魔,根本就没有人信你。”
      他道:“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说服村民一块走,让他们活下去。”
      我摇摇头,吃了点桌子上的饭,米是黑色的米,粘在牙齿上很难看,我道:“恕我少陪,我喜欢一个人吃饭。”
      他无可奈何地走了。
      晚上的时候外面摆起了篝火,他们在庆祝胜利,俗人总是这样壮胆,门响了,他们还有一件更俗的事,一位老头带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他放开女孩的手便走了,女孩太害怕了,她的手在被放开的一刻开始发抖。
      我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里缺少男丁,为了延续他们会选择外人,而那个姑娘昨天才葬了她的父母。
      我会吗?我问自己。
      我咽了一下口涎,然后故意仰起头喝了一口水,手指一触将一把箫从桌子上滚落在地上,箫的声音很哑,落在地上的声音同样很哑,不过那个女孩还是看见了,于是蹲起来就帮他捡起那个箫,男人轻轻一洒,将水洒在了女孩白皙的脖子里。
      这里水是十分珍贵的,于是他在告诉女孩:“你脖子上的水不能浪费,但是你自己又吃不到。”
      女孩的脸红了,因为她已经懂了,我似乎已经发了兽性,将女孩扑倒在床上,去吻她的脖子,我在吸食那些落水,滋得我喉咙甜甜的,女孩却很安静。我是这个村子的恩人,她可以用一辈子报答,女孩开始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喉咙发出声。她手脚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就像一个上了弦的弓。
      “噔噔噔噔”,门响了,这时候门怎么会有人敲门?我没有去管,我兴奋得难以抑制,可是门开了,桌子上的油灯轻轻抽动了一下。我扔出了自己的长箫“扑通”一下打翻了油灯,这个屋子彻底失去了光亮,唯一能见到的就是门口的一张隐绰的人影。
      人影探进一个头来:“请问有人在吗?”
      我想平复自己的呼吸,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同时捂住了女孩的嘴巴,我的手掌很大,但是女孩的嘴却很小,完全捂得密不透风,女孩的皮肤也很细嫩,我就像捂在了一个陶瓷枕头上。不会有人回答他的,此时屋子里安静得像一个死了人的棺材。

      第六章

      外面的人好像没有罢休的意思,他又向前走近了一点,要看清怎么回事。我闭上眼睛,用力压制住自己的□□,我感觉比以往渴好几倍,我想要喝水,最好再冲个凉水澡,在有些特定的情况下,渴也是相通的。若是一个人不想活了,他多半也会选择先睡一觉。
      我咽了一下喉咙,可是我喉咙里什么都没有,我想去吻那个女孩的嘴,想着最好吮吸出点什么。
      可是现在的女孩的嘴好像在动,女孩好像发现了什么,它(女孩的嘴)惊醒了我,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光,光撒到了他的脸上。是明乐云可,那个年轻人在笑,对着我笑,他发现了什么?
      傍晚过去了,月亮还没有来得及升起来,丛林里飘起了撒着黑光的萤火虫,那么哪里来的光,来照亮那个煞白的面庞?还是一张笑脸。
      明乐云可笑的时候眼角会出现翘起的鱼尾纹,可是越看越似翅膀,载着他的心情,在空中飞而忘了忧伤,不懂悲伤总有些狂放,此时他看见一对苟合的男女却没有感触,而是道:“能不能打扰一下?”
      我被这光扰得全无兴致,这光来自少年的手掌。
      我在光中陷入了幻觉,我出身在一个幽谷,我回去找过那个幽谷,里面有很多的虫子乱飞,据说里面有魔虫,被它咬伤一下就会变成魔,我就被咬过。关于魔的传说就和神的传说一样悠远,没有端头。里面一条长流的河渠,上面有一种会跳的水虫,但是它不会跳到你身上,而是浮在水面上,是水拉住了它不往下落。虫子聚集的时候会形成落雨般的场景,那是它们寻伴的时候,它们会聚集得很密集,听说它们一生下来就会有一个专门合配的伴侣,这魔力叫做天造之合,所有也有人称它们天造虫。
      老人喜欢说如果为人的一世情不得终,那么你最好转世为这种虫子。
      你不能去抓其中的任何一只虫子,无论你抓了里面其中的任何的一只虫子都会造成它们的离散,源于它们的情脉是早早预定好的,于是它们不可能再找到其它的伴侣。
      “好密集啊!”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女孩还很小,也是十六岁,刚刚懵懂的年纪,我牵着她的手来到了这个幽谷,水清清的,可以喝,我捧了一口喝了下去,捧的地方虫子都跳开了,落在了别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漩涡般的浪花。
      女孩说:“那是世界上最胆小的虫子,它们怕死,它们怕另一半找不到它们,所以它很警惕、很狡猾、也很可爱。”
      我一下跳到了水里,水里的虫子炸开了花。
      它们是怎样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如果你和另一半在同一时间跳到了同一个地方,那么你们找到了彼此,于是它们不停地跳。它们之所以越来越密集,为的就是可以和另一半交错在同一个点上,这绝对是个悲剧。
      女孩叫了一声:“啊!不要伤着它们了!”
      我笑了,说:“它们不会死的!但是我会!”于是我一个猛子栽到了水里面,一直没有出来,我死了,就死在水里,女孩把头伸进水里,想看清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岂不是就是那种水虫,她会为此孤独一辈子吗?她在想。
      我还活着,就在水下吻了她的唇。
      女孩说:“从此我不能再嫁人了,我也变成了一只天造虫。”
      我醒了。
      “你好,打扰一下。”明乐云可在粲齿,就像池里睡醒的莲花,盛开了,倾诉那美艳,他继续说:“我来这里只是想为您、您们推荐一个更好的地方。”
      我不禁笑了,这句话讽刺得很好。
      明乐云可的眼眸就像一条流淌的河,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水,当然是水,溪水三折,可以用水洗澡,再也不会有毒。”
      明乐云可递给女孩一张请柬,上面是一张地图,越过山脉的地图,出于礼貌他也给了我一张,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指南针,交到了我的手上。
      一手拿图、一手拿针,我终于放开了捂住女孩的手,可是为了表示感激我用那只手把指南针摔倒了地上,指南针碎了。
      小女孩跑了下去捡了,因为她听到了年轻人说水,云可以带来的水。

      第七章

      三折不就是蛇吗?
      我说:“去这么远是找死,因为他们不能带着水源走。”
      明乐云可道:“不是,我是来找活的,我是想带着大家一块找活的。”
      我不禁冷笑,冷得就像被击破的冰渣,却随时可以刺入人的骨髓。
      明乐云可道:“我想带领这里的人离开这里去一个人间仙境。孩子们的天堂乐园,老人们的安身之所,女人们可以相夫教子,中年人在那里‘承上启下’的重责,并让人类传诵的诗经可以进一步传承下,好好蕴藏。若是人们活在一个失落的世界,就如同一个项链,断了绳子珍珠就会散落、甚至丢失,项链也会失去它原有的价值,再找回来又难找,你说不是吗?”
      我被气坏了,但是咬着牙道:“可是我还是不懂哎。”
      明乐云可道:“还不懂什么?我可以讲解给你听。”
      我目视他,看着他手上的光,质疑着这个人的存在。他手上为什么会有光?于是我问:“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明乐云可道:“因为他们道你是这里的活菩萨,这里的一切都听你的,如果你不同意谁都不会同意。”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我拍住他的肩:“好的明乐云可,你可以回去了,我全都听明白了,我会想的。”
      明乐云可释怀了:“那多谢了。”道完他出去了,然后他手里的光也没了,屋子里彻底黑了。
      女孩看着我的暗影,她想问我:“溪流,你一定会答应他的是不是?”
      我把请柬撂到桌子上:“他是个骗子,不可能有这样的城市。”
      女孩问:“为什么?”
      我道:“因为这个世界就没有所谓的好人,特别是你出去看这个世界的时候。”
      我走了出去,我知道她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自己,我想去睡在树上,第二天就要走了。
      女孩披着棉袄跑着出来找我了,我看了看她:“这世界有干净的水……你若是相信,就一定会有。”
      她道:“你能不能替我去找它?求求你了。”她开始跪下。
      漫漫长夜,我们都很寂寞却不能在一起,我渴望女人的怀抱,但是总是这么来的这么艰难,她露着脚踝,像一场逐风的梦。
      “对不起。”我对女孩说。
      女孩说:“我喜欢你,因为你是这里的英雄。”
      树上有一只蝙蝠,我抓住了,我对她笑,我放到葫芦里,葫芦在晃,我在听也在说:“如果我在沙漠中发现有水的城市,那么这只蝙蝠就会飞回来。”
      女孩说:“看,我喜欢你。”
      这个夜就这么过去了,我想栖凉的风躲在树上。
      “你有没有爱的人?”我在问她。
      她一直在树下,裹着自己的身体,或许太冷了,她已经冻死了,可是她说了话:“有,他是我的弟弟。”
      我瞭望这个世界的悲剧,总感觉生命如此荒诞。
      我摸着葫芦,里面的蝙蝠还不会死,还不能死。
      我遵守承诺,在暗中跟着明乐云可,找到所谓的一座尊城,可是忽然他停了,整个人都站住了,他在发呆,并且眼睛盯在地上看,好像被摄了魂魄一样。
      我亦走了过去:“怎么了,明乐云可?”
      结果我也看到了。
      是一个蛋,很大的一个蛋,并且它正在孵化,我定睛一看是一个孩子,她在熟睡。
      我看了看他,告诉他:“魔。”
      他对我道:“你看她像不像重生的凤凰?”
      我拔出了剑:“那要看她会不会死了。”
      他道:“她还小,你就要杀了她?”
      我问道:“大了很好杀?”
      我们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或许是真的怕吵醒了她,只是她还是醒了,蛋在颤抖,掀起了玄妙就是它孵化了,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瞳孔在眼睛里转了转,渐渐变得很清晰,我开始将剑滑进去,刺破她的胸膛,明乐云可握住了我的手。
      女孩看见了我们,伸了个懒腰,声音很清脆,就像林间的百灵鸟:“你们是谁?”
      明乐云可笑了:“对,我们是你的家人。”
      我悄悄对明乐云可道:“他是一个邪祟,你和她是一家人,你要和她成亲?”
      明乐云可道:“假如她很善良呢?”
      她揉了揉睡眼,似乎听不懂两个人说话:“我喜欢家人。”
      我道:“她真的很聪明,将我们认作家人便放弃了对她的警惕,就不会杀她。”
      明乐云可问我:“你认为她在撒谎?”
      我道:“我敢跟你打赌,她专门利用你,苟活下来。”
      明乐云可道:“那你想怎样?”
      我道:“杀了她。”
      明乐云可不理解地看着我。
      小邪祟忽然道:“饿。”明乐云可迎了上去:“走,我们去找一个地方吃饭。”
      我不太开心了:“你有钱?”
      客栈到了,可惜并不是很感动,上面挂的牌子:“本店没有肉、没有酒、没有饭、没有水,独有野菜,有钱即住。”
      这样的店也要钱?他让你住,唯独只有一个原因,他想吃你的肉,我在想走的时候一定要烧了这铺子。
      店小二嘴里含着黄牙,一说话黑色的舌苔吐了出来,他说话不清,腿还有点瘸:“客官你要什么?”
      明乐云可欲言又止:“野菜。”
      小二没有答应,而是问:“两位公子吃得起吗?”
      能不能吃起野菜?这也能算问题?我彻底懵了。明乐云可扔出了一锭银子,小二才算答应一点。
      “我要吃肉。”小邪祟道。
      “没有肉。”明乐云可道。
      “不管不管我就要吃肉!”
      明乐云可呵护道:“这里没有肉,若是你不闹的话我送你一样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明乐云可道:“送给你一个名字。”
      “我的名字?”那个女孩问。
      “对。”明乐云可道。
      女孩道:“那什么名字阿?”
      明乐云可道:“你是凤凰般出生,所以叫……凤小凰。”
      凤凰的意思就是生,他在没有生命的蛋壳里发现一段生命,所以凤小凰就成了凤凰。

      第八章

      记得曾经我和一个人吵架,我对他说:“没有天堂你知道吗?”他的回答是:“那我就不去死了。”我笑了,那是个和尚。
      “阿弥陀佛。”外面走进来一个大师,风尘仆仆、踽踽独行,穿的是阴阳大褂,貌似从里面到外面都是旧的,有点福态,满脸容光,得体的法杖,不大不小的步伐走到桌前:“小二,一盘韭菜,一盘蘑菇。”
      凤小凰的魔气实在是太大了,这和尚是被引过来的。
      明乐云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给凤小凰夹起菜来。凤小凰看见和尚也害怕起来,抱在了我的怀里,我拿了一个碗放在她的嘴边,将她的脸藏起来,凤小凰把碗噘在小脸上。
      和尚姗姗而来,坐在了对面,道:“三位施主可否拼个桌子?”
      明乐云可双手合十:“大师请便。”
      和尚说:“多谢施主。”说着坐下了,坐下了便问:“施主贵姓?”
      明乐云可道:“我姓明乐,名作云可。”
      和尚道:“难道是尊城的二公子?”
      明乐云可道:“哦?大师难道认识家父?”
      和尚揪了揪胡子道:“不认识。”
      明乐云可无奈地点点头,还是说道:“大师慧眼。”
      和尚接着道:“这个江湖分三种捉魔师,一种是捕魔师,他们捕魔练魔不杀魔,比如道和尚都是;第二种是降魔师,他们认为魔怪都是朋友,只要友好相处,带来的都是善果,这一般都是书香一族的想法;第三种是除魔师,认为杀了魔怪是最合理的,一些江湖法师为了百姓的安宁就会刻意杀魔,还有就是和魔怪有仇的杀手,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是噬魂师,他们生,魔就必须死。”
      我笑了:“有这么神奇?”
      明乐云可道:“大师说得没错。”
      和尚道:“现在恰巧这三种人全在了,加上这魔祟人竟然全了。”
      我道:“我不是除魔师,除魔师太可怕。”
      明乐云可摇头:“不太对啊大师,我的武功浅薄,我也不能算降魔师。”
      和尚气无言,指着我们,道:“你们啊。”咳了两声,好像对我们无奈之举。
      明乐云可赔笑,道:“大师想吃什么,尽管叫便可,大师的帐我付了,乐善施礼必有好报。”
      和尚叫到:“请吃饭不管用,反正我一定要说。”
      明乐云可道:“大师不说,大师渴了。”
      和尚道:“总之我一定要说。”
      明乐云可问:“你要说?”
      和尚道:“我要道。”
      明乐云可看了看我,道:“好吧,大师你说。”
      他一下捂住了凤小凰的耳朵。
      和尚道:“三种人都到了,那我们就应该一块商量一下这位小妮邪祟的生与还。”
      明乐云可听了笑了,道:“我家小妮子不是魔祟,你有见过魔祟光天化日在白天的吗?”
      和尚道:“施主相信我,这种魔更危险。”
      小二把饭菜都端了过来:“大师,您的菜。”这里之所以有蘑菇是因为从死人的骸骨上拔下来的。
      和尚刚要动筷子,便被明乐云可的扇子挡住了:“大师且慢。”
      和尚道:“施主别逗了,我快饿晕了。”最后一想礼仪缺失,又道:“施主请讲。”
      明乐云可道:“佛家言不能动荤戒,所以这盘蘑菇你动不得。”
      和尚道:“公子你说笑了,这蘑菇不是菜嘛。”
      明乐云可道:“据我所知,蘑菇是一种菌,菌是有生命的,不论在山间在碗菜中残害有生命的总归是杀生不是吗?”明乐云可扶了一下头再没有说话。
      我说:“不错,蘑菇不是绿的,绿的也是有毒的,大师为什么不想想?”
      和尚笑了:“你为你们的小魔祟开罪?”
      明乐云可道:“没有错,她还小,她还一直在等。”
      大师咍笑:“等什么,等长大杀了所有人。”
      明乐云可道:“等大师您原谅她,原谅她的出身,原谅她错误的未来,原谅她还活着。”
      和尚大笑:“好一个错误的未来,还是未来的错误,我看你是讲不清楚了,”叱喝一声:“那就问问我的佛珠好了!”他把佛珠一扔,一片彩光,我捂着凤小凰的耳朵,感觉她轻颤了一下,就像被偏雷迎雨了一般,但是这佛珠绝对比雷雨还要惊艳。这佛珠马上就被踢了回去,是被明乐云可踢的。
      和尚呆了,道:“好,很好,好厉害的功夫,养虎为患,终有一日必得大报,施主降魔失利了还是可以找贫僧。”
      明乐云可道:“大师请。”
      和尚走了,凤小凰也醒了:“你们都在说什么呢?”
      我摇摇头,这丫头装得真像。我并没有回答,而是吃那盘蘑菇。
      明乐云可道:“变戏法的。”
      她张着她纯真的眼睛:“变什么?”
      明乐云可道:“变彩虹。”
      我不禁道:“彩虹是可以吃的,只可惜被你叔叔给踢了回去。”
      她嗫嚅道:“是么?”
      我问:“你不相信?”
      她尴尬地摇头:“没有。”
      我道:“你就是没有相信。”
      小邪祟道:“我相信。”她是害怕了,她害怕我,所以说不出话来。

      第九章

      凤小凰的魔气很浓,明乐云可想为她买件凡间的衣服。
      我对他说:“其实我也不相信她,我实在想吸她的魂魄,对于我这种灵魂有缺失的人一定大补。”
      他拍拍我的肩:“但她若是好人呢,你会不会后悔?”
      我道:“每个人都会后悔,我也会,后悔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他道:“你一定有最美的后悔,就是活着。”
      他还是去做衣服去了,用兽皮裁成了另一套戎装。
      我看着凤小凰,实在不能说喜欢她,我和她守在一起的时候都一言不发,只有怀揣着秘密的人才这样,我伸出了我的手,已经摸到了我另一只手腕上的玉,那就是我的秘密。
      我再仔细打量她,她是那么艳异绝美,毫无瑕疵,让人去缱绻她的美去晶莹点缀这个世界,点亮一个人的瞳孔很简单,就是去看见她,她夺取了眸瞳的顶点。
      “衣服买来了!”明乐云可跑了进来,他上来就握住我的手:“没有等久吧?”我无奈地仰在破烂的椅子上,不想理他。
      款型很像,只是灰头土脸的,他对我道:“丫头去换衣服吧,好的衣服不要染脏在了这路途。”
      我道:“我要去看看,一个做家人的人怎么不能看女娃换装,你说对不对?”
      明乐云可说不出话来,他道:“我不明白,你怕她跑?”
      我道:“谁让她叫我家人。”
      她羽翼未丰,她一定不会逃跑的,那样只承认了她的心虚,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一个茅草屋里有七八个洞眼,这里不像是个客栈,连茅房都不配。
      外面的人伸进来眼睛,我没有遮住她,我背对着女孩,而那些人都看呆了,烛光打在她身上,印刻下来的是影子,我看见那影子落光了衣服,那些人的眼睛也直了。我看的不是残而未落的烛光,而是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贪婪,贪婪到已经忘却了经过脑子,而是像脊椎控制的动物被假象指引在迷茫当中。
      我转过了头,去看她的身子,她的身姿就像绸缎,裸露无遗,白得看不见颜色,就算红色的灯光也给不了她一丝的掩盖,她的皮肤就是白,白得你可以看见里面惊起的血管。她看了我一眼,再去穿上了那乡下的衣服。
      天上落雨了,滴答滴答,我仰在椅子上去听,我痛恨这个世界没有缘由的声音,但是它有,它钻过茅屋的缝隙落了下来,浇灭了那灯火。
      “我从来不嫌生命长,若是去遇到一些废人,这个人生多半在被敷衍。”我对明乐云可说。
      “你看到了?”
      “他们都看到了。”
      他问我,他的眉毛都快翘了起来:“所以凤小凰并没有装蒜,她是个好人,可惜好人总是不被相信,不被信任的好人是不是废人?而不信任本身是不是敷衍?”
      他说的是对的。
      外面只有击破的雨水,这雨水能喝,只是落地后就全变了,变得有毒,烧毁作物。凤小凰拿着盆子就在接,站在门口,新的衣服被雨水淋了一半,她的脸上落满了雨珠,我却不敢吻她。
      晚上睡觉了。
      “我要了两间房,你可以独睡一间,我们俩睡一块。”明乐云可对凤小凰说。
      凤小凰道:“我不要,我要和家人睡。”她说的家人就是我,她搂住了我。
      明乐云可看了我一眼。
      他对我无可奈何,只有道:“我还最讨厌可怜的人,这种人几乎给予不了别人什么,可怜在即使给了对别人也没有价值。如果一个人不能独树一帜,那么他其实就是那种人,用别人说过的话,去告诉听过的人。需要那种人充个数,使那声音变得更大一些,还要齐一点,那么那句话就定然被别人听到了。声音大了也许不够清晰,毛毛糙糙的,于是你的结果就是被淹入人潮,直至消失。而当你说出了不一样的话的时候,去追求了不一样的人的瞬间,那么危险就来了,没有人理解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你说这是不是悲剧?所以我们要学会去看表象,才能去抓住这个世界所给予我们的。”
      我听懂了。
      凤小凰却不懂,她几乎什么都听不懂,因为她已经开始看我的表情,明乐云可正在喝酒,这里仅存的酒,只有明乐云可带着没有忘记。而他说的这些都是醉话,这里也唯独他能醉。醉话是很种神奇的话,没有缘由地闯入你的思绪,颖脱而出的是一个人的人品。一个人若是说了醉话会不会不一样?在别人都醒你独醉的时候,还是你开始不在乎了那足以牵扯生存的音韵?

      第十章

      晚上我和她睡在一张被子底下,被子是张很臭的草席,她藏在了里面,她的皮肤是火红的,就像是凤凰。
      一个人有家人是幸福的,才让孩子安然入睡,睡得甜,长得自然就美,若是小孩都愁眉苦脸地入睡,陷入梦魇,那么那张脸也许根本就不会好看。
      凤小凰没有说话,她从来不敢跟我说话,她怕,怕我不是个好的家人。
      “好冷。”凤小凰唯一说的一句话,我将她的那套衣服披给了她,她醒了,张开眼睛看着我,她害怕,或许在她睡着的一瞬间我桌子上横放的剑就会抹破她的脖子。
      “或许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需要我们去引导她、去告诉她。”明乐云可看着我很不理解,他已经进来,他在外面守了很久。
      我确实拿着剑,凤小凰看见了,便坐立了起来,她害怕,我看见了她神情,我终于望穿了一个人的漏洞,她吸了一口凉气,应该高兴才是,揭穿别人是多么地理直气壮,正直不阿。
      我呆住了,感觉黯然得抬不起眼睛,接着我用那把剑去割我的胡子,那脏乱到极致的胡子。
      “家人,你在……干什么?”她的眼睛探了过来,装作没有怀疑,装作我不尴尬。
      我道:“胡子,在剃胡子。”
      “胡子?”
      我道:“长大了就会有胡子。”
      “那我会不会长?”
      我道:“你若是骗人,也会长胡子,而且很多很多,怎么剃也剃不完。”
      她道:“嗯……家人,凰儿不会骗人……”
      我笑了,我在想作为一个魔她可能不骗人,那么真的是好心了。
      明乐云在动用着针线,他在外面一直织,织破了手指。
      “你在做什么?缝一个香囊?”我问他
      他抬头看我:“不算错,你看,”他开始彰显他的手工:“我记得最穷的穷人缝的是两面,扔出去像个飞镖,很难躲,而事实应该是六面,六块正方形,立体感很强,很规律。只是昨天我问裁缝要一些破了的布,他果然只给了很破的布,我就缝了四个三角形的,像粽子。”
      他说的是沙包,他想打沙包,我问:“这里面装什么?这里也没有豆子。”
      他道:“装一些石子和乌鸦的羽毛。”
      我问他:“还有小朋友来玩?”
      他道:“我们三个。”
      明乐云可开始说规则了:“被打中掉一命,接住给一命,谁输谁下台。”
      我笑了,他若是敢接我的沙包一定会手疼,给他命又怎么了。我奋力扔了过去,结果接上的却是凤小凰,因为那一下她砸破了指甲,明乐云可马上走了过去,凤小凰一脸迷惘,她还没有见过血,她也不知道会这么疼,她说不出话来,也好像已经不痛了。
      我问他:“我认为只是乌鸦的零碎骨头更好,不会伤着人。”
      这里只有三个人,只有乌鸦,它们飞满了天空,遮住了太阳的时候就像洒血的火烧云,只是它们爱叫,它们的声音和飞的姿势都不好看,它们唯一去改变的方法就是死了再去投胎。
      明乐云可摇头:“这样太残忍了,也不干净。”接着他看着一旁的凤小凰,他一心想给她创造的童年。
      我站在那辉映的垢云之下,用树枝做的弓箭射天上的乌鸦,若是一般的小孩定然希望打落一只来。可是凤小凰不是,她很紧张,她的手开始发抖,上面有止血的碎布。箭飞上了天,这一箭就叫做刺云,几乎必中一只,但是乌鸦都让开了,躲开了一个洞,漏出了一通阳光,正照在凤小凰的手上,她手上的布掉落了,她手上所有的指甲也充上了点绛的红色。
      这些乌鸦会躲箭,简直不可思议,我对凤小凰道:“看来你玩不成沙包了。”
      明乐云可道:“那么就玩射箭怎么样?”
      凤小凰蓦然转头看着他。
      射的是石块,凤小凰的手上却使不上劲,明乐云可看了看:“你伤得这么重?”
      凤小凰摇头,接着又拉开了弓,将箭弹了出去却落在了地上。
      终于回客栈了,他们还是照样收钱,他们贪婪的眼睛一直看着凤小凰,凤小凰在躲,可是却也躲不开。这银子对他们还有用,这是件很奇怪的事,不奇怪的是若是你没有了银子,他们就不妨不装了而吃了你的肉。
      一回来明乐云可便在她的手上上药。
      我道:“我先休息去了。”我瞥了一眼,凤小凰还是那样地看一个忽然说话的人,好像会说话的人真的很美,艳得像花,还是她脑袋里的思念被风刮的。

      第十一章

      “弓箭我们小时候也玩,只可惜你是女孩,而且你必须知道,女孩是不长胡子的。”明乐云可笑了,他必须要让凤小凰知道。
      去骗一个小孩是残忍的,那只会让她越来越虚伪,越变越胆怯,不讲道理而失去信仰和信心。明乐云可道:“女孩必须要保护好自己,你的手既然受伤就不应该去拉那弓。”
      “不是,是我……”凤小凰道。
      “什么?”
      “我的手没有事的,只是我不敢去拉那弓,我怕如果拉弯了,它是不是也会很疼。”
      明乐云可听懂了,于是明乐云可告诉她:“它是不会疼的,因为它没有生命。”
      “它……”
      “怎么?”明乐云可问。
      “可是他有,它在给我说话。”
      “世间有这么离奇的事?”我跳了出来,其实我一直在后面逡巡,听到了就出来了,凤小凰惊了一跳,明乐云可含笑,道:“这位蕙质兰心的大好家人怎么还没有将息?”
      我道:“我想听它说了什么话。”
      凤小凰不说话了,她蜷缩在明乐云可的怀里,她害怕我,害怕到至深。
      明乐云可看她沉默了,便道:“她说想保护那枝条。”
      这是明乐云可认为最好的事情,只是我不领情,我道:“我想知道的是枝条说了什么?”我看着凤小凰,凤小凰说不出话来,原因是枝条说的是我的坏话。但这原因有谁信?
      凤小凰不说话了,明乐云可也不看我。
      这时候跑进来了一个姑娘,野草就在她的身上长这,她也是这店的厨子,唯一懂得做菜的人。她端着一盘蘑菇进来了,她徐徐将碗碟落在明乐云可的桌子上,轻轻蹭了明乐云可一下,她是用眼睛蹭的,明乐云可实在是好看,特别是他的表情,不会变脸。
      姑娘无疑只喜欢那种男孩,这样才能满足她们的安全感和操控欲。她道:“来公子,吃点蘑菇吧,都是新鲜的。”这都是喝血的蘑菇长得非常旺盛,还非常有嚼劲,我吃过。
      明乐云可点头,只是出于礼貌,他也不会吃的。
      姑娘对凤小凰道:“这是本店唯一拿得出手的荤菜了,小姑娘要不要尝一尝?”
      凤小凰道:“一个生命在死的时候会痛吗?”她看了看我。
      她非要看我?
      她道:“那我宁愿不吃肉了。”她还是看了看我。
      我笑了,道:“我要吃。”我拿起了筷子,点着吃了那蘑菇。
      明乐云可道:“你们一定还有别的吃的,为什么不拿出来?”他干咳了两声:“我饿了。”他是看见我吃才饿的。
      姑娘道:“这里方圆百里的草都有毒,哪里还有吃的,唯一不吸毒的就是蘑菇了,可惜是长在人骨头上。这可不是恶心人,恰好相反,灵芝之所以是仙草也是因为第一个发现它的人见她长在了人的头骨上,世间的良药再好也抵不过人的想象力,你说是不是,公子?”
      明乐云可道:“可是想象力实在抵不过饿,否则我就说是了。”
      我吃完了,一点没有给他们留,结果我晕倒了,谁说这蘑菇里没有毒?
      明乐云可无奈将我抱进了屋子里,凤小凰留在了屋子里,明乐云可出去了,他认为凤小凰可以照顾好我,这是凤小凰想告诉他的。明乐云可将门关好,出去了,他想找点能吃的,还好他会飞。
      “你到底是谁?”
      “什么?”凤小凰吓坏了,敛声屏气。
      地面上浮出了一个人,额上有一块蓝印,证明她不是凡人,而正是那个厨子,她道:“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也要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她说话温柔,就像一个好女孩一样,她道:“别人都叫我红花瓣,因为他们认为红色代表着丰收。”
      “丰收?”凤小凰问。
      “对,我吃了他们就是丰收。”
      这一块已经和赤落环交接,几乎没有人烟,明乐云可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赤落环本来是魔域,只是那场战争人类赢了之后,那里就住满了与琼悠相悖逆的人群,他们大多过着像这里差不多食不果腹的生活。只可惜他们已经被琼悠弃绝,他们之间的仇恨再也不希望他们回来。
      那姑娘死了,她没有吃了我,相反她自己死了,我醒来的时候凤小凰还在我的身旁,我醒来的时候她还是那样蓦然看着我,刚从油灯下醒了一样。油灯的烟是黑色的,由于那是尸体里的油,还有一种臭味,滋滋的响,就像响尾蛇摇出的声音。
      “家人,你醒了。”
      娘亲?
      我问:“你怎么还没有睡?”
      她道:“我怕黑,所以没有睡,外面的声音叫得好……”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