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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两人吃过晚饭又偷偷溜出去逛夜市,阮非墨不能吃夜市里的食品,还好他也不好口腹之欲,只是看李家辉逛得开心他也觉得高兴,好像感受到了另一种人生 。
      护士晚上十点查房,阮非墨要在查房前回去。
      医院边都会有花店水果店什么的,晚上老板就要收摊。阮非墨经过卖花摊子一眼就看到一盆茉莉,脏兮兮的瓦盆里有两株,一株枝繁叶茂馥郁芬芳,一株娇小青黄花苞都没有。
      李家辉见他停下,顺着看一眼,问:“喜欢?我可以送你的。”
      阮非墨抬头看他,笑笑垂下头,说:“不用,你借我花盆钱就好了,回头还你。”
      “啊?花盆?”李家辉不明所以地看他。阮非墨拉他走进店里逛了一圈,找到一个又脏又小又丑的瓦盆,接着跟老板说:“老板,我要买这个花盆。”
      老板许是赶着收摊,只看他一眼,挥挥手说:“哎呀送你了,这么个小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阮非墨有点愣,这不按套路来的:“啊?送我了?”
      “这样,我见你们在门口看那盆茉莉挺久,我给你打七折你抱走咋样?我要关门了。”胖胖的花店老板指着摊子上孤零零还没搬走的茉莉说。
      阮非墨还想说什么,被李家辉扯住,阮非墨回头看他。只见李家辉拎起那盆茉莉塞阮非墨怀里,然后问老板:“多少钱?”
      给钱、离开、老板在后面关门,阮非墨有点懵,还是觉得老板没按剧本来。李家辉笑道:“好了,别皱眉头啊,咱们得回去应付查房,护士姐姐们超凶的!”

      两人匆匆忙忙往回跑,阮非墨怀里抱一大盆花,李家辉拿着那个丑兮兮的小花盆,空出一只手拉着他跑。阮非墨是司语送来的病人,突然不见会很麻烦的。
      话分两头。
      上午司语接到电话之后想的第一件事是阮非墨的户口还在陆家,既然人都是他的了,户口也应该转到他这里。当即和向一杀去陆家的公司找陆琛梁,一通不要脸的扯皮要来了阮非墨的户口本。司语在车上翻开户口本,里面的户籍地址不是陆家,是在城乡结合部靠乡村那一边的地方,而且户主就是阮非墨本人。
      司语勾唇笑笑,收起户口本,打电话给管家让人找找阮非墨的证件,结果真找着了。最后找关系悄咪咪给人转了户口,司语满意地揣着新户口本去找阮非墨。
      他觉得阮非墨一定会开心,毕竟他让他的户口本上不再是一个人了。谁知,刚进医院就看到阮非墨和李家辉在树荫底下聊天,哦,原来也不是那么闷的嘛。司语咬着牙根想。
      转眼就是晚上十点,阮非墨和李家辉跑到病房前,一开门,里面是正对门口坐椅子上双手抱臂怒目而视的司语。阮非墨没理气头上的司语,接过李家辉手里的花盆,对他说:“今天谢谢你带我出去玩,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想跟司先生单独聊聊。”
      “好,你也早点休息。”李家辉点点头,跟司语打过招呼后离开,顺便轻轻把门关上。
      阮非墨背对司语敛去所有表情,没看司语一眼,兀自把花盆并排放在床头。不想去管身后的男人有多生气,反正他生气的点阮非墨永远不知道有什么好气的。

      曾经,他在陆琛梁身边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以为这就是他的一辈子,躲在黑暗里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不想,有一个人闯进陆琛梁的生活,他干净又温柔,陆琛梁第一次在阮非墨面前表现出一定要得到某样东西的意思。后一个月,阮非墨定时定点去“了解”一个人——苍敛。因为陆琛梁想要,所以阮非墨要想尽办法给他。
      苍敛是司语的男朋友,所有人都这么以为。阮非墨调查来的资料上写的是司语见到苍敛“惊为天人”,追求三个月后苍敛被接入司宅,只差见父母了。然而有的人演技就是这么好,堪比影帝。
      如果不是阮非墨因为贪玩遇见司语,后来的事情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他能过的好一点。
      听说,司语对苍敛很好,是圈子里的绝世好攻,苍敛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得到司公子的真心哦!三人成虎,连苍敛都以为自己就是司语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跟踪苍敛第一十七天,阮非墨想试试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是什么感觉。当晚,苍敛和一个男人在夜市逛,举止亲密;阮非墨缩在角落一路跟一路拍,还顺道给自己买一身他觉得挺好看的新衣服。
      翌日,阮非墨偷偷换上白底、胸前有只橘猫的大号T恤和浅咖色大裤衩,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苍白中带淡淡的青色。他想过一天自己的日子,没有为别人而活,不用把自己包住然后热得满身痱子,可以在阳光下散步、奔跑。
      三伏天,暑气袭人,百花齐放,夏蝉皆鸣,阮非墨从市中心逛到城沿小镇,热得不行,最后在集市摊子上买了一顶宽檐草编帽子和一袋苹果,边走边吃。
      穿过乡镇麦田有一个全城最大的花卉养殖场,阮非墨走在黄沙飞扬的田间小路上,心底是说不出的高兴。晌午,半大孩子们放学,三五成群打打闹闹走过,这平淡而幸福的人生,让人满心羡慕。
      花场门口有一左一右两棵香樟树,站在树底下能闻到淡淡的枝叶苦香。阮非墨路过右边的树,看见一只知了趴在很低的一根枝头上抖翅膀。
      每一个孩子童年都应该有一只虫子,也许是女孩子喜欢的色彩斑斓的蝴蝶,也许是举着“大刀”很凶的螳螂……这些不起眼的虫子是每个人记忆深处关于童真的美好,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能感受到当时自己的单纯和……不谙世事的快乐。
      阮非墨对面有一辆黑色轿车,歪头看看觉得有点眼熟。想了想,先是眼疾手快地把知了包在手里,傻乎乎的蝉不再叫,一个劲甩翅膀;紧接着偷偷绕到车子另一边,走过的瞬间车门打开——是司语。
      司语扫他一眼往反方向走,阮非墨走到树荫边缘止步,回头看他,捏住知了的手无意识松开然后往下揪帽檐,不知道司语来干嘛。
      午后的阳光猛烈,透过枝丫在地面落下斑斑点点,逃掉的知了摇摇晃晃飞向天空,阮非墨掏出苹果在衣服上擦擦,边吃边向花场走,没看见身后的男人突然停下回头,一脸新奇。

      宽松的衣服真的让人上、瘾,那种放松和舒适体验过一次就无法忘怀。
      阮非墨前一年趁干活间隙狠狠捞了几笔,给自己在城边小镇上买来一个院子,两层瓦房,前后院,木板楼,踩上去咯吱响。他像松鼠给自己屯东西一样,在不用跟着陆琛梁的日子里渐渐让那个院子变成他想象中的家的模样。
      尝试给自己放松的第一天,阮非墨带回来许多宽松且印有可爱图案的衣服和一盆茉莉,他觉得茉莉在大夏天叶子绿油油又小小的很可爱,所以买回来,想好好养,希望有一天能开花。
      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的阮非墨第二天果然不再想去干活,能好好玩的话谁想去干活呢?尤其在乡镇里,慢悠悠的生活和烟火气像三十度的温水,柔和而舒适,流连忘返。
      可是不行,他的人生不算自己的,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是别人给的——陆琛梁打电话来问找到能让苍敛和司语分手的机会没有?
      阮非墨突然就不想这么早回去那个黑漆漆的房间,拧着身上白T恤的一角,第二次向陆琛梁撒谎:“没有,他们很恩爱,我再跟两天看看吧……”
      过了两日,阮非墨抱着他的茉莉在司宅周边晃来晃去,司宅所在的别墅区围绕一座山而建,时常有人来爬山,他一身短衫短裤也不算特别。天气愈发热,在树荫底下依旧热气逼人,阮非墨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身黏腻。
      苍敛平时喜欢照顾宅子里的花花草草,今天阮非墨在外面逛完五圈都不见人出来,决定换个人找,结果司语也不在。
      下午五点多,太阳变成金黄色,把人影斜印在地面上,影子比人平白高出许多,阮非墨在路边一下一下踩影子玩,远处传来汽车刹车声,他抬头一看,是司语回来了。阮非墨抱起花盆,蹿到一棵最高的香樟树上看司宅里的情况,佣人和保安进进出出,唯独不见苍敛。
      阮非墨在树上呆到晚上十点,苍敛才从外面回来,司语亲自出来接。
      司语脸上的欢喜和疼爱简直要溢出来;阮非墨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说司语对苍敛是真爱,那不是看玩偶的眼神吗?
      一个人的演技可以骗过毫不相关的吃瓜群众,却无法骗本身就在剧本里的人;因为那种情绪在自己身上出现过千万遍,熟悉到再细微的差别都分辨得出来。阮非墨想有一个玩偶,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司语想要一个玩偶,是因为他喜欢折腾一个不会动的人形玩具。两种个人情绪,不尽相同,却也绝不会是对着爱人表露的,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传言里的那样相爱。
      阮非墨等到夜深人静才从树上下来,抱住心爱的花盆回家,脚步轻快,心道:不是真爱就好办了,左右都走不到最后,早晚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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