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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阴郁蛇系恶人主角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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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课下课铃声响起,许令照常起身往外走。
但到了二中校门口,他遇见了个本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几年前被他逼得逃出桐城的许宝国。
那人瘸着腿,靠在道路边栽种的梧桐树上,见许令出来后一直看着他,那双眼里满是恶意和痛快。
许令皱了皱眉,无视他,径直离开。
“这么久没见到你爹,不来说两句话?”身后传来许宝国阴沉沉的声音。
“以为养了个小崽种就有好日子过了?你这种天煞孤星的命,也能养活别人?”
许令脚步一顿,眉压眼沉。他毫无预兆地转身,三两步就来到许宝国身前,一拳砸上去。
这两人,一个年轻力壮,一个打架手段油滑,就这样在校门口打了起来。
刚开始时许宝国还能和许令打得有来有回,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就被许令压着打了。
这个时间,老师和学生都还在学校上课。只有年纪大了的门卫在旁边紧张地敲着棍子,一边喊:“再打我就报警了!”
许令眼中没什么情绪,一脚将许宝国踹出去。
自他能反抗许宝国的那一天开始,许令就知道自己不能和这个垃圾再扯上关系了。
就像丢垃圾,丢得多了,身上也会沾染上垃圾的臭味。
他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能离这种垃圾多远,就离多远。
见许宝国还趴在地上起不来,许令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可许宝国好像就瞅准了他转身的空当,骤然发难,从地上一跃而起朝许令扑过去。
拳风从背后生起,伴随着道路旁围观群众的惊呼喊叫,许令敏锐地侧过头。
这样的招数并不在他意料之外,所以躲得也很轻松。
但他躲过之后,一旁围观的人刚安静半秒,立马又有人叫了一声,“我靠!”
原来是许令躲过许宝国的拳头后,许宝国竟然身体一扭,手往下一捞将许令的手机横扫出去。
哐当一声。
黑色的手机砸在地面,溅起一阵灰尘。屏幕上裂开蜘蛛网似的纹路,它急促地亮了一下,很快黑下来。
很显然,这手机报废了。
许令罕见地愣了下,看着手机微微晃神。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一条并不明晰的线串连起了今天所有不正常的事情。
刹那间,他看着许宝国的眼神变了,旁边围观的人也被他那一眼吓得背后一凉,半天才缓过神来。
许令弯腰捡起手机,没有再管许宝国,而是一边按着手机,一边朝白云幼儿园的方向跑去。
……
刘一琴一手提着吃着,一手抱着小孩,腾不开手牵人,白白便伸手抓住了她垂下来的衣服角。
小朋友每天都被哥哥套上好几件衣服,以至于抬起手这样的动作都显得有些艰难,像只小企鹅那样蹒跚地跟在刘一琴身边。
幼儿园门口人很多,因着大家伙都顾着自己家的宝贝,都走得小心翼翼,移动得很慢。
刘一琴看起来焦急,可也没办法从人群中飞出去。
白白牵着她的衣角,慢吞吞挪动着步子,视线依旧落在那个被刘一琴抱着的小孩身上。
过了会儿,白白松开刘一琴的衣角,踮起脚努力地去够那个小孩。
可因为实在太矮了,就算努力得脸都憋红了还是没能够到,最后颤颤巍巍倒在刘一琴身上。
被困在人群里的刘一琴心烦意乱,本来没注意到白白的小动作,现在却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拍开白白的手,警惕地左看右看。
也就是在她左右查看的瞬间,因为角度原因,那个小孩的脸暴露在白白眼中。
白白愣了愣,一直僵着的小脸不由自主扯出个小小的微笑。
这是重度颜控对神颜的最基本尊重。
但这个样子落在刘一琴眼里,就十分可疑了。
虽然刘一琴和白白接触的时间少,可她也知道白白是个很少会笑的奇怪小孩。
现在为什么要笑?在笑什么?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刚才发现了什么?
刘一琴慌得额角冒汗。
她站在原地开始不住地想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是今天给许令打的那通电话?他们早就发现了异常。难道还联系了警察来抓自己?
一股寒气从刘一琴背后窜起来。
白白一眨不眨看着她,歪了歪头。突然朝着不远处的门卫喊了声:“叔叔!”
小孩子奶声奶气,因为努力提高了音量,有点破音,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五感都十分敏锐的门卫第一时间看了过来,那双鹰眼率先落在白白身上,眼神柔和,随后又落在刘一琴身上,带着审视。
这人有些眼熟。
中年门卫皱起眉。
刘一琴被白白这突然一嗓子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朝门卫看过去,脸刷的一下白了。
看她那样子,门卫猛地想起来,那天不就是这个人扶着个瘸子站在门口张望吗?
受过训练的门卫没有放过这点可疑之处,冷着脸从那边走过来。
而在这时,方浩也突然出声。
他指着刘一琴,大声说:“我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
周遭气氛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站在刘一琴身边的家长抱紧了自家孩子,纷纷离远了些,神情警惕。
刘一琴心道不好,脸上的温柔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和正准备捂嘴的方浩妈妈使了个眼色,把那些吃的随便一丢,抓着白白就想跑。
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白白,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可能放弃。
“白白!”黄老师吓得大喊,赶忙冲过去。
门卫被人群隔开,见到这个情形,冷脸上露出焦急,一边拨开前面的人一边高声喊道:“让开!都让开!那可能是人贩子!”
……
临近年末,南边的气候更是一天比一天湿冷,那种冷意直窜进人的骨子里。
大街上来往的人都裹紧了自己的衣服,走得缓慢。
许令在这样慢慢行走的人群中急速奔跑,他脑子一片空白,胸腔里好似堆积着桐城所有的冷空气,冻得他几近窒息。
白云幼儿园的校门很快出现在眼前,本该被老师牵着等在门卫室的小孩却不见了踪影。
那一刻,许令脑中似乎有重锤落下,砸得他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长出来,正快速啃食他身体里的一切,以往所有期许和快乐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洞洞的黑暗。
许令颤抖着往前走,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他愣了愣,站在原地无法思考。
恍惚间,有人在说话。
声音很熟悉,可许令此时一阵耳鸣,他怔怔地听了一会儿,依稀从中抓住某些字眼。
“哥哥……哥哥……”
这个瘦高的青年浑身一震,泛红的眼重新有了神采,他猛地抬头往前看去。
小朋友还带着今早那顶小黄鸭帽子,正从校门内朝他跑过来。
“哥哥!”
她高高举着双手,用一种并不规范的拥抱姿势,小企鹅一样扑向许令。
白白怕哥哥来了找不着自己,不愿意跟着黄老师回去教室。所以在看到许令后,才能第一时间从门内跑出来接她的哥哥。
刚跑了两步,她便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
哥哥好像在发抖。
白白愣了下,很快像是明白了,表情严肃地想扒拉下自己的围巾,给许令围上。
但许令抱得太紧了,小朋友最后发现,自己能动的只有小脑袋。于是退而求其次的,用自己软乎乎的脸颊蹭了蹭许令。
“哥哥,吹空调!”
她向自己“冻得发抖”的哥哥极力推销教室的空调,奶声奶气。
黄老师站在旁边,庆幸地看着这一幕。
当时刘一琴抓着白白就要跑,但她和门卫都被人群挡着吗,不能第一时间拦住。而且他们也没想到,方浩妈妈竟然也是刘一琴的同伙。
这两人各自抱着孩子往外冲,因为丝毫不顾忌身边人,倒真的被她们冲出来一条路。
还好往日看起来呆呆的白白,竟然表情严肃地伸手抓住了刘一琴的头发,狠狠一扯。
那会儿,刘一琴的哀嚎响彻了这片天地,脚步自然也慢了下来。
而门卫便趁着这个机会挤开人群冲到了刘一琴身边,下了狠手,三两下把人按倒在地。
旁边的人终于也反应过来,你一下我一下扯住方浩妈妈,将人制服了。
许令跟着黄老师进了幼儿园的接待室,里面空调温度正好,本该是使人觉得舒服的环境。可许令仍旧没办法从那种僵冷的状态出来,他像突然受到伤害,用厚厚冰层包裹住了自己。
也只有白白牵着他的手,让他觉得暖和些。
进来之后他便把白白放在旁边坐着了,他一身寒气,虽然这时候心神大乱,却还记得不能让小朋友和他接触太久,不然会感冒。
那些照顾小孩必须要注意的事项,大概已经深深刻入他骨髓之中了。
听黄老师讲完事情经过,许令面上没什么变化,手却青筋暴起,眼中不易察觉的阴沉越积越多。
但在小朋友看过来的一瞬间,他却深深吸了口气,笑起来拍拍她的头。
“今天很勇敢啊!”
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他。
小朋友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嘴角上翘了一点弧度,下一秒,重重“嗯”了声。
也忘了哥哥因为一身寒气不准自己靠近的事情,一头扎进许令怀中,小脑袋蹭个不停,像条撒欢的小狗。
方浩他妈和刘一琴被警察带走,在许令和门卫都说了一些事情后,想躲起来的许宝国也被找到带走。
经过审问,众人才知道刘一琴她们打得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