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 27 ...
-
一出车站，我便远远瞧见铃木楠楠和平松青子的身影。
出发前两天，楠楠曾打电话给我，极力邀请我陪她来广岛看篮球的全国大赛；碰巧，在篮球部统一预定的酒店房间中，我的房间恰巧空着一张床。于是我们一拍即合。虽然列车的座位没办法安排在一起，但是我们约定在车站门口见面，然后跟随篮球部前往酒店。
在电话里，楠楠还告诉我，同班的平松青子想全程同行观看比赛，只不过平松准备借住在广岛的亲戚家。
这会儿，楠楠注意到了篮球部众的出现，一眼从中搜索到我的位置，“小惜，我在这里！”
平松弯起眼睛，摆了摆手当做寒暄。
等距离拉得足够近，我感到耳目一新——脱下千篇一律的西装校服，楠楠换上了元气满满的POLO衫和背带裙，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渔夫帽；平松穿着轻盈的纱质连衣裙，搭配淡妆、首饰，精致得连头发丝都在闪闪发光。
“你们好漂亮啊！”我围着美少女们踱了两圈，嗅到独属于盛夏的活力和清新，忽然对自己的T恤和长裤们心生嫌弃，当即决定抽时间买两件凉快的衣服，“如果下午有空，我想去商业街买衣服，一起来吗？”
“当然！”平松立刻答应，“我刚好也有想买的东西呢。”
“小惜，你终于想要改造外貌了，你终于开窍了。”楠楠露出姨母般的表情，“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
“呃，其实我只是有点热。”
“小惜。”刚才和我一同走在队伍末尾的神在几步之外停下脚步，半侧过身来等着掉队的我。
新干线上前田学长透露的情报仍然令我无措——明明根本不会有男孩子喜欢我的。对于神的『喜欢』，我想不通缘由、想不出对策，有一种本能开始怂恿我逃避难题。然而，另一种本能却不断驱使着我朝他靠近。我加快步伐走过去，不由自主拘谨起来，“谢谢学长，我们走吧。”
“你好像特别喜欢向我道谢。”神轻不可闻地叹气。
楠楠和平松理所应当跟了过来。
平松径直越过我，在神面前展露明媚的笑容，“神学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平松。”神熟稔地说出她的姓氏，“你专程来看篮球部的比赛吗？”
平松乖巧地点头，“不过，我还有件事请教学长呢。”
神以眼神向我示意，继续迈开脚步，“是什么事？”
平松自然跟上他的步伐，“我弟弟今年读国中二年级，超级喜欢篮球。自从看完了县大赛，那孩子成天嚷嚷着未来报考我们学校、加入篮球部。他本打算来广岛看全国大赛，可惜前两天打球扭伤了脚，所以只好先派我打入篮球部的内部，打探一下情报咯。”
“具体哪方面的情报？”
平松接连提了好几个关于篮球部的问题，其中既有常规的训练，同时包含一些无伤大雅的八卦。
神全部细致地为她解答了。末了，他关心后辈地问道：“平松的弟弟在哪所国中？”
“他在我们毕业的那所国中，也加入了篮球部。放暑假前，鹤见教练特地邀请几位已经毕业的部员回去打了场鼓励赛。结果后辈组赢了两分，他为此兴奋了好几天。对了，比赛当天学长没到场，是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参加吗？”
“鹤见教练通常只联系最近毕业的那一届部员，他这个习惯保持了很多年。”
“原来是这样。我见到了和学长同级的福田学长和朝仓学长，以为你们都收到了邀请呢。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学长你也没到场呢？”
“去年我确实没有去。”
“学长连续两年缺席，好可惜。今年的鼓励赛里，福田学长表现得特别棒，他的空切袭篮比县大赛更强了。学长知道吗？朝仓学长现在改打得分后卫了，他在国中时期和去年明明一直是中锋。学长你也一样啊，从中锋转型成为得分后卫，背后有什么契机吗？”
“我记得朝仓的中锋技术相当厉害，没想到他改变了场上位置。他有没有说过原因？”神对旧日队友的事表示好奇。
“比赛之后，我们去学校附近的人气餐馆聚餐，朝仓学长提过……”
“……”
“……”
在平松和神接下去的对话中，我陆续听到了除『福田』和『朝仓』之外更多陌生的名字，而每个名字后面总得跟着几件唯独他们了解的小事。这些小事听着十分平淡、枯燥，甚至惹人厌烦，经他们一聊却变成了一串旁人无法插足的趣闻。
平松格外快乐，始终笑靥嫣然。
神始终笑意清浅，专注地注视着她，温和地接住她说的每句话。
神对待平松和我的态度似乎并无区别——他向来待人温文尔雅、充满尊重。最为致命的是——比起平松或者其他女生，我不优秀、平平无奇、毫无特别之处。所以，前田学长透露的情报肯定是假的吧。
巨大的失落感从心底涌出，比先前的无措感糟糕一百倍。
无所适从之下，我想要利用喜欢的事转移注意力，于是欣赏起广岛的风景——从海鸥到帽子、从喷泉到轮胎、从棒冰到飞机，最后向前方望去。然而，前方的两人交谈时的笑声、并肩而行的背影俨然像一堵墙，挡住视线。
待在队伍末尾真是讨厌死了！！
“对了，下午逛街的话，我可以顺便填充一下医药箱。我去问问我哥需要补充哪些东西。”我对着楠楠故作坦然地把挎在肩上的『篮球部专用医药箱』拍得咚咚作响，接着忍无可忍地绕过前方的两人跑到我哥身边去。
“哥，我要补充球员们用的药品和用品。你快帮我想想需要什么？”
“嗯。镇痛喷雾和止痛膏药剩的不多了，一次性冰袋、弹性绷带、肌贴应该也用完了。到了酒店，你再好好检查一下医药箱，什么少补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积极地为篮球部做贡献了？”
“我这么积极地为篮球部做贡献，你不如给我发点奖金吧？本月总共发1.5倍的薪水我就满足了。我不贪财的。”没有什么不良情绪是金钱消化不了的。
“我的财迷妹妹啊，这是你作为篮球部经理人的本职工作。”我哥懒得深究我的反常，“买完东西记得保存好小票，弄丢了可不给报销哦。”
“小惜学妹。”走在后面的前田学长叫我，“你认识队伍末尾和神在一起的小美女吗？她是我们学校的么？她叫什么名字？以前从来没见过呐。”
你这黑心肝的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对上他的笑眼，尽量让语气里有些好气，“她就在那里。你去问本人不行吗？！”
幸运的是，篮球部的住处距离车站不远。大约二十分钟的步行过后，平松在酒店门口暂时跟我们道别。
近期恰逢体育盛会，酒店热闹得出奇。在大堂里，不少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少女们来来往往，偶然传来『啊！是神奈川的海南大附属高校』『他们可是去年的四强』『最前面的是牧吧！身材好绝』『我比较喜欢神同学』之类的讨论。
篮球部在前台登记入住的时候，另一队人高马大穿过酒店大门，在后面排起了队。只见他们整齐划一地穿着红色的运动衫和运动裤，上衣右侧的胸口处写着『爱和学院』字样和球员番号。领队的菜花头男生一瞧见牧学长，兴冲冲地跑来勾住他的脖子，“阿牧！你们也在这家酒店住哇！”
“诸星。”牧学长对朋友的热情淡然处之。
这位名叫诸星的男生执意把他拽到一边聊上几句才算作罢。
我哥、高头教练的房间都位于十二楼，听介绍像是豪华套房；其他人的房间则集中在七楼，是标准的双人间。
我和楠楠的房间在走廊向阳一侧。
一进到屋子里，楠楠马上疲惫地倒在一张床上，翘起一只脚检查起来，小声抱怨起新买的凉鞋磨脚。我来到窗前，眺望起不远处蔚蓝色的濑户内海。我打开窗户，舒爽的海风随即灌入室内。优越的居住环境令人心旷神怡，短暂地抚平了不良情绪。
“小惜，你喜欢神学长。”楠楠的声音冷不丁地放大。
我慌忙回过头去，发现她正趴在床上，支着脑袋，率真地望着我。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楠楠狡黠地眨眼睛，“我从合宿期间开始怀疑的，那几天里你们频繁同框，你看向神学长的眼神里有好多好多爱意。当然谨慎起见，我不会光凭几个眼神就轻易下结论。直到刚才平松找神学长聊天，你的表现明显是破防了，只差把『我不开心』几个字写脸上了。”
“这么明显吗？”我害羞地捂脸。
“超——级明显！”楠楠语调夸张。“我以前还说你和神学长风格不搭，现在你们越看越暧昧。既然两情相悦，女孩子主动也没问题了。小惜你快A上去啊！”
“两情相悦？！”被推翻的命题有重新起立的趋势。
“你难道感觉不到吗？！”诧异之余，楠楠用万分肯定驳斥我的犹疑，“神学长喜欢你！他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会再次轻信他人的判断了。
“拜托，你不会感觉不到吧！”楠楠从床上弹到地面，『咚咚咚』赶来跟我对线——
“合宿期间，神学长对试胆大会不感兴趣，但是他愿意花时间陪你参加。”
“那是因为跟我搭档的柏原临时有事，诚心诚意拜托他代替的。他对柏原有求必应，难道不是表明喜欢柏原更多一点？而且，他对平松也很温柔，聊天的过程中有问必答，一直在照顾她的感受。”
“好吧！换一件事。鬼故事大会那次，神学长专门给你拿来了牛奶。前田学长问他要喝的，他把双标玩得坦坦荡荡。区别对待等于喜欢。”
“那是因为我本来在旅店前台热牛奶，牛奶已经买好了，水马上烧开了。他可能在路过前台的时候被老板提醒，顺手帮忙热好了带给我，举手之劳而已。”
“绝对不是举手之劳！你喝牛奶，神学长会帮你擦掉牛奶胡子。你被鬼故事吓到，他会摸你的头安慰你。这是爱情！”
“擦嘴、摸头是宠物或小孩才有的待遇吧？我在东京的家里有一条金毛。它的吃相不佳，每次吃完东西我都得弄掉它毛上的食物残渣。它害怕打雷的声音，我也经常摸狗头安慰它。”
“狗？！”楠楠瞪大眼睛，“你居然拿自己和狗类比！我简直被你气炸啦！”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把我当成小孩，类似妹妹的角色。”我分析得愈发有理有据。
“哪怕把你当成妹妹，也是搞骨科的妹妹！”楠楠当真有点气急，“合宿期间，有次我和远山学姐吃早餐，神学长特意来拼桌。他直截了当地问我们『小惜平时爱好和擅长什么样的音乐』。远山学姐反问『为什么想要了解小惜的爱好』。他回答说『跟远山你关注篮球的原因一样』。”
远山学姐曾经亲口承认喜欢翔阳高校篮球部的藤真健司。
“那可能是——”我一时分析不出合适的理由。
“小惜，对于你来说，承认自己被喜欢的人喜欢着是非常困难的事吗？”楠楠皱起眉毛，歪了歪头。
“我不够好。”伴随内心深处的声音，失落感卷土重来。
楠楠了然，抬手摸摸我的头，“没关系的，没事的。面对喜欢的人，每个人都会产生自卑心理。因为有了自卑心理，我们才有动力蜕变成为更好的自己呀。总之今天，请你努力让外貌变得光彩照人吧。这是最容易的蜕变了！”
脑海中浮现平松精致的模样，我倏而萌生强烈的、模糊的期待。
下午，全国大赛的开幕式结束后，我和楠楠、平松来到了体育馆附近的商业街。
预热了大半天的太阳毒辣，在进行『逛街』这项耗费体力的活动之前，我们决定提前吃些冷饮储备能量。
冰淇淋店主推八朔口味。我点了三个冰淇淋球——淡橙色的雪团子上点缀着亮橙色的果肉，散发着带有隐约苦味的柑橘清香。我不禁想到前几天才通过电话的千春。在认识的人里，千春和她的妈妈小泽阿姨格外热爱桔柚类的水果。广岛县是八朔的盛产地，我可以改天抽时间来搜罗一些相关的特产带回东京给她们品尝。等冷饮吃得差不多——
“你们打算买什么？”平松问。
我做简单规划，“我打算买篮球部用的药品和用品、短袖衫、半身裙，还有短裤……”
“还有入门级发饰、卷发棒、化妆品、连衣裙和高跟凉鞋。”楠楠帮忙补充一系列我毫无头绪的物品，“平松你呢？”
“我常用的唇釉品牌今年夏日主推『斩男色』。横滨那边上架两天就被买爆了，所以我准备在广岛找一找。这个色号超级漂亮，强力推荐哦。”
“『斩男色』？它是一种鲜艳的红色吗？”我完全想象不到这种颜色。
“NO，NO，NO。恰恰相反，这款『斩男色』并不浓烈，质感比较水润，上嘴效果又温柔又活泼，太适合涂给喜欢的人看了。”
“喜欢的人？”我心中警铃作响。
“是的，我喜欢神学长。”平松害羞地抿唇。
“平松。”楠楠艰难地开口，根本没有放弃她的判断，“神学长会不会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会的。上学期三班的坂本向他告白，他拒绝得很干脆，据说因为『暂时不想分散精力』。”平松微笑蔓延，平添几分信心，“况且，神学长国中毕业前夕，八卦校报采访过他。当时，他明确表示理想型是『长头发，个子不高，长相不必特别漂亮但是性格可爱，头脑不必特别聪明但是想法有趣，充满想象力和生命力的女孩子』。据我所知，那样的女孩子从来没在他身边出现过。”
原来神早就勾勒好了理想型的轮廓。我忍不住将自己跟模板一一对照，认为不大符合，至少单看身高，我在女生里绝对算高个子了。好在，平松似乎同样与此相距甚远，同班至今，她从未展现过旺盛的想象力。
楠楠一时哑口无言。
“你为什么喜欢他呢？”我问，带着窥探的意味。
平松倒乐意与人分享，“你知道的吧，我和神学长在同一所学校读国中。
我国二那年，有次我在学校图书馆一直待到好晚，等要回家才发现外面在下雨。那天的雨不大，但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冲进雨里，神学长把撑开的伞递到我眼前，微笑着说『同学，你好像更需要这把伞』。他穿着校服的白衬衫，整个人在发光。我眼睛都亮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生啊。他和我交换了班级和姓名，然后和另一位学长撑着同一把伞离开了。
后来过完周末和连休，我才有机会找他还雨伞，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天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从那之后，我开始关注神学长，了解的多一点，喜欢就加深一点。他温润如玉，所以我尽量友善地对待每一个人；他喜欢篮球，所以我恶补篮球知识和篮球比赛；他成绩顶尖，所以我努力考上了海南大附属。升上高中，我偶然了解到他爱好古罗马史，所以坚持读了一整学期的古罗马史。
现在，我终于有底气来到他身边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平松的眼睛愈发明亮湿润，晶莹得好像珍贵的水晶。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她的，或者我的，似乎没有任何不同。
“总而言之，神学长颜值高，单靠这一项就足够吸引人了，更难得的是他温柔、优秀。我大胆幻想过，神学长男友力Max，一定会是完美男友。”平松的脸颊染上红晕，“小惜，你是刚刚当上篮球部经理人吗？篮球部的内部资料里应该有关于神学长的情报吧？”
我哥要求我记忆的『详细信息』总算找到用武之地。可是，我必须和情敌分享关于喜欢的人的情报吗？话已至此，索性分享一些时效性强的数据好了，“身高189公分，体重71公斤，臂展200公分，站立摸高……”
“你背得好熟练啊！”平松打断我，“唔，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惊讶。”
“没事。背得熟练是因为我哥要求我记清楚篮球部每位成员的详细信息，我花了两天时间才把球员信息册给背完了。”
“不愧是篮球部，真敬业呐！”楠楠不由感叹，继而兴致大起，“我来考考你吧。请听题，清田信长选手的生日、身高、爱好分别是什么？”
“清田信长，生日12月1日，身高178公分，爱好是打篮球、跟Apple赛跑、打游戏机。”
“Bingo！”楠楠竖起大拇指。
平松稍微放下心来，“小惜，接着说神学长的情报吧。可以跳过体测数据吗？数据的时效性强，可能已经改变了。”
我按捺住不耐烦，心不甘情不愿地分享详细情报，“生日是8月31日，星座是处女座，血型是O型，爱好是读书，擅长的学科是——没有不擅长的学科，喜欢的食物是鱼类。
……”
我向情敌细数我们喜欢的人的点点滴滴，从生日血型到喜好特长，再到上过的学、得过的奖。我第一次发觉一个人自成的世界原来如此丰富，但是，这些写在纸面的条目真的足够诠释我喜欢的人吗？
我简短地回忆和神相处的片段——他说话的声线，身上的香气，侧脸的轮廓；他提起热爱事物时的坚定神色，讲述远古遗迹时的敬畏之情，询问陌生知识时的好奇之心；他待人的态度，处事的方式，展露的品格；他对篮球的执着，对比赛的自信，对胜利的热望。面对权威的否定，他是否有过沮丧、彷徨？完成五百个三分球的加练后，他是否感到疲惫不堪？
“还有吗？”平松意犹未尽地追问。
“他的名字是——”
神宗一郎。
我想，这是对我喜欢的人最完整的诠释。然而对于此时的我，仅仅默念他的名字就会心跳加速，更别提念出声了。
平松渐渐敛住笑容，直直盯了我几秒钟，忽然『噗嗤』一声笑得清脆悦耳同时令人讨厌，“小惜，你无话可说了吗？我当然知道神学长的名字是什么。”
楠楠连忙打圆场，“聊天好无聊，我们出发去逛街吧。”
我暂时搁置对平松微妙的对立情绪，鼓起十二分热情。
我们率先冲进一间鞋子专卖店，楠楠迅速选好棉袜和帆布鞋，解决了凉鞋磨脚的大问题。接着，我们进入化妆品区，平松格外幸运地在某个专柜抢到最后一支『斩男色』的唇釉。在随后的逛街进度中，她又陆续收获了耳钉、Choker、平底凉鞋。
我收获的物件最为庞杂，不仅数量远远超过楠楠和平松，更是打破『小惜单次花费金钱』的记录。我在楠楠和平松的辅导下买了整套化妆品，听楠楠的建议买了发饰、卷发棒、高跟凉鞋以及一条红色连衣裙。中途，平松在Bling Bling的耳饰柜台前流连忘返，我当即屈从于诱惑，下定决心打耳洞，于是血溅当场。我捂着发烫的耳朵挑了一副简约款耳钉——银色的主体和耳针，镶嵌着闪亮透明的宝石。
等我记起当初的规划，钱包已然被掏空大半。
篮球部用的药品和用品属于正事，禁止马虎，理应按照球员们习惯的牌子和标准购买，那么只能在穿着率最高的短袖衫、半身裙、短裤方面削减花销。
眼看规划中的物件全部转化成为实物，我像是战斗取得阶段性胜利般松了一口气，终于得以放慢节奏，欣赏商业街的满目琳琅。我们信步逛进一间饰品店，虽然已经买了新的发带、发绳、发夹，我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更加漂亮的发饰吸引眼球。
“你看那个珍珠发夹怎么样？”我随手拉住楠楠的衣袖。
楠楠顺着我的视线看见珍珠发夹的价格标签，脸色骤变。“小惜，赶紧住手。你再买就该吃土了。”她紧紧抓住我花钱的手，“今天先逛到这里，我们回酒店吧！”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Chap.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