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德累斯顿石板介入改革咒术界的可能性》醉客寒州

31、正文完

　　对于不死川祢来说，现在的麻烦就只有死灭洄游这一件了。
　　但对于高专的人来说，他们还要解决两面宿傩这个大麻烦，而且，明显不死川祢和两面宿傩表现出了一定的默契，这也导致不死川祢的立场变得摇摆起来。
　　“死灭洄游的事情我可以解决。”不死川祢先提出了保证。
　　死灭洄游的麻烦在于羂索的设定，没有人能在这场游戏中获得掌控权，所有的规则也只能添加新的，不能修改，不能删除。
　　不死川祢拉出一个面板，不得不说，羂索对于这个东西做的很认真，还有后台的操作面板。
　　羂索如果不做坏事，去当个游戏策划或许会很有前途。

　　“我可以在这里添加一个规则，比如说：第一个达到１００分的泳者，可以向神明许愿。”不死川祢拍了一下手，开了个玩笑，“当然，神明要不要实现他的愿望，就要看神明的心情了。”
　　“就相当于一个万能的许愿机了。”夏油杰分析了一下，“把悟放出来的话，就让他做这个苦力好了，死灭洄游里的咒灵很多，还有一部分邪恶的术师，刷分应该很容易的吧。”
　　“当然还有个办法，你们也知道世界融合的事情吧，再等个半个月，等到非时院介入的话，这场游戏也就直接结束了。”不死川祢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当然，等到半个月后，死灭洄游里能剩下多少人就不好说了。
　　“啊啊，咒术界的事情，当然是要让咒术师来解决了，请外援这么丢人的事情也就那些高层做得出来了。”
　　就在刚刚，天元直接用天逆鉾把五条悟放了出来，这家伙刚出来就听到了不死川祢暗戳戳的看戏模样，直接出口拒绝了。
　　涉及到那么多人命的事情，还要等半个月让界外势力去处理，那他们也太没用了吧。

　　“还有一个问题，关于这位两面宿傩阁下，”天元谦逊地行了个古礼，一如千年前的初次见面。
　　他没把话说全，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懂得了他的意思，这个人，可是号称诅咒之王的诅咒师。
　　咒术界历史上全是他肆意妄为、罄竹难书的恶行。
　　所谓物伤其类，不死川祢的屠神之举反而没有给咒术界的人类带来太大的威胁，毕竟不死川祢够傲，她不屑于对弱小的人类出手，她只杀作为同类的神明，对于现代人类来说，神明是阻止了人类发展的绊脚石而已。

　　相较之下，不死川祢对于人类的进步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更别说，她和咒术界的这几位巅峰或多或少地都有一些交集，毕竟是曾经作为人类生活过很多年的神明，靠谱的多。
　　而两面宿傩，很巧的是，他也是个只杀“同类”的家伙，当然，那个时代的人类视两面宿傩为怪物，诅咒以他为食，妖怪不与他同类，所以，这家伙通杀。
　　这也就导致了死在两面宿傩手里的人类，数量极其惊人。
　　咒术界的人可能对于未知的不死川祢保留观望态度，但是两面宿傩这个家伙他们可太熟了。
　　天元至今都还记得，两面宿傩为了几柄武器，杀进他的薨星宫时的样子，而且不止一次！

　　薨星宫作为咒术师的圣地，其实，有些不明作用的咒物和礼器有的都会在他那里放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挑中被两面宿傩看上了的东西。
　　特别那几柄武器都和当年见识过的斩辉夜多有相似，后来天元看到银白色的剑刃都恨不得赶紧扔出去，总之不能放到他的薨星宫去祸害他。
　　天元存活千年，薨星宫除了定期的维修之外，也就被彻底毁过四次，其中三次都是两面宿傩干的，最后一次就是十年前不死川祢战斗毁的，那时候不死川祢身后有人撑腰，还特别礼貌地给他还原了，和两面宿傩那个大屑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天使。
　　“啧。”咒术界的弯弯绕绕，两面宿傩看都懒得看。

　　死灭洄游这事他是懒得掺和的，他的手指还没找全，状态就和平安时期的不死川祢差不多，总之就是哪哪都不舒服。
　　之前和不死川祢的战斗，都是占了不死川祢之前被消耗了不少的便宜，就这样还有隐隐被压制的倾向。
　　他现在只想去把手指全找回来，不过这里的这群家伙肯定不会放他走，主要他要搞事情，不死川祢绝对会拦着他，麻烦。
　　不死川祢那家伙，长着一张小孩子的脸，性格却一点耐心都没有，第一遍还能温温柔柔地和他商量，不满意第二遍就直接动手了。
　　不服就打到你服。
　　在行动派这一点上，两人出奇的一致。

　　“喂，宿傩，死灭洄游这事你别捣乱。”不死川祢之前攥着两面宿傩的袖子顺手就没放开，轻轻扯了扯，动作还算温柔，语气也带着认真，“我不想天天和你打。”
　　“啧。”两面宿傩甩了甩袖子，没甩开某人的手，“我要干了什么，你能怎样？”
　　“腿给你打断，手指全砍下来扔到我的生得领域里去。”就像两面宿傩曾经做过的糟心事一样，抢走就直接放到生得领域去，就算死了也拿不出来。
　　当两个人势均力敌的时候，这种做法真的无解。
　　特别此时和平安时期的状态完全反了过来，两面宿傩才刚刚解封，实力不全，不死川祢却是处于自己的全盛时期。
　　还有德累斯顿石板，作为神明的两面宿傩当然能感觉到那个可以被称为世界支柱存在，一直留有一道视线放在了不死川祢身上。
　　打起来，要是加上五条悟，那可不是三打一那么简单的。
　　麻烦。
　　但总是比困在虎杖悠仁那个容器里好一点的。

　　看着被抓着，都起皱了的袖子，两面宿傩不爽地直接割断了褶皱的那一部分，倒是没有伤到不死川祢的手。
　　不死川祢感觉手里一空，哦，握剑习惯了，手里老喜欢抓点东西。
　　毫不在意地松手，不死川祢继续和天元他们商量死灭洄游的事情。
　　两面宿傩更不爽了。
　　他伸手抓住不死川祢的一缕头发，用力扯了扯，是那种旁观的虎杖看着都觉得疼的力度。
　　一般人的头部作为要害，被随意碰触会引起剧烈的反抗。
　　不过不死川祢作为刀剑化形，脑部和头发都只是剑刃的一部分，两面宿傩不是第一次碰她头发了，这点力度还算不上挑衅。
　　过分一点的时候，作为剑刃化形，她会让两面宿傩见识一下，万物为剑的厉害。
　　就算是斩辉夜的一根头发丝，都是可怕的利刃。
　　两面宿傩没等到想要的反应，手下的动作更加变本加厉。
　　然后虎杖悠仁就看到不死川祢的一缕银发就跟成精了一样，直接刺伤了两面宿傩作乱的手指。
　　然后两面宿傩那家伙竟然笑了！
　　那家伙竟然笑了，还是那种明显愉悦的笑了。
　　好家伙，这就是神明的乐趣嘛。
　　不懂，他真的不懂，他还是个宝宝。

　　死灭洄游结束之后，那些被羂索改造过的普通人，被寄生了咒物或者咒灵的那些普通人，有的被占据了身体，制造了杀戮，有的掌控了咒力，或许将来会成为虎杖那样的存在，这些都是需要咒术界头疼的事情。
　　不属于咒术界的普通人，在世界融合的时候，和石板所在的原世界融合，他们不一定能保留这份记忆，也算是以另一种形式复活了吧。
　　虽然以不死川祢的角度看来，这些世界的同位体彼此都算不上完整，或许这也是世界融合的意义所在吧。
　　咒灵不会消失，人类还存在，源自人类负面情绪的咒灵就不可能灭绝。
　　但是咒术界的制度会面临改革，不再封闭的世界，高层不再是力量体系的顶点，政治上的事情，黄金之王会处理的很好。
　　据说三刻构想来自另一个关于横滨的世界里，一位名叫夏目漱石的天才。
　　或许哪天也可以融合起来看看。

　　非时院
　　不死川祢心情极好地和沿路遇到的每个“兔子”打了招呼，记忆里的非时院是个充满了温暖的地方，看似严厉实则温柔的黄金之王，她曾经的幼驯染——国常路千鹤。
　　“好久不见。”青涩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了，那双熟悉的上挑的眉眼，还是那个熟悉的狐狸一样的国常路千鹤。
　　不死川祢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舒心，那种故友重逢的喜悦，即使是隔着时光长河，也让人不禁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好久不见，千鹤君。”
　　“哈哈，我以为你会认不出我来着。”国常路千鹤笑着，满眼都是开心，他伸出手，“欢迎回家～”
　　“开什么玩笑，你的变化可没我大。”不死川祢伸出手，和对方的手在空中轻轻一触，逆着光，就像他们以前那样。
　　不死川祢和十年前的样貌变了不少，无论是身形还是五官。反倒是国常路千鹤，他的面部棱角更加鲜明，五官更加立体，变得更有魅力了。
　　国常路千鹤不说，但是当年小渔村的那个任务是他交给不死川祢的，心里总是有种愧疚。
　　知道今天不死川祢会来拜访黄金之王，他也是特地等在了这条必经之地的。
　　现在看到完好无损的不死川祢，对方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美丽，心里总是多少有些安慰。
　　挺好。

　　“老师。”不死川祢本来只是鸟取县的一个普通高中生，不普通的可能是她令人嫉妒的美貌，以及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要逃离的原生家庭。
　　至少在不死川祢的记忆顺序里，这是一切的开始。
　　和【自己】交易之后，国常路大觉带着她见识了那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广阔天地。
　　世界不只是鸟取的那一亩三分田，也不止是她刚抵达还没来得及见识的东京。
　　国常路大觉教会了她格局，国常路千鹤教会了她交际。
　　他们一个让她学会了抬头仰望星空，一个让她懂得了与身边的人相处。
　　不死川祢之所以成为不死川祢，这声老师叫的心甘情愿。
　　“回来了啊。”国常路大觉像个宽厚的长者，等待着远行的孩子归来。
　　像个港湾，温暖宽宏。
　　“这次能待多久？”
　　“估计要多叨扰一段时间，毕竟我在这里可算是黑户，除了非时院，无家可归啊。”不死川祢笑了笑，回到这个地方，总是让她不自觉地放松。
　　“算不上叨扰，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
　　真好，无论去往哪里，去了多久，都有人在原地惦念着你的感觉。
　　真好。

　　东京湾
　　这里也有一场盛大的花火大会，涉谷的事件和死灭洄游对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像是一场梦一样虚幻，非时院将后续做的很好。
　　不死川祢离开咒术界的时候，只带走了自家可爱的小信徒少羽。
　　至于咒术界高层将会受到怎样的清洗，那些新生的咒术师要怎么处理，两面宿傩又和高专达成了怎样的协议，那都和她无关。
　　以至于，突然在现实世界中见到高专的学生，她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银月姐姐是一个人来的吗？”钉崎野蔷薇还是比较喜欢不死川祢这个实力强大的美女的。
　　远远地看到那件樱色和服的少女，绝美的面庞让她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不是哦，少羽也来了，他在帮我排队。”不死川祢对于幼崽有种天然的包容，虽然对于人类来说，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接近成年，在不死川祢看来都是崽崽。
　　“这件和服可真好看，是以前没见过的样式呢。”女孩子总是对于衣服饰品格外感兴趣。
　　“是少羽做的，估计是他自己的设计吧。”不死川祢回复道。
　　说着，少羽拿着一根苹果糖回来了。
　　不死川祢接过，一口咬掉表面的糖衣。
　　不得不说，现代的苹果糖加入了许多新的花样，至少不死川祢在这简单的糖衣里，吃出了蜂蜜和玫瑰的香甜，内陷的苹果也软糯可口，一看就是高压锅的功劳，感谢科技。
　　不死川祢的愉悦感染着周遭的人类，这种正面的情绪没必要遮掩，她偶尔也是个会造福人民的好神明。
　　一年级的学生热情地邀请了不死川祢一起逛逛，被不死川祢婉拒了，她主要是出来吃些小吃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会有一些麻烦的娱乐活动，她就不参与了。

　　东京湾不只是有着混有杂质的水泥，还有盛大的烟火。
　　少羽早就找好了最佳的观景点，这栋大厦的顶端安着天线，一般人根本上不来。
　　腾空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倒映在不死川祢剔透的眼眸中，像是一场盛大的约会裹挟着最美妙的祝福。
　　“真好看啊。”不死川祢微微后仰，却接触到一片火热的肌肉。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能这么悄无声息出现的家伙，除了两面宿傩，不做他想。
　　她抓住两面宿傩的手，稍微摸索了一下，对方也难得配合地没有反抗。
　　“还差两根手指？”两面宿傩右侧第二只手还有两块残缺，不死川祢心想，这才不到一个月吧，两面宿傩就收尾了咒术界的破事，还又找回了两根手指，效率惊人啊。
　　“嗯。”两面宿傩表示了承认。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两面宿傩自由之后会为祸人间，可能是他之前用虎杖悠仁的身体做出了许多的危险发言吧。
　　时代变了啊，只要能过的自由舒心，哪有人没事天天找事，羂索除外，那个家伙脑子不太正常。
　　天台上的风很大，不死川祢又喜欢这种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就没有展开结界阻拦，银色长发在风中乱飞，缠绕在两面宿傩轻轻抬起的手上。
　　月光下更加皎洁的银发丝丝缕缕地扣在两面宿傩的十指之间，头发的主人也任性地把背后的人当做靠枕倚着，因为头发也是不死川祢可以控制的一部分，这一幕莫名地带上了一点缠倦的暧昧。
　　“祢。”两面宿傩在心里触碰那个链接着眼前神明的名字。
　　足够虔诚的信徒在心中向主神祈祷，是有可能传达到神明那里的。
　　神明之间，亲口告知的姓名可以链接两位神明进行交流。
　　“嗯？”不死川祢第一次有这种经历，她和其他神明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高天原也不是神名，她从来没有这种收到心音的体会。
　　信徒的祈祷足够虔诚的话，是能收到神明的回应的。
　　不死川祢知道两面宿傩的神名，那是她战胜对方的战利品，从神躯到神魂，到作为神明的神名都是她的战利品。
　　“我的名字是，两面宿傩。”
　　亲口告知的姓名会化作【咒】，留在对方的识海。
　　“宿傩？”不死川祢尝试触碰那个短咒。
　　“嗯。”
　　“两面宿傩？”
　　“听得见。”
　　不死川祢像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玩具，一次次尝试着呼叫对方的名字，也收到了对方不厌其烦的回复。
　　毫无知觉的少女几乎窝进了身后那人的怀里，像是个自投罗网的猎物。
　　天上的烟火逐渐停歇，烟火终究只是刹那，烟火燃烧造成的硝烟，染的整个夜空中的星星都变得暗沉了，只有那轮辉夜耀眼如昔。
　　唔，今晚的夜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