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南贺川 ...
-
隆冬季节的南河川依然没有被冻住，从上游闯过狭窄的悬崖山林，中间经历巨大的落差，流经下游时已经平缓的仿佛一首流动的诗。
占据了两岸最有利位置的分别是千手和宇智波。再愚蠢的大名也明白，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喂点草，何况是以血与火为生的忍族。水土丰美的南贺川就是用来笼络号称忍界最强的两个族群所划分出来的势力范围。
自从武士被忍者挤到不入流的行列，贵族们失去了直接的武力威胁，不得不采取雇佣的方式，请更效率更便宜的忍者进行正面战场的较量。
为了增强自己手中的砝码，他们通过联姻，交换利益，结成同盟抵抗更远处的贵族同盟。像这个世界的忍者一样，贵族的生命周期也并不长。他们被名利，阴谋腐蚀到死，活得最久的就是最强的，可以自称为大名。
这个荒谬的时代，人命贱如野草。为权利，为地位，为名誉，为家族而死，反而令人羡慕，受人推崇。
一方是掌握了生产资料，出身高贵的贵族们，一方是低贱的，除了超越常人的武力，什么也没有的忍者，他们迫切的需要彼此。按理来说，应该是两方势均力敌，甚至占有武力者占有实际权力。
可惜，忍者们的一根筋阻碍了他们的发展，任由合作者摸清了他们的底线。贵族们在反复试探后，将其彻底掌握在手中，训成一把没有感情的刀，指哪儿打哪儿。
畸形的支配关系渐渐形成了。在看不见的手推动下，河两岸的忍族逐渐成为了生死仇敌。
本来应该是难得的和朋友相聚的机会，西瓜头少年却步履沉重，心思重重。
冬季休憩后，就是新的战场。族人们又要奔赴往一个接一个的战场。他的两个弟弟也到了上战场的时机。先不提扉间，板间绝对没有做好准备。虽然千手家的孩子身体素质都不错，个个人高马大，可他实在是太小了，才五岁，对人对事尚且抱着一丝天真的善意。即便比族里的其他孩子长得壮实，可那又有什么用。战场上的敌人不会因为他是个小孩就手下留情，更多的是针对敌对家族的重点栽培对象实施聚集火力的打击。
只要拿起了刀，直到死才能放下。
任何一个有人性的人看到幼子被杀，心绪都会被搅动。而忍族的战斗，除了常规的刀术忍术较量，抓住这一丝机会进行突破，将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手。
他的弟弟们将会成为突破点。不仅仅是板间，还有更冷静的扉间。幸好扉间足够沉着冷静，他应该会没事。嗯，绝对会没事。
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会保护弟弟们，再也，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一个了。
“哟。柱间。”
河对岸的小伙伴已经到了，一只手揣在衣襟里，一只手自然下垂，被藏蓝色的袖子掩盖了大半。
冰凉的水汽让柱间精神一震，他晃了晃土气的西瓜头，龇出一口大白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斑！这次来得很早嘛！”
好刺眼的笑容，还有那个西瓜头……真是让人没眼看了。
宇智波斑下意识偏开眼睛，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
“今天比什么？！体术？忍术？还是垂直岩壁赛跑？要不干脆比幻术吧！我们还没比过这个呢。”
一无所知的柱间显得兴致勃勃。最近大家都没任务，所有人都窝在族里，他老爸也不例外。要不是今天父亲要给弟弟们做特训，他还不一定能找个空隙跑出来和小伙伴见面。再加上许久未见，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像男子汉一样好好沟通一下感情咯。
“哼。”
宇智波斑偏开脑袋，心中甚是无语。和宇智波比幻术，柱间肯定是脑子坏了。唉。他情不自禁又叹了口气。柱间不知道自己是宇智波，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今天还有事，随便比个打水漂吧。”
“啊——”柱间情绪瞬间低落下去，看着很失落的样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宇智波斑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明明是个牛人，偏生一副熊样。这让还输了一场的自己情何以堪！
他抓起一块石头，不耐烦的说道：“比不比？不比我就走了。要过年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这里了。”
“比比比！”
听闻小伙伴之后不来了，柱间立马跳了起来，手上也掂着一块石头。他一边比划姿势，一边好奇的问道：“年后呢？过完年，斑就有时间了吧。”
宇智波斑沉默不语，将石头抛了几下，然后一把抓住。
“再看吧。”
昨晚纱季的失踪让族人几乎全员出动。对于普通人，这里只是下游一片普通的滩涂。但对于忍者，只要有心，并不难发现他们玩闹后留下的痕迹。南贺川边已经不再安全。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干脆断掉这份友谊。这样对大家都好。
柱间没有明说，可是打水漂的手势和矫健的体术，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身手。甚至不是普通忍族能养出来的寻常忍者。
能和自己硬碰硬的，也只有那个忍族了。
“一！二！三！”
两边同时扔出手里的石头。
柱间的石头在平静的河面上弹跳了数下，平平的落在了河滩上。而斑的石头，在水面上重重一击，而后高高弹起，向另一边的眼睛射去。
柱间吃了一惊，他以为是比石头能多跳几次。突兀之下，只得伸出手接住了斑的石头。
“喂——”
斑早已转身，状似无意的挥挥手，就要离开。
柱间的喊声也及时停了下来。他察觉到石头上有字。翻过来一看，偌大的两个字深深地刺入眼里。
快逃！
“诶？真走了。那……那我也回去了。”
来不及多想了，柱间挤出一抹艰难的笑容，缓缓走了两步，正准备跑开，三个熟悉的人影从身后的树林中跳了出来。
“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宇智波田岛。”
“大家的打算都一样，千手佛间。”
另外三个人影也从对面的树林中跳到面前。
双方在河面上对峙。
从人数上看，双方持平。从力量上看，宇智波占优。
火核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作为自己对手的千手小鬼。半白半黑的头发，耷拉眼一点气势都没，土色板甲穿在他身上，像一套乌龟壳。
宇智波田岛哈哈一笑，抽出腰后的短刀，主动发起攻击。他和千手佛间碰撞到一起，刀与苦无僵持了一阵，难分上下。
两人作为老对手对抗多年，实力相近，一时难分上下。若要快速结束战斗，就要制造机会。
而机会，就看哪边最先减员。
只要对方的孩子死了，再强硬的忍者也会忍不住露出破绽。
宇智波泉奈反手持刀，单手就抵住了千手佛间次子的宽刃刀。
他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为自己的力量骄傲，低声问道：“千手……扉间吗？”
千手扉间双手握住刀柄，勉强压住了泉奈的进攻。“宇智波泉奈？”
泉奈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余光瞥到他颤抖的虎口，嘲笑道：“不过如此。”
扉间握刀的手并不稳，因为昨晚救人拉伤的肌肉还没恢复完全，面对宇智波泉奈的讥讽，分不出力气反驳。
省去了口舌功夫，他在冷静的判断，判断作为自己以后劲敌的宇智波次子到底有几分水平。他提前埋下的布置，能否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宇智波田岛的目光从次子身上滑过，判定泉奈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他一跃而起，佯装向千手佛间继续发动进攻。半空中，刀尖一转，对准被火核逼退的千手板间射去。
“住手！”
本已退到安全地带的柱间返身冲了回去，手中的石头用力掷向夺取弟弟生命的短刀。
铛！
刀身被击飞。
千手板间松了口气，下一秒突然睁大眼睛。
对面单马尾的宇智波沉着脸，脚尖点水，举起长刀迎头劈下。
田岛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飞身拦住千手佛间。
扉间甩开泉奈的压制，双手握刀，猛地插入河流。尖利的刀尖挑起绑在河底石头上的起爆符，用力甩向对面的宇智波。
斑发现了不对，迅速挡在泉奈身前。
巨大的水花冲散了双方的打斗。河面上水气弥漫，难以看清。两个成年人及时带着孩子退回到岸边。
“火核！”斑救回了弟弟，转身又冲进了浓雾。泉奈一时心急，也想跟上。
“不要急。”已经亮出写轮眼的宇智波田岛警告的注视了他一眼。千手佛间拎着千手扉间也在岸边没动。
另一边的柱间已经跳进河里。
两人在水底摸了一阵子，各自扛着一个人跳回岸边。
板间趴在哥哥的背上，气息奄奄。他的板甲被撕裂，鲜血顺着无力垂下的手臂汩汩的向外流。
火核靠在斑旁边，右手挡在面部，被爆炸的威力炸得血肉模糊。他很安静，受伤了也没表现出痛苦的神色，小声了说了句没事，就推开斑自己站立。
这时候，千手扉间才来得及盯住伤到弟弟的宇智波。虽然对方面目被血模糊，依然能看出那特征明显的短俏眉毛。他见过类似的眉毛，就在昨晚。
没想到在实力占优的情况下，还是两败俱伤。
宇智波田岛意味深长的盯住造成这一切的佛间次子——千手扉间。
“你养了一个不错的儿子，和你一样无耻。”
“彼此彼此。”
千手佛间哼了一声，也不见得多开心。板间不仅被烧伤了一点，更严重的应该是那小子刺出的一刀。想不到这老东西死了三个儿子，不仅剩下了两个，又笼络了一个。无论是年龄还是实力，都比板间更强。要不是扉间反应快……
斑扶着火核，蓬乱的碎发被好友的血染红。明显的血腥气刁钻的渗进他的牙缝，带来冰冷又绝望的感觉。是时候回归现实了。
“柱间，看来我们期盼的梦想，终究只是小孩子的玩笑。”
“这段时间过得很快，但很高兴认识你。”
“还能再打吗？斑。”田岛问道。三对二，还是他们优势。
“不了。现在停手最好。等到战场上……”
斑的话没说完，田岛已经领会到儿子的意思。
不是非要分出生死的情况下，优先带伤员回去治疗才是最佳方案。
看来斑成长了，知道如何统领族人了。这次回去之后，让他逐渐学习如何处理族务吧。
“可以。撤。”
眼见宇智波一行人就要离开，柱间忍不住上前一步。
“斑！你不会轻易放弃吧？是吧！”
“尼桑。”
柱间的肩上传来虚弱的呼唤声。板间打起精神，劝阻哥哥。“瓦间哥哥可是死在他们手里啊！”
柱间枉然的张开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他的梦想，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挚友，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心意相通的人。
“阿尼甲。”
扉间也在呼唤他。父亲虽然没说话，可是眼神已经表明了态度。
宇智波们已经离开。
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南贺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