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天涯[穿越]》寂靜的鱼

40、同床

　　\"........我突然有一点后悔。\"把任谁春哄好，带回房间睡着之后，天水厓躺到自己今晚要睡的床上，说道。

　　\"?\"任弱水表示困惑，推了一下天水厓的肩膀，让他躺里面一点，自己也躺到了床上。单人床睡两个人有一点挤，肩膀靠着，手臂也因小小的动作而触碰，任弱水略长的头发还能蹭到天水厓的面庞。

　　\"我不该让任谁春叫我\'妈妈\'的。\"天水厓看起来相当苦恼，\"不管怎么听怎么奇怪。\"

　　\"嗯，家庭关系修复了就好，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任弱水说着，侧了身，他抬起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就这样以稍微俯瞰的姿势望着天水厓，\"对吧?\"

　　\"你这么说也没有错。\"天水厓耸肩，注意到任弱水的姿势时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继续道:\"关于上午，我想问的问题.......\"

　　\"说吧。\"任弱水点点头。与面上的从容不同，他现在心如擂鼓，只觉得紧张。

　　\"当年，高一的时候，我和你是同所学校?\"天水厓问。

　　\"嗯。\"任弱水回应了一个短短的音节，里面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满满地盈了出来。

　　\"我们当时曾经一起演奏，还曾经演过戏──罗密欧与茱丽叶?\"

　　\"嗯。\"任弱水再次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而且我是学生会副会长?\"天水厓越问越觉得这些事情奇怪，他完全没有这些记忆。

　　\"是啊，我当初都称呼你为\'副会长\'呢。\"任弱水笑着说，这些事情他不可能会忘记，时至今日，那些对他而言都是无比珍贵的。

　　\"薛衡留是学生会长?\"天水厓又问。如果这个问题也是肯定的，那.......薛衡留这些年来为甚么都不曾向他提过?

　　\"嗯。\"听到这个名字，任弱水的心一沉，有些不满，连声音都低了些许。

　　\"........他没有跟我说过。\"天水厓喃喃道:\"而且我都忘记了。\"顿了一下，他道:\"可以跟我说一下，关于高一时的我，你知道多少?\"

　　\"我.......\"任弱水组织了一下言语，道:\"我平日里都比较早去学校，后来有一天就听到了你和薛.......会长正在聊天，因为聊的内容挺奇妙的，就留下了一点印象。\"

　　闻言，天水厓\"噗哧\"一声，他和薛衡留聊的东西确实很多时候都很奇怪。甚么彭巴效应、电脑程序之类的，奇奇怪怪的话题。

　　\"..........\"默了一阵，任弱水道:\"然后又在全校集合时，在讲台边看见你和薛会长，问了一下同学，才得知你是谁。\"

　　他直接干脆的省略了cp的部分，那一段他真的不想说。

　　\"那一天下午，还在图书馆遇见你。\"任弱水说着，勾起了嘴角，\"真是充满了巧合的一天啊。因此，对你就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后来因为学校的活动，我被邀请去参加罗密欧与茱丽叶的表演，饰演罗密欧──你邀请的。\"他道。

　　那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演戏\"这件事情。

　　\"后来还有学校的活动，就是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我们表演的是Never Enough，我拉小提琴，你弹钢琴。\"

　　他们很有默契，那是一场近乎完美的演出。对任瓢饮而言，唯一的不完美，大概就是天涯在演出下台后，第一个在找的人，居然是薛衡留吧。

　　\"除了这些之外，我们似乎也没以甚么交集了，就像那种关系普通的同学吧，遇到会打招呼，要是有时间也会聊个天、吃个饭甚么的。\"

　　\"........哦。\"天水厓听得愣愣的，\"我还是不太明白.......\"

　　\"然后，\"任弱水又说了下去，\"高一的时候，忽然有好几天，你都没有去学校。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我就从......校草同学那里，得知了你在住院。\"他歛眸，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我去探望你，但是你好像很生气，接着我被骂，我就走了。\"

　　接下来，他的母亲让他转学，因为工作的关系。

　　他很后悔，如果那一天，他可以不要那么失落、可以多待久一点，或许就可以知道天涯到底怎么了，可以知道他的状况.......他们或许不会就这样错过。

　　就算到今日，他也无法弥补他们并未在一起的那六年。

　　他去演导演的\"从来都是如此\"，是因为导演的父亲是将他挖掘出来的人，而且他对这剧本也算是感兴趣。而当他见着片场里的天涯时，只有自己知道内心有多么的兴奋与愉悦。他恨不得冲上前，把他一把抱进怀里，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亲吻他，想要就这样在一起，不要再不明不白的分开。

　　但他没有。

　　他不清楚天涯当年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对他生气，现在看见他也没有那种遇到熟人的反应，只有看见喜欢的演员那种眼中的崇拜......还有后来他们一起拍戏时，他眼中的苦恼。

　　所以他决定要试探他。

　　试探的结果就是，天涯对他完全没有印象。

　　于是，他从头开始。在这个剧本里面的世界，想要了解对方，会有一定程度的限制。那他应该要怎么办?

　　当然是先和他打好关系啊，这件事情是必须的。

　　从起初的些许冷淡，到后面的肆无忌惮──也没有这么夸张就是了。

　　见寻渐进，让天涯接受他。虽然进展没有很快，至少现在他们是朋友了。

　　而且这是个没有薛衡留的世界.......应该吧，总之现在算是没有，单单这一点，就非常好了。这样一来天涯就不会一整颗心都放那个人身上。

　　\"我今天昏迷之后，有梦到表演，还梦到了我在医院里骂你.......\"天水厓脸色微微发白，\"但其他事情，我都不知道。\"

　　\"........\"看着对方错愕的表情，还有深深的茫然，任弱水放下原本支着头的手，整个人都躺在了床上，接着他拍了拍天水厓放在腹部上的手，道:\"不要紧，真的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现在也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我.......和薛衡留曾经被凑成一对cp，是吗。\"虽是个问句，但天水厓的语气颇为肯定。

　　\"..........\"任弱水觉得不高兴，但他仍是道:\"是。\"

　　\"我高二的时候，有时候能听到这样的传言，但是因为每次听到的时候，薛衡留的脸色都很不好，我们小学的时候被传，他也没也那么不高兴，我当他是长大在意了，所以一直都尽量避免这些传言。\"天水厓说，解释道:\"避免的方式基本上是不要太靠近女生的小圈圈。\"

　　任弱水点头表示理解。

　　女生的小圈圈，嗯，完美的解释。

　　\"但是我一直都有些纳闷，为甚么薛衡留会那么反感。这些传言不要理会就可以了，更何况他也不是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他很粗线条。\"天水厓道，\"怎么现在甚么事情想起来都这么奇怪呢.......\"

　　\"薛会长，他多半知道当时你发生了甚么事情。\"任弱水说，\"回去之后问问他吧。\"

　　\"嗯。\"天水厓轻轻地应了一声，几乎要听不见。

　　他总觉得，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薛衡留了。离大学毕业还没多久。

　　有点，想见他了。

　　他们明明认识了这么久，为甚么却总是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呢。

　　或许真的是.......不适合吧。

　　如果不适合.......是不是应该要放下了?

　　但这份感情早已在他心底生了根。他心中想着，拔起来的话，一定会连血带肉的，疼得要命吧。

　　不知道为甚么，总是觉得.......好喜欢他。

　　个性差挺多，兴趣更是天差地远，为甚么，他却会被薛衡留给吸引?

　　他的脑袋呐喊着:天涯啊天涯，你整个脑子都在想些甚么?够了，该放下了吧?你们相处的时间应该也够长让你看清这一切了吧?你以为他没有交男女朋友你就有机会吗?别想了，他根本就不会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认清现实对你而言这么的困难吗?不要再挣扎了，就这样打住，不要让自己太难看难道不行吗?

　　他的心却肯定地说着:我喜欢他。

　　我确实喜欢他。

　　只是单纯的想要他幸福。就算自己不是那个能带给他幸福的人也一样。

　　或许薛衡留在找到喜欢的人之后，他会放下；或许在时间漫长中，这份情感会淡薄。

　　但那都不是现在。

　　\"对了，有机会的话，开个同学会吧。\"任弱水忽然说，将天水厓拉回神来，\"大家聚一聚，搞不好可以了解更多关于当年的事情。\"

　　\"嗯。\"天水厓笑了笑，\"很久没有跟大家见面了呢。\"

　　\"他们过得应该都不错吧。\"任弱水道，在脑中搜索了一番，\"我还有联系的都很不错，还有几个我听说过得风生水起的。\"

　　\"哦?\"天水厓问:\"说来听听?\"

　　\"像是我们当年的校草先生，他现在也是个一线演员。\"任弱水道:\"我还和他演过对手戏。\"

　　\"校草当演员啊........好像还满符合他的。\"天水厓轻笑出声。

　　\"听说他还兼职当翻译的，这一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了，他说那是他的秘密。\"任弱水也笑了，\"跟高中时一样，不知道为甚么总给人一种调皮的感觉。\"

　　\"还有我们学校的两位大少爷，结婚了。\"

　　\"...........\"天水厓一愣，\"诶?\"

　　他高中时对这两位大少爷是略有耳闻，听说感情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啊。

　　\"商业联姻，现在感情好像不错。\"任弱水道:\"据校草先生所说，他们最近还在腻歪腻歪地去蜜月旅行，结婚都这么久了。\"

　　\".......久?\"

　　\"二十二岁一到，两个就跑去领证了。到现在也要三年了吧?虽然好像是被集团押着去的。\"任弱水说，\"也不知道这么急着领证是想做甚么。\"

　　\"联姻.......希望早点开始合作吧。\"

　　\"应该是。\"任弱水说道:\"集团总是这么急。\"

　　想了一会儿，任弱水又道:\"高中那会儿的校排第一，现在是律师。\"

　　\"哦，他啊，律师吗........\"天水厓说着，\"感觉挺适合的。\"

　　\"死死的，确实很适合。\"任弱水笑了声，\"他整个人沉的要命啊。\"

　　又聊了好一会儿，天水厓的眼睛都要阖上了，嘴巴还在回应任弱水，看得后者莞尔。

　　\"好了，晚安。\"任弱水把被子拉到天水厓脖子那儿，把他整个人都包住，\"睡觉。\"

　　天水厓缩起脖子，半张脸进了棉被，要不是鼻子露在外面，任弱水会很担心他被闷死。

　　\"晚安。\"他闷闷地说。

　　任弱水忍下了亲吻他额头的动作，就这样看着眼前之人入睡。

　　薛衡留的名字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觉得很烦。

　　他看见了天水厓在说那人的名字时，眼中的笑意，就像是自己在看他时一样。

　　薛衡留是哪里比自己好了........值得天涯这样把心交出去。

　　他百思不得其解。

　　又想了好一会儿，任弱水仍旧得不出一个结论。这个他思考过无数遍的问题，这么久了，确实不曾得出个结论来。

　　……..算了，他还是珍惜现在吧。

　　珍惜现在天涯的眼里，大多时候都只有他。

　　珍惜在这个世界里面，天涯愿意依靠着他。

　　就算只有这样也可以。

　　毕竟........那是他喜欢的人呢。

　　这片刻已是得来不易，何必再去想一些让人不悦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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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寂:就算到今日，他也无法弥补他们并未在一起的那六年。
寂:好像有点感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