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天涯[穿越]》寂靜的鱼

11、做梦

　　夜晚，天水厓躺在床上，翻来复去了许久，就是睡不着。看了看手机，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打了个哈欠，天水厓心道:这么晚了为甚么就是睡不着?是天水厓体质的问题吗?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都是十点准时上床睡觉的。可是先前他也都十一点睡，睡得着啊。不是体质问题，那还能有甚么问题?天水厓睁着眼，百般无聊的滑起了这人的手机。滑到日历，他看到了满满的行程。这时，日历传来了通知。

　　\"扫墓。\"

　　看着这两个字，天水厓微微一愣。扫墓?谁的墓?他点开通知，日历里写下了时间、地点............可就是没有写下到底是谁的。

　　既然他现在是天水厓，还是得去看一下吧。天水厓心想，要跟任总请假呢。

　　阖上双眼，莫名其妙的，天水厓就这么睡着了。

　　隔壁房间的任弱水也睡不着──他在原本的世界就容易睡不着，对他而言那是常态。可来到这个世界后，\"任弱水\"这句身体也是睡眠时间相当少，但比任瓢饮早睡些──大概十二点就会睡下了。

　　今夜这时间，照理来说他已经睡着了，可他现在却仍清醒的很。

　　坐起身，他开灯，拿了笔电，决定继续工作。他敲入了笔电预先设好的密码──

　　一一一一。

　　每次他敲入这四个数字，都觉得心情无比的复杂。

　　起初他刚到这世界，醒来时间，是十一月十一日凌晨四点钟。他挺快就接受了自己不在原本\"世界\"的事实，开始琢磨起了他所在的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他不知道为何任弱水如此早起。他待在房间里，第一个拿起的物品，就是放在床头柜的笔电。那笔电设了密码，而他不知道密码是甚么，捣鼓了老半天，他也没弄出个头绪来。凌晨五点时，手机闹钟却响了。标注的地方写了几个字，让任瓢饮愣了良久。

　　厓生日。庆祝。

　　厓，说的应该是天水厓。可他疑惑的是，为何他唤天水厓为\"厓\"?一直以来，任弱水都叫天水厓\"天秘书\"的啊。不过，依照二人的交情，\"天秘书\"这个称呼的确有些太过疏离了。

　　为何?

　　任弱水暂放此事，看着手机萤幕，鬼使神差下，充满了怀疑的按了四次一的按鑑。

　　解锁了。任弱水却觉得世界似乎有些崩塌了。

　　生日。把自己高中同学、兄弟、秘书的生日设作笔电密码.........任弱水在想甚么?还是说，他或许，根本就不把天水厓当作\"兄弟\"?

　　自己所提出的假设，令任瓢饮一再摇头。可他居然想不出其他更有可能的假设。

　　若当真如此，那..........该如何............接着他见到了桌上的一张纸。他将纸拿了起来。

　　\"让此部作品走到happy ending即可离开。系统不支援任何状况。以上。\"任弱水深呼吸口气，他果然是穿越了啊。还有系统，虽然好像很没用。

　　\"happy ending……….\"他也不是很明白啊。这个目标的定义，太过广泛了，且带有个人感受。还是说，只要个人觉得这是happy ending就可以了?

　　难说啊。这张纸上写的东西太少。

　　回到现在，他看着笔电，十二点整，一则通知传来。

　　请假。

　　请假?任弱水看着那则通知，愣了挺久，任弱水一直都是十分热衷于工作。他穿越到现在为止，只有加班，还不曾有过请假的。

　　今天是甚么重要的日子吗?

　　任弱水不明所以然。做了一会儿工作，他很快便累了，也很快便坠入了梦乡。

　　\"啊.........啊........\"

　　熟悉的声音，散发着不熟悉的感觉。那是无比悲伤的哭声，可一直以来他所听见的，都是欢笑、不耐烦、别扭、小生气...........不曾有过这种，一声一声砸在心中，令他又疼又怜惜的感受。

　　这份不熟悉、这份怜惜与心疼.........是\"任弱水\"的。任弱水和任瓢饮都知道，这是\"天水厓\"的声音。可任瓢饮只有单纯的疑惑，而任弱水的内心却紧紧的揪着。

　　在众多复杂的情感中，有其中一项，却令任瓢饮微微一愣。

　　生气。

　　任弱水气，为何天水厓没有告诉自己，关于他的事。

　　然而，任瓢饮就不明白了。为何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愤怒?留着自己一些隐私，是很正常的吧?

　　见天水厓哭到再也无法出声后，他才站起身，又拜了三次，这才离开。任弱水躲开了他。因此，天水厓并未发现任弱水的踪迹。待到天水厓离去，任弱水走到了方才天水厓所祭拜的牌位前，看了看究竟是何人。

　　\"沦落..........\"任弱水吐出了几个字来。任瓢饮觉得任弱水的身体顿时变得十分冰冷。

　　\"婆婆?\"任弱水看起来有些呆愣，\"您不是说过，一定会等到厓幸福之后，才走得吗?您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厓.......他要怎么办?您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最喜欢您这祖母了，不是吗........\"说着说着，任弱水的眼角竟落下泪水。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

　　沦落之死，天水厓没有对他说，因为自己和沦落也是感情挺亲密的。他知道天水厓是为他着想，因此，他不会将他知道沦落已死的事情告诉天水厓。

　　然而，这些事情，由他一个人承担，太重了。

　　\"我会舍不得啊。\"任弱水喃喃。

　　听见这一句，任瓢饮一顿。就在这一瞬间，场景变换，似乎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还是梦。还是墓地。

　　这次，任弱水却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看着沦落的墓，他心中一思波澜也无。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厓，在哪里。\"

　　\"您把他藏在哪里了。\"任弱水说着，\"他到底在哪里..........\"

　　任瓢饮完全不明白任弱水这番话的意义。但可以猜测，天水厓应该是消失了。然而\"您把他藏在哪里\"........沦落已经死了啊?

　　\"他躲我。\"任弱水喃喃着，\"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不见了。您的话，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更甚者........您有可能把他藏起来了吧。\"

　　在任瓢饮耳中，任弱水已经近乎疯魔了。

　　\"他在哪里。我的........厓，我的.......在哪里?\"

　　任瓢饮并未听清他第二个我的后面究竟接了甚么。他想那应该很重要。

　　他不明白，任弱水对天水厓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如果任弱水.........喜欢..........天水厓的话，又为何要去娶花愿间?

　　而如果任弱水真的喜欢天水厓，那.......happy ending又该如何?

　　问题越来越多了啊.........这个剧本并不如他们所想一般，那么简单。然而这背后的种种故事.........皆是导演编出来的?若是如此..........他却并未写进剧本中，只写了片面，却没有道尽这背后的真相...........为甚么?

　　导演的为甚么，现在可能没那么重要，但是..........任弱水对天水厓的感情，他必须搞懂。

　　他看起来不明白很多事情?任瓢饮有这种直觉。可这一幕持续没多久，场景又换了。这次不是坟墓，而是海边。

　　任瓢饮不了解，这到底是为何..........

　　一步步地走向前，他感觉到海水淹过脚踝，渐渐的，也淹过了腰，缓缓地，淹过了脖颈，呼吸相当困难，心里却放松了，还带着愉悦。最后，海水淹过头顶。

　　一片黑暗。

　　这过程十分难受。没有空气，无法呼吸，像是被掐着脖子──应该说，或许更加难受。他的心情却像鸟儿一般，好似随时都能随风飞起，飞去..........

　　找他。

　　天水厓。

　　任瓢饮惊醒，坐起身。

　　天水厓这三个字在脑中无数次的反复着。天水厓、天水厓.........佔据着他的思想，他的全部.......任瓢饮明白，不是他被佔据，而是任弱水。

　　背后冷汗涔涔，好难受，方才梦里极其逼近死亡的感受烙印在他的脑还中，无法抹去。太痛了，却又无比轻松。可为何........任弱水会对死亡这件事情感到轻松?没有恐惧，就像是期待着这份解脱一样。

　　他心中想着，要去找他，一步一步毫无迟疑的走进水中，走入死亡，是为了找他──也就是天水厓。

　　这就代表，天水厓死了。

　　......为甚么?

　　\"........他不能死。\"任弱水喃喃。任瓢饮愣住了，为何他的双唇会吐出这些话语?他并没有下意识去做............

　　任弱水的意识无意间其实影响着他吗。以往只有心理，现在连生理都会受到影响。

　　浮上脑海的想法令他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如此，依照他之前的推测，也就是说，他与任弱水想法中的重叠之处越来越多了?

　　可是........为何?

　　任弱水这个角色的设定..........现在想来，的确与他有几分相似。少爷、喜欢甜点.........这些都是。但是，任弱水喜欢甜点，最后他当了甜点师傅，自己并没有，而是成了演员。若是照职业来看，他们又相去甚远。

　　他不明白，与任弱水之间的联系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这一切都是从，摄影这部连续剧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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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沦落:我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