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烟波沉》飘飘花千树

5、第五章 残暴

　　乌桑国王宫极其奢华，金色的宝殿金光璀璨，玉石的地面亮泽温润，丝绸的帘幕瑰丽飘逸，国王松青所用之物上嵌满了各种宝石，光彩夺目。
　　松青最喜欢的是花园里用绿玉铺砌的大池子，大池子里可供百人戏水。铺砌池子的绿玉通透光亮，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池子里的水是从烟波湖一桶桶抬过来的，经过最好的松木烧热，不断地供到池子里。池子边儿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凉亭，凉亭里有十个玉石做成的大瓮，大瓮里面装满了美酒。松青就这样半卧在凉亭里，眯着眼睛，饮着美酒，让他心爱的美女们在池中嬉戏，然后他就像个老虎一样去捕食他的猎物。
　　这一日，阳光明媚，松青又躺在凉亭里饮酒，池中是手下新物色来的三十个美女。美女们穿着透明的纱裙，一沾上水几乎贴在身上，显露出玲珑的曲线。松青看着粼粼波光中的一个个年轻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个身着红纱的女子格外娇艳，雪白的肌肤衬着艳丽的红裙，漆黑的长发湿润地搭在肩上。松青冲她招了招手，她笑盈盈的从池中走出来，来到松青的身旁，乖巧地跪坐在他身旁。松青含笑地看着她，伸手抚着她的头发、脸颊、肩膀，突然，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从红衣美女的衣服上看到了一片落叶。在他最爱的池子里竟然有落叶！
　　松青沉声对身旁的侍卫说，“把护池人的双手砍下来！”一会儿，侍卫托着一个托盘过来了，托盘上是一双血淋淋的人手。红衣美女看着这一幕，吓得身体不停的发抖。松青斜睨了她一眼，脸色更加阴沉，“怎么，你害怕我吗？你的神情为什么像看到了可怕的猛兽一样？”松青把脸凑到了红衣美女的脸前，“我有那么可怕吗？”红衣美女嘴唇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松青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让他的脸更加狰狞，他拉住红衣女子的胳膊用力一甩，红衣女子的头一下子撞到了玉瓮上，当场血流披面，死在瓮下。松青拍了拍手，对手下人说，“今日甚是扫兴，让他们把这里收拾收拾，我去兽园走走。”
　　松青除了玉池之外，还有一个喜爱的地方就是兽园。兽园里收藏了各种珍禽猛兽，越是凶猛的动物他越是喜欢，这里有老虎、毒蛇、熊、狼和雕，其中他最喜欢的是两只猛虎，他为这两只老虎修建了一个大大的笼子，可供老虎在里面奔跑散步。松青经常命人将活禽活兽丢进笼子里，然后看着老虎扑杀撕咬，有时甚至会把活人丢进笼子里。这会让松青觉得血脉喷张，激动不已。
　　正当松青在老虎笼前看着下人们把小羊送到笼中，老虎疯狂地撕咬着小羊，眼中露出满意的神情，大祭司天复过来了。
　　天复躬身禀报，“尊敬的陛下，皎龙国那边已经有消息了，长公主尧纯熙已经在送过来的路上了。”
　　松青继续盯着笼子里的血腥撕咬，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皎龙国的皇帝甚是无用，这几年已经被我们打怕了。怕到连声都不敢吭，就把亲生女儿送过来了。我倒要看看，这名誉天下，端庄秀丽的公主，到底如何端庄，如何秀丽，哈哈哈……”
　　天复恭维道，“皎龙国皇帝岂能和陛下相提并论，陛下勇猛神武，如天神下凡。他把女儿送过来，那是他们的福气。”
　　松青满意地看了看天复，“还是你说话甚合我意。别人都以为皎龙国地大辽阔，文明富饶，远盛于我乌桑。殊不知他们就是强弩之末，有那样一个皇帝，昏庸无能，那皎龙国还不迟早都是我乌桑的！这样提早体体面面地送过来，总比到时候被我抢过来的好！”
　　一个月后，皎龙国长公主一队人到了乌桑国国都，长公主带来了几十车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松青第一次见到了长公主，长公主尧纯熙容貌美丽，举止高贵，举手投足之间展现着优雅的气度，这份与生俱来的高贵让尧纯熙如鸟中之凤，无需刻意，自带威仪。松青对皎龙国的诚意很是满意，让使臣回去禀告皎龙国皇帝，他松青发誓与皎龙国交好，二十年内绝不再犯。
　　大婚之日，松青带着尧纯熙坐上十六人抬的花轿，花轿上金纱帷幔，鲜花铺顶，成串儿的珍珠点缀摇曳，松青和尧纯熙盛装端坐在花轿中。从王宫到神庙的街道两旁跪满了百姓，大家对皎龙国来的这位四夫人很是好奇。国王的前三位夫人不是难产死亡，就是疾病暴毙，大家不知道这位四夫人到底能坚持多久。这位四夫人身份这样尊贵，容貌这样美丽，百姓们倒是希望她能够活得长久些，能够把皎龙国的文明祥和带到乌桑来。
　　神庙中，松青和尧纯熙跪在月神像前，接受圣女的祝福。月影身着宝蓝色绣金丝、嵌蓝宝石的圣女服，将供奉在月神像前的圣水滴洒在松青和尧纯熙的头顶。月影第一次看到皎龙国的长公主，也不免多看几眼，这长公主确实与乌桑国的女子不同，这份优雅，这份雍容，这份平和，都是乌桑女子中少见的。如果想要比较一下的话，乌桑国的女子更像是山上的野花，野性、自由、热情，而皎龙国的长公主更像是精心栽培的牡丹，高贵、端庄、雅致。月影被长公主的这份美丽所折服，不禁心里赞叹，能有这样的公主，不知道皎龙国究竟是怎样的？
　　圣女的祝福礼过后，松青和尧纯熙分别被领至不同的房间休息。月影换下了圣女服，穿上了平时穿的衣服，和云霜姑姑去参见长公主。长公主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落寞，身旁两个侍女模样的人帮着长公主重新整理衣服和妆容。见到云霜姑姑和月影进来，尧纯熙温和地示意她们坐下。尧纯熙对月影很是喜欢，她瞧着月影，心里赞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标致的人儿。本以为皎龙皇宫里已经美女如云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乌桑国竟有着这天仙一般的人物。
　　云霜姑姑说，“夫人，您远道来到乌桑，是我们乌桑的荣幸，久闻皎龙文明平和，希望您把这份文明祥和也带到乌桑来。您来到乌桑，乌桑的月神会保佑您的。”
　　尧纯熙的眼中隐隐闪着泪光，“多谢您，我会把乌桑当做我的第二个故乡，把这里的臣民当做是我的家人。有机会我会常来神庙，也希望月神可以保佑我远方的亲人。”
　　云霜姑姑带着月影退下了，在走出房门的时候，月影回头看了看尧纯熙。一个侍女站在尧纯熙身后悄悄抹着眼泪，一个侍女蹲在尧纯熙的腿边和她说话，尧纯熙神情悲伤，却在努力微笑。月影心里一直忘不了尧纯熙温柔、却坚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