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畜到总裁夫人拢共分几步》黑大帅

3、契约

　　这算限制人身自由吗？童怀远看了看眼前这个似乎随时会爆炸的女孩儿，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电梯再次到达十二楼，王若乔说了句“你待在里面。”再次冲出电梯。
　　欧庭安看见她回来，讶然道:“若若，刚才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不打招呼就……”
　　“我们是不是真离婚？”
　　欧庭安愣住。
　　王若乔又问了一遍。杨小姐斜倚在客厅吧台边，玩味的看着两人。
　　欧庭安皱眉道:“我们的确离婚了，只是……”
　　“没有只是，离了就是离了，从今往后，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再有任何非官方的接触。” 她说完转身回到电梯里。
　　童怀远双手插兜站在轿厢最里面，无声注视着她。
　　王若乔就当没看见，重新按下一楼。
　　童怀远缓缓开口，“王律师，我其实对你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
　　“我知道，”王若乔头也不回道，“很抱歉今天冒犯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如果有人造谣，也请童总能为我辟谣。”
　　童怀远下意识想问谁会这么闲，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的口嗨，又觉得对方其实就是在内涵他，进而选择闭嘴。

　　王若乔闷头狂走了一阵，直至走不动了，才发现已经走到江边。
　　她找了个石凳坐下，童怀远居然也溜溜达达走过来，坐到她旁边。
　　“你跟踪我？”王若乔皱眉看着他。
　　“我只是不希望在明天的头条里看到自己居住的社区附近发生什么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悲剧新闻。”童怀远朝她笑了笑，“不开玩笑了，你心情不好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我看你就这么跑出去了，大晚上的怕你出事儿。”
　　王若乔转过头，看着江边美丽的夜景，“我挺好的，你走吧。”
　　童怀远摩挲了两下大腿，“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好像没以前那么尊重了。”
　　“以前你是我老板客户，尊重你是应该的。”
　　“你还挺现实。”
　　“童总，我跟你没那么熟，能不能请你允许我一个人待会儿？”
　　童怀远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两条长腿懒懒的交叉伸直。“一个人要是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也是件很难过的事。”
　　“我有朋友。”王若乔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童总，我真没看出来你是话这么多的人。”
　　童怀远微微耸肩，“我平时也不这样，可能是今天心情好。”
　　王若乔：……
　　她决定不再搭理这个神经病，走到路边准备叫车。这里离她住的地方还是挺远的，虽说大晚上独自打车有些不安全，但以她目前身心俱疲的现状又实在没那个心力去倒地铁。
　　童怀远拦住她，“我已经替你叫车了，是我熟悉的代驾公司，人很可靠。”他看了眼手机，“是个女司机，马上就到。”
　　王若乔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
　　有时候拒绝别人的善意也是种对社会资源的浪费。
　　上车前，王若乔转头对童怀远说道：“童总，能加您的微信吗，我把车费发给你。”
　　童怀远一边调出二维码一边说，“这点钱算不了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王若乔关好车门，调下车窗，朝他微微一笑，“我们做律师的总是对跟钱有关的事情比较敏感。”
　　童怀远：……
　　车子已经走远了，童怀远还停留在原地，目光久久落在王若乔的微信头像上。头像里的王若乔一身正装，笑容职业，一看就是个正直可靠专业高效的法律英才。
　　童怀远的表情若有所思。
　　王若乔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童怀远转了车费。就在她以为两人从此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时，童怀远的回复到了。
　　他回复的速度之快，仿佛视线就没离开过手机。
　　“王律师，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有很重要的事。”
　　王若乔还在失业中，时间一大把，她却并不想去见这个人。一来她实在想不出她与童怀远之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二来爸爸的手术费还没有解决，这才是目前最重要最棘手的事情。
　　似乎预料到她的想法，童怀远的第二条微信很快发过来，“跟钱有关的事。”
　　王若乔犹豫了。

　　“王律师，其实两个月前那次并购方案讨论会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王若乔家楼下的咖啡馆里，童怀远以一种比较意外的方式开启了本次面谈。
　　王若乔果然露出吃惊的表情。
　　童怀远继续说道：“四年前，你们学校组织过一次校际辩论会，我是评委兼颁奖嘉宾。那时候我就见过你了。”
　　王若乔努力回忆了一下，辩论会她是参加过，还拿了团体一等奖。颁奖嘉宾却没有印象了，本来就是匆匆握个手发个证书的程序，谁能记住都是谁。
　　“我之所以对你印象深刻，是因为你跟我的小学同学重名。”童怀远轻叹一声，“那个女生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力气很大，有次吵架，她一下就把我推到地上，摔破了额头。”
　　王若乔：“……那还真是……挺巧合的。”八成是中了某种跟名字有关的诅咒。
　　……他今天约我出来不会是想跟我索赔精神损失费吧？
　　就在她以为自己脑子秀逗了净是些不靠谱的胡思乱想时，童怀远再次开口，比她的胡思乱想还要不靠谱100倍。
　　“我们签个协议吧，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童怀远要跟你契约恋爱？”听到这个消息时，许佳佳正在刷牙，满嘴的牙膏沫子四下飞溅，王若乔左躲右闪，还被喷到脸上几滴。
　　“很奇葩是吧？”王若乔叹息一声，“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不正常。”
　　“他正不正常不重要，”许佳佳一脸不可思议，“重要的是这么不正常的要求你居然答应了！能跟我讲讲你的心路历程吗？”
　　王若乔打开笔记本电脑，“没什么可讲的，我现在缺钱。”
　　许佳佳又把电脑合上，“渣男的钱你不要，一个陌生人的钱你倒收的心安理得。你的脑子呢？”
　　王若乔沉默须臾，“欧庭安的钱就是封口费，只要拿了他的钱，他那些烂事儿我就得一辈子埋进肚子里，这钱我拿着反胃。我跟童怀远之间是有偿服务，平等交易关系，这钱没什么不能拿的。”
　　“什么有偿服务？”许佳佳冷笑，“陪他上^床吗？”
　　“不包括X行为等突破正常社交距离的亲密行为。双方的权利义务，哪些行为被允许，哪些行为被禁止，我都清清楚楚写到了合同里。”王若乔打开电脑里的文件，示意许佳佳过来看。
　　许佳佳轻声念道：“乙方仅以女友身份陪同甲方出席以下正当社交场所，1、甲方家庭聚会；2、官方商务活动；3、人数不少于60人的正当社交娱乐活动……”许佳佳看向王若乔，“60人的社交娱乐活动是什么意思？”
　　王若乔面无表情，“电影院最小的放映厅也就容纳这么多人。”
　　许佳佳的视线再次转回电脑页面，“未经乙方许可，甲方不得有以下非正当亲密行为，1、x行为；2、身体性抚摸；3、舌吻；4、非必须语言挑逗……”
　　许佳佳再次转头，“非必须语言挑逗又是什么意思？”
　　“角色扮演需要以外的语言类X骚扰。”
　　许佳佳不解，“扮演给谁看？”
　　“童怀远的父母。”王若乔顿了顿，解释道，“为了避免父母给他组织各类相亲，他这些年一直采用契约恋爱的方式。包括之前那些上头条的网红。”
　　许佳佳指了指电脑里的合同，“那些网红……”
　　“也是有偿服务，只是服务的方式和亲密度有所区别。”王若乔耸耸肩，“我这版是最清水最符合国家绿色净网要求的。”
　　许佳佳一脸黑线，“王若乔，就算你这份合同写的再怎么天衣无缝不留死角没有漏洞，你以为这样就正常了？”
　　王若乔沉默，不正常就不正常吧，她现在急缺钱用，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赚快钱的法子。
　　许佳佳见她油盐不进，索性挑明了说，“我就直说吧，他是个成年男性，真要兴致上来了要霸王硬上弓，你怎么保护自己？”
　　王若乔回想起跟童怀远少得可怜的几次接触，回想起对方跟自己交谈时的神情和语气，轻声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许佳佳眯起双眼，“你爱上他了？”
　　王若乔微微垂眸，再次抬眼，目光异常坚定，“我刚走出一段失败的婚姻，急需新的恋情来填补内心的失落。童怀远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同龄人里的上佳人选，跟他恋爱，我不算吃亏。”
　　许佳佳拍拍她的肩膀，“姐们，这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好好享受，不要浪费。就只一点，走肾可以，别走心。”
　　王若乔想起几个月前跟罗子雯在微信里的对话，一声叹息。
　　人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大体都有一些约定俗成的看法，即便自己真是规则之外的那个异类，大家多半也是不相信的。
　　没有人会容忍一个不用服从规则的异类还能得到比绝大多数人更好的选择机会，这是对所有人底线的最大挑战。
　　许佳佳的注意力又回到合同上，皱眉道：“这份协议这么苛刻，童怀远会同意吗？”
　　王若乔想了想，“他会同意的。”

　　童怀远的确没什么意见，只扫了两眼就拿起笔准备签字。
　　王若乔连忙拦住他，“我还有一个条件。”
　　童怀远抬起眼眸，示意她说下去。
　　王若乔紧紧盯着他，“我想入职贵公司。”
　　童怀远微微有些惊愕，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钟，童怀远掏出手机拨通人力总监的电话，“葛总监吗？明天有个新法务来公司入职，你给办一下手续。……工资待遇你看着弄，……等等，按照部门主管级别待遇。没有试用期，签正式劳动合同。”
　　挂掉电话，童怀远看向王若乔，“我能问问为什么想来嘉城吗？”
　　王若乔轻声道：“我需要一份工作。”
　　拜肖静宜所赐，现在江城稍有名气的律所都不愿意接收她。这个女人到处败坏她的名誉，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这么想要嘉城的项目，一旦知道自己成了项目甲方，那张俏脸会是什么表情，王若乔真是万分期待。
　　童怀远双手交叉，探究的望着她，“还有别的问题吗？”
　　王若乔回神，“为什么选我作你的契约对象？”
　　“因为你够理智懂分寸，有专业有学历，算是我父母比较理想的交往对象。而且你足够清醒，分得清现实与梦境。”最后两个字童怀远特意加重语气，王若乔自然明白，他是在说自己不会有不符合身份地位的痴心妄想。
　　“可这件事情本身就挺像在做梦的。”王若乔小声吐槽。
　　童怀远微微一笑，“有时候，现实本就比梦境还要荒诞。”